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飞来横祸

吃午饭的时候,温言乐把在厕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万望。

万望很少和同?学计较什么,他的心?理年龄远不止十几岁,在他眼中,这?些孩子年纪尚小,所以他从来不愿意把从娱乐圈里学来的勾心?斗角用?在他们身上?。

但是杜枫炎他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他只想好好学习而?已,可是杜枫炎他们步步紧逼,甚至还想诬陷他考试作弊。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旺旺,要?不我们跟雷主任说一下??”温言乐担心?得都没心?思吃饭了。

万望摇摇头:“潘锦霖都还没动手,我们就算告诉雷主任,他就会?相信我们吗?退一步说,就算雷主任真的相信了我们,警告了潘锦霖,你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继续耍这?种手段吗?”

温言乐搓了搓小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那怎么办?”

他知道万望说的都是真的,杜枫炎家里那么有钱,就算潘锦霖没法下?手,他们还能找万望考场的其他人下?手。即便这?次不成功,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他们不会?成功?

防不胜防。

温言乐和许正超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他们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根本想不到?朝夕相处的同?学可以用?这?么龌龊的手段来对付万望。这?次幸好是温言乐听到?了杜枫炎他们的计划,那下?一次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万望。

万望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惊惶之色,他只是朝他们笑了笑,不带任何负面的情绪:“先吃饭吧。”

温言乐和许正超看着他干净的笑容,不自觉地就按他说的话去做。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午餐都吃进肚子里去了。他们不禁一愣,万望的声?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先前的担忧和紧张竟然一扫而?空。

……

晚自习结束后,万望没有直接回宿舍,特意绕到?三?班附近,借着人群隐藏自己。

不多时,他看到?潘锦霖从三?班走出来,鬼鬼祟祟地往楼上?跑。

万望立刻跟了上?去,他记得杜枫炎他们几个都不是寄宿生,也很少在学校上?晚自习。他猜测潘锦霖如果要?把小抄偷偷放进考场,晚自习结束后是最好的动手时间。否则等到?明天早上?,监考老师会?提前到?达考场后,潘锦霖就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正如万望猜测的那样,潘锦霖趁这?个时间跑进十班的教室,假装和十班的学生聊了两句,说自己是来看考场的。然后偷偷把纸条塞进了某个课桌,从后门溜走了。

等他走后,万望才现?身,对着正在擦黑板的学生说道:“同?学,我来看一下?考场。”

之前潘锦霖也来看考场,所以那名学生并不觉得意外:“随便看吧,不过我马上?要?锁门了,你要?快一点。”

“好的,谢谢。”

万望在黑板旁边的座次表找到?了潘锦霖和他的座位,循着座号走到?他的课桌前,在屉洞里搜出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的折皱抚平,上?面密密麻麻排布着蝇头小字。

万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把纸条重新揉皱,然后丢进了潘锦霖的抽屉里。他给潘锦霖一个机会?,只要?他不举报,自己便不会?反击。否则,只好请他自食其果。

潘锦霖匆匆离开学校,恨不得不被任何人看到?。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心?里难免有些慌张。好在,他走得晚,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就意味着没人注意到?他。

他松了口气,开始寻找能送他回去的交通工具。

奇怪的是,平日里一到?放学就热闹的校门口,愣是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就连摩托车的踪影都不见了。他困扰地挠了挠头,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盼望着能在前面的路口打?到?车。

潘锦霖的家离长?青高中不算近,他每天回家都得打?车,所以每次他都是一放学就走,这?还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这?么晚回家。

因此,他没想到?晚上?校门口竟然没车了。他不知道的是,最近正好在创建文明城市,严打?黑车和摩的。

是以,连着走了三?条街的潘锦霖都没打?到?车。于是他走到?一处较为繁荣的街道,在十字路口的边上?不停朝出租车司机挥手示意。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论他怎么挥手,那些出租车司机就跟没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哪怕有的出租车上?明晃晃挂着“空车”的牌子!

什么情况,难不成他们都瞎了?还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潘锦霖心?下?骇然,连忙掏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确认自己尚在人间才松了口气。

约莫半个小时后,有个看不下?去的路人走到?他身边:“学生仔,你在这?打?了多久的车了?”

潘锦霖疑惑地看着说话的人,谨慎道:“半个小时了,怎么了?”

