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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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打电话这会儿功夫,谢陆言那几乎成了菜市场景点了。

菜蓝子都冒了尖儿,其它摊上的摊主还在纷纷往里面给他塞东西。

那叫一个热情呐,好像生怕错过这个冤大头似的。

刚刚谢陆言买黄瓜的时候,给了人家一张一百,人家找不开,他就直接说不用找了。

旁边卖菠菜的大婶儿一听,忙给她推销起菠菜来。

谢陆言也不懂这个,反正看着挺水灵的,大婶儿也挺热情,又夸他帅,又夸他贤惠,说他一看就是个好老公,哪个姑娘嫁给他可是有福了,谢陆言心里美美的,大婶儿说:“那就都给你装起来了?”

谢陆言:“嗯嗯”

大婶儿老开心了,装好了菜,等他付钱,谢陆言掏出钱夹,又拿出张一百,大婶儿也说自己没钱找,谢陆言说那就不用了,提起篮子就要走,这时应宁忙冲了过来,一把按住他,把那一百从大婶儿手里抢了回来!

“我有我有!”她掏出零钱包,递了张五块过去,大婶儿不情不愿地戚了声,说你这小姑娘可真会过日子。

“那是那是,毕竟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应宁又拉谢陆言到卖黄瓜的大叔那,把黄瓜钱也退了,大叔嘿嘿直乐。

应宁看着谢陆言手里提着大兜小兜的蔬菜,忍不住摇了摇头。

“阿言,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呢?咱们家里只有三个人,哪里吃的完这些?”

她耐心给他讲,“像这些带绿叶的,每天最好吃新鲜的,因为它们放不住,转天可能会蔫掉,所以我们最好一次只买一两天的量,像这样——”应宁掐了一小把,演示给他看,谢陆言看着她笑,说我知道了,老婆。

应宁又把篮子里的一把香蕉拿了出来,哎,她叹了口气,说:“阿言呐,你吃过香蕉吗?”

谢陆言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不吃,不过有时候也吃过。”小时候自虐,本来就不爱吃东西,后来慢慢适应了一阵儿,也偶尔吃些水果,基本都是家里阿姨切好了给他。

应宁指了指那些边缘皮黑掉的香蕉,告诉他,这些都已经快坏掉的,再过两天肯定就不能吃了,我们买香蕉的时候一定不能买这种皮肤发黑的,知道吗?

谢陆言稍稍反驳了一下,“可是卖水果的说这些香蕉最甜,比其它的都甜,我尝了,真的是很甜的,不信你尝尝?”

应宁:“都熟过头了,当然甜呀!人家今天不卖你,明天就统统扔掉了,笨蛋。”

谢陆言有点生气,准备拿着香蕉去找摊主理论。

应宁一把拉住他的手,“好了,买就买了,也不是完全不能吃,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该怎么挑水果,不要盲目听别人推销,花钱也不要大手大脚哦。”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人声鼎沸的市场中缓缓前行,“这花钱呢,就好比我们以后过日子一样,就像是涓涓细流,要细水长流,明白了吗?”

谢陆言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市集里悠闲走着,他耐心听着她的“唠叨”,两个人就像一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

“好,我知道了老婆,坏掉的那就回去给大力吃。”

两个人采购完蔬菜水果,坐公交回到了村里。

到了家,大力已经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应宁小姐,言哥,你们回来了。”

大力真是个不错的,也不白住,那些个体力活他一个人全包了。

应宁笑了笑,“你们俩玩吧,我去做饭。”

谢陆言跟大力有什么好聊的?他要跟过去帮妞妞,被应宁拦住了,“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也累一天了,歇会吧。”

大力在他背后“嘶不嘶不”,“言哥,言哥——”像是有话要对他说,谢陆言只好留下。

俩人坐在树下的小石桌旁,大力刚刚煮的菊花茶,给谢陆言倒了一杯。

“言哥,刚才我去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有人在背后蛐蛐咱们。”

“蛐蛐什么了?”

“就说,就说应宁小姐带了两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回来,然后,咳咳——”

“你咳咳什么?”谢陆言斜他一眼,“我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不是啊言哥!”大力对天发誓,“我怎么敢对应宁小姐有非分之想,我这不是替你们操心吗!”

