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不悦拍了下他的手臂,阻止:“别乱说。”
穆六忿忿不平,盯着穆和光咬牙道:“我又没说错,不然你问他。”
“够了!”穆和光转身严厉的看着他,眼里透出一丝怒气,“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就管住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清楚。”
这还是穆和光第一次生气。
穆六被说得难堪,转头对穆三委屈道:“说什么是兄弟,你看,现在地位变了,什么都变了。也对了,他可是翻身做主人了,我们还是下奴而已。”
穆三听着也有些听不下去,对着穆和光歉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头教训他:“我们本来就是下奴,而且不靠和光,你连命都丢了,这么快就忘了?”
“如果他愿意替我们给仙师求情,我会冒着丢性命的危险跳出来吗?你也看到了仙师这么好,并不是不同意,说不定是他不愿意而已。”
穆三听了也被噎住了,反驳:“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如果被仙师听到了,你可知道后果。”
虽然回程中,仙师一路未怎么露面,也没有和穆和光有更多的互动,但是能够令她找寻两年之久的人,在她心中地位定是不低。搬出仙师之后,穆六才觉后怕,低头不敢言语。
“我不让你们来是为你们好,以后就知道了。”穆和光纵观一切,摇了摇头,叹气道。
几人平静的度过了几天后,别院终于热闹了起来。
络绎不绝的美婢前往隔壁主屋到扫装饰一新,穆六远远在着,急切的跑进屋内,惊了两人一跳,他轻轻掩上门,兴奋道:“太好了,仙师出关了,今晚就要回来。”
穆和光眼神一暗,手指死死的掐入掌心,穆六仿佛没看见一般,凑到他跟前激动的说:“和光,你到时候一定要在仙师面前美言几句,仙师一开心,说不定真的就愿意带我们出去,听说归元城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这么短的日子,他仿佛已经忘了之前在奴圈里苦苦挣扎的苦日子,心里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连穆三也心动了,他们两个不同于穆和光是从罪恶之林捉出贩卖的奴仆,而是土生土长的的奴隶,如果没有这次奇遇,终其一生估计也没有多大变化。
“好了,别嚷嚷了,一切都要看仙师的意思。”说完,望向穆和光的视线里也包含了一丝热切的味道。
几人还来得及过多的交谈,就传来了扣门声,穆三急忙打开,屋外站着一位身着管事服饰的高大的妇人,她表情十分严肃,眉头紧皱,略显不悦,呵斥道:“不知规矩的下奴,大白天的竟然私锁房门,哪来的资格?”
这位女管事竟然也是一位武者,谈话直接隐含一股威压的气势,穆三和穆六只觉得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求饶:“管事饶命,下奴知错。”
女管事看都懒得看他们两人一眼,径直进屋,也没有收敛气压,看了看坐在桌旁强撑着的穆和光,盛气凌人道:“鄙人姓唐,行排第九,公子可称九管事即可。大小姐这边的俗事都是由下属负责,前几天正好在外办事,今天才归来,还望公子见谅。”
下马威放够了,这才收敛了下,恭敬的见了个礼。
“不知道九管事有何吩咐?”
“吩咐自然是不敢,只是在这豪门世家,可比不得边远小城,凡是都要有规矩可言,不可随心而动,不可恣意妄为。”
面对如此挑衅,穆和光无奈一笑,“还请九管事直说。”
“啪啪。”九管事抬手拍了两下,候在门外的几名侍女急忙鱼贯而入,其中两人手拖玉盘,上面分别放置着两本册子,九管事随手拿起一本,“这是府里及归元城管教制度,公子远道而来,不明就里,还不是快快读来。”
旁边的侍女急忙接过去细细读来,全是针对贱奴、家奴、侍奴的惩罚手册,处处约束,稍有不慎,轻则罚跪掌嘴、示众鞭打,重则剜眼割耳,恶刑数不胜数,听得让人胆战心惊。
将将读完之后,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九管事转动眼珠,尽观这三人脸色苍白,才满意的道:“好了,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只要收好心思,不要试图来触及,自然可以不用遭受这些。我们这些做下属、奴才的,做好手头事务、服侍好主人才是上策。”
穆和光抬头苦笑:“是她让你来的吗?来对我说这些?”
她是指谁,不言而喻,九管事厉眼望去,冷硬道:“对待主子需要爱慕尊敬,不可如此称呼,穆公子口误一次,该如何处罚?”
一阵无形的压力如细网一般向所有人袭来,让人无处可逃。
“掌嘴十次。”一旁的侍女答道,话刚落音,外面就有人端着放置戒尺的玉盘进来。
看来是有备而来,穆三和穆六悄悄对望一眼,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穆和光淡然一笑,不甘示弱的望向九管事,此时此刻,内心早就麻木了,有人存心刁难,行差走错皆是深渊,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了。
九管事也静静的看了他半响,突然神情松动,一反常态,面带微笑温声道:“不过,公子初来乍到,念在是初犯,何必行此重罚。”
几人的心刚落下,她话锋一转:“重罚可免,但仍需轻罚,此次务必吸取教训,就改为掌嘴两次即可,下次如是再犯,需把减免的八次一并补上。”
侍女把戒尺托到她身前,九管事挥了挥手;“公子身份娇贵,下属怎么敢逾越,送到主屋,等会由小大姐亲自处罚。”
穆和光看着她一个人一唱一和,只想拍手叫好,真是一出好戏,威逼利诱之下,竟然让他心生错觉,被掌掴两次,还得感恩戴德。
九管事转向跪伏在地的两人,严厉道:“时候不早了,还不赶紧起来服侍公子换衣装扮,等会扫了大小姐的兴致,可饶不了你们。”
吓得两人急忙磕头答应,再也不敢有任何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