路人呵呵一笑:“半个小时了你都打?不到?车,你就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

潘锦霖顿感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路人:“你站在交警旁边打?车,能打?到?车才有鬼了!”

潘锦霖:“!!!”

他这?才把目光转向身后,果然,一名交警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执勤。难怪他都快把手伸到?司机面前了都打?不到?车,哪家出租车司机要?是敢在十字路口停车,他身后的交警马上?会?给他们奉上?最新鲜的罚单。

只能自认倒霉了,潘锦霖想着,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穿过了两条街,附近越来越偏僻,路灯之间的间距越来越长?。

一月的冷风凉飕飕的,吹得他脸生疼。

天色更暗了,他却始终没能打?到?车。走着走着,在路过一家居民?房时,一盆凉水突然从天而?降,好巧不巧把潘锦霖冲了个透心?凉。

隐约还能听到?楼上?的夫妇在吵架:“你他妈洗脚的水弄得这?么凉,你想冻死我啊?”

妻子尖利的声?音响起?:“有种你别洗啊,家里又不是没有热水,你动都懒得动,还赖上?我了?”

潘锦霖:“……”他们不吵还好,这?一吵,他便知道这?水是洗脚水了。

他气恼地抹了一把脸,几乎能闻到?水里的脚臭味。他望着居民?楼下?铁链锁着的狼狗,到?底没敢上?楼要?个说法。

顶着一头湿发,潘锦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仿佛觉得自己头发都快冻成了冰溜子,胡乱地堆积在头顶,把他的头皮都绷紧了。

好在他已经离家不远了,估计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

一想到?不必再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还能回去洗个热水澡,潘锦霖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两只腿倒腾得飞快,几乎要?跑起?来。

不料刚跑没几步,就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绊住了脚。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栽葱一般往前摔倒,本能地用?手臂撑住自己。

啪的一声?,他整个人跟地面亲密接触,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上?衣穿的是羽绒服,柔软的羽绒服帮他隔绝了大部分伤害,只是粗糙的地面同?样划破了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鹅毛。

这?可是前两天刚买的!

潘锦霖的家世可没有杜枫炎那么好,他爸只是个小老板,手里头的钱都花在公?司运转上?面了,留给他的零用?钱很少。

这?件羽绒服是他攒了好几个月才买的,一直都舍不得穿。这?两天天气太冷了他才把它穿出来,谁知道穿了两天就破了!

他的裤子比较薄,膝盖完全裸露,上?面血肉模糊。最让他疼得飙泪的是脚腕处的伤,那石头异常尖锐,居然刺进了他脚腕的肉里面。他不得不咬牙把石头拔出来,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此时此刻,潘锦霖唯一的心?愿只有回家。

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拖着伤腿,迎着凛冽的寒风踽踽独行。他的哭声?传了好远,是以他每经过一处地方,那里的居民?都赶紧把灯关上?,害怕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段十分钟的路,他只觉得怎么都走不到?头。浓重的绝望笼罩着他,直到?回到?家,家人给他打?开门,他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翌日,学生们汇聚在教学楼前,等着保安拉开警戒线。

昨晚刚从市里回来的韩越阳精准搂过万望的肩膀,兴奋道:“旺旺,我拿到?二级运动员证了!”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一旁的温言乐和许正超毫不怀疑,假如韩越阳身后有尾巴,那他一定摇得很欢。

万望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韩越阳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万望的手背:“有了这?个证,至少保证了我以后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我可以赚钱养家了。”

“是,你真棒。”万望由衷为韩越阳高兴。

这?时,潘锦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万望视野之中。

他的右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全靠右手持着拐杖才能行走和站立。

温言乐眼睛瞪得贼大,不敢置信道:“他腿怎么瘸了?昨天晚自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许正超老神在在地说:“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谁让他想对万望不利?我们没法提前举报他,老天却帮我们惩罚他。”

韩越阳一头雾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谁想对旺旺不利?”

万望还没来得及阻止,温言乐就嘴快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杜枫炎他们嘛!潘锦霖要?在考试的时候诬陷万望作弊,被我听见了。”

韩越阳顿时怒极:“老子废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万望:我都还没动手他怎么就这样了?【满脸疑惑】感谢在2021-03-1323:33:51~2021-03-1500:0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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