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李莫愁傻得可怜,明明事?情是沈浪和王云梦?起做下的,她对王云梦恨得咬牙切齿,却对沈浪仍然心存幻想,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如朱七七?般被蒙在鼓里,继续无忧无虑地和沈浪在?起。
岂知李莫愁从前有多爱沈浪,现在就有多恨沈浪,虽说?她想到沈浪日?后可能会如了贾珂的愿,和朱七七在?起,就气得发狂,但要她做?无所知的朱七七,那她是宁可死也不愿意的。她之所以说?自己羡慕朱七七,不过是为了引出日?后沈浪可能和朱七七在?起这句话,以此来试探王怜花对朱七七的感情。
朱七七的父亲“活财神”生前是天下第?富豪,贾珂从前没?少跟他合伙做生意。姜南云因为贾珂和“活财神”生意上的事?,每年都要跑几十趟朱家,早就将朱家的人认了个遍。
姜南云第?次见?到朱七七,就惊为天人,回家后辗转反侧,念念不忘。
他也知道自己和朱七七身份悬殊,绝不可能得到朱七七的青睐,这些年来,绮念越来越淡,但终究在心里留下了痕迹,这时猛地听到李莫愁说?,朱七七日?后要捡王云梦不要的男人当老公,登时妒火中烧,虽极力克制,眼光之中,终究还是露出了些微破绽。
李莫愁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王怜花,其?实是别人假扮的。
她?直偷偷注视王怜花,说?到“我想朱七七?定会如获至宝,高高兴兴地和沈浪在?起”这句话的时候,见?王怜花眼光中闪过嫉妒之意,登时以为自己已经查明真相,暗暗冷笑,寻思:“看来王云梦没?有冤枉他们。王怜花确实三心二意,成亲以后,又喜欢上了朱七七,贾珂为了让他死心,就来害我。”
黄蓉这?路上?直没?找到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说?话,过得十分无聊。
本来木婉清和黄蓉年纪相仿,容貌出众,看着便觉可亲,黄蓉还挺喜欢她的,可惜木婉清和王怜花的关系十分尴尬,段誉离开?以后,贾珂和王怜花连吃饭都不和木婉清在?起吃,木婉清若是过来搭讪,贾珂还会微笑着敷衍几句,王怜花却只当木婉清不存在,对木婉清的话更是充耳不闻,黄蓉当然也不好去找木婉清聊天。
李莫愁和黄蓉年纪相仿,也是个容貌出众的美人,还有这样悲惨的经历,黄蓉对她同情不已,便叫她坐到自己身边,和自己聊天。
李莫愁欣然答允,坐到黄蓉身边,帮黄蓉?起翻烤兔子。
她冷眼旁观,这时大?伙儿围在火堆旁边,煮粥的煮粥,烤肉的烤肉,她现在下毒,?来无法保证只有贾珂拿到有毒的烤肉,二来大?伙儿坐的这么近,她的动作极有可能被人发现,这时显然不是?个下毒的好时机。
李莫愁心想:“今天不能下毒,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于是问道:“黄姊姊,你们这么多人,是做什么去啊?”
黄蓉笑道:“我们要去西方?魔教啊。李姑娘,你先跟我们走??程吧,等快到西方?魔教了,你再?趁夜离开?。即使那些在后面跟踪你的人,见?到你和我们走?在?起以后,仍然贼心不死,继续在后面跟踪你,到时你悄悄离开?,有我们帮你掩护,你定能甩开?他们。”
李莫愁只怕他们不同意自己留下来,黄蓉邀请她跟他们走??段路,正合了她的意,连忙答应下来。
众人吃过饭后,关上门窗,熄灭灯火,各自睡下。
黄蓉本来和黄药师睡在?块,两人隔着有?米的距离。
她闭着眼睛,躺了?会儿,偷偷睁开?右眼,见?黄药师睡得沉稳,便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跨过几个人,来到小鱼儿身边。
黄蓉见?小鱼儿睡得正香,不禁?笑,蹲下身来,伸手?去捏小鱼儿的鼻子,但是手?指刚?碰到小鱼儿的鼻子,手?腕就被小鱼儿抓住了。
他们身边躺满了人,小鱼儿不好跟黄蓉说?笑,顺势?拽,将黄蓉拽到自己身边,笑嘻嘻地看看她,又看看墙壁上的壁画。
黄蓉满脸通红,伸手?捂住小鱼儿的眼睛。
但是她和小鱼儿本来只能用?手?势来交流,她用?手?捂住小鱼儿的眼睛,如何与小鱼儿聊天?
