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小木屋约会

俞笙不紧不慢地从电话亭里出来, 那双万年冰山般的眉眼含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辰哥走了。

至于小俞总在笑个什么劲儿,安辰觉着也不难猜, 十之七八是在电话亭里吃到了甜头。

其实今天剧组里,只有少数人知道俞笙来了。小俞总这趟行程相当低调,独自一人一个双肩包, 秘书没带, 行李箱也没提。

毕竟高调了怕秦星羽生气。

忙碌了一整天的导演和剧组高层们, 也是到了接近傍晚快放饭时,才听说小俞总来了。

制片人高兴坏了,小俞总如今可是业内谁都想巴结的大佬,背靠金山银山的资本方,他们剧组还有两笔后期制作预算, 没着落呢!

如今难得有着秦星羽这层关系, 人家小俞总愿意来剧组里探个班,住上一段时间,是多么好的机会!

更何况明天又是俞笙生日, 因而刚一得知消息的总制片人,便张罗着说要晚上请客聚餐,给小俞总接风。

颇有眼力见的执行制片小姑娘, 悄悄地提议, 说人家特意低调的过来, 大概是不打算张扬,就别搞聚会吃饭这种排场了,今晚让秦星羽早点收工, 比什么都强。

总制片人思索了半晌, 心领神会开了窍, 当即跟导演商量,把秦星羽晚上一场临近午夜的戏份,挪到傍晚六七点来拍了。

大兴安岭的冬季过了下午四点就黑天,夜戏什么时候拍都一样。

于是当晚不到八点钟,秦星羽就收了工。

只不过刚刚下了戏,跟导演和各位老师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更衣卸妆的秦星羽,并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从今天下午被爆出,荣登微博热搜榜前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舆论。

尽管这则舆论跟他没什么关系,别说他不是舆论里的主角了,连配角都不是,但舆论内容却处处带了他的大名。

热搜标题明晃晃地一行大字:秦星羽继母与周亦承婚外情。

一段不雅的监控视频,被身份不明的知情者爆了出来,视频主角正是秦星羽的继母宋雨画和周亦承。

赶巧了,视频地点就在宋雨画和秦耀堂的画堂传媒,那间当初秦耀堂对儿子殴打,继而被监控记录下全程的会议室。

至于这段视频被拍摄的时间,刚好是上半年,周亦承正式签约画堂传媒之后的不久。

视频格外清晰,角度十分刁钻,内容及其辣眼,以至于除了脸以外,几乎全都打了码才发得出来。

宋雨画婚内出轨公司晚辈艺人,这件事本就跟秦星羽没半点关系,大约真正受到暴击伤害的,是他爸秦耀堂。

但如今宋雨画被冠上“秦星羽的继母”这个名号,事情就不一样了。

在一众专业营销号与媒体的节奏带动下,事件逐渐发酵:

“秦星羽小妈搞继子的队友,这跟家长睡了孩子的同学有什么区别?”

“秦星羽后妈出轨,这事他爸知道吗?”

“没想到啊,周亦承这个祸害,搞了人家母子两个,跟儿子组完CP去搞人家小妈。”

“宋女士好几年前不是也被传过,跟年轻的合作艺人走得近么?她应该是就喜欢这种小男生,该不会连自己的继子也搞过吧?!”

“现在公司老板跟男艺人之间,都是这种关系吗?纯路人提醒: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家哥哥啊!。”

……

眼见着舆论走向,越来越偏离事件本身,对此秦星羽的粉丝们,本着不给一丁点热度的原则,没有铺天盖地的讨论。

秦星羽的粉丝群体,属于基数大、粘度高、财力强的类型,但论撕逼战斗力,在组合粉当中,并不能算得上出类拔萃。

不过也有一部分大粉强势澄清,以或阴阳怪气、或严厉谴责的声音发了出来:

“这件事带秦星羽大名,明显是小人刻意为之,宋女士爱出轨谁就出轨谁,不要牵连无辜艺人,我们在剧组拍戏。”

“你们发现了吗?这件事牵扯了好几个人,却自始至终没有女主角的名字。请不要让女性失去姓名,请记住她的名字,她叫宋雨画,不叫‘秦星羽继母’。”

“根本不是一家人!秦星羽从未承认过一家人,相反还发过微博澄清,宋女士的一切言行与他无关!”

