此刻,傅卿才真正明白读者口中那个所谓狗血的父母恩仇是什么。
她也大概印证了之前的猜测,陈爵一直针对傅氏,是为了对付母亲。此刻傅卿脑子里脑补了各种剧情,现在有了这层关系,牵扯到母亲,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天让他来家里,我和他谈谈。”
出乎意料的,得知这个消息最为冷静的那个人是傅母,她迅速地整理好了心态,都是风雨中扛过来的人,傅母比普通人更为坚强。
说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但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现实点说,关系都不如邻居亲近,特别是对方明显卯足了劲儿要对付傅家,这样有血缘的亲人,她要不起。
对那位亲生母亲,傅母都没有多少亲情,更别提这个便宜弟弟。
“好,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去说。”傅卿看了眼纪羡,然后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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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纪羡直接找上门,现在是他们占主动权,能说通最好,说不通他们也要开始反击了,对于突然上门的俩人,陈爵很惊讶。
“不知二位光临寒舍,有什么事情?”陈爵给俩人到着茶水问道。
“陈先生,家母想邀请你去家里坐一坐。”傅卿开门见山。
傅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陈爵愿意上门,说明还有回旋说话的余地,如果陈爵断然拒绝,说明对方已经认死理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么多年对方对他们家的恶意是很明显的,傅母也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一再退让。所以有了邀请这一说,也算是一种信号。
陈爵听了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道:“傅女士为什么要见我?”
“陈先生,你的身世我母亲已经知道了,所以她想见你,至于来不来看你,明天上午十点,恭候大驾。”
傅卿说话带着讽刺,从进门开始,她看向陈爵的眼光就是有刺的,她不懂对方为什么针对傅家,或者说是为了报复她母亲,可她母亲未做什么伤害陈爵的事情,父母离婚更和母亲没关系……
大抵是陈爵心里扭曲吧,傅卿不愿意让母亲见这个人,但她又怕这事在母亲心里是个心结,所以想还是见一面,主要是想让母亲以后心里没有负担。
传达完了母亲的意思,傅卿便起身离开了,和陈爵这样的人呆久了,觉得自己都虚伪起来。
离开后,傅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从进了陈爵家里,便有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从陈爵家里走出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想了又想,傅卿想问问纪羡有没有什么发现,唤了两声纪羡没反应,第三声纪羡终于回过神来。
“纪羡,你在想什么怎么出神了?”傅卿问。
“我、”纪羡语气有些迟疑,看了眼傅卿然后接着道:“觉得陈爵那边有些不对劲。”
傅卿猛地坐直身体,眼睛发亮道:“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纪羡眯了眯眼睛道:“卿卿,你有留意陈爵的房子吗?”
傅卿点头,“看得出来陈爵是从底层一点点变好的,一般从小住惯了豪宅的人,在能选择生活环境下,不会住陈爵这样的公寓,生活上会很不适应。”
公寓并不大,楼下是客厅卫生间厨房,楼上两间房子,整体不超过来两百平,按照陈爵的身价和国外的生活水平,没有院子没有泳池等等,这个房子的空间显得就有些逼仄了。
“之前调查资料,陈爵是个爱干净整洁的人,国外家中的草坪都是自己整理,不会雇佣工人,在国外的办公室都不许保洁进去,他自己随手就做了。他国外的办公室加上休息室等,面积也不小。”
傅卿一愣,眼睛微张道:“所以房屋的卫生,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请保洁人员对不对?提前去公司预约保洁人员什么时候上门,就更加奇怪了。”
傅卿这么想的,赶紧让助理联系那个保洁人员,从对方口中得知,陈爵的房子根本就不脏,可以说是她打扫过最整洁的房屋,犄角旮旯连薄灰都没有,她还想这根本不需要打扫,后来发现陈先生柜子里的废弃纸张之类的比较多,可能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打扫。
挂断了电话的傅卿确定了,陈爵有诈。
“他是故意泄露自己身份的。”傅卿拍案落定。
一个白手起家,在国外坐镇任职公司负责人的陈爵不会那么简单,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明天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在这之前咱们也要做点防护准备……”纪羡眼睛闪着有光,傅卿点头,同意纪羡的说法,俩人脑袋凑在一起说了起来。