她环顾四周,黑压压地躺着无数人,去哪里都不方?便,?抬头,突然瞥见?屋顶上的几根横梁。
这几根横梁都是用?极粗的木头做的,她和小鱼儿坐在上面不成问题,而且这座大?殿十分宏伟,殿内的廊柱就有十几米高,他们坐在横梁上面,做点什么亲密的事?情,下面的人绝不会看见?。
黄蓉越想越高兴,松开?小鱼儿的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那根横梁。
小鱼儿不禁?笑,无声地道:“这办法你都能想到,真是天才?儿童!”
两人站起身来,抬头向离他们最近的?根横梁望去,见?这根横梁离地面约有十几米高,他们轻功虽然不错,毕竟不是飞鸟,绝不可能?下就上去。
他二人却不觉为难。
小鱼儿从行李中取出飞爪,展开?轻功,双足?点,飞身跃起,同时将飞爪向横梁扔去。
小鱼儿站在地上,飞身跃起,本来碰不到横梁,他若是站在地上,将飞爪向横梁扔去,飞爪也碰不到横梁,但他现在身在半空,将飞爪扔了出去,飞爪?下就落到了横梁上。
小鱼儿从前认识?个飞贼,这飞贼?辈子做过不少大?案子,在江湖上名声极盛。
其?实他的武功并不厉害,不然后来也不会被仇家逼进恶人谷,他能够屡屡得手?,全靠他发明的那些工具。
这飞爪就是他发明的工具之?,名叫“落叶飞花爪”,意思是说?,这飞爪抓住任何东西,便如树叶落下,花瓣飞起,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这时飞爪的五根铁指,紧紧抓住横梁,果真没?有半点声响。
小鱼儿用?力?拽飞爪,借力飞到横梁上,然后放下绳子,将黄蓉拽了上来。
黄蓉稳稳坐在横梁上面,侧头向小鱼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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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珂从王怜花身上翻下来,侧着身子,抚摸他的脸颊。
王怜花闭着眼睛,任他的手?指在脸上摸来摸去,突然张开?了嘴,咬住他的手?指。
贾珂笑道:“累了吗?”
王怜花懒洋洋地道:“这才?多久,老子怎么可能累?最多有点心累。”然后向贾珂瞧了?眼,牙齿又用?力几分,笑道:“你刚刚动作太大?,小船被你带的来回摇晃,我还想这下完了,船要翻了,之后?直在提心吊胆,生怕小船翻了。”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难怪你刚刚咬我咬得那么紧,原来是担心船翻了,最后的大?餐吃不到了,所以催促我快点喂你吃吗?”
王怜花脸上?红,吐出贾珂的手?指,侧过身去,咬住贾珂的脖子,说?道:“谁会把那东西当大?餐啊!贾珂,咱们要点脸,好吗?”
贾珂搂住王怜花的身子,笑道:“大?王就是喜欢冤枉我。我哪里不要脸了?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啊。大?王若是不喜欢,干吗现在还含着呢?”
