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床上怎么会有一条小被子,三尺左右的小被子,做被子盖太小,手绢之类的太大,吴静香在前厅等大哥回来时思索着。
布块暗黄,有些年头,仔细想来倒像是婴儿的襁褓。
龙凤呈祥!!
吴静香大惊!她猛然起身,膝盖不小心磕到桌角,一阵剧痛遍布全身,整个人立即清醒。
龙!凤!古代等级森严,龙凤这种只属于皇室的图案,一般人家藏有,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回想之前明空说的话,他大哥身上有一丝龙气,莫非自家的大哥真是皇室宗亲?
大发!那大哥没准可以混个皇子、王爷,而后吴静香猛摇头,回想史书上记载的九子夺嫡,一身颤抖,皇子这个身份并不一定是好事。不然为何爹娘隐瞒至今,大哥还顶个农家子的身份,其中定有隐情。
“你这丫头,又是笑又是摇头的?”吴文清下了衙门,进门便看见妹妹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样子。
吴静香仔细打量了进门的吴文清,大哥的眉眼间与自己也有三分相似,他们走在外头,说是兄妹,也没让人怀疑过。
自己怎么就和大哥不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一个爹的种?
吴文清被妹妹直愣愣地看着,不由摸了脸上,不确定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吴静香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几天不见,大哥越发的俊俏,一时晃神,多瞧了几眼。”
“呵呵。”吴文清爽朗地笑着,他被吴静香的话极大的取悦了,“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这回又是有什么事情拜托大哥?”
吴静香咧嘴,“哥,我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吗?今个来,真的只是探望你和娘亲?”
“住几天?”
“三天。”原本想立即回郑家村的吴静香改口,伸出了三个手指。
现在她在村里也没有啥事,学堂依旧处于放假中,作坊修建也不用她操心,泡菜也是大牛负责。
住在县衙的三天里,吴文清似乎异常忙碌,征兵收粮两件大事赶一块了,天微亮出门,暮夜才下衙门。
一连三天,吴静香一直黏在苏氏的身侧,时常与苏氏忆起当初在吴家村的苦日子,试图从苏氏的嘴里扣出一些信息。
可惜苏氏早有防范,滴水不漏,吴静香做的全都是无用功,半点消息没有扣到,还被苏氏重温了一遍她傻子时候的丑事。
五岁时不喜穿衣服,趁着他们不注意瞧瞧脱·光,八岁尿裤子,十岁不会自己吃法……一件件、一桩桩,被翻出来,纵使吴静香的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
期间还被苏氏带出门长脸,这日这家员外,明日那家举人,隐形的相亲宴,三天一过,吴静香灰溜溜地逃回了郑家村。
催婚上头的娘,太可怕了!
一个月一晃而过,现已经是初冬,飘着小雪,郑家村的田野白茫茫一片。雪白的世界里,有一从绿极为显眼,它吸引了整个郑家村。
进了蔬菜大棚,吴静香脱去身上的羽绒服,抖了抖上边粘着的雪花,挂在门口处的一个衣架上。大棚里烧着秸秆,十分的暖和,她穿着羽绒服久了,会出汗。空气弥漫烟灰,她戴上一个棉质的口罩,随手也递给身旁的佃户一个。
“小姐,这么金贵的玩意用在我身上不是浪费吗?”说话的是一个三十的汉子,他憨厚老实,时不时用手挠着脑袋,跟在吴静香身侧很是不安紧张。
“戴上。”吴静香清冷地说道,这个汉子叫郑棉,是她从一群佃户里挑选出来,专门负责大棚蔬菜。
郑棉老实接过口罩,学着吴静香的动作,生疏地戴着口罩,“小姐,先去看哪儿?”
“红薯!”
吴静香之前栽的红薯抽了芽,长出藤儿,天冷了,她裁剪了藤茎,再大棚里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栽种红薯藤。
红薯很好打理,它极易种活,一栽种淋点水就能成活。吴静香不放心,还是要亲自跑一趟,看到一簇簇的绿苗才放心。
刨了几根红薯藤之后,吴静香又看了地里的其他蔬菜,长势不错,绿油油地看着就十分的喜人,过些日子便可以摘了。
这些蔬菜在深秋之前已经种下,现在也有两个月余,若要摘几根也是可以。大棚蔬菜早在两年前,京城里早有人争相效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琉璃价格在姬寒寻的操纵下,已经是十分的便宜,一般的土财主,花个几千两银子,也可以造出一个大棚蔬菜。
话说奇怪,夏邑这个小地方根本没人建这种大棚子的蔬菜,吴静香原以为是交通堵塞,大棚蔬菜还没有从京城传到这儿。打探过后才之后,是他们护理不当,他们直接照搬了京城的法子,原封不动,种的蔬菜没能成活,或者说成活率很少,之后再也没有人建大棚。
当地不少人认为大棚蔬菜就是京城传来的幌子,忽悠他们购买琉璃而已。而且建了大棚,只能用一个冬季,到了春季又要重新拆卸,费时费力,他们还真不差那几个钱。
山东泉城的富贵人家,不建大棚,而是改建了琉璃小花园,平日里头栽种些名贵的花种,小心伺候着。十分符合他们文人墨客的风气。
至于青菜,就栽种在小花园里头,作为陪衬。不过这样也够他们主子一天所需要的青菜量了。
“郑棉,做得不错!”吴静香称赞道,许是在这大棚呆久了,空气不是很流畅,她的脸颊通红,扑通扑通,宛如一个香甜诱人的大苹果。
“大棚蔬菜继续交给你负责打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吴静香说道,“你是我指定的负责人,若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与我诉说。”
“是,小姐。”郑棉低头应道,立即表忠诚,“我绝不会辜负小姐你的信任。”
郑棉十分欣喜,小姐这是认同他了,不用再担心被人掳去管事的职位。大棚管事可比一般的佃户,工钱高上许多,而且还可以管着手底下的十几号人,有种领导的派头。
出了大棚,呼啸的寒风,如冰刃一般刮在脸上,令人十分的生疼。吴静香站在门口,眺望远方,簌簌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舞姿时而轻柔时而狂躁。
她任由寒风吹打,雪花飘落,站在原处不动。
一个月了,为何爹爹,还有明空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吴静香不免有些担忧。新征上的队伍,已经上路,前往漠北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