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以后，程方伊打开门，非常礼貌地问韩忻尔，“衣服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你这件是新衣服，即使我洗干净了再还你也不太好。”
韩忻尔：“不必了。”
程方伊想起刚拆掉的包装袋，盘算着价签应该还在那里头，忙折回办公室查看。
韩忻尔跟着回到办公室，再次关上门。
可不看还好，一看可把程方伊吓了一跳，“天哪！这是几个0？我……诶！”程方伊崩溃地转向韩忻尔，“你爸妈没教过你，贵重物品不要轻易借给别人吗？！”
“嘶~~~”门外刚摸回来继续偷听的韩明伟当即把听诊器耳塞从耳朵眼里摘了出来。心里暗骂，“这小姑奶奶声音怎么这么大！把老子耳朵都要震聋了！！”
话说趴这半小时了，就听见两个女人在里头说些有的没的，怎么什么劲爆八卦都没听到。就这么放弃着实不甘心，不过自己这耳朵……韩明伟试着按了两下耳朵，立刻又疼得龇牙咧嘴。
切，拉倒吧，什么屁玩意儿，听一通下来，一点有用的都没听到，耳朵还差点废了！还是回办公室看直播去得了，起码那些个漂亮姑娘还能说几句好听话让老子开心开心。
屋里，韩忻尔完全不关心那个快把程方伊下巴惊掉的价签，“无所谓，衣服、钱都不必还。衣服呢，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总之，你自便。”
程方伊鼓着一口气，对韩忻尔伸出手，“手机。”
韩忻尔没给，“不接受转账。”
“加个微信啦！”程方伊道。
“……好吧。”韩忻尔把手机递了过去。
程方伊又推了回去，撇开头，“你先开机，别让我看见密码。”
韩忻尔按下指纹重新递了过去。
程方伊拿着两个手机走到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处坐下，操作了一通，约莫三五分钟才又起身把手机还给了韩忻尔。
“这回是真结束了。”程方伊背起背包，准备离开，“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连一个疑点都没有。只是……”程方伊自顾自地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那时候要是有人在附近就好了。也许早一点打120结果会……”程方伊没说下去，其实她也知道没有如果。意外不会给人准备的时间也同样不会给人改变的机会。
“我回去了。”程方伊径自走到门口打开门，回身，“打扰了。拜……”
还没说完拜拜，程方伊就被自己手机的震动声给打断了。手机屏幕上闪着陈佳丽三个大字。
“拜拜。”程方伊把手机调成静音，把拜拜说完才走向了走廊。
“喂。”程方伊接起电话，一阵无比嘈杂的音乐声灌进耳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在酒吧或者KTV之类的地方嗨呢，“哇，陈佳丽，你又在外面喝酒。”
陈佳丽：“诶！你来不来？”
“不去。”程方伊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重新接起电话，脚步加快了许多，“天呢，快十点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去赶公交。”
“喂喂喂！你先别挂！”陈佳丽大声喊道，“你先听我说完嘛。”
“行行行，我不挂，你说。”程方伊虽然继续接着电话，但脚上可不敢停下。一路狂奔，就怕错过了回家的末班车。
陈佳丽那头继续劝道，“今天有大便宜占，我真劝你别错过这个机会。”
程方伊边跑边喘气，“你想说啥说完。”
陈佳丽：“我们客户今天请我们全组人吃饭。海鲜自助！一个人好几百呢！我都好久没吃到这种能配得上我高贵气质的食物了！”
程方伊：“那不错啊！”
陈佳丽：“但你知道更不错的什么么？我们组长，平时死抠死抠那货，今天破天荒请我们全组人唱歌！”
“很好！”眼看着离车站就只有百十来米了，程方伊开启了加速模式。
陈佳丽：“更好的是他被他老婆叫回家了！现在整个包间全是我们的！刚才又走了几个，这会儿加我就剩三个人。一大桌子啤酒零食，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快来快来！”
此时，公交车缓缓驶向车站，到达站牌，停稳，开门。
太棒了，刚好赶上。程方伊一个箭步跨上公交车，滴一声刷了卡。
接着电话，程方伊找了个位置坐下，“陈佳丽！我赶上公交了！你好好玩啊，挂了，拜拜。”
陈佳丽：“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程方伊：“不是还有三个人吗？你们三个玩也不错啊。”
陈佳丽：“来啦，你来我给你报销打车费~”
程方伊：“我不，我好不容易赶上公交，我现在就想回家睡一觉。”
“额……小姑娘……”
车上忽然有人说话。
“？”程方伊抬起头。
只见公交司机转过头来，耸耸肩，“小姑娘，我车坏了……”