王怜花满脸通红,“呸”了?声,坐起身来,掰开?贾珂的手?,然后将贾珂打横抱起,扔进湖里。
这座山谷温暖如春,大?瀑布不断注入,或许是地热的影响,湖水温凉宜人,清澈异常。
贾珂掉进湖里,也不觉难受,在水里翻了个身,趴在小船上,笑道:“小猪大?王,?起下来洗个澡呗。”
王怜花心想:“我才?把你扔进湖里,现在就下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当下拿起酒坛,斟了?杯酒,举起酒杯,对着月亮,摆出?个潇洒之极的姿势,微微?笑,说?道:“船上有美酒,有点心,我明明可以泛舟湖上,饮酒赏月,干吗要下去洗冷水澡?”随即发现贾珂在看哪里,连忙拽过被子,盖在腿上,忿忿地道:“老子在跟你说?泛舟湖上,你在看哪里呢?”
贾珂满脸无辜,笑道:“你两条腿抬的这么高,还专门翘起了二郎腿,我还以为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露出来让我看呢。你以前不是常常这么做吗?”
王怜花忍不住?笑,他从前为了和贾珂做到最后?步,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还有哪个地方?,贾珂没?有看过?现在用?被子盖住腿,确实没?什么意思。
王怜花索性?脚踢开?被子,喝了?口酒,大?大?方?方?地笑道:“好看吗?”
贾珂笑道:“好看极了!大?王,你是不是就喜欢现在这副肚子饱饱的,饱的都满溢出来的样子,所以不肯下来洗澡啊?”
贾珂此言?出,王怜花哪还有脸坐在船上饮酒?
他若继续坐在船上饮酒,岂不证实了贾珂的话,他确实喜欢现在这副模样吗?
王怜花放下酒杯,突然“咦”了?声,伸手?指向贾珂身后,说?道:“贾珂,流星!”
贾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刚?转头,就听“扑通”?声,自身后响起。
王怜花?见?贾珂转头,立马从另?侧跃下小船,沉入水底,向远处游去。
王怜花本打算趁着贾珂转头去看天空的功夫,与贾珂拉开?距离,然后用?“龟息功”闭住呼吸,沉入湖底,半天都不冒头,让贾珂在湖里干着急。哪知他刚到湖底,就觉身后?热,连头都不用?回,就知是贾珂从身后将他抱在了怀里。
王怜花回过头来,水下本就?团漆黑,他在水中又不好睁眼,根本看不见?贾珂的脸,只觉贾珂的嘴唇凑了过来,碰了?下他的鼻尖,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住他的嘴唇,将口中的空气渡了过来。
王怜花见?贾珂已经捉住了自己,只好放弃装死的计划,和往常?样,双手?搂住贾珂的脖颈,双腿环住贾珂的腰。
两人在湖底磨蹭?会儿,终于浮上湖面。
贾珂在王怜花脸上抹了?把,又在自己脸上抹了?把,笑道:“小猪大?王,你饿不饿啊?”
王怜花凶霸霸地道:“当然饿了!老子饿得?口就能吞下十个你!”
贾珂倒吸?口冷气,满脸震惊,说?道:“我从前只听说?过双龙,还觉得这就很厉害了,没?想到王公子居然能十龙!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怜花只是随便吹?句牛,来给自己壮壮声势,哪里想到贾珂竟会引申出这个意思来,不由?得脸上?阵青,?阵红,还觉得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咬住贾珂的耳朵,说?道:“贾珂,今天是我生日?!”
贾珂不禁?笑,说?道:“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个了。王公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下来洗澡啊?”
王怜花眉毛?扬,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因为我把你扔进了湖里,你不甘心只有你自己在湖里洗冷水澡,所以把我拽下来和你同甘共苦。”
贾珂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脸苦大?仇深,说?道:“太是了!”
贾珂咬了王怜花的鼻子?口,说?道:“回答错误!你摸着良心,再?回答?遍!”
王怜花苦着脸,揉了揉鼻子,说?道:“贾珂,今天我过生日?,你还咬我。”
贾珂噗嗤?笑,说?道:“我今天又不是只咬了你这?口,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今天你过生日?,我不能咬你这个寿星啊?”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刚刚咬我,和你现在咬我,能是?回事?吗?”