谢陆言想了想,把茶杯放下,“谁在背后蛐蛐我们,拿小本本记下来,改天我去会会他们。”

大力说行,又把药堂的事儿和言哥汇报了一下。

当初还在北京的时候,谢陆言就让大力来妞妞老家盘了间店面,就在镇上最好的位置,是个小二楼,谢陆言那时候就计划和应宁回来开个药铺或者诊所,他知道应宁想当医生,回来这么长时间,虽然应宁嘴上没提,但是谢陆言知道,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事儿。

这段时间,大力也一直在忙着跑各种部门,办理手续,这两天基本都搞的差不多了。

“咱们什么时候告诉应宁小姐?”

谢陆言说:“先装修吧,等装修好了再告诉她。”

“言哥,你是想给应宁小姐一个惊喜吧?”

谢陆言瞥他一眼,“就你话多。”

应宁在厨房里头炒鸡蛋,油一热,鸡蛋一下锅,就听见‘滋滋’的声音,香味儿扑鼻而来。

大力喝了一口清凉沁脾的菊花茶,忽然就觉得这场景挺温馨的,挺有家的感觉。

他又有点想哭了,发自内心为言哥感到高兴。

谢陆言手指倒扣,敲了两下桌子让他回神儿。

“明天你出去转转,给家里买辆车,不用太贵,代步就行。”

去趟镇上还要坐公交,虽然也没多久,但是也太累了。

尤其公交车上人挤人的,以后药堂开业了,妞妞每天去上班也方便。

他以后就专职给妞妞当司机。

大力吞了口水,“多少钱标准啊?”

“这样,你去村子里转一圈,看看条件最好的那户人家开什么车,你就买辆档次稍微差一点的就可以,妞妞喜欢低调,不爱出风头,也不想被人说闲话,我们踏实过日子,不争风头。”

大力:“那钱……”

谢陆言说你还敢跟我提钱?

这些年他在外头的那些生意,几乎全权交给大力打理,谢陆言从不过问,每年的账目盈亏也从没让大力负责过。

这些年大力背着他捞了多少油水,他能不知道吗?怕是回他老家都能轻松建起一座规模不小的楼盘了。

论对手下,他可是良心老板。

大力说:“言哥,我那钱还得留着娶媳妇呢,不能您有了老婆,就不管别人死活啊……您要这么着,我可找应宁小姐诉苦去了……”

谢陆言:“我给你!!”

“好嘞,谢谢言哥!”大力一听,喜笑颜开,连忙又递上一杯热茶,希望言哥能消消气。

“言哥,我发现您跟应宁小姐真有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不然呢?”

大力想了想,“要是你们俩能有个孩子,那家里就更热闹了。言哥,你赶紧跟应宁小姐把婚事办了吧,这样村里那些爱蛐蛐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陆言突然怔了一下,仿佛被一语点醒梦中人,“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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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聚会到很晚,散场时程延说了句什么。

“一个女人,牵动一群男人的心呐!”

“对了,小楼呢,最该抓心挠肺的那位怎么不见了?”

牌桌上有人感叹,“这可有日子没见着楼爷了。”

坤子也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一个个都他妈玩失踪呢”

又有人说,“我知道丫在哪啊——”

正好唐优进来收拾酒水。

她规规矩矩低着头,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

收拾完了,也还在磨蹭,迟迟没起身。

程延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淡笑眯眼,看着她。

“抬头。”

唐优紧张抬起头来。

程延调侃,“怎么,关心楼爷?”

