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苓唰的睁开眼，眼里满是惊喜:“词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步虚词是国内近年来冉冉升起的钢琴之星。
俊郎的外表，温文尔雅的气质和过硬的专业能力，让他收获了无数粉丝。
曾有媒体把他和娱乐圈里一位大火的小鲜肉的粉丝量做比较，得出的结果是步虚词获胜。
不过步虚词为人低调，虽然有微博，但是是常年长草系列，仅次于霍淮声的老干部风格。
粉丝们很满足，比起在微博找粮吃，他们可以看现场直播。也因此，步虚词的粉丝是公认的素质好，基本不会参与各种撕逼。
此前几个月，步虚词一直在国外开巡回演奏会。一回国，他第一时间来了醉里江南。
“刚到不久。”步虚词举起手里的水杯为自己叫屈，“我只是想倒杯水喝，用得着跟防狼一样吗？”
谢苓一把扔掉鞋子，吐吐舌头:“我不知道是你嘛。”
步虚词笑，眼角余光扫到她的脚，摇了摇头:“去沙发上坐好。”
“哦。”谢苓乖乖走过去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步虚词。
几个月没见，她很想他。目光一寸寸勾勒过身体的线条，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念头——他是真的，是真真正正的大活人，而不是手机电脑里面冷冰冰的一个画面。
步虚词放下杯子，去玄关拿了一双拖鞋。转身时看到某人傻傻地看着自己，他唇角轻轻一弯，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把脚抬起来。”
谢苓抬起脚，步虚词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地把鞋带解开来，突然开口:“我听淮声说，之前你在节目上晕倒了。”
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谢苓却是被这一声拉回现实，脚跟着抖动了一下，心里发虚。
是在霍淮声那里都没有的感觉。
像一只小老虎遇到克星，变成了小奶猫。
“我……”她揪住外套的一角，目光闪躲着不敢再看人，声音低低的，“那天工作太忙，我忘了吃饭，所以……”
步虚词把鞋子脱下来:“所以低血糖晕倒了？”
看她把头低下去，他刮了下她的鼻子，温柔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会担心。”
亲昵的动作化解了内心的心虚。
谢苓抬起头来，露出撒娇讨好的眼神:“保证不会了。”
步虚词给她穿好拖鞋。
谢苓问了吃饭的事，得到吃过的答案，又说了自己入选女一号的事。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步虚词看了下外面的天色。
“坐了一天的飞机很累，可以让我休息一晚吗？”
“当然可以。”谢苓不假思索并且求之不得。
*
在酒店找到掉落的手机，沈熙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也许是今天这一天过得着实惊心动魄，夜里，她躺在床上好半天，甚至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愣是没有一点睡意。
她的脑子里，重复不断地出现白天的各种画面，耳边是同步的声音。
既有画面感又自带音效。
一遍又一遍。
出现最多的是小钱钱飞走的悲惨画面，堪比噩梦。
在又一遍播放过后，沈熙纯一个翻身坐起来，靠住床头，拿起床头的手机登录小号刷微博。
微博上风平浪静。
沈熙纯输入霍淮声三个字进行搜索，找到的话题是和获得最佳导演奖有关的。
上次黑过了，再去黑没意思又不得劲。沈熙纯一下一下往上划动，想找霍淮声的黑料。
划了几十页没找到，她不死心，退出去刷新。视线被刷新出来的一个中千万彩票的话题给勾过去了。
中彩票的是一个老爷爷。
沈熙纯逐字逐句看下来，咬住手指，越看越羡慕，最后忧伤望天花板。
“现在去认爷爷还来得及吗？”
……
半夜下雨，将G城带入十月的尾巴。
乌云层层密布，给天空晕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水墨，分不出白天黑夜。
沈熙纯迷迷糊糊醒过来，动动身体扯到了靠在床头的脖子，轻“嘶”一声，揉揉酸痛的脖子，慢慢地坐起来。
“我不是中了彩票吗？怎么睡过去了？”
刚睡醒的大脑不甚清晰，她打了个哈欠，被子底下的那只手，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抓出来看。
是手机。
一直亮着屏幕。
上面显示着主页面。
沈熙纯随意瞟了一眼，退出微博，收到了安安的消息。
安安:【纯纯，你生病了？】
沈熙纯单手打字:【没有。】
安安:【那你昨天怎么请假，今天也不来。】
被这么一说，沈熙纯瞥了眼左上角的时间。
