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等他回家

狗仔们暗自腹诽揣测着, 回到各自隐蔽的藏身所在。

今天费了老大劲、还送了好几份外卖,才摸进了人家高档别墅区,眼见是不通宵不肯罢休的节奏。

二十分钟后, 俞笙下班到家,从夜色中的劳斯莱斯下来,不用问他也知道什么情况。

那镜头和手电筒一个个都怼他家玻璃上了。

开门进院子的几步路上, 俞笙反手就亲自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他们这所别墅区, 云集了不少上层社会的富豪、明星与二奶, 治安环境非常好,今日被这么多狗仔摸了进来,实属意外。

语气淡淡地向物业汇报了情况,预计用不了十分钟,就会有保安来将这群不速之客请走。

俞笙并没有什么怕曝光的隐私, 也没有什么怕失窃的贵重物品, 他家唯一的贵重物品就是秦星羽。

秦星羽一定在他家,不然狗仔们对着他的房子拍啥?

尽管面对狗仔们,他俞队长是个经验老手了, 人气巅峰之际,比这更过分的场面不知经历了多少。

但今晚秦星羽关了灯,是个反常的信号。

他家的窗帘是不透光的, 拉上了窗帘没有必要关灯。

“小羽?”

黑暗中摸索着上了二楼客厅, 穿过餐桌上那新鲜淡雅的花香, 俞笙只是低低地叫了声,怕惊着了对方,也没敢开灯。

秋千椅上的少年没有入睡, 而是微微挪动了下身子, 金属质感的秋千椅虽然格外有情调, 但舒适度比起躺椅还是差了些,坐了一会儿他的腰背又开始痛了。

已经适应的微弱光线下,秦星羽看到了黑暗中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俞笙浅浅地抱了抱22度空调下,对方即便盖了件他的外套,也依旧带着凉意的身体:

“我去开灯。”

言罢还不等起身,黑暗中被对方修长冰凉的手指一把拽住了衣袖。

“好,不开。”

轻声哄着,俞笙知道,今日外面狗仔们那么大的阵仗,躲在他家里的秦星羽,或许多多少少是有些怕的。

于是他也不再动,而是直接在秋千椅前的地板坐下,黑暗中替对方缓缓按摩着酸痛的膝盖与腰椎。

直到十分钟后,外面的手电筒光芒忽然乱窜,紧接着在这隔音极好的别墅内,只听得到几声不大的争执,不一会儿功夫,便安静下来。

该是物业派了安保团队,将那几位狗仔赶走了。

午夜的幽静别墅,万籁俱寂。

秦星羽主动试探着,开了秋千椅旁的那盏落地灯,浅暖色调的光芒下,衬着俞笙搭配了藏蓝色衬衫的身形五官,格外清俊。

俞笙缓缓起身,打横抱起秋千椅上的人。

今晚加班开会的百忙之中,他还抽空看了粉丝发的秦星羽傍晚下班图。

穿深色长袖T恤和牛仔裤的少年,走路微微踉跄,想来是腰膝的伤依然犯得厉害。

于是他特意小心托着对方的腰,从客厅一路到卧室,将人轻放在自己那张西式复古的正方形大床上半躺着。

还细心地拿了个靠枕,垫在对方的腰后与床头间。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眼前人冰冷的腰侧,俞笙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今晚睡这好不好?我睡隔壁卧室。”

倚着床头而坐的少年忽然气息微乱,想要努力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俞笙从那微弱的光线里,即使看不清唇形,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用气息说的那个字是:

“不。”

也不知道是不肯睡这里,还是不肯让他睡隔壁。

俞笙正自揣摩思量,忽然从面前的人眼中,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清浅的、灵动的、若有若无、转瞬即逝。

有时候俞笙觉得,秦星羽真是上天派来专门钓他的。

今晚的药量少了些,刚才微微上来了那么一小会睡意,此刻秦星羽又清醒了。

确切的说,是药物微微断片儿的副作用,盖过了药效本身。

看着眼前连上班时穿的衬衫,都没来得及换的俞笙,他忽然精神头十足、鬼使神差地在手机备忘录上打了一句话:

“想不想知道上周六颁奖典礼那天,我在周亦承化妆间里看见了什么?”

俞笙的目光顿了顿,凝视对方那即使在这午夜时分,明明该是低电量模式了,却依然明澈灵动的大眼睛:

“当然,你愿意告诉我么?”

其实在听对方说起这件事时,俞笙是微微疑惑的。

因为秦星羽说的不是“周亦承在化妆间里对我说了什么”,而是“我在周亦承的化妆间里看见了什么”。

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让对方先去洗漱,而后秦星羽从床头的文件柜上,随手拿了根铅笔和一张空白的A4纸,开始画画。

他的手语和打字一直都是乱用,近几个月来,才刚刚能用一些简单的手语,从前只能打字。

这个事他用手语说不明白,打出字来也心里尴尬,他觉着最好的方式是画画。

俞笙遵命地去洗澡更衣,听着隔壁浴室传来的花洒流水声,秦星羽望着面前的白纸,陷入凝思。

借着安眠药作用下的些许冲动,把那天在周亦承化妆间里的见闻告诉俞笙,他估计自己明天就要后悔。

不过这件事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他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甚至连对景小延都没有说。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种轻飘飘的超脱感,仿佛在吃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瓜。

