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 露水越来越重。
位于沙田郊区的一栋遗弃、早已无人居住的烂楼,竟然在黑夜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沉闷的空气中,听见费劲的呼吸声。
王通海将昏迷的傅菲菲拖到角落, 水泥地面粗糙的石子划破了傅菲菲的牛仔裤,没多久,地面就看见了点点血印。
有个中年妇人戴着花色头巾, 围着平房匆忙的点蜡烛,随着蜡烛的增多, 漆暗的环境也渐渐亮堂。
妇人蹑手蹑脚,端拿着根蜡烛来到王通海的身边。
王通海被陡然出现的妇人吓了一大跳,猛地瞪大眼, “衰婆!靠这么近想谋杀亲夫啊!”
妇人怯懦的摇头, “我只是想看看女儿醒了没。”
说着,她又近了一点。
微弱的烛光照在少女美丽的面庞上,双眼轻闭仿佛睡着了般。
原来……
她女儿长大了, 是这番模样。
“女儿?”王通海讽刺,“你都没养过她。”
李春妮支支吾吾讲:“她……她从我肚里爬出去, 不论养没养,她都……都是我的女儿。”
王通海不耐烦,粗声粗气:“好了, 去把冰冻箱拿过来,儿子还在等肾源, 挖出来赶紧运回去。”
他又将仇恨的目光投向昏迷的傅菲菲。
下午,他跟着傅家人回了傅家,一直蹲点, 总算是等到傅菲菲单独出了门。
想起因尿毒症重病在床的儿子,他看着健康的傅菲菲, 越看越恨。
凭哪一点,他的儿子就得病,这种丢出去的女儿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冰冻箱,来了。”
李春妮提着又重又冰的铁箱过来,看着昏睡的傅菲菲,还是害怕:“通海,真不会出事吗?”
“出事?”王通海冷笑一声,“会出什么事?”
他低头找刀,昏暗的地方连刀的影子都看不见,又去翻口袋,语气满不在乎。
“没听医生讲?人都有两个肾,切了一个肾不会出什么事。儿子还没匹配的肾源,再不找一个,就轮到他死!”
说着,王通海猩红着双眼,狠狠咬牙,“你舍得?”
“舍不得。”李春妮想起儿子,更是心痛难忍的摇头,谁会舍得让自己儿子病死呢?
但她又有什么方法。
为了治好儿子,他们已经倾尽家财。
目光频频看向昏迷的傅菲菲,“真……真没事?”
“没事!”王通海不耐烦的皱眉。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事,只知道如果儿子没有匹配的肾源一定会出事。
只要能让儿子活,这种丢掉的女儿能不能活的问题,并不重要。
话落。
砰的一声。
王通海打开了冰冻箱的锁,寒气四溢的箱子躺着一把匕首,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刀,锋利的刀尖对准女孩的腰部就要往下刺。
“等下。”
李春妮发着抖拦下王通海的手,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怕的不行,“迷……迷药用够了吗?菲菲会不会痛醒?”
“醒?倒了半瓶哥罗芳个,她能醒就是怪事!”王通海再次将人推开。
李春妮还是舍不得,她没什么文化,但依稀知道摘肾是动手术的大事,在医院能够保证安全,野外什么都没有。
女儿丢命了怎么办?
虽然,她没有养育过傅菲菲,但刚刚看到傅菲菲的第一眼,或许是母子连心,这么多年过去,她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现在又怎么忍心让她在这里受一刀?
“通海,我……们带傅菲菲回乡下先好不好?医……医院好一点。”
“回乡下?”王通海冷笑,“之前试过啦,傅菲菲死都不肯回去。”
说着,他又要举刀。
忽然。
嘤咛一声。
坐在对面被绑住手脚的傅菲菲,慢慢睁开了眼睛,恰好看见王通海要举刀。
“呜呜呜呜……”
她惊恐的睁大双眼,奈何尖叫声被胶布封住变得沉闷。
李春妮看傅菲菲吓得不轻,赶紧拦住拿刀的王通海,“我们带着菲菲回乡下,好好和菲菲说,那是她亲弟弟,她一定会愿意救的。”
当初,儿子被查出尿毒症,病情就恶化的很快。
医生说要换肾才能活命,需要合适的肾源,找亲属是一条捷径。
王通海毫不犹豫就表示要割肾。
医生也被王通海的做法感动,可惜,安排了检查后。王通海的身体并不适合移除一个肾脏。
他们两公婆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
医生无奈的说,再没有肾源,他们只能准备给儿子办后事。
也是在这种情况。
王通海想起当初听人说,山里有个孩子被人捡走了。他知道那女婴就是傅菲菲,只是那时候,他一直不承认被故意丢弃的女婴是他的。
后来找了不少人查,总算查出菲菲是被对山的傅家收养。
才顺腾摸瓜找了过来。
如今儿子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王通海岂会放弃?