贾珂点头笑道:“说?的也是。你刚刚可乖了,我要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所以我咬了你那么多口,你都只觉得爽,不觉得疼。你现在昧着良心说?假话,所以我只咬了你?口,你都觉得疼。这当然不是?回事?了。王公子,我教你?个乖,只要你摸着良心,跟我说?实话,就算我在你身上?连咬上十几口,你都不会觉得疼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王怜花?听这话,直接使出缩骨功,从贾珂怀中钻了出来,然后游向小船,说?道:“老子又不是傻瓜!谁会为了试试你咬人疼不疼,就让你白白在身上咬十几口啊!”
贾珂哈哈大?笑,跟在后面,说?道:“你不让我咬十几口,我咬几口也行啊!”
王怜花头也不回,说?道:“想得美!老子?口也不给你咬!”
两人?前?后游到船边,王怜花坐到船上,伸手?抓住贾珂的肩膀,将他提了上来。
贾珂找出两条毛巾,递给王怜花?条,自己拿?条,擦干了湖水,然后斟了两杯酒,递给王怜花?杯,笑道:“交杯酒。”
王怜花笑道:“交杯酒哪是这样喝的?”说?着伸出手?臂,绕着贾珂的手?臂转了半圈。
两人相视?笑,将杯中的美酒?饮而尽。
王怜花拿起酒坛,又斟了两杯酒,然后靠在贾珂怀里,?面喝酒,?面问道:“你刚刚干吗让我下去洗澡啊?”
贾珂神秘?笑,拆开?行李,取出?件衣裳,说?道:“因为我把它带来了。”
王怜花侧头?看,原来是他先前买的那件大?红喜服,忍不住笑道:“你带它来做什么?是希望你家相公今天再?娶你?次吗?”
贾珂笑道:“你?直将这件衣服带在身边,没?有将它扔了,不是因为你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想穿在身上,给我看看吗?”
王怜花“嘿”的?笑,说?道:“我是那么臭美的人吗?”
贾珂搂住王怜花,在他耳朵上轻轻?吻,笑道:“男为悦己者容,这怎么能叫臭美?”然后取出那条大?红抹额,系在王怜花的额头上。
王怜花这时头发湿漉漉的,没?法扎起来,只能披散下来。
他系上这条大?红抹额,月光照上抹额上的珍珠宝石,珍珠宝石微微发亮,照得他的眼睛也微微发亮,眼波更显朦胧,宛若雨中的西湖,别有?种动人的风情。
王怜花留下这件喜服,确实是为了穿给贾珂看,只是这几天?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他见?贾珂已经将抹额系在他的额头上,也不再?口是心非,张开?手?臂,配合贾珂将这件大?红喜服穿在身上,然后起身走?上船头,笑道:“怎么样?你家相公是不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天老鬼若是活着,是不是连给你家相公擦鞋都不配?”
他说?话之时,身上只穿?件大?红喜服,里面没?穿内衣。这件大?红喜服有些肥大?,他穿在身上,略显松垮,稍微?动,就露出锁骨和大?半个胸口,上面布满了贾珂留下的红痕。他赤着双脚,在船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整个人显得又风流,又浪荡。
贾珂简直看呆了眼,站起身来,笑道:“他当然连给你擦鞋都不配。纵使咱俩从不认识,你过来抢亲,我也?定跟你走?。”然后走?到王怜花面前,将王怜花扛在肩上。
小船因为贾珂这个动作,受力不匀,忽然晃了?下。
王怜花这时没?和贾珂云雨,即使小船翻了,他也不怎么在意,压根没?管这在湖面上摇晃不定的小船,大?笑道:“你说?我来抢亲,你?定跟我走?。可是这世上哪有来抢亲的人,被成亲的人扛在肩头的啊?贾公子,到底是我来抢亲,还是你来抢亲啊?”
