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是个体贴的情\\人,细心的朋友,这一路下来,云琪一直有享受到这朋友加情\\人的待遇。
刚起床就能吃到热乎乎的,刚出炉的,昨天眼馋了很久糕点的云琪感觉自己简直要上天。
催人泪下的VIP待遇。
楚留香今天打算去丐帮分舵查探一番,期望这么多日过去还能有什么痕迹留下。
丐帮分舵没有设防,当然,即使设防也拦不住楚留香。
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大门进入曾经关押少女们的地窖,楚留香是从南宫灵手中得到的丐帮分舵建造图纸,但那张图纸上却并没有这个地窖,若不是昨日在衙门的一番夜游,哪怕是他或许也想不到这个地方会有一个地窖。
地窖的门上用木架平铺着,木架上堆满了一桶桶的酒。
所有的丐帮分舵,甚至是总舵都会有这样几个架子。
云琪在地面上四处看了一会儿就跟着楚留香下了地窖,若不是地面上的光透入地下,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都会在这还算宽的地窖里撞起来。
“这些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是怎么瞒住丐帮弟子进来的?”
云琪正要四处看看,只听耳边转来一身令人牙酸的沉重的声音。
地面透入的细微的光线瞬间消失,霎时间所有的光都被冥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阿琪。”
听见楚留香的声音,云琪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她手下微微用力:“楚大哥你有带火折子吗?”
楚留香从袖口中掏出火折子,先确认了一下云琪,然后弯腰看了用火折子细细照过地面,细碎铺满地面的稻草凌乱不堪的重叠在一起。
云琪颇为懊恼的说道:“我之前就应该待在上面的,不然也不会被他们关在这个地窖里。”
楚留香没有接着往下说,反而说了另一件事:“你刚才看起来,似乎很适应黑暗。”
云琪看了眼他们相牵的手:“毕竟曾经用布条遮着眼尝试生活过一个月……那是我从拜师以来唯一没有好好练功的一个月。”
楚留香疑惑的问道:“可是眼睛受伤了?”
摇了摇头,她除了每年惯例和师傅来中原之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机会受伤。
“不过是一个好友。”
楚留香第一个想到的是在和人打赌。
便听云琪接着说道。
“他是个瞎子。”
楚留香沉默下来。
“自从我这般体验过一个月之后,我发现他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云琪低了低头,“一辈子生活在那种不能自理的环境中,简直生不如死,但每次和他见面,受照顾的人似乎总是我。”
“你又怎知对他来说,你没有帮助到他?”楚留香微微施力握了握她的手,“他虽看不见,但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在边上说话,哪怕是心情总能好些的。”
楚留香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那么自信,好像能划破所有的黑暗。
云琪看他不时转动方向用火折子照着四周。
“你刚才和我说这么多是不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害怕?”
楚留香忽然弯下腰,用手拨开上面的稻草,露出金属制成的把手。
云琪低头想着地面看去,顿感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们会找不到这么明显的通道?”
“因为很多人被关在这件地窖时,或许就已经放弃了寻找出口。”
云琪觉得楚留香这句话还是挺有深意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在陷入绝地的时候也不要放弃希望?
楚留香用火折子照了照洞口,便俯身钻了进去,直到到底之后,才对云琪挥了挥火折子示意她下来。
这条通道并不长但却修的及其诡异,他们弯着腰走了没多久竟然发现了很多条通道,像是盘踞在县城下的蜘蛛网。
简直太恐怖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势力才能笼罩这片城市。
“先上去再说。”
楚留香拉着她朝较为干燥的那条通道走出,云琪本以为出口会在什么荒郊野外,在受阳光刺激惯性眯起眼之后,她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杂乱的声音从四处响起,充斥着她的大脑。
“什么人!”
“抓起来!”
两名穿着蓝色布衫,系着粗腰带的巡逻家丁正好在巡逻到此,几句呼喊见已经赶来了更多的家丁。
云琪一脸蒙,赶过来的人已经持着宽面的刀,以银白的刀刃闪着她的眼。
楚留香反应比云琪快得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揽住她,就像是揪起一只小猫,脚下轻踏便跃上了枝干,转瞬间就将叫喊声抛在了脑后。
清风拂过面,脚下是被惊扰的人家,头顶是温暖的阳光。
虽然才在地窖关了没多久,但她还是对太阳感到了亲切。
又是几个起伏,楚留香已经放开了云琪。
她的身体轻巧,轻功即使比不上楚留香也不会被坠下太多,自己掌控身子在空中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令云琪想起了她第一次独自使用轻功扶摇而上时,心跳在胸腔中快速跳跃的那种激动到难以言喻的心情。
二人就这般用轻功回到客栈,心情皆是不错。
云琪看着楚留香问出思索了一会儿的问题。
“怎么出口会修在府内?”
楚留香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等到明天之后,我想便能得到些消息了。”
时间又过一日。
昨日受到二人惊扰的府邸报案后,沿着府邸后院的通道,衙门的人已经将所有的洞口都搜索了一遍。
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的,所有出口都对应着县城内大户人家的后院。
真的就像是一张秘密布在城中的蜘蛛网。
不过……
这样都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吧,都是大门大户,就是每天巡逻的家丁丫鬟,这人来人往的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除非……被家主列为禁区。
她能想到的,楚留香自然也想得到。
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窗外跃了出去,而云琪却在房中接待了一名不请自来的客人。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却也十分的讨喜。
“我能坐下吗?”
云琪侧首,翻过茶杯:“请坐,只有冷水,若你喝不惯的话我去叫小二送壶水上来。”
“不必,冷水就行。”
秦荷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指尖留着长长的指甲,但却修剪的圆润干净。她的手轻轻的在茶杯上拂过,拿过茶壶满上两杯茶水。
云琪欣赏这她优雅的动作,看着她小拇指在杯上滑过时的微微抖动。云琪眯了眯眼,然后捧过茶杯举起,放在嘴边,好似正要饮下,却在倾抬杯子时又将水杯放下。
“秦姑娘你后来回家了吗?”
秦荷收回看着她手的目光,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上了一片阴影。
“你不想说就算了。”云琪说罢又捧起茶杯,拿起一段距离之后,将茶杯放到了一边,“那就和我说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吧。”
秦荷看着她,浅饮了口水:“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说到此处,秦荷探过身子将手附上云琪的脸:“我比你虚长点岁数,你若愿意可以唤我声姐姐,我也可以唤你声妹妹。”
“秦姐姐,”云琪立即改口,“姑娘来姑娘去实在拗口,早想改了。”
“胡妹妹。”
云琪压下一声的鸡皮疙瘩,拿起杯子猛喝一口,内力沿着经脉开始回转。
她们还在说话,只是在几句之后,云琪还想在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手一点点放松,缓缓的趴倒在桌子上。
秦荷轻轻摆弄了一下她的脸,见她睡得很熟,就像是许久未睡得孩子终于找到了安眠之所。
两名壮汉从身后的门内走入,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的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