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小俞总归队

急诊室里的小朋友是真哭累了, 都不怎么出声了,但隔了一个走廊转角,观察室里打着吊瓶的秦星羽, 却开始出现一些明显的惊恐发作症状。

呼吸困难,心律不齐,咳喘得厉害。

医护人员吓得全都围了上来, 也不知道他这是哮喘发作, 还是心脏不舒服, 亦或是哪里难受。

打针前做了各种化验,以及药物过敏测试,也没显示风险。

好不容易咳过一阵,缓了缓,秦星羽那对清清亮亮的大眼睛望向安辰, 神色间还带着那么一丝鲜有的恳求, 又一次小声开口:

“我难受,我想回酒店。”

秦星羽通常是不到非常难受的时候,从来不肯说的人。

未等他辰哥说话, 景小延腾的一下站起来,心里顿时没了主意:

“小羽,小羽, 再坚持一下, 我们马上回, 马上就回。”

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心底是怕他羽哥在这呆久了更难受的。

言罢,景小延同样看向安辰的神色, 是如出一辙的询问与请求。

他太了解秦星羽的感受了。

安辰凝神思索片刻, 转身跟主治医师商量:

“要不, 让他回去吧,这吊瓶我这么拎着不就完事了么,我让我们队医盯着,一会儿打完给拔个针,大夫您看行不?”

急诊科的主治医师和几个夜班大夫,转身跟秦星羽的队医们也交流了一阵,都知道这个小男生的综合状况太复杂,万一出了事,可就是医院的责任。

不过好在经过决策,主治医师同意了让病人离院,于是时川提着吊瓶,一行人快速地从急诊室的走廊一侧,匆匆穿行下楼。

为了避免惊动附近的媒体粉丝,还特意绕了半圈,走的医院侧门。

回到车里时,秦星羽刚才输的镇静药物,这会儿作用逐渐上来了,再加上离开了急诊室小朋友哭闹的环境,他现下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只是镇静安眠的药效,让他有些神智不清。

攥在手里的手机上,还显示着俞笙在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他当时没精力回。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几乎全然忘了俞笙刚刚告诉过他,已然订了明天机票的事。当下他只是不怎么清醒地,低低给对方发了句语音:

“俞笙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虚弱的语声下,难得地拖上了半分尾音,在这安静的雪夜月色中,格外明显。

潜意识里终究还是希望他早点回来的。

俞笙听声音觉得不对,当即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不过才发完消息,秦星羽便将手机放到一边的座位上,在镇静药物的作用下,倚着商务车后排的车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俞笙的跨国电话没能打通,几分钟后,又拨到了安辰手机上,询问确认了情况。

回酒店的途中,安大经纪坐在前排的副驾驶,跟小俞总唠了一路,还特意扭头看了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自家艺人,确定是睡着了,听不见自己的告状。

当然,听见了也无所谓,他们辰哥从来不惮于告状。

仍旧在医院急诊室的江引,站在深夜里一整条空空荡荡的走廊中央,打电话,试图联系秦星羽的团队,没能联系得上。

只好又联系剧组的演员统筹,请求帮忙,统筹小哥得知时,还一脸震惊:

“秦星羽团队?去医院了啊?你们不是一个公司的么?不知道这事?我们总制片人都跟着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对对,就是那家,这破地儿周围也没别的医院。”

江引放下电话呆立了几秒钟,飞快地转了个弯,往急诊室另一侧的走廊飞奔找人。

奈何晚了一步,人去楼空,原本观察室里的一行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个值班的小护士倚着门框聊天。

“刚才那个小明星,来咱们医院两次了,上个月哮喘,这回又发烧。”

“那可不是小明星,那是超一线!他人气可高了,我外甥女班里的同学,一大半都喜欢他。”

“挺好的小孩儿,刚才走时候,连用过的纸巾都自己带走扔了。”

“哎呀,可惜刚才摘口罩那会儿,我下楼拿药去了,没看见脸,肯定超好看啊!光看身形气质就不是普通人。”

江引跑过来时环视四周:“请问,看见秦星羽了吗?他去哪了?”