还忍不住地想要跟身边亲近的人分享下,招呼一起来吃。

尽管他没怎么学过画画,二十岁出头年纪的画画水平,相较于十岁以前,实在没什么长进,他只会画火柴人。

半个小时后的凌晨,在俞笙卧室那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秦星羽缩在薄厚适中的夏凉被中,安然睡下,屋子里的空调27度,温度刚刚好。

隔壁书房的电脑桌前,俞笙穿着深灰格子的棉布睡衣,拿着那张A4纸上的铅笔画出神。

画中是个带更衣室的化妆套间,演出场馆的标配模式,从门口向内的视角,有化妆台和镜子。

屋子正中央的近景处,站着个圆脑袋、几根线条组成身子和四肢的小火柴人儿。

斜后方的更衣室门开着,门口站着个同样平平无奇的火柴人儿。

除此之外,更衣室的门口画了只不怎么像样的高跟鞋。

以及更衣室的门板上,有只这图上唯一画得还算像样的女包。

好奇心的趋势下,俞笙揉着眉心睡意全无。

他自问不是个热爱八卦的,但这可是秦星羽请他吃的瓜!

还只管画画不管解码的,也太吊人胃口了。

他强烈怀疑秦星羽是个被演艺事业耽误的娱乐瓜主!

眼下这张画表明,显然周亦承的更衣室里有其他人,至于其他人是干什么的,男女老少,什么身份,秦星羽实在没把人物关系画明白。

凝神思索半晌,看了一眼手机上00:40的时间,他估摸着夜猫子安辰还没睡,于是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意料之中,他们辰哥没有休息,也没有跟媳妇忙着啥不可描述的事,于是小俞总开门见山:

“上周六红毯,周亦承的化妆间还有其他人?”

安辰愣了愣,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记得当晚俞笙询问过此事,他也进行了一番详实的汇报,不知日理万机的小俞总,这大半夜的何以又想起来了。

“没有吧?不能吧?我没看见其他人啊,当然,也没给我机会进去看啊,咋啦?”

“小羽那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里,俞笙深夜里的声音严肃极了,也不知道是事态严重,还是吃瓜着急。

安辰特意认真回顾了一遍当日种种:

“没有啊,进去没一会功夫,把东西拿了就出来了,啥也没说。就是因为啥也没说,我才觉着不对劲呢!马上就庭审了,我就不信周亦承啥也没跟他说!”

言罢,安辰越想越觉着蹊跷,尤其是大半夜的俞笙忽然追问起这个事,于是又问:

“小羽后来跟你说啥了?”

俞笙没回答,而是直接语音切视频,镜头对准了秦星羽的那张画:

“给你看一眼,不能拍照转发。”

“哎哟,啥玩意啊还不能拍照转发……”

安辰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呢,一看这画风就了然了,顺带着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吐槽:

“就这……我都不稀得看,这水平跟我闺女锦锦差不多……诶?俩人啊?不是,这哪个是周亦承啊?这不长得一样么?一个更衣室里面,一个更衣室外面。”

俞笙指了指画中更衣室门板上的手提包,以及更衣室门口的高跟鞋,是这张画中唯一有特色的两件东西了。

任谁看了也不得不承认,秦星羽画物品的功力,确实比画人水平要高上好几个台阶。

安辰恍然大悟:

“啊!我明白了,哎呀呀呀,更衣室里面那肯定是个女的啊,这女包和女鞋……卧槽,不会是他看见周亦承跟人那啥了吧?这个节骨眼上,都要判刑了,周亦承还有心思跟人干那事?心可真大……”

“不是,这画得也实在是抽象了点,我记着韦大夫给小羽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不是还专门请了个老师,教过他一段时间画画么……”

吐槽完自家艺人的画功,安辰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

“那天姓周的是站门口跟小羽说的话,小羽进去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拿了东西就出来了,我估计他俩也没多少交流……”

“那就有意思了,那女的谁呢?尚珊?不能啊,尚珊在外面呢,又找了个新工作,带别的艺人了,那天我在后台来来回回见着好几回……”

“不是尚珊。”

俞笙几乎可以确定,更衣室里的人不是尚珊,否则秦星羽不至于特意记挂着这件事。

毕竟周亦承和尚珊交往好几年了,在他们几个队友之间早已不是秘密,偶尔更衣室里干点啥私密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瓜。

忽然间,俞笙的目光停留在更衣间门板上,那个一线品牌的女士手提包。

刚才他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两个火柴棍小人儿身上,以至于忽略了秦星羽其实画得还算特征鲜明的手提包,在包的角落里有一个极小的logo图案,是某家一线时尚品牌。

说起来那家品牌与J.Y集团,还算得上是竞品企业。

就是去年他带着秦星羽逛商城,由于没进人家品牌专柜,还被人家挑理挂上微博的那家。

也是秦耀堂打着儿子的名义画饼,多次向人家品牌方,索要限量款包包的那家。

“我知道了!”

俞笙说完就挂断了视频,一向沉着冷静的小俞总深吸了口气。

这个瓜过于劲爆了,不只是秦星羽,他也需要消化一下。

作者有话说:

月底啦,明天请假一天调整下!嗯……这个月终于把反派周同学搞下线了。

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感情升温模式,然后会穿插着处理下渣爹和后妈。

下个月还是会日更哒!后天1号见~

然后,后天1号评论区有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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