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鱼又一次醒来,耳边是轰隆隆的机器声,但又听不太真切,这声音由小变大,由远及近,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碾过轨道的声音一样。
“况且况且况且况且——”一辆像是火车又不太像的东西顺着铁轨从她身边不疾不徐的缓缓开过,苏沉鱼躺在轨道旁边,背后的石子有些硌人,她难耐的翻了个身,接着和一个血迹斑斑的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她看着对方,对方那双灰白色的眼珠子啧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她几乎是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已经死了,但诡异的是他的嘴却还在一张一合着,一张嘴便是满口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的烂牙。
这什么玩意?苏沉鱼一骨碌爬起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地方就连天空的颜色都泛着一阵腐败的暗黄色,她站起来,看向遥远的天际,又一辆火车慢吞吞从她眼前开过,她犹豫的看了一眼身后躺着的那人,那人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着,所以他才费力的抻着脖子往前咬着,这更像是一种生物的本能,而不是他自己的行为。
这难道是丧尸世界?苏沉鱼想着如果这段是丧尸世界,她岂不是会死的很难看?
虽然说她已经死了很多次可,但是如果今天再碰到顾砚初的话,他肯定还是更希望自己像以前那样化成一滩水而不是变成那种只会吃人的怪物,不仅怪物,而且还非常丑陋。
对没错,她在意的只是这个而已。
没过多久,那辆火车开到她的面前,如果说可以把那个东西东西称作火车的话——它的速度大概是普通火车的1/3还不到,慢得跟走路差不多。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皮衣的女人,二话没说看在苏沉鱼就直接一枪——
苏沉鱼也吓了一跳,心想我怎么刚开始刚开局就要凉了。
也许是她脸上的惊恐表情取悦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枪口一偏对着她身后的丧尸打了一枪。
苏沉鱼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丧尸的脓水溅出来溅到她腿上。
她觉得这有点烦。
女人走了过来挑了挑眉说:“害怕了?都年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这个表情?”
苏沉鱼装作吓蒙了的样子,心里沉思着也就是说丧尸或者说某种病毒占领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那女人又笑了,说吓傻了?
苏沉鱼摇头,那女人也挥手说:“走吧。我们可是专门出来找你的。”
苏沉鱼疑问:“找我做什么?”
那女人说:“我们接到消息说在野外有个女人,我们要把你带回基地,保护幸存者可是我们的职责。”
这大概就是保护者?毕竟都三年了,幸存者也都大多建立起了一个较为完善的制度,苏沉鱼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吱哇乱叫的丧尸,觉得估计得回到基地才能触发出剧情了,不然她真成过来体验生活的了。
然后就在她刚准备往火车上走的时候,之前那个一直被什么东西绑着手腕的丧尸却突然挣脱了绳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不是挣脱了绳子,而是直接把手腕磨磨断了。
一个血淋淋的手掌掉在了草地上,他只有一个脑袋徒劳的向前伸着,苏沉鱼的小腿就离他不到20cm的距离,他一抬头就能咬得到。
而苏沉鱼往前走了两步,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原来刚才那个女人那一枪并没有打准他的头,所以他还是活着的。
那个丧尸的牙齿指的是贴着她的汗毛过去的。
苏沉鱼赶紧上了车,那个女人哈哈大笑。
她到最后还是没有把这把枪再打出去,回车上拿了根棒球棍把这丧尸敲死了,上车之后她看见了的五六个穿着跟那个女人差不多样式的衣服,都是都是黑衣服,这些样式其实也并不统一,都只是黑衣服而已,似乎没有一个统一的样式花纹,倒也有点仪式感。
苏沉鱼在伪装这件事上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把一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形象演的贼好,刚才她表现得怯生生的,那个女人也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但并没有露出戒备的表情,也就是说对她来说可能她装成柔软弱的样子会更方便一些,因为大多数人不会对弱者抱有过多的戒备心理。
这个道理苏沉鱼早在无数局游戏里就悟出来了。
果然苏沉鱼上了车之后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些男人个个都五大三粗的,更有甚者大声的大声说起了荤段子,苏沉鱼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全程眼神都十分茫然无辜。
倒是那个长发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她挥了挥那根棒球棍,像模像样的打了几下,说快到基地了,要收敛一点。
苏沉鱼怯怯地坐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儿之后有个中年人坐了过来问她,“你怎么会在野外?”
