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唯从市场上买了两套小孩子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外套,一共花了他差不多一百块钱。
这个外套是人造毛做的,摸着衣服的外面,毛绒绒的,而且还有个一个可可爱爱的帽子,帽子上面缝制了两只耳朵,傅清唯看到这个外套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而两套小孩子的衣服主要是给糖包用来换的,当然他买的两条小裤子全部都是开裆裤,嗯,绝对不是他不相信糖包!
糖包见到傅清唯回来,立马炫耀道:“爸爸、爸爸糖包学会走路啦!”
傅清唯走了过去,蹲下来摸摸糖包的头:“嗯,我看到了。”
紧接着糖包又看到了傅清唯手上的衣服,他双眼放亮:“爸爸爸爸,这个衣服是给我的吗?”
傅清唯摸了摸糖包的小脸蛋,点头:“对啊。宝贝喜不喜欢?”
一句宝贝引起了该隐的注意,该隐看向了傅清唯。
傅清唯问道:“不是让你看着糖包吗?”
该隐关了电视,抬眼道:“……东南西北会照顾他的。”
一旁的糖包凑过来,指了指那些蝙蝠解释:“东南西北是我刚才给它们取的名字!而且大……爸爸已经答应我啦,只要我听话,就让小东小南小西小北和我一起玩!”
傅清唯看了看糖包,又看了看该隐:“……行吧!”
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我再说又有什么用!
糖包又问:“爸爸爸爸,那我能穿上这些漂亮的小衣服吗?”
“当然可以!”傅清唯说道。
于是糖包就高高兴兴地拿着这些衣服跑进了卫生间,关门之前还把自己的小脑袋伸出来,对傅清唯说道:“那你不能偷看哟!”
傅清唯:“……”
你光着身子这么长时间了,该看的我早就看了呀,儿子。
半分钟后,糖包穿着一套米色的衣服出来,外面还搭着一个小外套,然后把帽子戴在自己的脑袋上,两只耳朵一动一动的,别提有多可爱了。唯一,不太合人意的就是,糖包把裤子穿反了,这样就造成了他的小鸡.鸡还是漏在了外面,屁股蛋儿反而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糖包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鸡.鸡,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爸爸爸爸,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傅清唯没忍住笑了出来,说:“儿子,你把裤子穿反了。”
糖包吱吱吱地赶紧重新跑回了卫生间,关门的时候又把小东叫了进来,等到他换完了裤子,问小东:“小东,我这么穿正确吗?”
小东围着糖包转了一圈,点头。
糖包满意了。
他正准备出来的时候,又松开了自己捏着门把的手,转过头问小东:“小东小东,我可爱吗?”
小东唧唧地再次点头。
糖包又满意了,他下定决心出门。但是在出门前,他又停住了,问:“小东小东,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孩儿?”他本来想说人,但是一想,外面站着的大爸爸,和爸爸谁都比自己的好看呢,这问出来不是让自己难受嘛!
小东闻言,又唧唧的点头。反正它也就见过一个小孩儿。
糖包听到小东的回答,信心爆棚,他就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儿,没错吧!哼!
于是糖包高兴地打开门,然后哼着调子走了出去。
傅清唯看了一眼,点头:“真好看!”
糖包抬起自己的下巴,骄傲极了。随后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该隐,鼓起勇气问道:“大爸爸,糖包好看吗?”
该隐看了看傅清唯,傅清唯正在朝他使眼色,警告他不准惹小家伙伤心。该隐了解了,看了眼糖包,点头:“在我心里排第二吧。”
糖包又问:“第一是谁啊?”
该隐看了看傅清唯,傅清唯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而糖包发出一声怪叫:“哦~”
傅清唯咳嗽了一声,说道:“咱们去退房,然后去车站买票坐车吧?”
该隐自然是跟着傅清唯走,而糖包早就想出去让别人看看自己的美貌了,立马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出门!糖包要出门!”
于是糖包就打算跟着傅清唯走,但是他小腿小脚的,傅清唯就打算抱着他,这样脚程快一点。
糖包偷偷地看了一眼该隐的脸色,想起这个总想争宠的大魔王。他鼓起了勇气,说道:“我想让大爸爸抱我!”
他想清楚了。让大魔王抱自己,自己可能被揍一顿。让爸爸抱自己,自己可能……
糖包赶紧地走到了该隐的面前,一个团子趴住他的腿,哼唧说道:“大爸爸你就抱抱我吧,我不重哒!”
一旁的小南听到了,发出抗议,谁说你不重的!刚才都快累死它了!
糖包听到了小南的抗议,他伤心得像是个两百斤的团子:QWQ
简直太没有面子了吧!
一旁的傅清唯偷笑。
糖包不好意思准备松开该隐的小腿,大不了……大不了待会儿他就跑,跑的话就能跟上吧!
他刚准备松开,下一刻自己就离开了地面。
糖包:“好高呀!”
该隐将他抱了起来,生涩的抱孩子手法,他淡淡说道:“仅此一次!”
