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私人飞机返程

两天之后, 秦星羽和俞笙离开居住了近两个月的小镇,携工作人员乘坐私人飞机回京。

从西南地区的边境往回飞,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的航程, 对秦星羽而言,时间着实有些久。

俞笙怕他身体吃不消,早在多日前, 便安排了私人飞机, 即便这里地处边境, 手续流程相对麻烦,但依然在小俞总能搞定的范畴。

此时,躺在俞笙的私人飞机尾部,那张软硬适中的小床上,秦星羽睡了一阵, 睡得原本还算安稳。

奈何迷迷糊糊翻身时, 被腰间再熟悉不过的酸痛给痛醒了。

茫然睁开那对水雾般的大眼睛,神智渐清间,脑海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近几个月来, 他每次乘飞机,几乎都在程度不一的腰痛中度过,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分不清, 什么时候是腰伤犯了, 什么时候是被俞笙这家伙坑的。

幸好他近段时间, 身体休养得还可以,跟俞笙做过几次后,双方也已经磨合得更加默契。

他虽然腰还疼着, 但明显比从前恢复得更容易了, 不至于影响几天之后的晚会彩排和演出。

飞机在缥缈的云海上空平稳航行, 俞笙扭头看着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眨着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凝神望着舱顶的天花板,像是思考着什么复杂信息。

他从前座起身过来了。

驾轻就熟地在床边坐下,将手探进被子里,帮着床上的人小心翻个身,揉揉腰,问问饿不饿,渴不渴。

明明几分钟前,还因对新季度的工作成效不满意,而对飞机上下属冷脸的小俞总,眉眼间顷刻染上的温柔,仿佛换了个人。

秦星羽原本就腰疼难受着,这会儿看见始作俑者过来,刚醒而还带着些许倦意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人身上。

俞笙被看得有点儿心虚。

“疼了?”

原本在被子里替人揉着腰的手,也不由自主放缓了力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手重了,给揉疼了。

“俞笙你有本事下次飞机上试试。”

冷冷盯着眼前的人,秦星羽想,对方应该明白自己指的“试试”是什么。

现在怕弄疼他了,前天晚上把他做到掉眼泪的时候干嘛去了?

虽然他当时掉眼泪的时候,其实不疼。

不料俞笙还真就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机舱尾部的内饰结构,在认真思量片刻之后,还特意起身比划了一下,从这小床到前舱座椅之间的距离,淡淡开口:

“回去之后就让人这里做个隔断。”

秦星羽大惊,一下子坐起来了,他就是吐个槽怼一下,谁要来真的了?

结果他这忽然一起身,用力过猛,以至于没能控制好身形,牵扯得腰侧一根筋痛的眼前发黑,差点没再次倒下去。

俞笙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将人一把捞在怀里,轻车熟路地摸索上对方腰侧疼痛的部位,手法到位地顺了好几下。

蹙起刘海之下的那双清俊眉宇,秦星羽依旧疲惫昏沉,没什么力气地坐着,伏在俞笙怀里,这回是真没客气地,发狠用力咬住对方的肩头。

机舱里的暖风开得充足,对方只穿了衬衫,于是这一下秦星羽不但咬着了衣服,还实实在在地,咬了一口对方的衣服底下的皮肤。

意料之外,居然没听见俞队长说疼。

秦星羽耳畔,似乎还传来一声极低的、若隐若现般浅笑,以至于他茫然抬起头来,诧异极了。

俞笙就喜欢看对方气急败坏,又咬不疼他的模样。

秦星羽气得两道清冽目光,冷冷盯了上去,他刚才就是开个玩笑,逗俞队长一下,看对方那模样,还真要在私人飞机里装隔断不成?

凭什么只许俞笙逗他,不许他反逗回去!

