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头七(七)

夜晚,敲钟声很快响起,整座竹林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黑衣女子把房间牌给苏沉鱼则完全是个冒险之举了——就像苏沉鱼怀疑的那样,她本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但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这世上谁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呢?她也只是为了自己想要活下去而已,苏沉鱼和她不一样,苏沉鱼是三年前就该死了的人,况且苏沉鱼身为大明星,她人生的前几十年早就花团锦簇了,该享受的不该享受的她也都享受过了,可是自己不一样啊。

自己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罢了,她的前半生一切一切都依托在父母身上,因为她也才二十多岁啊,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进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眼看着连姓名都要赔进去了。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在游戏开始之后,管家说了敲钟之后不能吃东西,可她就是不信,倒不是因为故意要和管家作对或者什么的,纯粹就是因为她太饿太饿了,这是一种人类或许都会难以理解的饥饿感,胃里就好像有火在烧似的,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她的脑海里面爬,脑海里无数个声音叫嚣着让她吃东西。

说不定……说不定吃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吧?她这么想着,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饼干,她不知道该不该吃,她是第一次参加游戏,这也是她的第一局,她的性格属于那种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里的,所以这一次她也理所应当的隐没在了人群里,最关注的人当然是苏沉鱼。

虽然她不是粉丝,但是她室友特别迷她,宿舍里贴满了她的海报。

可是她明明记得苏沉鱼是三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她会和一个死人在一起?

她握着饼干的那一刻,心里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整个房间里,瞬间钻入了无数人,他们每一个都对她说:吃吧,吃吧,吃一块又不会怎么样,不是吗?

那个晚上,那块饼干,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了,后面的事情就全都不受她控制了。

咬下那口饼干的同时,外面响起了一声惊雷,闪电劈破天空,突如其来的亮光照的整个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房间里不声不响的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穿一身鲜红的嫁衣,一头长长的黑发快要垂到膝盖,她实在控制不住,“嗷——”的一声尖叫出声,脑袋磕到墙上,痛的她眼冒金星,那人一站在那里,整个房间便凝出了一股看不见的冷霜。

“不要……不要…”她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努力抓着手边任何能丢的东西砸出去,但那个身影却还是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甚至没有更进一步。

良久,那个穿嫁衣的人背对着她开了口:“你知道她在哪吗?”

什么东西?她一头雾水,下意识问:“谁?”

不问还好,这句话一问出去场面立刻白热化了起来,她蜷缩在床上都能一点一点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击着自己的天灵盖,简直要把她击溃了。

“——她在哪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得到想要回答的新娘突然暴起!

只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脑袋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开始她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是黑乎乎的头发,看不到一点皮肤。

她悚然的看着那女鬼的脑袋转了一个大圈,然后陡然逼近。

她眼泪鼻涕一并落了下来,“你干什么……求你…求你不要,我什么都没做过,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

那女鬼的脸和她挨得及近,虽然她什么也没看清,但却从层层叠叠的黑发里勉强看见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猩红的眼睛,说是猩红或许不太准确,她的眼珠子是灰白色的,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糊了一层脏东西在上面,眼白部分却是猩红猩红的。

她吓傻了。

那女鬼只是重复:“你知道她在哪吗?”

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场面非常焦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眼看着得不到回答的女鬼已经非常焦躁了,她甚至能看到她已经越来越近了——忽然,她急中生智大喊道:“在……在八号房那里。”

“倏——”地一声,女鬼瞬间退开。

八号房就是……苏沉鱼的房间。

这是昨天晚上的事了,今天一整个白天她都觉得不安,倒不是觉得对不起苏沉鱼,毕竟就像她自己觉得的那样,苏沉鱼前半辈子活的花团锦簇,就是死了也不可惜。

她本来以为昨天晚上苏沉鱼肯定就死了的,结果一早上起来却发现原来苏沉鱼压根就没死!倒是差点把她给吓了个半死。

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掌握了一个基本规律,那就是——鬼一次只会杀一个人。

她也听所谓的老玩家讨论过这些事,基本上就是游戏规则这些的,通常情况下鬼一个晚上只会杀一个人,而且不会造成全部团灭的死局,也就是说,只要别人都死了,自己就妥妥的能活下来。

没办法啊,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有用吗?没有,她什么都不会,虽然现在还剩下十几个人,但是在她看来,马上很快的,就会轮到她了。

所以在最后那一刻,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把锅扣到了苏沉鱼头上。

可她没死,她为什么没死?