有粉丝特意翻出了多年前,宋雨画以秦星羽母亲的名义,向品牌方索要奢侈品服装包包时,秦星羽发过的公关博。

那个时候他还尚未成年,但否认了对方打着自己名号的一切言行,态度十分坚决。

如今,这条莫名攀上热度的话题,才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便发酵到连在这遥远大兴安岭拍戏的剧组,都知道了。

尽管大家在秦星羽面前,谁都不敢提。

尤其是不敢提起周亦承。

这个圈里总有人好奇他与周亦承之间的八卦,即使澄清了再澄清,俩人都打官司了,还依旧有人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进组这将近一个月来,从未有人真的敢在秦星羽面前提起周亦承,如今尤其周亦承被爆出了这件丑闻。

以至于秦星羽当晚收了工,也还不知道这事儿。

尽管下午的拍摄间隙,他隐约察觉到剧组工作人员的神情异样,但那时候他正专注投入角色,没怎么在意。

更何况他本就心理状况不太稳当,对于一些细微的感受,他也知道有时候是自己胡思乱想。

当下他回到团队的房车,翻了好几下没找着自己的手机,也没看见安辰在车上时,才觉得哪里透着些不对劲儿。

“哥,那个……你手机冻没电了,在我这充电呢……咱先回酒店呗?辰哥跟俞总刚才先回去了。”

坐在副驾驶的时川,动作小心地把对方的手机,往自己口袋深处塞了塞,说话时都没敢回头。

秦星羽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反正他车上也不看手机。大兴安岭林区这一带路况不好,他容易晕车。

安排司机开车回酒店时,不会撒谎的时川小朋友,还心虚地自言自语找补了一句:

“这天太冷了,这手机一会儿就冻没电……”

今天的片场离酒店不算远,驾车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司机是剧组在当地统一雇的,路熟、车稳,秦星羽只要安静坐着,不玩手机不动弹,偶尔开窗通个风,基本不会太难受。

黑色的房车奔驰在大兴安岭林区的公路,秦星羽坐在后排,斜倚着车窗闭目养神。

今天收工比平时早了些,拍摄强度也低,他这会也觉得不算太累,思维便如自动驾驶模式般,不受控制地飘来飘去。

忽然他反应过来时川有问题!

今天的片场地势崎岖,剧组的大型车辆都停不到跟前儿,他的手机一直扔在车上,大半天没用。

他记得中午最后一次从车里吃了饭,回到片场时,手机还剩下80%以上的电。

他不了解大兴安岭的超低温天气,但作为一个热爱电子产品的普通男生,他还是稍微了解一点手机的。

手机那么容易冻没电吗?人家大兴安岭生活的人们,平时也是用手机的啊!

更何况他的房车里,一直有他团队的好几位工作人员随时待命,是全程开着暖风,接近于室温的。

时川绝对有事儿瞒着他,而且多半是他又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热搜。

不是他多么敏感,而是这样的事,时川干过好几次了,糊弄他的手段相当幼稚拙劣,没得他们辰哥半点儿真传。

“时川,这回要是公关,我和俞笙的看法可能又不一样,你说辰哥会站哪一边?”

问出这句话时,秦星羽甚至连那小刷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眼帘,都仍旧闭着。

他也喜欢没事儿逗着自己这小助理玩。

时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午就听他们辰哥在探讨,这热搜要不要公关,为这事儿都跟俞笙提前回酒店了。

由于时川小朋友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公关的事,这会儿听他羽哥一问,脱口而出:

“那辰哥肯定听你的啊,你才是他老板!不过吧,说实话,哥,这回还真不一定,这不碰巧俞总来了么,好歹俞总是咱甲方……哎,不对,哥你在说啥?”

意识到自己秃噜嘴了的时川,连忙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他羽哥炸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就这点反侦察意识,以前怎么给我当的眼线……说吧,什么事。”

秦星羽小声吐槽,想当初刚把经纪约签给俞笙时,时川作为给他商业卧底的眼线,白切黑既查俞笙团队,又查自家老爸。

如今秦星羽想来,他这小弟没让人家给揪出来,这世界可真是个草台班子。

“不带这样的啊,哥,我这反侦察意识是对外的,自己人你不带这么考验我的啊呜……”

时川满脸委屈地大声喊冤之后,在交出手机与口头汇报之间,选择了后者。

一是秦星羽车上看手机确实容易难受,再者时川选择口头汇报,他可以稍微优化一下语言的艺术。

总之是尽可能地让这件事,显得轻描淡写一些,千万别影响了他羽哥的情绪。

于是后半程的路段,秦星羽依旧闭目养神倚着车窗,听完了时川对于这次宋雨画和周亦承的绯闻热搜,云淡风轻的汇报。

时川低估他了,他承受能力没那么差的。

更何况这件事一则跟他没有直接联系,再则他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在那场颁奖晚会后台周亦承的更衣室里,便已经撞破了。

他只是选择了闭嘴而已。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极有可能会被曝光,因而他如今是有心理准备的。

再不愿意承认,宋雨画也是他法律上的母亲,而他又是个公众人物,受到牵连并不奇怪。

回酒店后,他没先到自己的套房,也没先联系俞笙,而是直接去了走廊斜对面安辰的房间。

秦大明星神色镇定如常,步履如风,身后还跟着一路小跑的时川。

安辰的房间比平时热闹,门虚掩着,三五个工作人员围坐在沙发上,都是团队里跟组的宣发和执行。

俞笙也在。

秦星羽一踏进门口,就听见屋子里自家经纪人那忿忿不平的大嗓门:

“这事我是真没想到,这太特么恶心了,这俩居然有一腿,可问题是,我凭什么给这俩人撤热搜啊?这也不关咱的事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俞笙?”

