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覃坐在车里,夜风胡乱吹着他的头发,他现在腿上都是汗,黏答答粘在真皮座椅上,手指头已经在手上缠了了几圈,最后还是犹豫张嘴问,“电话打不通吗?”
王叔嗯了一声,也抽出手巾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现在过去应该没事,之前听汉松说就是少爷就是把陈雨霏请到酒店,应该是想坐着好好谈谈。”
但是王叔说话的时候,明显自己都不信。
文覃也就知道刚才那句话里大部分都是安慰。
等车到了酒店下面停住,王叔直接给了房卡,“我去停车,你先进去。“
文覃点头,看着上面的房间号,直接去了十二楼。
看着电梯从12开始往下降。
“叮——”
隔壁的电梯先开了,文覃就挪了几步,往里头进,然后摁着12,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之后另外的电梯也叮的一声。
文覃想慢慢往前挪身子,但是这个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数字一点一点儿往上升。
文覃小跑几步抬头看着铺满艳红软毯长廊尽头的房间。
“叮——”
门开了。
里面很黑,但是正对着门口儿的地方有个人。
是连哭都发出声音的干涸嘶哑。
以及,门口横放着的,
一把剪刀。
对面的墙上现在时针已经开始转,精确到秒以后。
是早上六点整。
文覃突然开始大口喘气,感受他现在身体产生的变化。
最后文覃依着酒店的墙,慢慢蹲在地上,最后用王叔给的手机号,用自己还剩一格的电的打过去。
但是这次通了,文覃轻轻调整呼吸,“我在你刚才离开的酒店房间的门口,我很安全,你——”
你还好吧。
最后那句没说完,
就没电了。
文覃现在就坐在地上等着,他对时间没了概念。
盯着走廊那头的楼梯。
直到转角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皮鞋。
顺着往上看,文覃张着的嘴停住。
来的不是颢野。
是粤其鸣。
文覃现在的精力已经支撑不住他现在的身体,以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他现在就只想先窝在哪里睡一觉,最后眼角沉沉,没了意识。
粤其鸣慢慢在文覃前面蹲下,抬手轻轻放在文覃头上,从他的眼角蹭过去,宠溺又无奈的说了句,
“你迟早跟我一样。”
*
文覃醒的时候,旁边坐着江娥。
江娥的旁边坐着颢野。
“妈,”文覃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文覃想起身,发现自己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最后在床上最大限度的运动,就是动了下脖子。
江娥笑着也哭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爸爸听见你晕倒的消息也跟着回来了,我现在出去告诉他一声,”江娥擦着眼泪起身,看了眼颢野,才说,“是颢野送你回来的。”
颢野的眼有点儿红,自己坐在床边儿,就盯着文覃看。
过了一会就自己坐在文覃旁边的桌子上做卷子。
“陈雨霏——”文覃刚开口。
“死不了,”颢野就接上了。
文覃挪着脑袋就看着颢野撑着手,一笔一划写着,然后问,“你大学考哪儿想好了么?”
“你为什么交白卷?”文覃虽然嗓子疼,虽然动静哑,但是还能听,“你明明哪一门成绩都不错。”
不错是兜底词。
中午的太阳正盛,但是屋里闷潮,开了窗户反而好些。
颢野做题的时候,那种专注,明明就是很想做好。
文覃轻轻抬手,微微往颢野那边儿挪了挪。
想更细微地捕捉他的表情。
有的时候文覃真的怀疑,如果颢野认真考一次,根本就不只是不错这个概念。
颢野停了手,看着阳光下文覃的脸,伸手把文覃掉下来的一缕头发重新掖回去,
“如果放在以前,我不会去上学。”
“那现在,”文覃想问但是又闭了嘴。
颢野突然就站起来,把一直关着的窗户打开了。
“你知道你那种看我的表情,”颢野转身双手撑在窗户前面的桌子上,问,“是可怜我。”
文覃自己把被说中了的眼神收回来,并且摇头。
颢野这个时候突然凑过来,翻身直接上了文覃的床。
文覃微微睁着眼睛,跟着因为多了一个颢野而被压的一晃一晃的床一起晃。
颢野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颢野身上同样有汗,他眼睛比以往要红。
可能哭过。
只是可能。
“现在在你家,”颢野说了话。
“我现在想做点儿你跟我都会快乐的事行么?”颢野说着伸手捏着文覃身上的睡衣。
文覃还从刚才的情绪了里没缓过来,胳膊就被颢野抬起来,“不是你等等...”
“我送你的睡衣穿过没?”颢野轻轻抬着文覃坐起来,“粉色和草莓。”
“你选的。”
文覃听着颢野的声音一点点往自己耳朵里钻。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颢野说的话比平时要慢,要缓。
但是要深。
配上手上的动作,但是文覃还陷在刚才的情绪里没出来,加上身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就任凭对方摆布。
“你别...”文覃话刚出来,就突然被迫仰着脸,然后眼睛上盖了颢野的一只手。
“别这样看我,”颢野用指腹贴着文覃眼上的那层薄薄的眼皮上,“我想看你穿,我送你的东西。”
文覃身上没着落,只能依仗颢野的肩膀活。
他脑袋轻轻搁在颢野的肩膀的上,然后感受自己的上衣剥离自己皮肤的触感。
后背被太阳晒得暖,但是颢野的手很烫。
窗户外面成片的合欢树。
尤其对方在自己耳边的喘息并不收敛。
颢野伸手把伸手探进去,试探文覃的反应。
“不喜欢就说,”这句话颢野提前说了。
但是文覃出了瘫软在他身上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颢野停手侧头看他。
发现文覃的腮帮就乖乖垫在颢野肩膀上。
现在正睁着眼睛看他。
颢野停了动作,挑眉瞧着他笑,“你不会以为哭了我就不继续了?”
“现在是在你家,”颢野重新压上去,“你可以喊,可以叫。”
“可以让他们过来瞧瞧,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颢野的手继续往下,但是文覃始终没动。
那双手到了文覃胯骨那儿就停了。
就连窗外的蝉也不叫了。
风吹进来,把卷子卷着往地板上吹。
“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别人都讨厌你呢?”文覃没反抗只是轻轻问了一句。
颢野最后勾着文覃的裤子往下,把已经挂在文覃胳膊上的睡衣往下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喊也不会叫,我现在这样儿——”
“你喜欢还是讨厌?”
颢野话撂在这儿。
外头江娥像是跟文富国说着话,门就被推开。
文覃疯狂暗示,但是颢野没收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