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袭来温软湿润的触感。
柏觅宁瞬间紧绷身体,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脑子里忽然想起开拍前顾前辈说的话:“要是实在紧张就把眼睛闭上,交给我就行。”
立刻闭上眼睛。
身体迅速升温,像是被烧着了一样,越来越热。
一声“卡”将两人唤回现实。
陈导满意地点头:“演得挺好,过了。”
柏觅宁从顾薄渊身上弹起来,后退好几步,脸颊驼红,嘴唇沾着水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柏觅宁慌张无措,生怕被发现。
刚要说“去趟洗手间,”顾薄渊先他一步,朝洗手间走去,扔下句:“去个厕所。”
柏觅宁只能去化妆间躲着,等老二淡定了再出来。
洗手间里没人,顾薄渊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又低头看了眼支起的帐篷。
吻戏他拍过不少,比这激烈的也不在少数。入戏快、出戏更快,从来没当真过。
拍吻戏起反应,还是头一回。
画面一帧接一帧涌上脑海。
包括感觉。
温软的嘴唇、湿润的舌尖、光滑的后背……
以及最后那声若有如无的呻/吟。
顾薄渊强迫自己住脑,身体也慢慢平静下来。
待了有六七分钟,确定恢复正常后,柏觅宁才敢出化妆间,脸颊的热度依旧没有下去。
陈导、编剧王满多跟顾薄渊一起在讨论什么,见柏觅宁出来,立刻朝他招了招手。
柏觅宁连忙走过去。
听见王满多说:“以他俩的cp感和颜值,不拍床/戏太可惜了。”
柏觅宁:“!”
床……床戏?!
陈导赞同地点点头,话锋一转:“我怕审核卡住。”
王满多:“可以先拍出来,过不了审再删掉。没准广电霸霸一开心,就给过了。”
陈导成功被说服,抬头看着顾薄渊跟柏觅宁:“你们俩怎么想?同不同意?”
顾薄渊欣然同意:“可以啊,刚刚那条吻戏拍得挺开心的。”
他要继续确认一下对小孩的感觉——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别的什么。
“现……现在就拍吗?”柏觅宁紧张地问道。
要是现在就拍,他可能会露馅。
说什么也不行!
“不是现在,”陈导摇头,“拍摄场景还是出租屋,会放在最后。等你们再熟悉熟悉。”
拍个吻戏都能害羞的躲在化妆间不出来,拍床戏得成什么样。
急不得。
柏觅宁松了口气:“那可以拍。”
拍床/戏起码得裸着上半身,想起手机里存的顾前辈的上半身裸/照,柏觅宁吞了吞口水。
这部电影接的真值!
电影节虽然是国内的电影节,但举办地却在国外,来回得四五天。
拍完吻戏的第二天晚上,收工之后,顾薄渊去跟陈导请假。
得知原因后,陈导痛快答应,并许下承诺:“要是拿到奖,回来我给你办庆功宴!”
顾薄渊半开玩笑:“看来为了这顿饭我也得拿奖。”
陈导哈哈一笑:“拿不拿到都给你办!”
凌晨一点的飞机,顾薄渊拒绝了柏觅宁送机的提议,只让他送到酒店门口。
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小孩,顾薄渊冲他笑了笑:“好好休息,好好拍戏,等我拿个奖杯回来给你玩。”
柏觅宁重重点头,冲他摆摆手:“我等顾前辈回来!”
回来一起拍床戏。
嘿嘿。
次日一早,柏觅宁准时到达片场。顾薄渊不在,只能拍他的个人戏。
正化妆,陈导一脸凝重地推门进来,对化妆师道:“你先出去一下。”
蔺洋也识趣地转身出去。
柏觅宁直觉有事,但没问,静等对方开口。
陈导沉默片刻,尽量委婉地问:“你跟冯总之前有过节吗?”