安辰这句话是在特意问俞笙,撤热搜的主意,是俞笙提的。

怕秦星羽看见,尽管他知道秦星羽早在几个月前,已经撞破了。

但自己撞破是一回事,被挂到网上来公开处刑,又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仍旧慢了一步,没想到秦星羽今晚提前收了工,随着那房门虚掩处进来的少年身影,一屋子的人都闭嘴了。

这热搜大概是不用撤了,妥妥地看见了。

安辰尴尬地揪着自己脑袋上,那本就不长的圆寸:

“咳咳……嗯……小羽啊,这事跟你没啥关系,你别管哈,这是别人要黑你,这不看你进组了么,眼馋了这个项目大半年的小生,可太多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在沙发和餐桌旁坐满了,眼见秦星羽进来,有人立即让出了空位,不过他仍旧选择坐在了俞笙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一言不发地听着大家讨论。

这个事说实话他也觉得膈应,但他知道的早,已经不当回事了。

说丝毫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自己的队友跟自己后妈搞到一块去了,还是跟自己炒过CP、打过官司的队友。

结果到头来被公开处刑的,还变成了他秦星羽。

但这件事他确实不想掺和,再怎么被带着大名挂在网上,事件里丢人的也不是他。

尤其是当下,他已然知道了微博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言论后,撤热搜的事,俞笙也没再坚持。

安辰最后以归纳总结的方式问大家,尤其是问俞笙:

“那你们觉得这事,咱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呢?要撤咱就得快,这都快八点了,今天礼拜五,别等一会黄金时间再发酵,怎么样,撤不?”

秦星羽说了两个字:“不撤。”

安辰愣了愣,近两年来,随着心理状况的自顾不暇,秦星羽很少明确向他提出什么工作要求,今天是难得的一回:

“那,让它挂着啊?”

“嗯。”秦星羽应了一声,底气十足地发表意见:

“有那钱不如给我买遥控车,出新款了。”

安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拍着脑门,一脸的不屑:

“哎呀呀呀你就惦记你那遥控车,都多大了……”

“还有我的拼图。”秦星羽面无表情,正色提醒。

“行行行,给你买!”

安辰扶额,多少拼图加上遥控车,也抵不了一个撤热搜的钱,他家小孩儿实在没什么花钱的爱好。

秦星羽的意思安辰明白,这个热搜不值得花钱撤。

虽然秦星羽是个大方的人,但他的大方仅限于对待朋友下属,不包括自己。

在他自己看来,撤这个热搜就属于花没必要的钱,无论是从谁的公司走账,都没必要。

相反,刚刚提到遥控车和拼图时,原本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少年,急得都站起来了。

这次进组,为了专心工作,他都没带他心爱的遥控小汽车,连积木拼图也没带上一套。

眼见身边的人情绪激动地起身,俞笙一把捞了回来。

秦星羽没站稳,被俞笙这么一捞,身子跌落进沙发上的小俞总怀里。

挣扎着两下无果,他索性也不挣扎了,换了个姿势,侧过身来,把俞笙的腿当做沙发扶手坐着。

俞笙从身后松松地环着怀里人的腰,对方刚刚跟安辰要东西的模样,让他格外吃醋又羡慕。

秦星羽是个不会任性的人,偶尔态度强硬地跟身边的人说出需求时,就显得格外难得。

但是,凭什么秦星羽想要什么东西时,就只找安辰,不找他?

尽管事实上俞笙也知道,安辰给秦星羽买东西,属于工作的一部分,多半也是走工作室的账,花的是秦星羽自己的钱。

但他小俞总仍旧不大乐意,他就想秦星羽花他的钱。

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摆弄着怀中人的外套下摆,将那衣角都折出痕迹了,在人前,俞笙硬是忍住了,没往衣服里探一个指尖。

却无视了一屋子人的高谈阔论,而是特意用那声线偏冷的嗓音,压低了在对方耳畔说了句:

“还喜欢什么?购物车交出来。”

秦星羽还真就在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后,严词拒绝地回答了他一个字:

“不。”

他秦大明星也是个有钱人,他才不花俞笙的钱!

