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子殿下心怀侥幸地随着余府的家丁找了半晌,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桑淮脸色苍白,只觉一股烈火直窜天灵盖,烧得他仅剩的一线理智摇摇欲坠,握着佩剑的那只手指骨都泛了白。
余菁这边的好戏还在继续。
那沈星彦静默无声地立在远处,身侧的双手却缓缓紧握成拳,俊美的面庞上浓云密布,下颌线紧绷如一线欲断的弦。
女魔头这边却恍若未觉,甚至仿佛情难自禁,呆呆凝望着对面的“情郎”,一双狐狸般的美目失了往日的灵动,一眨不眨像是痴了一般,盛满了春水般的柔情。
片刻,才陡然惊醒般,突兀地移开了目光,垂首,局促地掖了掖鬓边的碎发,一副因不小心泄露了心中情意而万分羞涩仓皇的模样。
余菁啧啧称叹,若不是早知这只是女魔头谋划的一出戏,她怕是真会以为这女魔头对那张总管情根深种呢。
再转头,只见那沈星彦额角青筋微凸,已疾步上前。
行至距二人两步远处,前方垂首的女子才茫然抬眼,见到两步之遥的沈星彦,当即受惊一般睁圆了双目,纤细的身形微颤,急急后退一步又生硬地顿住,细嫩的手指下意识地捏住衣角。
沈星彦眸中的光又灰暗了几分,毫不犹豫地跨步上前,一把攥住女子的手腕,霸道地将人揽进怀中,那眼风似锋利的刀刃,冷冷地射向那位“情郎”。
那“情郎”却是胆小懦弱的紧,眼神飘忽了数次便支撑不住,转身便慌张地跑远了,半路还左脚绊着右脚,将自己摔了个狗啃泥,又仓皇起身头也不回?地疾跑而?去。
头顶传来一声冷嗤:“这便是你心心恋恋的情郎?”
女魔头睫毛扑簌,嘴唇微颤,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抬眸“小心翼翼”地觑了觑沈星彦的神色。
未曾想,却看到眼前的男子竟率先红了眼眶,那眼中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是氤氲了千般委屈、万般怨诉,盛在那本就灵鹿般纯粹澄澈的眸子里,让人不由得心口一窒。
余菁深深被眼前的情状震撼到了,这演戏的女魔头都还没演出眼泪来呢,这兄弟倒先哭上了,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哟……真真是个了不得的奇男子噫!
饶是自诩极擅揣度人心的女魔头都因此而愣怔了。
今日此情此景本就在她的谋划之中,不管现如今沈星彦对她是何种态度,是狩猎者的志在必得,亦或是真对她生出了些许男女之情。
但无论是何种态度,求而?不得,都是最令人疯狂,也最能令人快速深陷的绝妙法门。
她设想过沈星彦发现她逃跑私会情郎的种种反应,或许是怒火中烧,或许是冷言冷语,或许是隐忍不言,总归,只要表现出一丝在意的情绪,她这些日子的工夫便算得上没有白费。
可谁曾想,他却这般眼眶红红、万般委屈地瞧着她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像个孩子一般执拗、无害。
倒教女魔头这般人物头一回?生出了一丝类似无措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沈星彦这个亚子的男人,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