糖包高兴了。
东南西北被该隐收进了戒指当中,三人下楼去退房。
依旧是站在柜台处玩手机的老板,看到傅清唯一行人下来,又看到该隐身上还有个孩子,睁大了双眼。
但是该隐一脸平静地看向老板,老板觉得不寒而栗,嘴里想问的话都塞住了,没有问出口。
傅清唯退了房,又朝着老板打听了一下火车站的位置,这才离开。
火车站的位置离旅馆并不远,朝东步行大概十五分钟。
三人走在路上,傅清唯突然间想起来了要问糖包的话:“我说儿子,你怎么突然间喊他大爸爸了?”
糖包听了,眨眼睛,别提多纯良了:“喊你爸爸爸爸,喊大爸爸‘爸爸’的话,不好区分的呀,所以我就换啦。”
傅清唯想说,那他应该是大爸爸的呀,怎么就变成了该隐了呢?不甘心!
该隐察觉到了傅清唯的情绪,笑道:“难道你还在乎个名头吗?”
傅清唯摇头:“不在乎的,反正他更爱我一点。”
该隐道:“这不就是的。他这么称呼我,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因为比起让这小东西爱自己的话,他更喜欢他怕自己多一点。
十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火车站。
新城的火车站比较破旧,火车站外面的刻字:新城站。其中“新”字的油漆还掉了几笔。
火车站买票的人并不多。
傅清唯随意的找了个窗口,将身份证递了进去,说明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工作人员问:“您好,今天前往绿城的票有卧铺和硬座,您是需要哪种?”
傅清唯问:“两种分别多少钱?”
“卧铺的话,一张289元,孩子身高不达标的话,不需要支付卧铺费用。硬座的话,一共有13个小时,101一张,孩子费用同上。”
傅清唯想了想自己兜里剩余的三百块钱,说道:“麻烦给我两张硬座。”
工作人员接过三百块钱,给傅清唯又找了98元,然后递给他两张票,是半小时后出发的。
傅清唯和该隐两人检票进展,在测量身高的时候,工作人员问糖包:“小朋友,他们是你的谁啊?”
糖包一脸莫名巧妙地看向工作人员,回答:“我爸爸呀!”
工作人员放下心中的疑惑,原来不是拐卖的。
实在不是他多心,这小朋友出门,而且和那两人完全不一样,一黑一白,哪里像是亲人哟?
但是小朋友既然都这么说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让他们进站。
全程围观的傅清唯和该隐:“……”
不管如何,两人总算是上了火车。
他们的位置是在一起的,7车厢13/14座位。傅清唯和该隐坐在自己的位置后,将东西放了下来,而糖包则是全程坐在该隐的身上,或者是坐在两人的座位中间。
待到离火车驶离车站还有一分钟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和男人落座在了傅清唯面前的位置上。
“快些点,你到里头去!”那中年妇女对男人说,她的脸颊通红,似乎是被冻的,头很大,像是倒过来一个锅。那男人听了妇女的一句话,立马到里头去。
该隐见状,将自己的腿往后收。
两人一坐下之后,就从包里拿东西出来,花生瓜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开始若无其事的嗑瓜子。
一嗑一吐,口水喷在了四周。
傅清唯皱了皱眉。
糖包忍不住了,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冷眼道:“大婶儿,你把口水都喷在了我脸上啦!”
那大妈见状,眼睛一挑,显得人十分锐利,她道:“你人小小的,我咋就喷到你身上啦。你这小孩儿自私!”说完之后,又磕了个瓜子,一吐,壳直接飞到了糖包的脸上。
糖包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你看,这是不是你的瓜子壳?”
那妇女眼珠一转,三白眼露了出来:“我就吐这一下子,咋就吐到了你身上?别人身上都没沾就你沾了,恐怕是你这个位置不好吧!再说了,火车上又没文明规定不准吃瓜子,怎么你个小孩儿要求就多了!”
糖包极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蝙蝠啊,在他的世界里,对就是错就是错,错了道歉之后他原谅就可以啦,怎么还会这么……这么无耻呢!
他哼哼的两句,求助看向了傅清唯。
傅清唯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看了一眼四周。那妇女嗓门又大,刚才嚷的那两句早就让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大姐,火车上不文明的行为中间没有点明吃瓜子这一项。再者,你将瓜子壳吐没吐到我们身上这并不要紧。但是你知道在你这一吐一嗑之间,你的口水飞出去了多少吗?别的不说,假设你患上了某种传染疾病,这一车厢的人是不是都得因为你这乱飞的口水都搁在家躺上几个月,弄不好,还丢掉了性命。”他说完之后,又对四周的乘客说道,“各位大哥大姐,我并不是诅咒你们,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大家坐在车上,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这人患了什么病,过往病史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清楚。倘若传染了呢?我想大家坐这趟车,要么是去工作,要么是去探亲或者回家,你们难道真的能容忍把这危险带给自己的同事家人吗?”