柏觅宁反应半天才想起冯总是电影的总投资人:“之前吃饭第一次见面。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陈导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柏觅宁讲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辞演的那位演员得知另一位主演是顾薄渊后,想要吐了再吃,重新演叶桉这个角色。
本来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但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跟总投资商搭上了关系。
钞能力面前,似乎也变得可能了。
陈导已经收到了很多通电话,实在扛不住了,才来试试柏觅宁的口风。
压根不知道有辞演这回事的柏觅宁听完后,直接问:“所以现在要换掉我吗?”
陈导被他的问题问住,纠结半天后:“其实还有挽回的余地。”
真没听懂的柏觅宁扬了扬眉毛:“嗯?”
“……冯总让你今晚去酒店找他。”
话至此,柏觅宁终于明白了,嗤笑一声:“他果然想上我。”
陈导:“……”
倒也不必那么直白。
“他是电影的总投资商,真金白银扔进去一个多亿。要是别人我还能帮你说说话。”
陈导也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的,即便再欣赏柏觅宁,也不能为了他去断送自己的前程。
这个冯总他得罪不起。
“没关系,”柏觅宁明白对方的处境和难处,“我去。”
没人会帮他。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只是却忍不住想,如果顾前辈知道了,会一样坐视不理吗?
陈导一愣:“真的?”
语气有些惋惜,但也只是惋惜。
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
有权有势横着走,资源好上天。没权没势的,各种被欺负。
资源被抢;辛辛苦苦拍完一部戏,镜头却被剪没……
太多太多例子了。
柏觅宁就属于没权没势那一类,如果能找到一位金/主,路或许会好走些。
“真的。”
柏觅宁蹲在酒店房间门口,看着通讯里名为[致远哥]和[顾前辈]的联系人。
犹豫很久后,哪个都没选。
那么大个大老板,谁能得罪的起。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亦师亦友亦兄长,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不能连累他们。
柏觅宁站起身,敲开了房门。
对方裹着一条浴巾,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肥膘。
见是柏觅宁,没意外地笑了下:“进来吧。”
柏觅宁抬脚迈进去,站在玄关处。
对方走了几步,见柏觅宁没跟上,扭头甩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不耐烦道:“傻站着干嘛,进去洗澡。”
看到床上的各种情/趣道具,柏觅宁厌恶地皱起眉。
“你想跟我上/床?”
他直接问。
冯总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直白的人,颇有兴趣地笑了笑:“放心,只要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
“可是我不跟猪一起睡觉。”
柏觅宁歪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眼神桀骜。
他进这个圈子,不为名不为利,也不在乎能走多远、爬多高。
不过是想离顾前辈近一些而已。
他不愿做的事,谁也不能逼他。
冯总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登时大怒。
“今天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想换就换,我不在乎,臭猪头。”
撂下这句话,柏觅宁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如果连跟谁上/床的选择权都没有,那太悲哀了。
所以今晚他来了。
孤注一掷、无所畏惧。
刚走出没几步,柏觅宁就收到了陈导的电话。
对方无奈又惊讶地问:“你跟冯总说什么了?刚刚给我打电话,暴跳如雷,说什么也要把你换掉。”
柏觅宁:“我骂他是猪。”
陈导:“……”
真就初生牛犊不怕虎。
要知道是这个结果,陈导说什么也得拦住他。
夜风有点凉,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柏觅宁打了个寒噤:“我可以走人,但这不算违约,违约金我不会掏。”
“……这个当然。”
事已至此,柏觅宁算是彻彻底底得罪了冯总,非走不可了。
柏觅宁吸了吸鼻子,郑重地说:“这件事不要告诉顾前辈,他要是问起,就说是我的原因。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指点。”
挂掉电话,柏觅宁戳开与顾薄渊的微信聊天界面。
——顾前辈,一切都顺利吗?
算算时间,那头是白天,晚上是颁奖晚会。
消息回的很快。
——挺顺利的,你呢?
——我也很好。就是有点想你。
他第一次表达思念。
——乖,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屏幕上。
——好。
可是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