他看着害怕的傅菲菲狠戾笑道:“这个没良心的肯回去?她只想留在傅家吃香的喝辣的,哪有心思管弟弟。你没看见傅家人那副嘴脸,如果当年不是我把她扔掉,她能找到傅家那么好的人家?”
“扔?”
李春妮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睁大眼睛,“你当初明明是说送给条件还不错的人家,还拿回一套棉袄,还说是人家嫌弃质量差,让我留着给下胎穿!”
当年家庭条件不好,家里养两个孩子都有点吃力,王通海还想要生第三个就哄骗李春妮,说找了个条件好的人家,送小女儿去过好日子。
原来……
小女儿竟然是直接被扔了!
王通海想起当年撒的慌,刀往回收了收,眼睛不免有些心虚,虚张声势道:“你别管扔不扔,反正现在她就是在过好日子就行了!”
李春妮得知傅菲菲是被故意丢弃的后,更不可能让王通海动手了,不怕死的挡着,“通海,我们好好和傅先生和太太说,他们心底善良愿意将菲菲养这么大,一定会同意让菲菲救儿子。”
傅菲菲也吓得拼命点头。
李春妮赶紧将贴住她嘴巴的胶布撕下来。
“捐!我捐!”傅菲菲看着拿刀的王通海吓得瑟瑟发抖,苍白着脸哭着求饶,“叔叔,求求你放过我。”
“叔叔?”王通海好像被刺激般,扬起阴狠的冷笑,将挡在跟前的李春妮一把丢开,举起刀就对着惊恐的傅菲菲走去。
“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父亲。”
“命都是老子给的,取个肾就当是她还债!”
—
另外一边。
重案C组在郭霄的带领下,也在努力查获更多的线索。
王通海刚刚抵港一个星期,行踪不定,为了能够摸清楚他的路线。郭霄派出大量警察,在傅菲菲失踪的培正学校附近摸排。
组员递过来一卷录像带,擦了擦额上的汗,“培正道、常兴街的监控查过,没看到王通海的影子。”
另一组员也递过来录像带,“太平道也没。”
郭霄见组员一个个都没有收获,表情沉重不佳,监控没拍到就要转变多找目击证人。
“这样吧,你和阿军一起去找路边街坊问口供,已经关门休息的人也喊起来。”
“好。”两个组员应下离开。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
路边传来boni惊喜的喊声。
他正靠着辆红色的士在与四季攀谈,急忙招手:“霄哥,有情况!”
郭霄立刻拔腿往boni仔方向去,“boni,什么情况?”
boni指了指司机大叔,“他讲见过王通海还有傅菲菲。”
说着boni让了位置,郭霄接替掏出傅菲菲的照片递进去,“麻烦先生看仔细点,是不是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子?”
司机接过照片,眯着眼睛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完,信誓旦旦的指着照片道:“没错,下午的时候我在窝打老道接过他们。”
“女孩和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司机回忆,“不过呢,她好像是太累,一直在睡觉,还有个中年男子陪着她。”
“当时觉得气氛很古怪,就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阿sir,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认错!”
“好。”郭霄收回了照片,继续问,“你接他们上车之后,送去了哪里?”
司机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东来西往记忆很混乱,需要时间回忆。
等候期间,时间一点点流逝。
郭霄在车盘急的来回打转。
不怪乎他不急。
时间越久,傅菲菲就越危险。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如果丧命在歹徒收下,他拿什么脸面和警服交代?
“我记起来了!”
忽然司机激动拍着方向盘,“阿sir,沙田!他们去了沙田!我还在那里接了一个客人。”
“多谢配合。”郭霄神情更为激动,
一声令下,召集回所有组员,上了警车就往目的地赶。
路上,boni通过笔记本确定沙田郊区的环境,在打了几个电话,看向郭霄。
“确定了,沙田郊区有栋烂尾房,王通海很可能就窝藏此处。”
“好!”郭霄狠狠拍方向盘,“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的游击战,躲在郊区是吧!”
一脚下去狠踩油门。
十分钟后。
郭霄带着人赶到了郊区,C组警员呈现包围圈慢慢向烂尾楼靠拢,摸进了烂尾楼。
二楼传来王通海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简直就是蠢猪!妇人之仁,你给我滚开!”