回京后的几天,秦星羽和俞笙的双人晚会节目,进入为期三天的场馆彩排。

作为回归舞台后的第一场演出,秦星羽格外重视,尽管只有一首歌的表演,他和俞笙歌词一分,其实也就一人半首左右,但即便如此,也投入了全部精力。

除此之外,平台方更是相当重视,非但节目安排的是压轴,方方面面也照顾周到。对于两人合体登台的宣发,更是足足赚了一大波热度。

谁让这俩都是娱乐圈里,屈指可数的顶流,其中有一位还退役了,演出是看一场少一场,下次合作保不准什么时候了。

那晚,彩排完毕的场馆后台,秦星羽和俞笙已经连续两天,遇到了前来打招呼的数不清熟人,有晚会节目方,也有其他艺人朋友和团队。

而今秦星羽终于能够说话了,也能回答朋友前辈们的问题了。

尽管实际上,安辰不让他和太多人交流。

一是他精力有限,人多了、吵了容易累,再者也怕人们七嘴八舌什么都问。

当然,与他受到同等待遇的俞笙,也没好得到哪去,一样在后台被围得挪不动步。

尽管俞笙如今作为一线时尚品牌的年轻总裁,但在不少娱乐圈前辈眼里,也仍旧是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

一时间人们热情四溢地聊着,关于“想不想复出”、“恭喜开年新专辑大卖”,以及“什么时候还可以合作”等等诸多话题,一个个全抛了出来。

热情程度堪比采访。

俞笙一一回答了,言行恭谨有礼,和从前做艺人时没什么两样。

秦星羽这边,被围得更甚,带着安辰、时川等多名工作人员,也难以抵挡前辈们的热情。

安大经纪一边笑呵呵地游刃有余回应,一边努力试图挤开一条通道,把自家艺人带走。

尤其是他听见远处,围着看热闹的几位前辈,明明也是这个圈里的工作者,但似乎并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在人群外围挤不进去,便声音不大不小地聊天,还不明状况地什么都往外说:

“这两年他们组合不是都不出来了么,都改单人了,也没听说解散,今天这俩咋又一块来了?”

“嘘……听说这组合里有个人,都进去吃牢饭了。”

“真进去了啊?去年是听说,好像他们几个打官司来着,我还以为最后怎么着也能私下和解。”

安辰一听,要完蛋,他是真怕再有不懂事的,在秦星羽面前乱提周亦承,以及两年前的那场事故。

尽管事实上,秦星羽已经释然多了,不怎么在意这回事。

但他们辰哥仍旧一边努力疏散着人群,一边朝围在身边的几位同行,开着玩笑:

“那个,麻烦大家让一让啊,谢谢,多谢了,这个不许逗,要逗啊去逗那个,那边那个随便逗……”

言罢还特意扭过头,指了指同样拥堵在人群里,几步开外的俞笙。

与此同时,对上小俞总两道清清冽冽的目光。

果然不是亲艺人,待遇还真就高下立显。

安大经纪一句话,原本围着秦星羽的人群,哗啦啦一下子全跑去围俞笙了。

俞笙神色间波澜不惊,没事儿,替老婆扛推当炮灰这活,他愿意干。

只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人敢提敏感话题来问他,他原本就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人设,大家即便混乱地围着,也依然像刚才那般,恭恭敬敬地好好说话。

彼时彩排刚结束,退场的演职员太多,安辰当机立断,先把自家这两位小祖宗,重新送回了化妆间。

随即只身到门口应酬去了,盘算着等一会儿人少些,再送两人上车回家。

秦星羽一如既往,安静坐在化妆镜前,俞笙从自己的座位离开,凑对方身边来了。

倚着那一长条的化妆台面而立,还非要手欠地轻抬了抬眼前少年的下巴,顺着之前在后台走廊的话题,调笑了句:

“这个只有我可以逗。”

秦星羽端坐着身子,抬眸投去一个看神经病的目光。

说好的工作场合,调什么情!

他懒得跟俞笙争辩。

“不行?嗯?”

越是收到对方同样强势挑衅的目光,俞队长越是压不住心底那阵,想要好好逗弄一番的心思。

趁着化妆间里没其他人时,他忍不住揉了揉眼前人的头发,又俯身亲了亲唇角。

今天的彩排是私服和素颜,明天就是带妆了,等到上了妆做了发型,就不能亲不能碰了。

秦星羽这回倒也没抗拒,而是顺势靠在怀里休息。

离开了舞台这么长时间,这两天应对场馆彩排,以及诸多纷扰的人群,他属实是有些疲惫的。

“累了?”

