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仪认定了她是陪睡上位,当然不会因为她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
她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嘲讽,“你当我傻啊?你跟卫总枕边吹风,卫总什么不依着你?我去问,那不是送上门找死吗?”
路过的高嘉莱听见这些话,突然顿住脚步——在此之前,她一直不信叶夕塘能签下合同,可从没想过她是怎么把合同签下来的,看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
想到这里,高嘉莱勾了勾唇,大步朝两人走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夕塘抢先回答,“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
叶夕塘经过高嘉莱身边时,脚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没站稳直接跪扑在地上,双手着地的姿势十分狼狈,她起来的时候,没注意领口已经滑到肩头,低头转身要走。
程静仪眼尖的看到叶夕塘锁骨上的青紫,表情很是夸张。
“你……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不会真的跟卫总睡了吧?你可以啊,亏你刚才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差点就信了,原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不大不小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引来一群人围观,大家七嘴八舌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说怎么刚进公司就能签下欧亿集团的订单,原来这么豁的出去啊,本事没学多少,潜规则上位倒是不用教就会。”
“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也会腆着脸爬床,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我说啊,以后咱们公司的合同全交给她好了,到时候钱不少赚,说不好她还得谢谢咱们给她接活呢!”
叶夕塘根本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机会,她死死抓着领口,一步步的后退,眼底翻滚着难以承受的酸胀。
“够了吗?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话音刚落,她疾步走向这一层的洗手间,甚至还能听见身后有人说她‘恼羞成怒’。
叶夕塘的脚步越迈越快,她把自己关在最里面的隔间,坐在马桶盖上痛苦地捂着脸,双肘撑在腿上,肩膀无声抖动。
她怎么了?
她做错了什么?
是那个男人强迫了她!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她赚了天大的便宜一样,肆无忌惮的侮辱她呢?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抹了抹眼泪。
“喂,你好。”她的脑袋混混涨涨的,鼻音也有些重。
“是我。”男人简短的两个字分量足够。
是他!
发生了昨晚那种事,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给她打电话!
叶夕塘呼吸顿了顿,仓皇的声音有一丝颤音,“抱歉,我还有事。”
“不准挂……”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叶夕塘匆匆挂了电话,自欺欺人的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两秒后,那个号码再次打来,叶夕塘不敢再挂,也不敢不接。
她小声问,“有事吗?”
“敢挂我电话?”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危险而紧绷。
“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卫子戚不耐的打断她,“下班我去接你,陪我回趟家。”
叶夕塘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隔间的门板,瓮声瓮气道,“我不想去。”
“下午五点我到你们公司楼下。”卫子戚无视她的拒绝,温声中不难听出警告的意味,“我如果见不到你,就去你们高总办公室等你,别跟我耍花招,那份合同我能签就能毁,几百万的违约金我还不看在眼里。”
“不过,你要是真的让我损失了……这笔账我会算到你头上。”
他冷漠而无情的话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她浑身每一颗细胞都像是浸在冰窖里,散发着冷森的寒气。
明明是他强迫她,怎么好像她欠了他一样?
“你卑鄙无耻!”叶夕塘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卫子戚只是嗤笑一声,似乎不屑,“在我让你见到更卑鄙无耻之前,你最好能乖乖听话。”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假的,她逃不掉了。
叶夕塘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濡湿了她浓密的眼睫,温痒的感觉让她舍不得睁开。
“卫……卫子戚,我六点下班。”
“那就请假。”男人深沉有力的嗓音不容拒绝。
电话两边都陷入长久的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也没有人挂电话。
他说,“说两句我爱听的,说不定我高兴了就能答应你。”
“我不会说。”
叶夕塘不是故意跟他对着干,而是她空闲的时间都拿来打工了,实在不懂什么风花雪月。
卫子戚不怒反笑,她的生涩他是知道的,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只是想想,他便觉得下腹一紧,刻意压低的嗓音透着隐忍的沙哑,“再叫我一声。”
叶夕塘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可她也不敢问,这已经是卫子戚能提的所有条件中最容易办到的,晚答应一会都怕他改变主意。
她不确定的声音透着一丝小心的试探,“卫子戚?”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五点半,别让我等你。”
这几个小时,叶夕塘在公司并不好过,大家‘窃窃私语’都不避讳她,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就差直接跑到她面前叫嚣。
刚过五点,叶夕塘的手机响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以为是卫子戚打来的,看到屏幕的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这是母亲主治医生的号码,轻易不会给她来电话。
难道是母亲……她不敢想下去。
……
下午五点半,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高氏集团对面。
坐在驾驶座的徐严看了一眼公司门口,适时开口,“总裁,叶小姐还没下来。”
“再等等。”
卫子戚坐在后座端着笔记本处理邮件,白净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操作电脑,安静的车厢内只能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从始至终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