其中一个小护士,打量着这位同样也是个帅哥的小演员,诧异极了:

“诶,你跟刚才那小明星是一个剧组的吧?他回去了啊,刚走一会儿。”

“回去了?!”江引崩溃在当地。

另一个小护士也跟着叹息:

“哎,最近来医院看病的,十个里有七八个都是你们剧组的,滑倒摔伤的,感冒发烧的……”

江引跟齐年打了个招呼,让对方留下照顾小朋友,紧接着便奔出医院大门。

打车一路飙回酒店时,夜色已深,酒店顶层秦星羽的套房门口,有队医出出入入,不多时,安辰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哎呦,这不小江么?咋了有事?”

安辰一看见江引,一把勾过人的肩膀,就往走廊另一端溜达去了。

“辰哥,羽……羽哥他怎么样了?”

每每提到秦星羽,江引总是关心则乱,平日里粉丝眼中的沉稳冷静气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幸而他跟安辰还算熟,虽然平时安辰不负责他的工作,但关系还不错。

“啊,没事儿,刚打完针,睡了,咋啦?”

安辰不用问,一看江引这小孩儿的脸色,就知道有事,更何况江引平时不找秦星羽,更不找他。

江引微微俯下身,弯腰撑着膝盖。刚才他下了出租车,一路狂奔上楼,连电梯也没来得及等,直至此刻,才后知后觉地累到大喘气。

缓了片刻,经过好一番矛盾的思想挣扎后,他将齐年携秦星羽弟弟来探班,结果小孩儿摔伤骨折、需要亲属签字这件事说了。

安辰听明白了,安大经纪什么事没见过啊……

听说那个他曾经亲自面试过,差一点签约,最终选择了画堂传媒的练习生,跟江引是同学,似乎关系还不错。

得知对方居然带着秦星羽的弟弟来探班时,安辰也只是微微意外,表情顿了顿,顷刻间便神色如常。

听罢他继续搂着江引的肩膀,仍旧不疾不徐地往电梯间的方向送,江引的房间在楼下,不住这一层。

“这个事儿啊,你听我说小江……”

安大忽悠开启循循善诱的讲道理模式,那话术措辞,拿捏得相当游刃有余:

“今天晚上吧,我肯定不能让你进去见小羽了,这刚睡下……”

说话间,还特意朝秦星羽房间的方向撇了撇头,才继续:

“他这本来今天晚上也不怎么清醒,而且吧,他弟弟来了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啊!也没事先跟我们说要来探班,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江引凝神安静听着,欲言又止。

安辰继续不紧不慢地输出:

“听我说啊,小江,这事儿,你还得让那谁,那孩子叫啥来着,小齐,对,你还得让小齐,给小朋友爸妈打个电话,让爸妈其中一个,来签这个字。那是监护人,我们这就一哥哥,连直系亲属都不是,还同父异母的,这不好使啊……”

“可是,等孩子妈妈飞过来,最快也得明天了。”江引踌躇。

“兄弟啊,你听我说……”安大经纪一张嘴,慢悠悠地再次跑起了火车:

“明天啊,你也得等,你想啊,这么小的孩子,那必须得监护人签字才算数,即使这么个小医院流程上松一松,让旁人签了,给手术了,那法律上也不生效啊……”

“这样,你去跟你那小同学说,说让团队给挡下来了,问就说我们这精神状况还有问题呢,我们也没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签了字也不好使,别怕,有事辰哥担着。”

秦星羽如今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今年新做的精神鉴定也正常。

但是安大经纪忽悠起江引这样的小孩,一忽悠一个准儿。

至于他们辰哥,不打算让秦星羽知道这事的缘由:一是秦星羽确实这两天,情绪和身体状况也都不稳定。

再者,探班这事团队压根儿也不知道,凭啥担责啊?