——13:14。
一生一世？
520这么快又到了？
下一秒。
她瞬间清醒，利索地掀开被子下床。
“遭了遭了，睡过头了！Ada姐，你听我解释！！！”
*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一直下到傍晚
水珠滴落在地面上，滋——的冒出冷气。
沈熙纯把自己昨天的悲惨遭遇告诉Ada和安安，引起了同情，成功逃过扣工资的危险。
太过可怜，她得到了特别关爱，和Ada安安一起吃火锅。
大冷天吃火锅，就一个字，爽。
考虑到沈熙纯不能曝光，她们是在Ada朋友开的一家火锅店里吃的。
私密性好，服务好，味道更是一绝。
几盘肉吃下，沈熙纯热得满头大汗，带着包包去洗手间。
有段时间没吃火锅，沈熙纯吃的全部是麻辣锅底涮的，嘴巴被红油染上鲜艳的色泽。
她洗了把脸，用手拍打着消掉辣气，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身后，一道中年大叔音传来:“这不是沈熙纯吗？”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沈熙纯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国字脸，地中海发型。
“福导。”沈熙纯认了出来。
福导笑呵呵的:“来这里吃饭呐？”
沈熙纯点了下头。
她对这位福导可是印象深刻。当初拍那部狗血豪门剧的时候，她没少被暗示过，不是舒韵芝的话，她早被潜规则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熙纯是不排斥潜规则的。前提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各方面的条件要和金主爷爷卫靖垣有的一拼。
而这位福导，太倒胃口了。
颜值不行，身材矮小，啤酒肚堪比十个月大的孕妇。
福导福导，这球形的巨无霸啤酒肚，怕是被核电站的辐射给射大的。
沈熙纯叹了口气，她怎么那么晚才遇到金主爷爷，要是早点遇到，说不定不用息影，沦落到年度最惨女艺人的地步。
福导以为她在想息影的事，抛出诱饵:“我手里头有一部大制作，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复出。”
有些人真的是死性不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沈熙纯决定陪他玩玩。反正被雪藏了一穷二白，不怕丢工作。何况他可没少骚扰过她，不还回去，太浪费她的出场了。
“这……这真的吗？”她不敢置信，双手颤抖着握在一起，放在胸前，眼里闪着希望又害怕的光。
鱼儿快上钩了，福导继续诱惑:“真的。”
沈熙纯咬住唇，交握的双手不断收紧。像是豁出去了，她闭了闭眼，撩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膀。
“福导，人家身娇体软，你可以轻一点吗？”
“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福导色眯眯一笑，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
此时的Ada和安安把菜吃完了，又叫了几盘。
服务员知道这是老板的朋友，不敢怠慢，推着餐车送过去。
隔着几间的某包厢，门从里面被推开。霍淮声走了出来，迎面碰上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
洗手间离包厢不远。
霍淮声不快不慢地走着，忽地听到一声尖叫。
他脚步微顿，而后加快速度往前走。谁知刚转入拐角，眼前的画面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沈熙纯哭喊着，脸上满是绝望，“福导，你有家室有儿有女有老婆，为什么要来潜规则我这么一个弱女子。”
福导懵了。
她怎么知道他有儿有女有老婆？
目的达到，沈熙纯收了演技，拿着手机摇晃:“你刚才，你说我要是发到网上去，会怎么样？”
福导面色僵住。
他以前潜规则全是偷偷摸摸的，要是被家里的母老虎看到……
沈熙纯继续道:“我虽然被雪藏了，但是多了个热搜体质，只要我把视频发到微博，你就能上热搜了。”她抛了个媚眼，“棒不棒？”
福导吓得转身开溜。
哪里顾得上什么潜规则，小命要紧。
沈熙纯挥动手臂，声音拔高几度:“哎，怎么走了，现在不出名以后就没机会了，免费上热搜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福导跑得更快了，中途趔趄了一下。
圆滚滚的身体像是一颗超大号保龄球，滚了出去，一分没得。
“爽。”解了气，沈熙纯拍拍手掌，整理好衣服，拿起洗手台上的包包。
转过身，看到霍淮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