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之所,乱用武器,伤及无辜,你可知错?”吴静香上前进一步逼问道,她眼眸犀利,散发着威严之势。
“我没有错,我打的明明是斐文浩,是你们自己不小心。鞭子不长眼,你们这群人草民也如鞭子一般不长眼,往我的鞭子上撞,怎么就是我的错了。”姬雅美鼓着腮帮子说道。她不屑的看向众人,环视一周之后,定格在吴静香的脸上,“谁让你不把太学的先生的身份亮出来,你早亮出来,我能打你吗?”
听着她的胡搅蛮缠的辩解,吴静香笑了,极为明媚的笑容,呵着气,“现在知道也不迟。”
“太学的地就是一条规矩,言语不敬师长者,对师长恶语相向者,轻者惩戒三戒尺,重者五十戒尺。对师长拳脚相向者,轻者鞭笞训诫,重者逐出太学。”吴静香一字一顿地复述这太学的校规,眼里满藏着笑意,一直看着姬雅美。
姬雅美看着她犹如恶魔般高举着戒尺,随时便要垂下,殴打她,心里不免焦虑害怕。
“胡闹!你只是一介草民怎能殴打公主,公主乃千金之躯,金枝玉叶,岂能是你这等草民可以训诫的。”
后便传来一道呵斥吴静香的嗓音。
“对!本公主就算做错了事,也只有父皇可以训诫的。你不能打我!”姬雅美听着话语,找到了一丝的依靠。
“公主!奴婢给你找回鞭子了!”
门口开了,刚才下去找鞭子的婢女,正拿着鞭子兴高采烈地回来,向七公主邀功。
吴静香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旁站着的凉风,凉风的身影如魅影一般拂略而过,顷刻间,刚刚寻回的鞭子又到了吴静香的手上。她收下高举的戒尺,放在凉风的手上,高高地扬起鞭子,“圣上御赐的东西金贵,这鞭子似乎更为趁手。”
“先生,慢着!”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二皇子怎么能在边上默默看着她挨打。
“二皇子,也要阻止本先生教育学生。”吴静香蹙眉,语调上扬稍重,很是不悦。
“先生,小妹刚才冒犯了你,纯属意外,我替她向先生赔个不是。不知先生看在我的面子,这是就算了。”姬文洱作揖道歉道,“你们吃的这顿饭就记在我账上如何,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吴静香抿嘴笑之,微微抬头仰视姬文洱,左手的食指轻点脸上通红的印子,“哈哈哈,本先生的脸就值一顿饭钱,没想到二皇子你还是个算学高手!”
“先生误会了,回去之后我立马给你请太医,这医药费全包在本皇子身上。”二皇子脾气柔和地相商道,“我有宫中的玉肌丸,吃了它之后我保证。先生的脸恢复如常,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印子。”
二皇子暗想,哪个女人不爱美,这吴静香定是担心自己的容貌,才不愿意和解。
“二哥!”七公主姬雅美突然打断道,“你是皇子,何必跟他低声下气,还要给她玉肌丸,她有那个命享受吗?我就不行她真的敢打我!”
“啪!”凌厉的鞭打声。
鞭子重重地击打在七公主身前的地板之上,鞭子的末端触碰到她的鞋履的尖角处,镶绣着祥云的绣花鞋,顿时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七公主身子不由的往后倾,若不是身后的婢女扶住,怕是要瘫软在地。她眼神惊恐,手指颤抖地指着吴静香,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你——你居然敢袭击本公主!”
吴静香又笑了,笑容明媚又灿烂,她抛去鞭子,扔向七公主,最后望向二皇子,“今天就给二皇子一个面子,七公主这如花似玉的脸打不得,刮花一下我都要痛心。”
“听闻漠北国主有意要与我大齐结盟,一个月后便有漠北的使臣前来京城商议结盟。漠北的国主膝下好像没有适龄婚配的公主,适龄未娶的皇子倒是有很多。我瞧七公主拳脚功夫不错,鞭法了得,想必马上的功夫也不错,实在是漠北联姻的第一人选。”
“大哥,我们走吧!”
吴静香转身温和地对着吴文清说道,“我们先回去给你上药。”
包间内一片狼藉,确实没了吃饭的兴致,众人也跟着吴静香他们两出去了。废话!扛枪的正主走了,他们还不赶快溜走,留在原地给二皇子他们事后清算吗?他们可没有吴静香硬核,敢跟皇子、公主正面杠!
“你给我站住!”
“你给本公主站住!”
七公主在背后歇斯底里地喊着,想要上前拦住吴静香一行人,不过被姬文洱死死地拦着。
“二哥,她以为她是什么,一个小小的教书匠而已,居然敢危险我,威胁本公主!”七公主不顾形象地拳打脚踢着。
姬文洱心里知道吴静香所言非虚,若他们真的要与漠北联姻结盟,必定是大齐派遣公主和亲,现在宫中适龄的公主,便是五公主、七公主、八公主,十公主,他们四人之中。他只能劝慰自己的妹妹道,“皇妹休得胡闹,这里是皇叔的地盘。”
“我要回宫,我要回去求父皇,绝对不嫁去漠北。”七公主似乎找回了主心骨,兴冲冲地了出去。
“哎呦!”由于过急的奔跑,七公主刚出门就撞到一个人身上,自己跌倒在地。
“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本公主。”七公主怒喝道,内心无比的委屈,自己好好出来吃顿饭,怎么尽是遇到一些破事。
“对不起!”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那人弯腰伸手想扶起七公主。
“好帅啊!”七公主见到那人的面貌,内心无比的激动与欣悦,心中的怒气在看见那张脸上之后全部消散了,心里暗探,“好俊俏的公子!”