次日上午,秦星羽退了些烧,但仍微微低热着,三十八度左右的样子,吃了药顶着,拍了几场戏,晚上继续打针。

俞笙的航班于平安夜当天下午抵达,傍晚前乘专车到了剧组,彼时秦星羽正和黄菲、景小延淋着冰雨,拍一场外景戏。

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人工喷洒的水花从天而降,瞬间凝结成冰,晕散开一场绝美的烟尘,衬着远景的树挂冰岩,独有一番仙境般的美感。

俞笙在片场外的人群里站定时,秦星羽还没收工。小俞总也没上前打扰,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也没回房车。

而是冷冷站在天寒地冻的冰面上,两道清冽的眸子望向那拍摄中的身影。

片方的领导们,也都看得出小俞总面色不善。也难怪,人家不在组里的这些天,对人家演员压榨得着实过于狠了,与合同里签的工作时长相比,每天的工作量几乎都是翻倍的。

更何况小俞总家的这位,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回又给人整病了,还让人家带病工作。

不用问,看神色就知道,八成是要把这个大资方给得罪透了。

当下秦星羽也用余光扫见了俞笙,不过丝毫未受影响,本着一个专业演员的水准,继续拍摄,敬业度满分。

“俞总,我们这是最后一场外景武戏,之后一直到元旦都是文戏,其中还有三天是棚拍。”

总制片人字斟句酌地说着话,即便是成百上千人的剧组老大,遇见了资方也只有笑呵呵讨好、不敢得罪的份儿,谁让人家是出钱的,自己是打工的。

俞笙冷冷伫立,不说话,连目光都没从远处那身影移开半分。

总制片人讨了个没趣,也不介意,这一行要想混得开,凭的就是一个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当下这位面相本也威严端正的制片大哥,扯出的笑容都快将脸上的棱角磨没了。

“俞总,咱元旦就转场到市区,拍剩下的部分,酒店已经按您之前的吩咐订好了,是配置最高的温泉酒店,也有台球馆、KTV、咖啡厅、酒吧之类的娱乐设施。”

俞笙冷着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按照剧组计划,再有三五天郊外的雪乡戏份,之后还会到市区,拍摄一周左右的都市戏,再之后就彻底转场去南方了。

市区附近的温泉酒店,是俞笙出国前特意交代的。

此刻的小俞总,神色间依旧没半分温度,片刻之后,沉声问:

“今天几点收工?”

“马上,马上。”总制片人连连应着:

“您看这太阳就要落了,天一暗马上收工,想拍也拍不了。”

反复揣摩着小俞总现下最关心的事,总制片人琢磨着再加上几句,还没等琢磨出来,刚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房车、整理出差收尾工作的王秘书,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步三颠地倒腾着小碎步,跑来救场了。

微微发福的身材在刚下车时,还滑了一下,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倒。

“俞总,明儿圣诞节咱的大冰灯准备好了,效果图按您之前选的,刚确认了,那效果老漂亮了,保证秦总喜欢,厂家明天下午两点半送过来,上门包安装包调试。”

此时总制片人大哥那双目光,由衷赞叹地落在王秘书身上。到底他们还都是下剧组拍戏干活的,心思直了些。

人家这才叫实力演绎,什么是真正的揣摩人心。

俞笙点点头,绷了一下午的面色总算有了些温度。

顿了顿,王秘书继续开口:

“秦总的几位队医这会儿都在车上呢,您看要不要叫下来聊聊?”

王秘书自然知道,他们俞总现下最关心的,要数秦星羽的身体状况了。

……

远处片场的另一端,江引裹着羽绒服,冻得几乎成了一座雕塑,双目紧盯着拍摄人群。

半个小时前,他已经完成今天的拍摄,收了工。但他没回酒店,也没立即离开片场,而是双目仍旧紧盯着拍摄中的秦星羽。

秦星羽弟弟的事,拖了一天半了,他不放心,尽管知道眼下这个情况,也和秦星羽说不上话。

忽然间,他羽绒服口袋里那零下三十度低温、已然冻得跟冰砖似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齐年的来电。

他迅速接起询问:“你跟宋总联系了么?”

他今天有拍摄,走不开,知道齐年这个时间在医院照看小孩子。

电话另一端微微沉默着,他不由得催促:

“赶紧的,今天从帝都往这的最后一趟航班,还两个小时登机,要不然又拖一天。”

顿了几秒钟后,电话另一端是齐年同样冷冷的质问:

“你不是回去跟秦星羽聊了么?前天夜里到现在,你聊了啥?”