轻轻揉弄了几下怀里人的耳垂,俞笙不再闹腾他,而是让人就这么安然地,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秦星羽闭眼歇了一小会儿,觉得有短暂的片刻似乎睡着了,其实也不过三五分钟,却仿佛比吃着安眠药睡一整晚,睡得更好。

从俞笙怀中抬起头时,他精神好多了,看见了化妆台面上,工具箱里的两盒眼影盘。

今天虽然不是带妆彩排,不过他团队的化妆师也来了,十足敬业地根据舞美灯光效果,进行了妆造计划的微调。

当下眼见着化妆师没在屋子里,秦星羽又伸手去够那化妆箱,开始打人家眉粉和眼影盘的主意。

俞笙也没拦着,相反还极其没原则地,把整个小箱子给提了过来。

顺手还从那化妆台上,拿了几张打印了通告单的A4纸,将那两盒不同色系的眼影盘都打开了,换了个姿势从身后抱着,拿化妆刷在那通告单的背面,一起画画。

等到后台的演职人员退场了大半,安辰返回化妆间,招呼两人上车时,人家小俞总和他家小艺人,已经拿化妆刷蘸着眼影盘,在通告单上画了好几只卡通小熊了。

安大经纪愁眉苦脸地扶额。

秦星羽小时候,就闲着没事嚯嚯化妆师的工具,再就是精神不好的那两年,化妆时喜欢拿眼影盘当水粉盒玩。

近来随着心理状况的恢复,已经没这习惯了。

都是小俞总给惯的,他们辰哥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腹诽。

并且这玩意还带买一赠一的,俞笙什么时候也跟着,染上这乱涂乱画的毛病了?

尤其是,他们辰哥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俩的画功,还一个不如一个,水平不比他家锦锦强多少。

连续两天,秦星羽的彩排效果都不错,即便于舞台沉寂已久,顶流艺人的业务能力,照样没话说。

他已经基本找回了舞台的感觉。

由于他和俞笙是这场晚会的压轴节目,又是节目组的重点关注对象,导演和节目方知道他的情况。

只听说如今有所恢复,但至于具体恢复到个什么程度,甲方们心里也都没谱,因而指导彩排,沟通表演细节时,格外细致耐心。

更何况,秦星羽着实是个专业度顶级的歌手,舞台发挥稳定,唱功依旧巅峰,与乐队、舞美、灯光等等各位老师交流,也沟通顺畅,毫无障碍。

即便经历了那样一个严重心理障碍、到几乎精神失常的过程,如今从中恢复过来的少年,照样将工作做到最好,一如既往清冷安静的模样,不怕生人,也不怕舞台和灯光。

直到最后一天彩排时,出了一点小插曲。

由于次日便是正式演出,今晚这场彩排,带妆、穿演出服,一切流程与正式演出没区别。

秦星羽和俞笙的团队,一如既往地早早到场。

一行人穿越过场馆后台那狭长的走廊时,意外地遇见了一位熟人:

他们红豆影业的练习生江引。

作为尚未出道的练习生,这场顶级大平台的晚会演出,江引没有参加。

但却同样来到这鱼龙混杂的场馆后台,并且还一路低头、行色匆匆、衣袂携风,看上去也是刚到不久的模样。

迎面而遇时,无论对面的江引一人,还是这边秦星羽和俞笙的一众团队,双方的脚步都一下子顿住了。

不得不说,在这儿看见江引,任谁都有些意外。

毕竟没有入场资格的江引,如今却在后台畅行无阻,以至于人群的氛围间,忽然就生出了那么一丝微妙的尴尬。

众人怔了几秒钟,江引先行礼貌鞠躬问好,叫了声:

“俞总,羽哥,辰哥。”

俞笙双眸冷冷,一抹寒意骤然扫过。

安辰见状,喜笑颜开地打了个哈哈,上前一把勾住江引的肩膀,打破这瞬间安静下来的沉寂,笑嘻嘻地问:

“嘿,兄弟,今天怎么在这啊?”

“我……我来看个朋友。”

江宇说出这句话时,明显犹豫了一瞬,明明在回答安辰的问话,目光却是望向秦星羽。

“哎哟,不错啊,朋友也在这演出?”

