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的日子转眼转眼就到。
9月4号，柏觅宁出发去H市。本想跟顾前辈一起，结果对方在外地出差，到时候直接去。
柏觅宁只能跟助理蔺洋一起。
当天到达，剧组给订了酒店，还配了车。
柏觅宁哪儿也没去，就窝在酒店里看剧本。顾前辈是个非常好的演员，自己不能拖他后退。
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在肚子连续不停的抗议下，柏觅宁终于合上剧本，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安静了一天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顾前辈。
柏觅宁连忙接起来：“顾前辈。”
“出来吃饭。”顾薄渊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你在哪，我去接你。”
“酒店。”
“那不用了，你等我会儿。”
柏觅宁“嗯”一声：“房间号是1006。”
挂掉电话，柏觅宁开始捯饬自己。除了工作外，他平时都是素颜。一来懒，二来底子好，任性。
但今天不一样，必须帅帅的。
跟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半天后，柏觅宁拨通了自己的化妆师赵姐的电话。
剧组里有化妆师，这次她就没跟着来。
“赵姐，我想化妆，但不知道化哪里，你教教我。”
做柏觅宁化妆师也有大半年了，别的不敢说，化妆这件事上还是了解他的。
对方纳闷地问：“你不是不爱化妆吗？”
柏觅宁沉默几秒：“有点事，不化不行。”
“参加活动还是出门见人？”
“出门见人。”
见喜欢的人。
“你底子好，平时不需要化妆。实在想化，就涂个遮瑕霜，画画眉毛就行。”
两人开了视频。
在赵姐的远程指导下，柏觅宁极不熟练但非常认真地把自己的脸化成了大花布。
遮瑕霜的颜色即便跟肤色再贴，依旧会有色差。
涂抹不均匀，看着非常明显。
柏觅宁一边用手搓脸一边焦急地问：“这怎么办？”
赵姐忍笑：“用卸妆棉卸掉吧，别化了。你素颜已经很帅了。”
关掉视频，柏觅宁开始卸妆。
卸到一半，门铃响了。
柏觅宁：“……”
只能顶着大花脸去开门。
顾薄渊眼睛微微睁大：“脸怎么了？”
挺白净一小孩，怎么造成这样了。
变帅失败变丑成功的柏觅宁眼神躲闪：“就……练习化妆来着。”
“你进来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顾薄渊抬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地毯上的各种化妆品。只能改变路线，走到床边坐下。
柏觅宁背对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擦干净脸，东西都没整理。
“走吧。”
“等等，”顾薄渊起身，走到柏觅宁跟前，抬手轻轻擦了擦他的耳垂，“没擦干净。”
耳垂肉乎乎的，很好捏。
收回手：“这回没了。”
“剧组聚餐，”怕小孩紧张，顾薄渊提前解释，“你就坐我身边，别人问就答，不问就安静吃饭。”
以为只有他们两个的柏觅宁一阵失落，却还是听话地“嗯”了一声。
两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落座了。
顾薄渊面不改色地扯谎：“抱歉，路上堵车，来迟了。”
柏觅宁跟在顾薄渊身后，闻言连忙鞠了一躬：“抱歉。”
坐在中心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打量着柏觅宁，笑盈盈地开口：“你就是另一位男主角？叫什么名字？”
没等柏觅宁开口，顾薄渊抢先介绍：“这位是光华影视公司、光华地产的懂事长，也是电影投资人，冯总。”
一顶高帽不轻不重扣在冯总脑袋上，瞬间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冯总好，我叫柏觅宁。”
陈导插话进来：“快坐。”
所有人到齐，开始点餐。
“那个小演员，”冯总冲柏觅宁抬了抬下巴，“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低头看菜单的顾薄渊轻蹙下眉。
柏觅宁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语气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触及到别人的伤心事，冯总没有丝毫歉意，继续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了，就我自己。”
“吃不吃甜点？”顾薄渊强行插话进来，侧头询问柏觅宁，“这里有草莓布丁。”
柏觅宁一点头：“吃。”
顾薄渊合上菜单：“再加一份草莓大福。”
菜上的很快。
剧组第一次聚餐，喝酒是免不了的。酒过三巡，大家多少都染上醉意。
除了一直安静吃饭的柏觅宁。
冯总手里举着一杯红酒：“小演员怎么不喝酒？”
柏觅宁端起旁边的酒杯，一口闷，完事还将杯子倒过来抖了抖：“喝了。”
换别人，几句客气话肯定要说的。
他可倒好，不仅不识趣，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冯总不悦地轻哼一声。
柏觅宁只当听不到，挖了一口布丁放进嘴里，歪头冲顾前辈笑了笑：“真好吃。”
“喜欢吃就行，不够再点。”
两人一来一回，将冯总忽视个干干净净。
除了柏觅宁，其他人都知道，这里手腕最硬的不是投资商冯总，而是顾薄渊。
而他对柏觅宁的袒护，又是毫不遮掩。
饭桌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柏觅宁可不管那些，牢牢记住顾前辈的话，兢兢业业当一个莫得感情的干饭人。
饭局结束，顾薄渊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柏觅宁道：“我司机有点事，让我搭趟顺风车？”
这种好事柏觅宁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1005和1006。
顾薄渊拿房卡开门：“今晚的事别往心里去，冯总是投资商，大忙人，正常情况下见不了几面。”
“他是不是想睡我？”
“啪嗒”一声，房卡掉在了地上。
顾薄渊扭头看他。
小孩安静地站在房门口，神色淡然，眼里却藏着厌恶和抵触。
弯身捡起房卡：“不会的。”
我会保护你。
“最好不会，”柏觅宁小声嘀咕，“不然我就……”
就什么顾薄渊没问，推开门：“好好休息，开机仪式别迟到。”
柏觅宁掏房卡：“顾前辈晚安。”
“晚安。”
开机仪式上午10点开始。
柏觅宁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直奔顾薄渊而去。看到他在跟别人说话，又连忙停住。
余光瞄到小孩的身影，顾薄渊扭头：“过来。”
柏觅宁走过去。
“这位是编剧。”顾薄渊给他介绍。
昨晚的饭局她没参加。
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但也有两三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聊了起来。
“你好，我叫王满多。”
柏觅宁乖乖打招呼：“满多姐好，我叫柏觅宁。”
开机仪式柏觅宁是第一次参加，全程跟在顾薄渊身边，让干嘛干嘛，没出什么差错。
之后便是记者采访。
焦点自然在两位主演身上。
比如为什么已经拿到影帝了还参演同性电影、第一次合作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
能回答的全都好好回答，不能回答的便委婉拒绝。
应付完记者，开机仪式圆满结束。
明天便开始正式拍摄。
柏觅宁看过拍摄通告单，第一天全是他跟顾前辈的对手戏。
“顾前辈，你下午有事吗？”
“没有。”
“那咱俩能不能提前对对戏，我怕明天演不好。”
就算他不说，顾薄渊也会提。
毕竟第一次演戏，小灶还是得开一开的。不然明天一个劲儿吃NG，太打击自信心。
“好，你来我房间还是我去你那儿？”
“我去找你！”
瞧着对方开心满足的小模样，顾薄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用不用给你留门？”
柏觅宁十分配合，同样小声说：“不用，我按门铃，你给我开。”
其他人：？？？
不就是对戏么，怎么整的跟偷/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