沉默了好一会,江引叹息着回答了三个字:

“我没有。”

“你没跟秦星羽聊?那你到底干嘛了啊?”齐年语气已经急了。

“齐年,你听我说。”江引迟疑片刻开口:

“你还是得给宋总打电话,这个字让羽哥签确实不合适,羽哥不是监护人,连直系亲属都算不上,而且,以他们家庭的状况,后续也容易有纠纷。”

“那他就眼看着他亲弟弟在医院躺着做不了手术?!”齐年在手机另一端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件事说实话,跟羽哥没有半点关系,他现在都不知道他弟弟在剧组。”江引耐着性子解释。

齐年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缓了缓,语气仍旧暴躁:

“俞笙回来了么?”

“……回来了。”

江引说这句话时,特意往俞笙站着的方向望了一眼。

刚才他就看见俞笙回来了,当下对方正跟几个眼熟的工作人员说话,似乎是秦星羽的队医。

“你来医院,换我回去。”齐年语气不善地甩过这个字。

江引顿了顿,斩钉截铁拒绝:“你不准去找俞总,更不准找羽哥!”

“我去吃个饭啊哥,你想什么呢?!”齐年无奈地仰天叹息:

“一天没吃饭了,这破地方连个外卖都点不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江引还待再说些什么,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

秦星羽收工时,看见俞笙在片场外跟队医们聊着天,便直接过来了。

结果还没等打个招呼,就被俞笙一把揽进了怀里。

才几日未见而已,此时的俞笙,贪婪地轻嗅着怀里人身上淡淡的冰雪清香,抱着舍不得撒手。

“我,换衣服……”

一则周围有人,秦星羽有点不好意思,再则他刚拍完淋雨的戏,身上全是水和冰,他也不想把俞笙的衣服弄湿,于是推了推对方。

俞笙不死心,仍抱紧对方,微微用力往怀里按了两下,才松手,低声催促着:

“快去。”

他也怕秦星羽穿着湿冷的衣服,在这室外多呆上一会儿再发起烧,便匆匆放人走了。

庆幸的是,秦星羽今天虽然淋了冰雨,但滴水成冰的缘故,只有外面的一层衣服沾了水,身上并没有湿透。

今日的片场也离酒店不远,在房车上换了外套之后,车子很快驶回酒店,他一路小跑匆匆上楼,回房间洗热水澡了。

如今他回酒店换衣服洗澡,都是用跑的,要不然怕是早就感冒好几回了。

好在这几天他封闭针起效了,虽然感冒发着烧,但身上哪也不疼,连长年以来心理障碍导致的躯体化慢性疼痛,都连带着好了许多,拍戏时动作敏捷、身手利落。

就在今天下午,他完成了近日来最后一场打戏,接下来几天都是文戏,尤其明天只有两场棚拍的过场戏,对他而言相对容易。

因而他今晚洗热水澡时,思绪难得放松,洗的时间比平时稍长,以至于时川不放心地在浴室门口等了好一会。

尽职尽责的小助理时川,俞笙不在的这几天里,几乎24小时陪伴照顾。

秦星羽从浴室出来时,正赶上饭点儿,整个酒店顶层空空荡荡的,这个时间大多数收了工的人们,该是在二层的餐厅吃晚饭。

听说俞笙也在楼下跟制片人和导演交谈,于是秦星羽换了身简单的卫衣休闲裤,跟时川一块溜达下楼了。

酒店楼层不高,他也没搭乘电梯,难得地今天退了烧,想要下楼走走。往常收工之后,除了跟导演和其他演员探讨剧本,他基本不出房间。

从那装潢轻奢的俄式长楼梯缓步下来时,餐厅里的人,比往常都多。

今晚是平安夜,整个剧组收工都早。

不过当下,餐厅里乱哄哄的,不少人站起来了,围在一块,显然不是聚餐那么简单。

秦星羽还没等走进人群,站在那几阶楼梯上,已然远远看清了对面的状况:

被围在当中的,是俞笙和团队的几位副总、秘书,以及剧组制片人、执行制片和一位统筹。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穿长款羽绒服,模样精致耐看,一眼就是个小艺人的年轻男生:

齐年。

秦星羽不记得齐年的名字,但记得长相。

此时剧组的那位演员统筹小哥,正指着齐年向俞笙汇报:

“俞总,他不是我们组里的,应该是探班的家属,至于探谁的班,我们马上去查。”

齐年双手插在敞怀的羽绒服口袋里,不卑不亢,也不接茬,反倒扬眉冷笑:

“俞总,我大老远从镇上的医院赶回来,只是想请您代为递个话,您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赶我走吧?就算您是资方又怎么样?这剧组又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他这几句话说得强撑出了气场,一时间剧组的人们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毕竟这行业里,敢跟小俞总面对面叫板的人,还真不多见。

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齐年几乎是吼出声来:

“人命关天,我只是想救那个孩子!”