唐优摇了摇头。

她端着酒水匆匆要走,可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这一次,她勇敢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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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最近都在枪房,没怎么出来过。

唐优一下班,就寻着地址来找他。

小楼自己开的射击俱乐部,门面高大上,保安长得像保镖似的,出入口都把得严严实实的,来宾不仅要登记,还要出示会员身份。

唐优被保安拦住,没进去。

保安轰她,让她别在门口挡道。

唐优退到院子外的花坛边等。

那么晒的日头,外面也没个遮挡的地方,她就抱着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

终于到了晚上,小楼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手拿着车钥匙,走到他那辆法拉利身前,刚刚滴了声,车门打开,唐优就从院子外跑了过来。

保安见状,刚要冲下来轰人,小楼就抬眼看到了唐优。

他打了个手势,让保安下去,自己也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唐优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递到他面前,紧张地看着他。

【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小楼抬起手腕了扫表,这会儿他本来是想去喝一杯的。

到底还是点了下头,“成,上车吧。”

打开车门,唐优小心翼翼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小楼都没怎么说话,只专心开车。

他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

唐优偷偷从后视镜里瞥了他好几眼,看他脸色憔悴,下颌线也愈发分明,似乎瘦了很多。

其实他眼型是细长的那种,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人很冷漠。

一上车的时候,小楼就把手机扔给了她,让她点开高德地图把地址输上。

唐优划开他手机,不小心看到他的手机背景,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穿着校服,将将到肩膀的头发,蓬松的发尾,笑容很甜,也很青春的模样。

那是一张高中生的照片,可唐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照片的主人是应宁医生。

输好地址,她就把手机归还给了小楼。

小楼按着导航来到了一处荒废的游乐园。

停好车,唐优率先下来,跑到游乐园门口,从东边的一个小门那里用铁丝勾了两下,小门就开了。

小楼随她从小门钻了进来,游乐园不太大,应该是个私人的,里面干干净净,看起来常常有人来打扫。

唐优在手机上给他打了一行字:【每个周末,我都带乐乐来这里玩,他非常喜欢这里!】

怕他误会,唐优又解释给他:【我不是偷偷进来的!是看管这个园子的好心大叔让我带着乐乐来的,他还特地留了个小门给我们】

小楼被她领着走进园里,其实基本上已经被拆除的不剩什么设施了,外观看起来完好无损的,也就只有一个旋转木马。

唐优让他坐上去,小楼无奈乐了一下。

他人高马大的,还特地选了一只最小的马,两条大长腿晃荡在地面上,觉得真逗。

长这么大,居然被个女孩儿带来游乐园,还是为了哄他开心。

这是套简易的旋转木马,没有电源,唐优便使出全身力气,主动从后面推着他的小马在转。

她是从小干粗活体力活长大的,所以力气也大,木马不一会儿就转了起来,唐优跳到下面朝他摆手,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小楼坐在旋转木马上,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小时候。

他第一次坐这个,就是陪着妞妞一起,那时候还是学校组织的春游,大家伙都排队坐,阿言排在妞妞后面,他排在妞妞前面,当时他可紧张死了,生怕第一波队伍断在他这儿,不能和妞妞一起坐。

结果幸运之神降临,队伍正好断在了妞妞后面,他和妞妞都成了第一波。

正好阿言成了第二波,他开心坏了,那木马还有几个双人座,他挑了半天找了个最可爱的,打算和妞妞坐个双人座,结果一扭头,妞妞就和后面队伍的女生换了个位置,自己主动换成了第二波。

为了陪阿言。

那时候他表面上强颜欢笑,可是心里却酸涩的要死。

这事儿他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害,其实也不算个什么事儿,可这么多年,就觉得像是他心里的一处心结,偶尔碰一碰,还是会揪着,拧着,会疼,也会难过。

今天他和唐优说了。他坐在旋转木马上,问唐优:“你觉得我是不是傻子。”

唐优摇了摇头。

“我是,我他妈就是个傻子!”小楼扬起了头,突然有些哽咽,他吼道,“人都走了,私奔了,双宿双飞了,我他妈还是忘不了,忘不了!每天吃饭想,睡觉想,连他妈的做梦也想……我想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她……”

唐优酸了眼眶,她拿出手机递到他眼前,她说不出口,只能“啊啊啊”地表示她的焦急。

小楼抹了把眼睛,低下头来,他懂她意思,她想让他打电话给妞妞。

他摇了摇头,说不打。

“没必要,她现在过的很快乐,我没必要再去打扰她……”

唐优急的剁了下脚,把手机塞他手里,双手比划着:【有必要的,告诉她你在想她】

她眼泪快流了出来,小楼还是摇摇头。

唐优干脆自作主张了一次,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应宁的电话。

上次应宁去给乐乐看病,特地把手机号留给了她,让她再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联系她。

唐优一直很感激。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随后电流那边传来了甜甜的嗓音——

“唐优?你找我吗?”