李春妮被推到在地,王通海狠辣着举起刀慢慢向被捆绑的傅菲菲走去,傅菲菲吓得浑身都是汗,发丝都贴着脸,被捆绑在后面的手和屁股拼命的往后退去。
夜幕中。
黄纸画着红色的符在空中晃动着,尤其明显。
“呜呜呜呜呜……”
刀越来越近,傅菲菲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李春妮额头磕破,破裂的指甲里都是干农活时留下的泥土,她挣扎着从水泥地爬起来,尖叫着冲过去,“通海,你停手啊!”
王通海侧身一推,刀子在空中一划削断了绑在傅菲菲脖上的红绳。
符静静落在傅菲菲的左腹部。
王通海猩红着眼睛,举起刀用尽全力对准,怒道:“凭什么你一个女仔还能活的好好的?我的儿子却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楼下听到这阵动静迅速冲上来。
郭霄看着王通海对准傅菲菲的腹部,瞳孔猛的一缩,双手举枪,“不许动!”
可为时已晚,刀已经扎进了腹部。
霎时间,符燃烧起来化成灰,昏暗的空间那一抹火光异常耀眼。
刀像是被坚硬的钢铁板挡了回来。
“怎……怎么回事?”王通海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冒着冷汗觉得不可思议,不等他再举起第二次刀,旁边的窗户传来一道落地声。
boni落地,见王通海还要举第二次刀,他迅速冲上去,疾风扫过,风衣在空中划过弧度,一个侧身横扫踢掉了匕首。
“啊!”王通海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他下巴就传来刺痛,整个人后翻,下一秒后脑勺狠狠砸在地上。
头晕目眩,他来不及惨叫。
“你们是谁?”
他想挣扎爬起来,对上郭霄的黑漆漆的枪管。
“重案组,现在你因涉嫌绑架伤害罪被依法逮捕。”
现场混乱。
C组人员迅速冲上前按住王通海,给其戴上手铐。
其他人则去给傅菲菲松绑。
唯独郭霄收了枪后站在窗户边,冷着脸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
刚刚亲眼看见一道符凭空燃烧,挡住了王通海重重的一刀。
信仰了几十年的科学,被刚刚的一秒钟碾压成粉末。
世上,真的有符可以救命。
翌日,清晨。
楚月柠抱着个纸箱就来了楚记风水店铺。
番薯婶端着个碗在门口吃早餐,见到大师,她立即热情的起身招呼,“大师,吃过早餐没?没吃过就一起吃?”
楚月柠微微笑,“已经吃过了,谢谢。”
“好,没事。”番薯婶踮脚往店铺内看了眼,见装修都已经搞好更是笑眯眯,“哎呀,以后看八卦也能近点咯。”
要说谁每次逢楚月柠算卦必到场的观众,那肯定要数番薯婶一名。
她生活条件都不错没有忧心的事,但不妨碍她看别人忧心啊。
算命摊的八卦,简直精彩过隔壁大爷去偷小姐啊!
番薯婶转身,就看见对面曾经奚落过路清的大婶走了出来。
她翻了个白眼,珊珊然端着碗进了店铺。
气的对面开餐馆的大婶脸红一阵白一阵。
楚月柠打开店铺的门,地上放着几个大纸箱,店内卫生干净,钟伯已经搞好装修并清裡好了现场。
她将抱着的小纸箱放进房间里,才找了把小刀片将纸箱划开,刚划开两个,放在桌上的手提电话就响了起来。
楚月柠接过电话,眨了眨眼睛:“玄学大曝光?对喔,我还报名参加了节目。”
差点忘记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慧雯笑声:“就知你人忙事多一定忘记,才打电话通知你。”
接着,李慧雯就将节目的地址报了一遍,想了想又说:“节目内容就是在闹市算命还有看风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大师不要紧张。”
对与李慧雯的好意提醒,楚月柠笑了笑:“好。”
挂了电话后,楚月柠发现纸箱已经全部打开。
她看着威武的关二哥犯了愁,“摆件好像有点重?”
买的时候没觉着,现在要她一尊尊摆上展示架,就觉得有点压力了。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请人来放时,门口就传来飞鱼哥爽朗的笑声。
“楚大师!”
他梳着背头穿着白色的西装敞露着胸膛,脖子挂了条拇指粗的银链,双手抄兜上了台阶,满面笑意。
“楚大师,要搬新店怎么可以不和我打个招呼?”
楚月柠将刀片放好,“小事,就不麻烦你们。”
“大师,你是我大恩人嘛,小事都是大事。”飞鱼哥打了个响指,店外呜泱泱就进来一批古惑仔。
他们打横站,足足在小小的店面内站了三四排,齐齐鞠躬,声音整齐。
“楚大师好!”
飞鱼哥在最前微笑,做了个绅士的动作,“随时恭候大师的调遣。”
“好吧。”楚月柠站了起来,看了地上的摆件,“盛情难却,要不你们帮我把这些摆了?”