“你该做的,是联系孩子的父母。”

俞笙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他父母离得那么远!可是秦星羽就在身边!那是他亲弟弟啊!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躺在医院里等着手术,不同意签字,见死不救吗?!”

齐年铆足了气势,声音颤抖着质问出这句话时,在场的剧组人员和酒店员工,已开始小声窃窃私语。

秦星羽从那长楼梯下来了,虽然齐年的话没头没脑,但剧组同事们的三言两语,他基本听明白了。

他弟弟来剧组探班,还不是探他的班。

怪不得前晚在医院,那个哭闹的小男孩声音,让他难受得厉害,以至于勾起了许久都不曾犯过的惊恐障碍。

原来是他弟弟。

从前只要他的两个弟弟一哭,他爸就会找理由揍他,是他少年时期最深的噩梦。

当下他气定神闲走进人群,又望了几眼齐年,确认了。

那个来他公司面试过,后来又曾在他电影庆功宴上,试图接近俞笙敬酒的男孩。

不过,他没说话。

倒是齐年先行绷不住了,用本就底气不那么足、强装出来的气势,扬眉看向秦星羽,大声开口:

“是雨画姐让我带你弟弟来探你的班!”

众人默然。

辈分长了,都雨画姐了,那秦星羽得叫他啥?

此刻的秦星羽,神色间仍旧波澜不惊,站在人群里声音淡淡:

“我没听说这事。”

“雨画姐说,和你公司的人联系了,你们会将我和你弟弟的一切衣食住行安排好。”

齐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信口胡诌,也没错,他是和江引联系的,江引的确是秦星羽公司的人。

“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弟弟。”

定定望向面前的少年,秦星羽的清冷语声中,浅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直接不认。

齐年也没想到自己敢扯敢说,对方比自己还勇,干脆连关系都矢口否认。

当下他飙足了学校里习得的那么几分演技,声音更提高了几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就是雨画姐公司一没出道的练习生,可是你亲弟弟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你都不去看一眼吗?!”

他话音刚落,安辰带着两名队医匆匆挤进人群。他们辰哥刚才没在餐厅,而是到房间找秦星羽打针去了,结果没找着人,转了一圈,又下了楼。

医院的退热消炎针开了五天,秦星羽不愿意去医院打,经过协商后,医院同意每天将药取回来,在酒店由队医操作。

当下眼见这个小练习生,跟自家艺人叫板,安大经纪一秒都没犹豫,发了话:

“哎呦,这谁家的小朋友啊,什么哥什么姐的,我跟你说啊,现在都不流行认哥认姐了,那都是我们这一代小时候的玩意。”

言罢,他第二句话不是向着齐年,而是转向在这大厅里围观的所有人,高声扯开了嗓门:

“秦星羽团队没收到过探班申请啊,从来没有!这小朋友来探谁的班,咱不清楚!”

可不是么,他从来没收到过探班申请,人家小俞总来探班时,那是直接跟总制片人联系的,也用不着跟他申请。

此刻仍旧被围在当中的俞笙,扭头看了一眼总制片人,沉声提醒:

“以后闲杂人等探班,需要严格审查。”

显而易见,这话是说给齐年听。

果然,齐年炸了:“你不就是个探班的么?”

有传闻小俞总专门喜欢性子强势、敢于跟自己对着干的,比如秦星羽那个类型。

齐年打定了主意,怎么着也得把这出戏演下去。

“我不是闲杂人等。”

俞笙平静地一字字开口,气得对方半句话也没接下去。

作者有话说:

周六双更,周日开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么么哒~感谢在2023-12-12 18:00:00~2023-12-14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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