她光是想到这些事就觉得要疯了啊……

到了今天的晚上,她已经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了,这种恐惧让她脑子里面会去想很多有的没的事情,她不管怎么睡都睡不着,前半夜的时候她一直半睡半醒,这种感觉就是明明身体已经困倦到了极点,可是神经却紧紧的绷着,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涌到跳跃着,她想着那口井、想着苏沉鱼、想着昨晚看见的那个红衣新娘,不管怎么都睡不着。

尤其外面还有刺耳的吵闹声,也不知道这吵闹声是从哪里来的,不是说天黑之后就不能出门了吗?那外面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她内心暴躁又恐惧,这里的被褥也并不如何保暖,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但也无济于事。

也不知吵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慢慢消停下来了,她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耳朵却又捕捉到了一种奇怪的响动…吱嘎…哒哒……哒哒,好像有人在轻轻敲着她的房门。那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一下抱紧了被子,发着抖坐了起来。

过了半晌,她抖着嗓子问:“外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只是那哒哒哒的声音还在响,瞬间击溃了她脆弱的心理防线,她哭嚎起来:“为什么……我都把牌子给苏沉鱼了啊,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可是外面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恶作剧一样,也不给她来个痛快的。

她瞪着眼睛努力去看门口,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敲击声时隐时现,好像具象化成了最锋利的武器,顺着她的脊背划下,一步步剖开她的脊背,穿过肋骨,最后化成了一只可怕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脏。

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久到令她产生了一种怪异的错觉,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在她面前扭曲,这个房间,甚至这张床都变成了一个结界,把她死死的困在里面。

终于,她的眼前逐渐明亮了起来……不,或许不是她的眼前,是整个房间。

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又出现在了桌边,背对着她,她用力撕扯着身上的嫁衣,她满头的金银珠宝哗啦啦落了满地,很快她便撕碎了嫁衣,然后是头发,她用力的撕扯着头皮,一缕缕的黑发不断的被她扯到了地上,血肉模糊的头皮很快露了出来,撕完了衣服之后开始撕扯自己的皮肤,就像是脱掉另一件衣服那样,尖锐的指甲刺进肩胛骨,剥下来一大块皮——被她甩到了地上,耳边充斥的全是撕扯的“滋滋”声,终于到了最后,她把自己撕成了一具白骨。

“啊——唔!!!”她刚刚想要大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只手忽然蒙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刻的时间变成了超慢速,她木然且缓慢的转过身,看见了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间的一张脸。

或许说脸也不太贴切,对方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她的目光也片刻都无法移开,就连呼吸和吞咽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成形,唯独心跳以一种及其不正常的速度在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里吐出来一样。

她明明靠着墙,对方却从背后出现。

今天的墙格外软,且有些恶心的黏腻感。

她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很快得到了答案:对方伸出了另一只冰冷的手,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黑洞洞的眼睛位置死死的盯着她。

她说:“你知道她在哪吗?”

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藏~嘤嘤嘤

我以前的完结文,是悬疑的,没有鬼的那种,也不吓人,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呀,在我专栏里,戳进去就能看到

极昼之夜[悬疑]

小的时候,她问阿姨,“什么才是极致的黑暗?”彼时天色尚明,红日高悬。阿姨摸摸她的头,蹲下来与她平视,一手指向太阳,说:“那才是极致的黑暗。”

太阳永不落,黑暗永不死。

什么是恐惧?是手臂被强塞进洗衣机里的未知、是断肢在眼前挥舞,是刀身反光时那张已然陌生的脸,是血液飞溅在脸上,渗进嘴里,潜入血管,占据灵魂……从此你不再是你,是另一个被主宰的傀儡。

那,什么是未来?在病床上的她双眼都被蒙住,却凭着本能的握住旁边人的手,“我还会有未来吗?”

“会有的。”他轻声说,眼睛里有光。

她更用力扣住那个人的指节,点点头。我会有未来,会过的很好,我还会……把那些藏在太阳底下的污垢一点一点剔除出去。

【文案2】很多年后,有人问江谌玺,当初局里那么多女孩子追你,可爱的温柔的高冷的,个个都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你怎么就偏偏看上尤亦了?还是费了好大功夫把人追过来的。

那时候江谌玺笑了笑,因为担心刚买的汤包会凉,他没说话急急忙忙就走了。

回到家,尤亦问了他同样一个问题,在吃完汤包之后。

他是这么说的:“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很可怜。”“第二次见你,觉得你很可爱。”

“第三次见你,觉得我很需要你。”

小强属性怎么都死不了女主x肤白貌美高岭之花男主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