唐优惊喜地“啊啊”了一声,赶紧把电话递给小楼,小楼呼吸一滞,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电话那边依旧传来应宁的声音:“唐优?你有急事吗?要不要我们发信息说?”

还是冗长的沉默。

小楼握紧拳头,心尖发颤,唐优急得敲了两下手机壳。

应宁默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小楼哥?”

小楼哽咽着嗯了一声,一下子就破防了。

唐优终于松了口气,她笑着把手机塞到小楼手机,一个人迅速躲到了一边。

小楼捂着眼睛,趴在旋转木马上和妞妞通电话。

这是她离开这么长时间以后,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最近过的怎么样?乡下的生活还适应吗?”

应宁说很好,不要担心。

“那你呢,你好吗?”

应宁说我也很好。

“那阿言呢,阿言怎么样?”

“阿言也很好。”应宁的声音从电流里传来,还是那么温柔,“小楼哥,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操心我们了,我们都很好。”

小楼嗯了声,电话这头,他苦笑了一下,应宁没看到。

“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没事儿,等有时间了,我和坤子去云市看你们。”

挂了电话,小楼长舒了一口气。

圆月当空,他和唐优踩着月光回到车上,对唐优说了声谢谢。

唐优摇了摇头:【是我该谢你才对,你是我和乐乐的救命恩人】

小楼:“我就救了你一次,你准备报答我一辈子啊?”

本就是随口一句,毕竟每次都是人姑娘主动照顾她,不管生病还是醉酒,结果这话不知怎的,就稍微带了点歧义,唐优脸色讪讪,突然就不说话了。

小楼咳嗽一声,也有点那个。

车子启动,为了缓解尴尬,他打了个电话。

随便给一哥们。

其实唐优是个不错的姑娘——后来程延说过,那时候小楼送了她一套二环内的房子,还是学区房,专门给乐乐上学用的,可是人姑娘愣是没要。

这话传出去谁都不信。

那阵子小楼对她总是特别照顾,尤其唐优长得也挺漂亮的,气质温婉恬静,蛮像妞妞那挂的,圈子里慢慢起了些谣言,说楼爷看上了个小哑巴,想包她。

可是他俩真没有过什么,碰都没碰过一下。

有时候连程延都搞不懂。

不想睡的女人还当祖宗似的供着,图什么?

有次乐乐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欺负了,不仅被打了,还嘲笑他没爸爸。小楼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学校,当着老师的面,把人对方孩子的家长揍了一顿。

后来小楼带着乐乐去吃麦当劳,乐乐哭着对小楼说:“小楼叔叔,你能不能当我爸爸,我好想你当我爸爸啊。”

小楼那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被那句话触动了,当晚回了家,在饭桌上,当着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面,突然问道:

“妈,我要是结婚怎么样?”

闻夫人一听,开心坏了,“好事儿啊,你想和谁结婚?有中意的人选吗?妈妈认识吗?”

小楼吃着菜,面不改色地说:“不,您不认识,她就一服务员,还是个哑巴,对了,还是个单亲妈妈,有个四岁的儿子,不过不是我的啊,你别误会——”

老爷子差点没背过气去,直接把筷子摔了,“你再说一遍!”

一群人忙着过去安抚,闻夫人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瞧把爷爷气的!还不快给你爷爷道歉!”

小楼笑笑,“您消消气爷爷,凡事咱都得往好处想,您不一直想要孙子么,现在得一便宜大孙子,这不好事儿吗。”

闻见声让他住嘴!