安辰言语间,还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嗯。”

江引顿了两秒钟,点了点头,抬眸间,又不经意对上了俞笙那两道刀锋般,冰冷的目光。

到底还是年轻的小孩儿,即便也是走当年俞队长的人设路线,同样相似的内敛冷酷范儿,终究还是气场不足。

江引同学只坚持对视了不到两秒,便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了。

最后还是秦星羽开口:

“那我们先去化妆了,回头公司见。”

而后当先一步前往化妆间的方向,擦肩而过的同时,还轻拍了拍江引的肩膀。

“好,羽哥。”

江引微微低头,目送一行人步履如风般,消失在走廊转角,直到连走在最末尾的工作人员身影,也看不见了,他仍旧站在原地,良久驻足。

没有人知道今晚的江同学,何以能够进入晚会的彩排后台。

安辰一如既往将秦星羽和俞笙,安置在化妆间里,便带工作人员出去忙活。

化妆师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他们艺人加工作人员,一共三辆车。场馆外的停车位拥挤,秦星羽和俞笙下车时,他们的妆发团队商务车,还在寻找车位。

今晚彩排的演职人员众多,停车的广场也是熙熙攘攘,举步维艰。

这几天晚会彩排,他们俩没带太多工作人员,除了安辰和时川外,便是几位执行和妆造团队。

这类演出流程,对秦星羽和俞笙而言,驾轻就熟,委实不需要太多工作人员跟着。

就连年前在剧组里,被临时调给冯曳团队的庄晏晏,都没有带来。

一如前两日那般,化妆间里只剩下秦星羽和俞笙两人时,对镜并排而坐了五分钟的俞队长,仍旧没能缓和下来,刚才在走廊里冷着的面色。

俞笙终于忍不住转头开口:

“他刚才看了你足有五秒钟。”

秦星羽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指的是江引。

知道身边这位吃醋了,秦星羽从刚才在走廊里,余光瞥见那眼神就知道。

跟自家公司的练习生,争风吃醋这事儿,小俞总干了好几回了,秦星羽也没辙,说了多少遍也没用。

尤其是像今天这种,简直是没来由的吃醋。

就因为江引不知道从哪弄的渠道,混进他们彩排后台了,小俞总就合理怀疑江引是来看他秦星羽的?

这合理吗?

又不是平时在公司见不着……还专程跑演出后台来看他?

“他不是来看我的。”

望着镜子里沉着脸生气的人,秦星羽反而浅浅地笑了。

也是自打这两年起,他才开始领略到,俞笙小气吃醋的模样。

这还真是少年时,他没怎么留意体会到的。

当然,少年时的俞笙也吃醋,吃周亦承的醋,只不过那时候,暗戳戳地藏着而已。

如今他不藏了。

在秦星羽看来,江引出现在场馆,真不是来看他的。小孩儿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这一点秦星羽从不曾怀疑。

谁在这个圈子里,还没几个朋友了?

江引才做练习生一年,还没有出道,这样的大型晚会演出,确实参加不了。

他秦星羽虽然是顶流,但刚复出,这样的舞台,也不是想带谁就能带谁的。

人家自己有朋友带进后台,来看看还不行了?

这属于私人的事儿,不归他们这俩老板管。

俞笙看着自己身边这位,哪怕是在走廊里匆匆走个路,都万众瞩目、被人家盯着看了好一会的人,此刻居然还能对着镜子笑?

小俞总更不乐意了。

他转过身,双手将对方的旋转椅转了90度,面朝着自己,紧跟着一字一句地强调:

“他就是来看你的。”

完,醋意大发的小俞总面前,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秦星羽眨着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明明这会儿挺有精神的,对上对方严肃强势的目光时,却仿佛故意般,眼神变得懵懵懂懂的,还不疾不徐悠悠撩拨了句:

“就算看一眼又怎么了……”

俞笙用特意放慢的语速,宛若温柔耐心跟小朋友说话般的模样,生怕对方听不懂一般,再次一字一顿地,用力提醒了两个字:

“不、行。”

言罢,他也不待对方反应,而是又把椅子稍稍拽过来一点,膝盖卡进对方修长的腿,站起来便俯身吻了上去。

秦星羽吓了一跳,整个身子被圈在俞笙怀里与椅背间,一时间推不开、也挣不动。

“唔……别闹……一会,有人看见……”

虽然如今俞笙吻他,已经格外娴熟,在有公开行程期间,能够有分寸、收放自如,不至于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但这化妆间保不了一会儿,就有人进来。

秦星羽如若估算没错,此刻他们的妆发造型团队,应该已经找着了车位,妆造老师们从停车场到后台,前后脚不过几分钟的事。

奈何俞笙不为所动。

不但继续吻他,带着温热的修长指尖,还摸索着滑进领口,继而轻啄着他精致有型的锁骨。

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就是要让人看见,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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