***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陈爵准时来的,身穿黑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打扮的很正式。
听管家说人到门口了,傅母起身相迎,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待客之道要做好。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陈爵,傅母有些走神,他长得和那个女人一点不像。
“你好,傅先生傅夫人,我是陈爵。”陈爵仿佛不知道那层关系一样,表现得就是一个来做客的人。
傅父回握手,傅卿和纪羡也随之打了招呼,然后几人进了房间。
“说来也是缘分,陈先生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家父了。”寒暄了两句,傅母提到了父亲,在她眼里,父亲那边更重要,她想知道,当年父亲救济的那个小孩,到底是不是救了匹狼,至于所谓的血缘弟弟,那个女人都能够把她丢了不管死活,血缘这东西,还真不重要。
“林老师,我当然记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林老师带我去他家吃饭,偶尔还会接济我钱财,回国后我也想过来拜访,但怕惊扰到你和家人反而不美,所以只是去林老师墓前上了香,林老师是个好人。”
陈爵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怀念。
傅母冷冷看着,接着道:“那你和知道我父亲的妻子,就是你的母亲李亚珍吗。”
陈爵面色一苦,笑容酸涩道:“我自是知道。”
“当年李亚珍与我父亲离婚,嫁给了你的亲生父亲,这其中,我们家从始至终没有对李亚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更没有伤害她身边的人。”
“当然,林老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陈爵认同的点头。
傅母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视陈爵道:“所以,你为什么恨我,傅家与宋家无仇,我父亲也没有愧对你的母亲。”
陈爵放下手中的杯子,揉揉太阳穴道:“恨从何说起?”
“陈爵,你不必再装了,你针对傅氏的举动,当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有些人你骗得过,但在我们面前还要演习,那就没意思了。”傅父目光发沉,看着陈爵的眼神中充满警告。
就冲对方让他妻子劳心伤神,就足够这个陈爵死八百次!什么妻子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傅父心里,屁都不是。
“傅夫人从小衣食无忧,没吃过苦日子的亏,你我不同,我是从泥坑里,一点点爬出来的,即便我现在站得比旁人要高,身上那入骨的泥腥味却是去不掉的。”
“你说我恨你,我从何恨起呢?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从心罢了。对傅氏,是正常的商业手段,风华集团和傅氏大部分产业重合,是竞争关系,我是为了工作。
傅夫人说我做了很多,我不解,可否说说,我做了什么伤害傅家的事情?这其中可能有很大的误会。”
傅卿听了眸色愈发的深邃,这种场合她小辈本不该插口,但她忍不住说了句:“你蛊惑傅朝,让他做出伤害我,伤害傅家的行为,你的确没有亲手做什么,但很多事情间接都是你的原因。”
到现在为止,陈爵不是没作什么,是他没机会,没来得及做什么!
这个人擅长诡辩,嘴舌灿若莲花,最怕母亲被说的心动,把陈爵当作亲人,那今天可是引狼入室了,傅卿心思发沉。
“傅朝最开始我并不知他和你们的关系,我只是告诉他遵从本心,至于后来,我再劝也劝不动了。”
“那总是你找人囚禁的他吧!”
“我囚禁他?如果我真的囚禁他,你们也不会看到他。”
傅卿看着陈爵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真的很想把人赶出去,陈爵脑筋转得快,她再说什么对方都能找到漏洞圆过去。
“够了。”傅母把手搭在傅卿的手上,示意她不要急。
“陈爵,事情到底是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今日来本欲和你说清楚,可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了,恕不远送。”傅母下着逐客令。
看着陈爵,傅母莫名想起了邻居奶奶说起那个女人的形容词:没理搅三分,死鸭子嘴硬。
看来这点,陈爵继承的很彻底。
“你们如此误会,我也没办法,好,我走,只是走出了这扇门,以后……”陈爵顿了顿,长叹了口气,然后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姐姐,姐夫,你们不送送我吗?”
这个称呼让其余人一愣,傅母没有丝毫感性心情,只觉得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有这么一个沾亲的弟弟。
傅父先站起身,做出了手势:“陈先生请。”
这是要送他离开的意思了,傅母见状跟着起身,也好,送一送算是断了血缘,以后相见只是陌路。
陈爵看着俩人,爽朗的笑了两声,转身走在前,几人走到到门口时,电光石火间,变故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个一猜就中的小小小悬念,哈哈哈……写到这吧,太困了,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