他这一番话说完,旁边的人立马说了起来:“小兄弟说得对啊。而且我看新闻,今天还说南方某个地方出现了罕见的传染病病例啊……”
“对啊,我还想着回家去抱抱我的小孙子呢!”
坐在傅清唯面前的妇女听到周围传来的不断谴责的声音,还有自己男人拉了拉自己衣袖的动作,直接问道:“你这是说我有病!”
傅清唯做了个不雅的动作,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列车乘务员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十分有礼貌的要求中年妇女将瓜子收起来。
中年妇女脸色讪讪,没什么面子了。
糖包一脸崇拜的神色看向了傅清唯,爸爸好厉害呀!
傅清唯摸了摸他的小耳朵,凑到他的耳边说:“糖包记住,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当你要做成一件事的时候,最好的是,将其他人的利益也全部卷进来。”
糖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该隐全程盯着傅清唯,想,他还真是没怎么变。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舍不得放手。
而那中年妇女将瓜子收进去了之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孩子好黑哟,像个非洲人一样。”她还用手肘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八卦说,“你说一个白白的小伙子咋生出了一个黑黑的小孩儿呢?这不会是……”后面的话,点到即止。
一旁的该隐看向了那妇女,眼睛闪过一丝神色,发出了诡异的红光,妇女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双眼失去了焦距。
但是糖包已经听到了,他有些伤心。
他扯了扯该隐的袖子,说道:“爸爸,我能和小东说说话吗?”
该隐看着小孩儿是真的难过了,眼睛红彤彤的,不像是蝙蝠倒像是一只兔子。他的戒指一闪,小东就飞到了糖包的袖子里。
糖包带着小东走到了卫生间。
一到卫生间,小东就飞了出来。
糖包用手洗了洗脸,然后看着小东问道:“小东,我真的很黑很不好看吗?”
小东:“唧唧唧唧!”
你才不丑呢!你是我们蝙蝠里最好看的!再说了,黑黑的才健康,你看我们的毛又黑又亮才能找到好看的配偶,人类那种白白的皮毛,真的太丑了!
糖包听了,憋住了自己的眼泪,冒出了一个鼻涕泡问:“真的吗?”
小东点头:“唧唧唧唧!”
当然了,人类不好看的,你这样黑黑的就很健康,以后还能找一只漂亮的雌蝙蝠生孩子!
糖包的鼻涕泡破了,可是他不想找个蝙蝠老婆啊他想。
但是经过小东这么一安慰,糖包的心情又好多了。
他收回了小东,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经过走道的时候,非常有礼貌的请人把脚拿开,让他经过。
傅清唯抱住小糖包,问道:“好点没有?”
糖包点头。
索性那对夫妻在列车到达第二站的时候就下车了,下车的时候,那妇女全程安静,呆滞地朝着前面走去。
丈夫在后面跟着提着行李,跟着她快速跑,边跑边喊:“等等我啊!”
而那中年妇女完全听不到。
她出站、笔直朝着前面走,一直走,不管是什么路,即使前面是水也直接走过去,走到了水的半中央,她这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吓得大叫起来。这还没完,回家之后,她控制不住一直吃瓜子,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连吃了三天三夜。
该隐和傅清唯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傅清唯教训一个人,往往就是当场训斥了了事。但是他不同,他觉得联合众人,当场训斥,只能形成片刻的记忆。他更喜欢的是直接出手。
三个在经过了十三个小时的硬座之后,终于在次日下午两点钟到了绿市。
一到绿市,就有一辆豪车停在外面。
该隐带着傅清唯和糖包上了车,然后去到了他们身份证上的住址。
自此以后,他们正式在绿市落户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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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石明明走在下班的路上,经过了一个小巷子。
平时这个小巷子人还挺多的,特别是九点多的时候,时不时还有一两个烧烤摊。但是这两天,这个地方却根本没有什么人。
一阵风吹过来,石明明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他透过眼镜片,看向了四周,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几颗柳树。
石明明越想越害怕,突然间想到前几天刷论坛的时候,论坛上有人说在这个小巷子里,总能看到奇奇怪怪的身影。
切,恐怕是什么赚钱的新法门吧,他才不信。
虽然说不信,但是石明明还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风越来越大了些,石明明想。
突然间,他的视线被前面一个佝偻的身影给吸引了。那好像是一个人,正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石明明想径直走过去,但是平时受到的教育又告诉他,他应该上前。踌躇了半天,他最终还是硬上了头皮,走了上去:“……老人家,你、你……”
这话还没说完,那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人”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向了石明明,那、那哪里是一个正常人的头!那、那是一个肉团,像是没有盛开的花苞,里面的肉团在滚动,看起来恶心又让人害怕。
紧接着那“肉团”站了起来,朝着石明明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石明明赶紧爬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脚有些软,浑身有些无力,可是那份害怕还有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无穷的勇气,他只能跑,一直向前跑,跑出去就得救了。
那柳树被风刮得作响,枝条乱晃……
恍惚中,石明明突然间想到自己小学时候听到的鬼故事,说是柳树性阴,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