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隐世村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村子处处都透着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十分欢乐。
黄念身着凤冠霞帔,脸上含羞带怯,朝着她的心上人?一步步走了过去。
白玉乾脸上挂着笑容,眼中满是甜蜜,上前?去迎了黄念,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这对?璧人?朝着屋子里走去。
只听着人?群里有人?在喊,“哎!证婚人?呢,还?没到么?这新人?要敬了茶,才?能拜天地?啊!”
“就是啊,怎么没看到李少侠和韩姑娘呢?”
“来了,来了!”只听着屋外有人?喊道。
然后,又有不少人?纷纷疑惑道,“这……这谁啊?”
“这……看衣着,就是李少侠和韩姑娘啊?”
“难道之前?他们易了容?”
“这也太……好看了吧。”
“原来,李少侠和韩姑娘的真容是这样的,难怪要易容呢,这容貌确实是过于出?众了些。”
“说的也是,行走在外,这样的容颜,确实是太惹眼了。”
游肃和乐尧熙今日?第一次以本来面目示人?,没有易容。
他们来到了隐世村这些天,的确能够感觉到这里的人?的平和和热情,还?有村民?与世无争的心态,也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心。
人?心向来难测,如若他们对?隐世村心怀不轨,那这整个村子都会毁于一旦,但倘若以真心相待,换来的,大抵也会是真心。
今日?,作为新人?的证婚人?,趁着这个机会,游肃和乐尧熙想要对?隐世村的人?们坦诚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赌上自己的性命安危,也算是对?这桩婚事以及自己在这个婚礼上证婚人?身份的尊重。
黄宴和倪红殇二人?原本坐在屋子里,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游肃和乐尧熙的真容之后,两人?纷纷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黄宴和倪红殇看到了游肃和乐尧熙的真容之后,皆是眼前?一亮,随后,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游肃的身上,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丝不足道的情绪。
游肃对?黄宴微微欠身,解释道,“之前?我与师妹逼不得已,逃避仇家追杀,不能以真容示人?,还?望见谅。”
“无事,无事,今日?你们二位能如此坦荡,为念念证婚,我们心中都是十分欢喜。”黄宴满面笑意的说道。
然后,他便一直看着游肃,有片刻的失神,眼中竟情不自禁地?闪着晶莹。
倪红殇看着游肃竟有些动容,缓缓的张口,“你……”
“先进去,进去吧,吉时已到!别?误了新人?拜天地?!”有人?在他们的身后喊道。
“请!”黄宴回过神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游肃和乐尧熙看了彼此一眼,也都感觉到了黄宴和倪红殇情绪过分的波动,乐尧熙又十分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游肃,和平日?里的师兄并没有什么差别?啊。
那就只能说明,这黄宴和倪红殇跟游肃有什么其?他的渊源,只不过,现在黄念和白玉乾要拜堂了,他们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黄念和白玉乾给游肃和乐尧熙敬了茶,游肃和乐尧熙分别?送给他们一大箱的灵石和珍稀灵草,以及一对?情侣宝剑,几?瓶高阶的丹药,可以说是出?手极其?大方,羡煞旁人?。
拜过了天地?之后,黄念和白玉乾跪在了黄宴和倪红殇的面前?,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刻,那个向来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忽然就想起了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黄宴和倪红殇是如何教养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于是,黄念哭了起来,十分郑重地?给他们磕了三个头,哽咽道,“谢谢师父,谢谢红姨。”
倪红殇也红了眼眶,拿着帕子去给黄念擦了眼泪,“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妆都花了,快,笑一笑,今儿你是主角,你最美了。”
黄宴深深的沉了口气,瞪着白玉乾,“臭小?子,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徒弟,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黄!”
白玉乾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又多给黄宴磕了个头,“不敢不敢,黄师父,我一定对?念念好,特别?特别?好。”
大家听了之后,哄堂大笑,只觉得这小?白也挺不容易的。
新人?夫妻对?拜之后,便被大家嬉笑打闹着送进了洞房,黄宴和倪红殇两人?对?视了一眼,朝着游肃走了过来,依旧是带着那种十分动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不知?我这面容有何不妥,为何二位看我的神色,都有些异样?”游肃直接开口问道。
“孩子,你与我一位故交长得十分相像,你可是姓莫啊?”黄宴的语气相较之前?游肃易容的时候,多了几?分亲切,少了几?分客套的疏离。
游肃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真名游肃。”
黄宴和倪红殇闻言,皆是一惊。
然后倪红殇看向了乐尧熙,莞尔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乐尧熙了?”
乐尧熙瞄了游肃一眼,点了点头。
“难怪。”倪红殇感慨的叹了口气,忽然笑道,“真的是又一代人?了,老黄,不服老不行啊。看看他们年轻人?,活的比我们那时候更潇洒肆意呢。”
黄宴和倪红殇都是散修联盟里的人?物,散修联盟消息本就散步得快,关于修真界这些大的变故,他们自然是能收到风声?。
游肃看向了黄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忽然想起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缠着崇渊问过,崇渊为什么是他师父,不是他爹,崇渊就回答,师父就是师父,就不是爹,然后两人?杠了一阵,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游肃每次问及自己身世,崇渊都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心血来潮捡破烂给捡回来的,气得他后来都不想问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黄宴先开了口,咱们先入座吧,边吃边说。
吃过了喜宴之后,黄宴和倪红殇请游肃和乐尧熙到家里小?坐,罩上了一层隔音结界之后,外面的喧哗被隔绝了,相对?来说安静了下来,说话?也方便了。
“黄师父,可否与我说一说,你那位与我长得很像的故友,他人?如今在何处?”游肃问道。
其?实,爹娘对?于游肃来说,是十分遥远的一个抽象的记忆,他也曾经想过关于自己的身世师父只字不提,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在,有崇渊在他身边陪他长大,他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如今他已然长大成人?,既然被人?提起身世,他倒是十分好奇,他的爹娘究竟是生是死,是怎样的人?,而且,游肃有种预感,黄宴和倪红殇口中的那个旧识,就是他爹。
黄宴闻言,目光又在游肃的脸上打量了一遍之后,静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倒是很希望莫大哥还?活着。当年,他为了救自己年幼的儿子,明知?是九死一生的拘魂阵,也还?是无所畏惧地?亲身入阵了。”
轰!游肃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震惊之余又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瞳孔骤缩,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你说什么?”
倪红殇轻笑了一声?,瞥了游肃一眼,转而望向了窗外,“我早该认出?来的,除了莫大哥的嫡亲骨肉,又有谁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御水能力,在一瞬间?将那么强悍的水龙凝结成冰寸寸碎裂呢?”
乐尧熙握住了游肃的手,她能够感受到游肃的手在颤抖。
师兄的生命倘若伴随着的是至亲的牺牲,是亲生父亲的一命换一命,以游肃的个性,那该是多么心疼和痛苦。
但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二位前?辈,关于莫……”游肃顿了顿,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又继续道,“我是说,有可能是我爹的那个人?,可否再多告知?一些关于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