得了,小楼不说了,撂筷子直接上了楼。

往后几天都没下来。

闻夫人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一开始还以为儿子在故意说气话,结果派人一打听,还真打听出那么个女人出来。

“他要是敢把那个哑巴娶进门,我就——!”她本来想说就要和小楼断绝母子关系,但是咬了半天牙,还是没有说出来。

毕竟上一个因为女人闹到断绝母子关系的,现在家里成个什么样子子,她也不是不知道。

这大园子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见声,你倒是说句话。”闻夫人抓着他的胳膊,突然来了句,“不然的话,就让他和妞妞好吧……好歹妞妞是个正常人,还有份不错的工作,总比什么哑巴强,何况现在阿言也傻了,妞妞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她早晚是要嫁人的,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儿子跟你一样,也是个痴情种……”

“说儿子就说儿子,别扯到我头上。”闻见声皱眉,似乎对她的话很反感,“当初人家妞妞什么也没做错,你死活看不上人家,在背后出谋划策为难人家,现在想起人家妞妞的好来了,你觉得人家会理你吗?睡觉!”

闻夫人哪能睡得着呢?儿子的终生大事一天没着落,她的心就一天揪的晃。

在她心里,她家小楼和阿坤还不太一样,你要说给阿坤搞个联姻拴住他,还能用停卡威胁威胁,本质上孟家人养出来的祖宗就是个酒囊饭袋,但小楼不一样,她清楚她自己的儿子,真要把他逼急了,他真能出去给你流浪!

不行,她睡不着,想了想,给却却打了个电话,连夜把她从美国喊了回来。

却却因为云綦的事儿,本来都发誓不再回国了,但是为了她哥的终身大事,她还是决定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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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却电话打来的时候,应宁正被谢陆言神神秘秘地拉回房间里,有什么话好像正准备对她说。

“啊,稍等下阿言,我先接个电话。”应宁踱步到一边去接却却的电话。

谢陆言刚刚准备好的那番求婚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窗台上摆着两盆小野花,红的黄的粉的紫的,都是他亲手摘的,格外好看。

仔细看的话,整间卧室都被他精心“打扮”过,房间里处处是惊喜。

床单被他换成了爱心图案的,床头柜上的花瓶里特地插了一支红玫瑰,今天的睡衣也被他早早准备好铺在了枕头上,两个人的睡衣摆在一起,是情侣款,一套红色一套灰色,都是他今天去镇上新买的。

卖他睡衣的店主说这套是今年的婚庆爆款,还祝他和他的老婆百年好合~

应宁挂了电话,回到谢陆言身边。

她好奇地打量他,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咦,他怎么……还把西装穿上了?

“今天这么热,怎么穿成这样?不怕把痱子闷出来?”

“我——”谢陆言刚要开口,应宁又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等等!”

“这房间什么味道?”应宁仔细闻了闻,反应过来,“你喷花露水啦?还喷了这么多?味道好浓郁哦,屋里进蚊子了吗?”

谢陆言也嗅了嗅,味道是有点上头。

不过他是让大力在卧室里提前喷点香水,他没想到大力那厮白天把这事儿给忘了,去了趟镇上忘记买香水回来,结果就用六神花露水偷偷替代了香水!给整个房间都喷了一遍!

还喷了大半瓶出去!

大力心想,嘿嘿,反正都是带香味儿的水,都差不多嘛!

谢陆言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对这味道还有点过敏。

应宁赶紧把他衬衫扣子拧开,她一脸关心,“我看看,是不是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啊?怪不得穿这么厚,长衣长裤都整上了,你等等,我去把蚊香盘拿来,今晚我们点蚊香睡。”

谢陆言哑着嗓子一把握着她手,眼睛都熏红了,“妞妞,你听我说,我——”

这时应宁的手机又响了,是阿坤打来的。

自从上次把他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后,他是每天都打,一个不落,一到晚上就说些屁话,谢陆言好烦。

这就是他当初为什么拉黑他们的原因!

谢陆言不让应宁接,“我接,我让他滚。”

“你忘了你不是‘正常人’啦?”好啦,应宁也看出了他不高兴,而且他好像有什么着急的话想对她说,应宁想了想,就把阿坤的电话拒接了。

她把手机收起来,放得远远的,不再让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然后双手牵起他的手来,紧紧握着他的掌心。

她仰起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目光如炬,直视他的双眼。

“好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我在听。”

谢陆言深呼一口气,深情凝着她的眼眸,一句“我”刚刚脱口而出,再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开门啊!开门啊!应宁小姐救命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