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哥,皇都里的规矩可真多唉!连学的东西都不一样,原来这就是笑话的意思吗?”

路正学抠了抠脸蛋,粘在路随星身上,低声朝路随星询问。

虽然小声,但是屋子里本来就安静且沉默,就成功地将人目光集中过来。

路正学敏锐地察觉到屋子里奇怪的氛围,扫了眼沉默的众人,好可怕QwQ,为什么都看着我?!

“傻小子!”

路随星轻笑一声,将这奇怪的氛围搅散了去,亲热地捏了一下路正学的鼻子,教育道,“知识博大精深,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教学方法,但是知识的核心内容确实一样的,就看你怎么去理解、怎么去使用。读书要学会多方位思考,不能以偏概全,那样是学不到真正的知识的。”

路随星语调悠长,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意味,一直弯着眼,说的话又叫人挑不出错。

听到他哥娓娓道来的声音,路正学一下子就像活过来似的,乖巧地点点头,还给他哥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茉莉花茶。

路随星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就以“笑话”这个词为例,这个词含有多重意思,你得结合语境语义来进行分析解释。”

“第一,“笑话”可以指能够因为发笑的谈话或故事;第二,这个词也可以表示可笑的事情,荒诞的事;第三,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讥讽,嘲笑的意思。当然,若是稍加延伸,也是可以用出很多种意思的……”

盯着地毯发呆的路通棋和路通画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不明白路随星为何要在此事插上一脚?

无缘无故就被长姐按头道歉感到怒火烧心的两人稍微平静了许多,支着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一丝期待。

路凌香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冷笑,眼神并无多大的变化,她倒要看看路随星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

路正学很捧他哥的场,捧着小圆脸,满脸求知欲。

路随星将喝得有些晕陶陶的圆滚滚拢在手里,柔软的羽毛骚刮过掌心,叫人心里痒痒,恨不得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捧起来“啾”上几口。

只是现在场合时机不对,路随星也只敢伸着食指逗弄,眼睛却望向了路凌香。

“当然,在这里,你七哥口中的“笑话”只是一个开玩笑的说辞,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话,肯定当不得真。所以凌香姐你也不必如此严厉,上升到如此高度。若是被外人听了,还以为咱们二哥是个多么小气的人呢!是吧?二哥。”

尾音带着一点点俏皮的味道,又叫人挑不出错,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被路凌香一提,又被路随星一搅合,路通墨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路通墨简直憋屈极了,但是脸上还是带着风度翩翩的笑容,只是在路随星看来肌肉颤动的频率有些不对称,本来是极好的一个美男子,却被气得肌肉变形,真是罪过罪过。

其实路随星很乐意看大房、二房两家争斗,但比起二房的双胞胎兄弟,路通墨身上的秘密显然更多,也更值得挖掘。

在路家全家丧生火海后,路正心与大房的关系瞬间拉近了很多。

就算后来路正心身居高职,深受帝王喜爱,他也不忘提携路通墨。倒是双胞胎兄弟虽才学出众,但却被打压严重,几乎没有出头之日。

可以说,路家大房兴盛。

新皇登基即位,重用人才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路家大房却像是乘上了云霄飞车一般,成为了新帝的宠臣。

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凭什么无缘无故新帝就要重用你?

路随星虽然其中细节并不清楚,但只要路通墨与路家三房灭门一事有半分关系,他都不会放过大房一脉。

路随星的眸光清澈,看过来的眼神专注极了。

路通墨哽了哽说,“五弟说得在理,不过是点小事儿罢了,也没大姐说的那么严重。不过……”

言语间直接将路凌香排除在外,路凌香十指几乎要掐进肉里,面上却无半点变化。

随之路通墨语气一转,望向路凌棋、路凌画二人,“不过祸从口出,虽然凌棋、凌画确实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同二哥开个小玩笑,但就像五弟所说,若是被外人听到,夸大其词,也对两位弟弟的声誉有所影响。所以,两位弟弟以后说话还是稍微注意着点儿。”

路凌雪双手合十击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赞道,“二哥果真大气。”

路通棋、路通画,“……”

姐,你能不能走点心。

但只要不被按头道歉,也还好说,便也毫不走心地赞道,“二哥果真大气。”

以为掰回了一城的路通墨,“……”

就好气。

路正学觉得皇都地这几个哥哥姐姐都怪怪的,皇都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随便说句话还要让道歉。

路正学苦恼极了,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可是还要好久哦……

路通墨实在没有心情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而且……他余光扫了眼路随星手上的圆滚滚,这小东西,就很像那位的贴身爱宠……

“咳咳咳……”

路随星蹙眉遮面,见众人望过来,歉意道,“昨夜读书至凌晨,身体实在欠佳,恐感染风寒,不利考场发挥。不如接下来的时间就叫凌香姐领着大家游玩,等过些日子,愚兄身体好些了,再来作陪,如何?”

“那二哥可要好好仔细着身体,毕竟考场如战场,发挥好了,可就光宗耀祖了。”

“……多谢五弟关心。”

路通墨从清月花楼离开,就隐入了一条黑漆漆的破巷子里。

伸手不见五指的破巷子里弥漫着一股烂菜叶子的味道,还有流浪汉的叫骂声,但是路通墨显然对这条路极为熟悉,脸上并没有丝毫异常,直接钻了进去。

不过他十分地谨慎,在这四通八达的黑巷子绕了好几个圈,才走到了一户人家前,扣了三下铁环。

侧耳听着里面像是铁链拖动的沉闷声音,直到那沉闷的声音拖行到了门口停下,黑夜里的眼睛诡异极了,他沉声道,“发现那位踪迹,求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