……

关于宋雨画和周亦承的事,团队经过探讨,决定了对热搜不进行任何处理。

但也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带起了一个新节奏,将对准秦星羽的炮火,稍微挡一挡。

安排了合作的大V放出了秦耀堂已于一个月前,被自己亲姐接回老家的消息。

而宋雨画则独自带着两个儿子,仍在帝都生活,疑似两人早已婚变分居。

这么一来,如若秦耀堂和宋雨画的婚姻不稳定,甚至也有可能离婚了,那么宋雨画作为“秦星羽继母”的这一层关系,便不攻自破。

任她再作出点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也跟秦星羽没了半点关系。

只是原本团队都以为这次的事,不过是行业里旗鼓相当的哪位小生团队,冲着秦星羽来的。

多半等个一两天,舆论也就过去了,连剧组的高层,也只是象征性地找安辰询问了两句,没当做多大一件事。

殊不知这只是一出连环曲的第一步。

当晚,秦星羽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尽管明面上,他毫不在意这件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丑闻。

但是俞笙记得,在那次颁奖晚会后台,撞破宋雨画和周亦承的私情后,秦星羽是状态差了好几天的。

今晚洗了澡后,秦星羽多服了几片安眠药。

为了让他白天工时有个相对不错的精神状态,在组里这段时间,心理医生把他前些时候服用的唑仑类药物停了,又换成了唑吡坦。

前者半衰期长,代谢慢,白天容易困倦,影响工作状态,后者则没这个副作用。

但也有一些不良的影响,在服用后到入睡的这段时间里,容易出现兴奋、幻觉,以及类似喝醉了酒的断片感。

这药起效快,多数人吃了没十分钟就睡了,这种不良作用显现不大,而秦星羽这些年来,交替着几乎吃过市面上所有的安眠药。

如今这些药物服对他而言,要一个小时以上才起作用,因而在服药到入睡的这段时间里,医护团队便格外注意。

好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比较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剧本。

有时候也会为了抵御这种药物作用下的兴奋与断片感,克制住想要给人发信息打电话的冲动,从而转移注意力。

要么与工作人员斗智斗勇,要么溜出去找景小延或是冯曳玩。

这次进组拍戏,他跟景小延和冯曳住在同楼层,也能够让人放心,反正过不了多大一会,药效上来他也就回房睡了。

但是今晚,他趁人没留意,多服了一倍的量,服了药又想往外跑,而景小延和冯曳又是大通宵的对手戏。

那小俞总可就派上用场了。

服了药的秦星羽,身上已穿着水蓝色丝绸质感的睡衣,随便披了件羽绒服,难得主动敲开了小俞总的房门,拽着人便往外跑。

他想带俞笙去看看,他们前几天拍戏的一间小木屋,就在酒店后身,森林庄园的造型,红墙绿门黑烟囱,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小屋。

俞笙也便由对方拽着,临出酒店前,还不忘低头给人拉紧那长羽绒服的拉链。

他们酒店所在的这片镇子上,白天下过了一场小雪,造型本就圆咕隆咚的小木屋顶,此刻又多了一层积雪,连窗子都被掩盖了大半,更像童话故事里的约会秘密基地了。

俞笙捡起白天道具师傅扔在附近的铁铲,几铲子便将那木门前的积雪铲开了,秦星羽几乎没太费力气便拉开了木门,两人一块钻了进去。

一时间,俩二十几岁的男生,跟十几岁青春期对啥都好奇的少年似的。

小木屋外景宛若童话,立面却是个打造成猎户小屋的影棚,有茅草覆盖的床铺、钉得歪歪斜斜的木桌。

剧组需要多次使用的缘故,这里通了电,门后的角落里还放了个工作人员用的暖风机。

俞笙把电源连好,暖风机打开,想他自己这么一个天生不怕冷的人,今天一下飞机都冻得超乎想象。

他现在都后悔让秦星羽进这个组拍戏了。

彼时秦星羽在那落满积雪的窗前站定,室内的温度一上来,玻璃窗蒸腾出一层淡淡的水气,映着外面的霜花,氤氲开来。

“冷不冷?”

俞笙用自己被暖风机烤了热的双手,从身后伸出,将对方冰冷的指尖握在掌心。

遥想他们刚满十五岁那年,也有一次冬季来这大东北拍摄,那时他们刚出道,还没多少人气,住着暖气不足、四面漏风的小旅馆。

夜里冷极了,他们几个也会挤在一张床上,蜷缩着取暖。

秦星羽任由对方,捂着自己几乎冻到没有知觉的双手,凝神望着窗子上那一层薄薄的水雾,没有回头。

“俞笙。”

小声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尽管背对着对方,但他的神色间却明净极了,思绪也清晰极了。

安眠药带来的那么一丝幻觉,以及断片儿的不良作用,在抵抗了多年之后,对他而言早已不算什么。

他有很多话想跟俞笙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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