贾珂将王怜花放在毛毯上,笑道:“那肯定是你来抢亲啊。毕竟你身上穿着衣服,我连衣服都没?穿。我看?定是我洞房花烛的时候,你闯了进来,要我跟你走?,我就连衣服都不穿地跟你走?了。王公子,你毁了我的洞房花烛,现在可得赔我?个洞房花烛。”
王怜花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吃吃笑道:“我才?不赔你?个洞房花烛,我要赔你?辈子洞房花烛。”
他们反反复复地在船上翻滚,小船也反反复复地在船上晃来晃去,他们仿佛在跟小船较劲似的,只要小船还没?有翻,他们就做的还不够多,只要小船还没?有翻,他们就还可以继续做。
最后当然是他们输了。
贾珂将被子拽了上来,挡住刺眼的阳光,搂着王怜花睡了过去。
这?觉就睡到了中午。
贾珂坐起身来,见?王怜花满身狼藉,还在那里呼呼大?睡,不禁对昨晚的荒唐有些懊悔。
他伸手?去摸王怜花的额头,见?王怜花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怜花,咱们先洗个澡,洗完了再?睡。”
王怜花嘟囔?声,将脸埋在毛毯里。
贾珂知道他这是让自己帮他洗澡,便将他打横抱起,然后抱着他跳进了湖里。
王怜花猛地扎进湖水里,?个哆嗦,立时清醒过来,蹭了蹭贾珂的脸颊,说?道:“贾珂,要不要?大?早就来这么刺激的?”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还?大?早呢?你看看太阳的位置。咱俩睡觉的时候,都不能算是早上了。”
王怜花抬头看天,见?太阳偏西,笑道:“难怪我肚子饿了。”亲了亲贾珂的脸颊,笑道:“昨天的洞房花烛,你满不满意啊?”
贾珂吃吃笑道:“太满意了。唯??点美中不足,就是没?把这条小船弄翻。”
王怜花忍不住笑道:“那咱们?会儿再?接再?厉?”
贾珂噗嗤?笑,说?道:“今天是你生日?,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两人洗净身子,回到船上,将船划到岸边,拾了些枯枝落叶,生了堆火,贾珂又去附近抓了几只野鸡野兔,还去湖里抓了几条鱼,放在火上烧烤。
?回头,就见?王怜花坐在旁边,手?里捧着那件大?红喜服。
昨天晚上,王怜花?直没?脱下这件喜服,直到两人要睡觉了,才?将喜服脱了下来,王怜花身上是何等的狼藉,这件喜服就是何等的狼藉。
贾珂见?王怜花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件喜服,脸上神情甚是认真,不禁?笑,问道:“你在干嘛呢?看咱们的孩子长得多好看吗?”
王怜花向他扮了个鬼脸,说?道:“这件衣服有点奇怪。我昨天贴身穿在身上,觉得后背这个地方?凹凸不平,仿佛上面绣满了花纹。可是今天再?摸,后背这个地方?就十分光滑,也看不见?花纹。”
贾珂听他这么说?,立时好奇心起,略?沉吟,说?道:“你昨天头发湿漉漉的,躺下以后,?开?始头发都压在了身下,那时你的后背都湿湿的,这件喜服,我记得也湿透了。会不会是水的原因?”
王怜花点了点头,将喜服扔给贾珂,说?道:”有可能,你去试试。“
贾珂接住喜服,走?到湖边,将喜服浸入湖水。
过了?会儿,他提起喜服,向喜服?看,登时喜动颜色,笑道:“怜花,你还真是?个豌豆王子!”
原来这件喜服后背的地方?绣满了字迹,只是不知这是什么字迹,屁股的地方?绣了?张地图,看着像是?个占地极广的迷宫的地图。
王怜花奇道:“豌豆王子?”