“没问题没问题。”飞鱼哥使了个眼色,留下几个小弟,其余的就出去守店子。
小弟们一字排开守在店面的景象还蛮壮观,就是有点赶客。
“咳咳。”楚月柠尽量委婉些,“下次,可以不用来这么多人。”
“明白。”飞鱼哥一点就通,他带了只开业用的红酒递了过来,“大师,这支香槟上万块,味道不错,不如留着开业的时候用?”
楚月柠一看香槟,就知道飞鱼哥有事所求。
她笑了笑:“说吧,什么事?”
飞鱼哥有点不好意思,“你看,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我想算一下桃花运。”
讲的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
毕竟楚大师不为穷凶极恶之人算命,他……算还是不算?
虽然拿起刀来也打架,但他下手也有轻有重,没砍死过人顶多是声势足吓唬人。
大耳窿高利贷,也是双方你我自愿,他上门讨债也属于正常范畴吧?
楚月柠扫了他面相一眼,点了头:“看在你带了这么多人帮忙的份上,没问题。”
听见能算命,飞鱼哥笑眯眯的连忙屁颠颠跟着进了隔间。
楚月柠将香槟放在桌上。
飞鱼哥就双手递过一万块钱,四周看了看感慨道:“那就劳烦大师。”
说起来。
飞鱼哥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龄,毕竟朋友个个都有了小孩。
唯独他还是单身。
别提家里人着急,他自己也急。
楚月柠却问:“你只想算桃花运?”
飞鱼哥想起邱哥的事,紧张起来摸了摸脸,“莫非,我也有血光之灾?”
“那倒是没有。”楚月柠说完。
飞鱼哥就松了口气,乐呵呵道:“没血光之灾就好,大师就给我仔仔细细算桃花运,看看我的真命天女究竟在哪里。”
两个人坐了下来。
楚月柠拿着飞鱼哥的八字掐了掐。
飞鱼哥就像是找到了人倒苦水,不停抱怨:“大师,你说我的小弟们都能找到女朋友,我找不到,是不是很丢脸?”
“不知情人都说,以我现在十四帮三当家的身份,很容易找女朋友。奈何嘞……”
他长声叹气:“我真就像是桃花绝缘体,女人挨到边她们跑都来不及。”
女人可以和他的小弟好,可以和他的朋友好,但绝对不和他好。
他也费解究竟是为什么。
他又有点特殊的心理洁癖,如果不是精神有共鸣的女人,根本不想碰。
“如今小弟们都传我欲求不满,所以整天折磨他们。”
楚月柠听着飞鱼哥抱怨,掐算完后说:“你八字偏燥,再加上官星极其弱,别说桃花,这个八字你连朵花瓣都别想看见。”
“咩、咩意思啊?”飞鱼哥没听明白。
楚月柠微微一笑:“就是说,你这辈子是注定孤家寡人的命。”
“孤家寡人?”飞鱼哥面色惨白,“那岂不是要一世人打光棍?惨咯。”
没有香喷喷的女友在怀,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他苦涩着脸问:“有没办法可以改啊?”
“有……倒是有。”楚月柠想了下,起身翻开小纸箱,她记得昨天进货好像进了粉色的小貔貅。
抬头。
“可以佩戴挂饰增强桃花运,吸引与你兴趣相投的人。不过……”
飞鱼哥也跟着急的站了起来,“不过什么?”
楚月柠将粉色的小貔貅拿出来,“有点可爱。”
本来男士想转桃花运佩戴其他色的也行,奈何飞鱼哥的八字有点太厉害,寻常男士能用的,他都不行。
“要不要?”楚月柠歪头。
飞鱼哥看着那小巧圆润的粉丝貔貅,看了看外边的小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要!”
死就死吧。
半个小时后。
飞鱼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戴了一条粉色的貔貅手绳,抬手拿烟的时候就会露出来。
小弟们个个盯着看。
凶神恶煞的大哥大,戴了条粉色的手绳,怎么看怎么违和。
飞鱼哥耳朵边红透了,瞪了离的近的小弟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
“走!”
飞鱼哥将烟放回烟盒,不自然的臊红着脸双手抄兜下了楼梯,“去红磡收账!”
楚月柠送走了飞鱼,又在店铺忙活了一回。
店铺前边打了个玻璃柜,与其他风水师不同,她没放罗盘和剑,反而将挑选小首饰和摆件全部摆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
很快又迎来黄昏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店外响起大车的喇叭声。
楚月柠往外看去。
夕阳下,悍马的车窗大开。
周风旭坐在副座,抬腕看表。施博仁坐在后座一手抵住车窗边,一手在车身上使劲拍了拍,见女孩的目光被吸引过来,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走!哥哥们带你去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