伴随着电话里陈佳丽的放声大笑，程方伊坐上了去往KTV的出租车。
……
包厢里，陈佳丽抱着啤酒在喝，程方伊也拿着一瓶幽幽地坐在她旁边。
程方伊：“陈佳丽，不是说还剩三个人么……”
陈佳丽：“那俩都被我喝跑了。诶~剩下这么多吃的喝的没人抢不是挺好的么。对了，你想吃什么还可以再点。反正组长的卡被我们扣着呢。今晚消费多少都是他出。”
程方伊喝了一口微苦的啤酒，“还是控制一点吧，毕竟是你们组长。今晚你们作大了，他以后怕是不会给你们好日子过的。”
陈佳丽：“反正这个月业绩好，管他呢。诶诶诶，怎么又聊到工作上去了。呸呸呸，聊别的。现在是休息时间！”
程方伊：“OK，聊别的。最近看上谁了？”
陈佳丽：“切，这个也别提。昨天刚吹了。那混蛋，MD，撩骚的微信都没删，全被我看到了。”
程方伊：“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佳丽：“打住打住，不用安慰我啊。就谈了半个月，我对他也没多少感情。算了，不聊我了。聊你吧，你呢，有点什么八卦了么？”
程方伊刚要回答，陈佳丽撇撇嘴打断了，“猜你都没有。”
程方伊：“那咱俩别说话了。喝酒吧。”
“同意。”陈佳丽指了指桌上还剩的两箱啤酒，晃着手里那瓶说道，“谁喝得慢，这两箱就归谁消灭啊。”
程方伊：“谁怕谁！”
程、陈两只几乎一齐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往下灌啤酒。
以这两只给自己灌酒的速度，也就半个小时，这两只就都晕乎乎的了。
“回家吧。实在喝不下去了。”程方伊喝得脸红扑扑。
陈佳丽举起手，“同意！”
程方伊：“来，我扶你。”
陈佳丽搀上程方伊，边跟着她往外走边说道，“还是姐妹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程方伊：“分人。”
陈佳丽：“以后咱要是都嫁不出去就一起过得了。”
程方伊：“随意喽。”
陈佳丽：“你就说嗯就行了。这种时候，你只需要无条件支持你的姐妹我。”
“好吧。嗯！”说完，程方伊继续闷头往前走。
然而，手里扶着的这家伙却突然甩开了程方伊。
“陈佳丽！你去哪儿？”也就说话这一刹那的功夫，程方伊已经眼巴巴地看着陈佳丽走进了外面大厅的舞池里。
陈佳丽头也不回，就给程方伊摆了摆手。
接着程方伊就看到陈佳丽和舞池里一个有几分颜值的男性跳起了贴身热舞，那婀娜的身姿，和刚才懒洋洋瘫在包厢沙发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就说这家伙才不会这么早就放弃战场……”程方伊无可奈何地走向吧台。等吧，现在只能等了。丢下这家伙自己回去的话，恐怕要被她念死。
还好吧台这片区域比舞池清净不少，人也只是在各自喝酒闲聊，自己暂且在这儿等会好了。
程方伊要了瓶矿泉水，空位子剩得不多，而且每个空位周围都有人，也没什么好挑的，所以，程方伊拿了水见到第一个空位就坐下了。
左边挨着一对情侣，他们似乎在低声聊天，不时会抱一抱。右边挨着个穿西装的人，面前放着半杯酒，不断在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会，穿西装的人忽然从座位上起来。程方伊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
却一眼看见了正向西装男走来的韩忻尔。韩忻尔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程方伊。
程方伊怔了一下，正纠结要不要打招呼，韩忻尔冲她微微笑了笑。
西装男和韩忻尔坐下以后，西装男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
程方伊捧着矿泉水瓶，莫名觉得拘束，并且总会想往右边看。结果，忍不住看的第一眼就被韩忻尔发现了，两人隔着西装男四目相对，都不说话，眼睛里却都装着很多东西。
第二回再看，又被韩忻尔逮个正着。上次还能说是碰巧对视上，这次不就是明摆着证实了自己在偷看她了么。程方伊慌忙收回目光，连喝了三四口矿泉水。
之后，程方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点，就靠数数度过这段难捱的时光。
不过，数到犯困的时候，程方伊又意志力薄弱地往右边看。这一回，右边紧挨着的人却换成了韩忻尔。这一次的四目相对，近得快要贴到对方脸上去了。
程方伊忙往椅背一靠，躲开了，“你……你朋友走啦？我差点……差点睡着了，没注意。”
韩忻尔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大学同学。生意遇到些困难，资金周转不开，找我借点钱。”
程方伊：“啊，同学啊。那是应该帮一帮。”
韩忻尔：“你说帮就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