苏沉鱼心想我怎么知道?但她还是怯怯的摇了摇头。
那男人就说:“你是跟家里人走散了?我觉得你看起来像个学生。”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说:“现在哪还有什么学校学生啊?当初出事儿的时候你估计看着也就高中的样子吧,我这现在这形势人们都老的快。”
这人看起来话挺多的,苏沉鱼又点了头,毕竟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次有没有原始身份。
那个男人看苏沉鱼也一直没怎么搭理他,也就不会再自找没趣了。
他们聚在一起聊起了女人、赌.博,还有黑市上的买卖之类的东西,苏沉鱼听了个大概,心里也对这个世界的构造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们现在所现在所在的应该是一个丧尸世界,而这里离丧尸爆发已经过去了三年,人类已经建立了一个基本的秩序,现在有了基地这样的地方,在基地里所有人赖以生存的会是一些保护这个基地的人,他们全都穿着黑衣服,大概有一部分是制服的样子,但是因为生产力低下的原因并不能生产出一模一样样式的制服,只能用黑衣服代替了。
而刚才看到的那辆像火车一样的东西,应该也是根据火车变种而来的,只是速度上肯定没有那么快,而轨道就是用的就是以前的轨道。
会有人类只在野外的话就可以用火车把他们接回来,虽然说很慢,但是起码说他算得上算得上安全。
这一路晃晃悠悠的,足足过了有40多分钟之后,她才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有围墙的地方,围墙倒也并不特别坚硬,那是几层铁丝网的样子,能看到里面留了一个大门,大门还挺高的,上面一左一右两个塔哨。
前面开车的人给了一个册子之后给门卫看,应该是通行证之类的东西,然后又专门把苏沉鱼叫了下来,说要苏沉鱼去做检查。
苏沉鱼现在就是无辜少女人设,她怯怯的看了一眼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立马站出来说这个人是我们刚刚带回来的幸存者,简单做下检查就行了,没被咬。
这个人在基地里应该还算是有一些话语权的,他说完之后门卫就没说什么了,只是把苏沉鱼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房间里有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让苏沉鱼脱掉衣服,她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之类的。
苏沉鱼都乖乖的照做了,按照她的经验,医生之类的职业应该是能在这种世界里面获得比较多信息了。
这个女医生看起来有40多岁了。看面相也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
“你们这是哪里呀?”她不安的眼神看着屋子里的每一处摆设,医生看着她笑说,“小姑娘,你以前没来这里吗?你像是其他基地的。”
苏沉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弱弱的点了点头。
“你要是其他基地的话,怎么没有身份牌,又没有粮食来换。”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姑娘身上什么也没有,估计只能进外面的棚子了,等攒到了足够的东西才能进基地里。
“身份牌是什么东西?”她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医生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她的眼泪说来就来说哭就哭,“我刚才差点死了,幸好被那个姐姐救下来了。”
医生好像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姐姐,说:“那个那个是凌风,是算我们基地比较有名的保护者了。”
这个医生倒也没有太为难,只是让她平静的做完了检查,这一关过了之后就是审查那关了,中年男人告诉苏沉鱼要进入基地的话,只有几种可能性。
一种是从其他基地移交过来的,而且他移交过来的话,会首先跟其他基地的人交涉,然后他咱们再接受。
但苏沉鱼什么都没有,简直像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孤魂野鬼。
苏沉鱼问他:“那就没有像我这样一直生存在野外的人吗?”
那男人说:“或许也有,但是太少了,而且你一个小姑娘,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苏沉鱼没有说话,那男人继续说:“要想进入基地的话,还需要粮食。”
“那要是我没有粮食呢?没有粮食的话,就只能先在外面的棚子里过夜了,有粮食了才能进去基地里面,你放心,棚子里只是条件差点,也很安全的。”
“基地里面有什么?”
“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这里都有,只要你能提供的东西越多,我们能跟你提供的东西也越多,但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的话,我们也不会逼着你给,什么都没有的幸存者可以先在大棚里,在棚子里攒够了需要的物资之后再进入基地内。”
苏沉鱼很快抓住了重点,在棚子里的人应该也不能轻易出去,那他们要怎么出去寻找粮食呢?除非拿其他的东西来换,可过去了几年,大部分人除了一条命什么也不剩下了,他们可以拿什么东西去换呢?那当然是……别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