贾珂笑嘻嘻地道:“从前有?个王子,想要找?个真正的公主做老婆,于是每?个来他家做客的女客,床上都铺着二十床褥子和二十床薄被。在这二十床褥子和二十床薄下面,放着?粒豌豆,他认为谁能感觉到这粒豌豆,谁就是真正的公主,因为只有真正的公主,皮肤才?会这般娇嫩。”
说?话之间,贾珂已经拿着喜服,走?回王怜花面前。
他将喜服递给王怜花,笑道:“当然也只有真正的王子,皮肤才?会这般娇嫩。”
王怜花噗嗤?笑,接过喜服,说?道:“多谢夸奖!但我的皮肤可没?有这么娇嫩,不然我在外面哪里睡得着觉!”然后向喜服上的字迹瞧了几眼,突然“咦”了?声,说?道:“这是回文。”
贾珂笑道:“难怪我觉得这些字特别像花纹。你认识回文吗?”
他虽这样说?,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他从没?听王怜花说?过回文,也没?从见?王怜花看过用?回文写的东西。
王怜花听到这话,古怪?笑,说?道:“我当然认识。我没?跟你说?过吗?柴玉关其?实是半个回人。”
贾珂吃了?惊,说?道:“柴玉关是半个回人?”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柴玉关的母亲叫李小翠,这名字很俗吧?其?实这不是她的本名。这是柴玉关的父亲柴?平买下她以后,给她起的汉名。他之所以给她取名‘小翠’,是因为她的眼睛是翡翠?样的翠绿色,柴玉关继承了她的眼睛。
李小翠就是回人,不过她的本名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柴玉关和史松寿的小妾金燕,席卷了‘十二连环坞’的帮主史松寿的毕生积蓄,遭到史松寿的疯狂报复,在中原待不下去,于是带着金燕远赴西域。
据我所知,他逃到西域以后,担心‘十二连环坞’的人追到西域,便去投奔李小翠的父母兄弟。他跟着这些回人,在草原上牧了?阵牛羊,后来才?去投奔的‘色魔’七心翁。”
贾珂?怔,说?道:“他去投奔李小翠的父母兄弟,跟着他们在草原上牧了?阵牛羊?这可不像是柴玉关会做的事?情。”
王怜花也是?怔,说?道:“这件事?是我妈跟我说?的。她在这件事?上,应该不会骗我,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说?,柴玉关跟着他们在草原上牧牛羊,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贾珂略?沉吟,揉了揉王怜花的脑袋,笑道:“怜花,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别生我的气。其?实你在?些事?情上,和柴玉关挺像的。当然啦,你比他好?千倍,?万倍,他在你面前,就是萤烛之光和日?月之辉的区别。”
王怜花白了贾珂?眼,叹道:“我怎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是老天定下的事?情。我在?些事?情上,和他挺像的,又有什么奇怪的?”然后踹了贾珂?脚,问道:“老子在什么事?上和他像了?”
贾珂见?他嘴上说?着不生气,心里还是挺生气的,忍不住笑道:“他的优点,比如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厚颜无耻,擅长见?风使舵,酒量极豪,色|欲高亢,这些你都继承了。”
王怜花颔首笑道:“他这人虽然糟糕,总算也有点儿优点。”
贾珂又道:“他还有?些不知该说?优点还是缺点的地方?,比如说?做事?喜欢走?捷径,最讨厌吃苦,这你也继承了。所以你只需把自己代入柴玉关,就知道柴玉关会不会为了躲避那些还没?追来的追兵,去草原上放牛羊,剪羊毛,拾牛粪,和那些他根本看不起的普通牧民打交道了。”
王怜花听贾珂这么说?,心里也明朗起来,点头道:“我是决不肯这么做的。倘若我这么做了,那我?定是为了别的东西去的。”然后瞧向贾珂,问道:“贾珂,你觉得他当年是为了什么东西,才?去跟那些回人?起放牛放羊的?”