月牙白遮盖下的公子清雅如兰,他的五官极为精致,轮廓柔美,如那精美的瓷器一般,英气俊美。他的笑容明媚灿烂,仿佛潋滟了天地间的所有颜色。
这么俊美的男子在自己的眼前,七公主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似乎快要跳出新房,将要窒息。
“没事!是我不小心。”七公主的言语顿时轻柔,温声细语,学着母妃,捏着嗓音说道。
“七妹,你没有事吧!”二皇子他们听到七公主的尖叫声,也跟了出来。
当他们出来之时,看到的七公主的眼睛一直黏在一公子身上,身子也摇摇欲坠地将要扑进他的怀里。
姬文洱满脸问号:什么情况?
看着一群陌生人从包间里出来,许凌霄以为自己记错了,走错了房门,道歉几句,急忙离去了。这女子的言行举止像极了他在桂南遇到的那些疯狂示爱的女子,为了避免以后的无穷无尽的纠缠不清,许凌霄随便寻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许凌霄不知自己出客栈透气的功夫,包间内早已一片狼藉。他刚好看到路边许多人在排队买甜点,想着吴静香一贯爱吃甜食,不自觉地上前排队买了几包。干菜害怕女子纠缠,慌乱之中买好的糕点落在地上了。
七公主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许凌霄离去的方向,直到他消失不见。
“皇妹,你在干嘛?”连姬文洱等人走到他身边,还没回过神。
“皇兄,你快帮我查那人是谁?他的姓名,年龄,家境几何?特别是有没有结婚、定亲之类的?”姬雅美痴痴地望着尽头说道。
若不想被派遣和亲,她要在父皇决定人选前,把亲事先定下来。
许凌霄还不知一位公主对他一见钟情,要将他招为驸马,他还想着来日方长,用他的痴心与坚持重新打动吴静香。
离去的吴静香等人,吃的并不是很兴庆,他们刚刚开桌,就被人砸了饭菜,肚子还空空如也。
他们先送了吴文清去药铺处理了伤口,又在外边寻了间小面馆,坐下吃东西。
“先生,此事都怪我,若不是招惹了七公主,大哥也不必遭罪!”斐文浩此时还跟在吴静香的身侧,沉默了许久继续说道,“若不是我一时意气,把开水白菜让给他们便是,也不会徒生枝节。”
“也怪我,当时没有劝住你!”杨帆也认错。
在他们的言语中,吴静香等人才明白了今晚的事情,竟然是因为一道开水白菜引起的。
“那个赵城逐便是刚才在旁煽风点火的那位?微胖,身材圆滚,眼睛小小成一道缝,眉毛尾部还长者一颗痣的?”吴静香询问道,她记得她与七公主对峙之时,是不是有一个声音在怂恿着七公主。
“先生,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了赵城逐贼眉鼠眼的本质。”斐文浩点头拍马屁道。
“那人什么来头?”吴静香再次询问道,今天她坏了七公主找茬斐文浩的事情,说不定也被那人记恨在心。
赵城逐此人心眼极小,又善于躲在后处,怂恿别人出头,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以后要多多小心此人。
斐文浩才将赵城逐的身份一一道出。
赵城逐乃魏武侯的继氏所出,是魏武侯的小儿子,魏武侯一生也就三个儿子,子嗣极少,所以对这个老来子多有疼爱。大儿子赵城佑现在乃当朝将军,现在戍守辽北边境,二儿子赵城云与十五年前失踪,下落不明。
“魏武侯家的赵将军与魏武侯不和,所以才常年驻守边境,一直不回家。”斐文浩小声地说道,“我也是从我爷爷那儿探听到的独家消息,据说是魏武侯执意要讲那小娇妾,也就是赵城逐的娘亲扶正,惹怒了赵城佑与赵城云。当年赵城云更是拍着桌子与魏武侯对骂,若是扶了那小娇妾为继氏,他便不再回魏武侯府。我爷爷说那赵城云并不是失踪了,只是躲远了,不想回魏武侯府而已。”
“我爷爷偶尔还与那魏武侯吵架,骂他老糊涂,为了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把两儿子气走了。白白害大齐损失了一良将,据说那赵城云的武艺兵法皆在他大哥之上。”斐文浩悄声说道,“这也是我在爷爷与魏武侯醉酒说的胡话偷听来的,当不当得真,我就不清楚了。”
头顶两个大哥都不在,魏武侯府当然就是那赵城逐说了算。
“你刚才是说魏武侯的二儿子叫赵城云,可是城池的城,白云的云?”吴文清的拳头紧紧的拳在一起,双眼空洞,陷入无限的回忆。
“对就是这两个字。”斐文浩点头。
赵城云?
赵城云!
这三个字他怎么不记得,他小时候曾无数次地看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