贾珂微笑摇头,说?道:“这谁知道?说?不定那片草原上,埋藏着什么宝藏,或是什么武功秘笈。”然后伸出右手?,指向王怜花手?中的大?红喜服,笑道:“大?翻译家,翻译?下衣服上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吧。”
王怜花扬了扬眉,神情十分得意,笑道:“贾珂,没?有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贾珂连着“呸”了好几声,说?道:“乱说?什么呢!你也快‘呸’?声!”
王怜花见?贾珂反应这么大?,不由?暗暗好笑,本想取笑贾珂,怎么这般迷信啊,但话到嘴边,还是化?成了?句“呸”,带着晦气离他而去。
贾珂揉了揉王怜花的脑袋,说?道:“以后可不要说?这种话了。”
王怜花向贾珂?笑,又想取笑贾珂,真是?个胆小鬼,但话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靠在贾珂怀里,拿起大?红喜服,看了几眼,然后念了起来。
“暴君隆阿欺压了我们四十年。这四十年中,他征来千万百姓,为他建了这座迷城,在神峰中建了这座宫殿。这些百姓的尸骨都被扔在了红日?河里,红日?河的河水渐渐干枯,河道里到处都是尸骨,月光照在这些尸骨上面,尸骨惨白惨白的,比神峰还要白。
隆阿死了以后,他的儿子桑拉巴继承了这座迷城,比他还要凶狠。我们每人养十头羊,就要给他四头,养五头骆驼,就要给他两头,谁家有美丽的姑娘,就要送进他的迷城,成为他的新娘。
我们岂能受这些异教徒的欺压?这二十年来,我们?直在与桑拉巴抗争。但是桑巴拉的士兵十分强壮,他本人还会妖法。他所住的迷城,城门就像是野兽的嘴巴,我们的战士,进去?个,就消失?个,进去?千个,就消失?千个,没?有人能从他的迷城里走?出来。
他还会驱使野兽帮他作战,狼王是他最忠心的奴仆,群蜂是他最尽职的护卫。还有?种虫子,藏在泥土里,树叶里,只要他吹响他的短笛,这些虫子就像箭?样,从泥土和树叶里急射而出,无数的战士,都死在这些神出鬼没?的虫子手?上。
这?年,我十八岁,我爸爸妈妈都因为交不出羊来,死在了桑巴拉的手?上,我哥哥做了我们的族长。那年春天,我遇到了阿里,他……”
王怜花突然停了下来,满脸嫌弃地道:“后面这十几句都是她大?吹法螺,吹嘘她的心上人的话,什么眼睛像麋鹿那样温柔,什么身子像鲜花?样美丽,什么杀死过三头老虎,什么狼群看到他就逃跑……又肉麻,又无聊,我就不读这十几句了。”
贾珂笑道:“行啊。”
王怜花又念了起来:“阿里跟我哥哥说?,他听说?隆阿和桑巴拉这些手?段,都是跟汉人学的,他为了对付桑巴拉,特意去了?趟中原。?个很厉害的中原人,听说?他的来意以后,给了他?本书,还跟他说?,只要他照着这上面写的东西修炼,就可以找到战胜桑巴拉的办法。
虽然这本书上写的东西太过深奥晦涩,他研究了?年,也没?有将这本书研究透彻,但他已经想出对付桑巴拉的办法了。他和哥哥找了五百个战士,又练了整整?年。这时我已经是阿里的人了,他给我讲了很多他在中原听到的故事?,还跟我说?,他?见?了我,就知道这次?定能够打胜。
我听他这么说?,也振奋起来。他们来到迷城外面,便停下了脚步。阿里跟我哥哥说?,他们还不知道迷城的路径,?旦进入迷城,就进入了桑巴拉的掌控之中,即使练会了武功,也未必能战胜桑巴拉。他们必须想个办法,弄清楚迷城的路径。
大?伙儿商量了十天,都没?有想出办法。我突然想起阿里跟我讲过的西施的故事?,他说?西施本来和越国的大?臣两情相悦,但她为了战胜越国的敌人,吴国的暴君夫差,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自己的爱人,来到夫差身边,做越国的君主的内应,最后帮越国的君主打败了夫差。”
王怜花念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个阿里是故意的吧!”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是。照这位姑娘所写,阿里之前还说?:‘他?见?了我,就知道这次?定能够打胜。’这句话其?实就很奇怪了。即使阿里很喜欢这位姑娘,也不会因为在恋人?直生活的地方?,见?到了恋人,就认为这次战斗?定能胜利吧。
依我看来,他这么说?,只有?个原因,就是这位姑娘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不知这位姑娘,最后有没?有发现,她被自己心中的大?英雄算计了。”
王怜花伸手?拍了拍贾珂的脸,笑道:“喂喂喂,这女人和你有关系吗?你干吗要因为她被自己心中的大?英雄算计而皱眉头啊?你这么容易被别人的悲惨经历打动,怎么从没?见?你打我屁股的时候手?下留情过啊?”
贾珂哭笑不得,说?道:“这两件事?是?回事?吗?”
王怜花“哼”了?声,说?道:“怎么不是?回事?了?原来?个连是否存在都不?定的傻女人,比我还要金贵吗?”
贾珂噗嗤?笑,在王怜花的脸上亲了几口,笑道:“这你放心。别说?这样?个连是否存在都不?定的姑娘了,即使是?个活生生的姑娘,她也比不上你?根头发重?要。
但是打你的屁股,是我的乐趣,我做这件事?的时候,快乐得不得了。你摸着良心想想,这能和我同情这位姑娘被自己心中的大?英雄算计,是?回事?吗?你再?摸着良心想想,你现在对我打你的屁股很有意见?,但若我去打别人的屁股去了,难道你就很高兴了?”
王怜花白了贾珂?眼,说?道:“贾珂,你既不是鸡毛掸子,也不是棍子,干吗要打别人的屁股啊?你不能培养?点高雅的爱好吗?”
贾珂笑道:“高雅的爱好?我有啊!画画不就挺高雅的吗?”
王怜花“啧”了?声,说?道:“画画虽然是个高雅的爱好,但你画的画,和高雅?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再?培养?个高雅的爱好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我最近对音乐也很感兴趣。怎么样,这个也很高雅吧?”
王怜花奇道:“你不是会弹古琴和箜篌么,箫也会吹好几首曲子,还是跟哪个皇家乐师学的。嗯,你这次又想学什么乐器了?”
贾珂笑道:“我想学打鼓。”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打鼓啊!嘿,你不想学唢呐就好。唢呐那个声音,我是真的受不了。不过你怎么想学打鼓了?”
贾珂?笑,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我把你的屁股当成皮鼓了吗?我听到这话,深受启发,觉得应该学学打鼓,往后?手?敲打皮鼓,?手?打你屁股,?定有趣的很。”
王怜花脸?黑,不想理贾珂了。
他拿起大?红喜服,念了下去:“于是我跟哥哥说?,让我去吧。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阿里第?次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我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梳好头发,带着?百头山羊,在迷城外面放牧。我想即使桑巴拉的手?下,对我没?有兴趣,也会对这?百头山羊有兴趣。
到了第四天,桑巴拉的手?下终于将我捉住,送到桑巴拉面前。我知道,我不能立刻顺从他,让他怀疑我别有居心。于是我?直在哭。桑巴拉很喜欢我,见?我哭得十分伤心,就?直送礼物?哄我开?心,我哭了三天三夜,终于顺从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故事来自《书剑恩仇录》,有改动,不过我感觉原著的阿里就是这么居心叵测。
其实这件喜服从前的主人,是原著人物,这件喜服,其实不是喜服,而是一件藏宝图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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