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我们要你彻底铲除对血族而言的最大威胁——猎人公会传承百年的会长,南宫家族。”
“杀了南宫爵,断绝他们受诅咒的血脉。”
几个黑斗篷威风凛凛下令。
纪萝有点没搞懂他们的逻辑,追问道:“可是杀了南宫爵,他的家人还可以继续繁衍啊?”
长老们直接忽略了兔子的疑惑。
南宫爵必须作为头号目标被放在抹杀名单上,因为他是男主,他注定命途多舛,腥风血雨,而他们这些反派就是为此存在的。
纪萝全力阻止:“我不同意这个任务。”
长老负着手,冷哼:“他们一个是血族,一个是猎人,天生就该作为死对头生死相拼,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去反对。”
纪萝也叉着小腰,“兔兔碰到天敌的时候只会逃跑,不会跟它拼命,你们竟然主动出击,意图谋害天敌,这样违反了大自然的规矩。”
长老不耐烦的挥挥衣袖,“别把我们跟食物链底层的低等动物相提并论!”
纪萝大吃一惊。
呆滞几秒后,作为低等动物开始自闭。
沈潇敛眸,捧起纪萝满怀失落的小脸,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纪萝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沈潇抚着她莹润的脸,指腹轻轻掠过眼睫,温柔缱绻,“既然他们已经对你使用了瞳术,那么你作为唯一能胁迫我的人质,留在这里会更安全。”
纪萝咕哝道:“可是之前想吃我的那个长头发也在。”
“不用在意,他很弱,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倒也是。”
能被兔子用头锤撞倒的血族,感觉还不如农民伯伯强壮结实。
纪萝捏着手指,“我还是应该跟你一起去的。”
她记得系统说过,反派和男主之间的正面对决是大忌,一定要避免。
宁竹芸站在长老后面,幽幽道:“沈潇,你不是最烦别人打扰你做事吗?像她这样纠缠不清的女人,你早该吸干她的血,让她永远闭嘴。”
沈潇冷冷睨了宁竹芸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耐心哄着纪萝,直到她答应留下来为止。
“等着我来接你。”沈潇摸了摸纪萝的兔头。
纪萝犹豫,一边是宁竹芸的死亡凝视,一边是系统的威逼利诱,最终陷入思考宕机状态,双眼放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望着沈潇转身离开。
当沈潇走出大门以后,这些血族长老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甚至还能听见长吁叹息声,仿佛终于送走了一尊可怕的瘟神。
纪萝被他们关进了城堡地下的牢笼密室。
四周阴暗潮湿,草苔遍地,但纪萝并不会介意这样的环境,安安心心蹲在墙角,抱着膝盖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铁门总算被推开,透进一丝火光。
纪萝抬起头,便望见郁幸傲然步下台阶来到牢笼前,握住冰冷铁柱,冷笑道:“女人,这一次沈潇不可能再来救你,而我,也不会再给你侥幸反抗的机会。”
纪萝看到这个自恋长发男,反倒像是很高兴似的,“蹭”一下跳起来:“你来得正好,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吧。”
“女人,你竟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不把我放出去的话,我就把你这张照片发给很多人,让他们看你的笑话。”
“……”
郁幸眯起眼睛。
纪萝小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他四仰八叉摔倒在地的抓拍照。
“我觉得这个姿势很有意思,所以给你拍下来了,作为纪念。”纪萝傻笑。
郁幸表情僵硬。
他磨着牙,来回踱步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从兜里掏出钥匙给纪萝打开了牢门。
没等他按照设想和狡猾的女人开始周旋,纪萝就飞窜了出去,三两下跳到出口。
郁幸猝不及防,只得高声喊:“我放了你,记得把那张照片删掉,垃圾箱也要清空!”
地下室有通往城堡外的通道。
纪萝在雨夜一路疾跑,当她听到梁柠萌喊“你们不要再打啦”的声音,才猛然刹车,把两只小手手挥得像风火轮,朝南宫爵和沈潇对战的方向奔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战局似乎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电闪雷鸣之下,男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两人沐浴着大雨,都难以看清容颜。
梁柠萌还娇娇弱弱的坐在地上,风雨中一朵快要凋谢的小白花,唯有像复读机一样不停重复“你们不要再打啦”,到最后也没见她出手阻拦。
纪萝愣了愣,然后猛冲到那个脊背挺直站立的男人身后,兔子打挺跳起来,环抱住他的肩膀,“不能打下去了。”
男主要是被反派杀死,这个故事可不知道该如何收尾。
沈潇抬手握住了纪萝的手腕,神情漠然。
南宫爵没想到纪萝会突然出现,怔了一会儿,喃喃道:“我没输。”
“你输了。”
沈潇踢开了旁边水坑里的棺材盖。
“不——”
梁柠萌仿佛有几个小时的延迟,这才回过神来,哭喊着冲过去,一不小心脚滑滚进了棺材。
她瑟缩着,恨恨凝视沈潇:“如果你一定要让他死,那就先杀了我,让我在这副棺材里永眠!”
沈潇面无表情,“你们可以一起。”
他缓缓挥手,空气中似有一道看不见的波动骤然将南宫爵推入了棺材,“哐啷”一声,木板盖子重新落下。
纪萝震惊的吃手手,“你想把他们都埋起来吗?”
男女主双双嗝屁,这样的发展,连系统也是第一次见。
幸好沈潇没有把他们就地掩埋,而是先让纪萝落地,然后随手扛起这副双人重的棺材:“不,还得带回去交差。”
“我陪着你回去。”纪萝连忙跟上沈潇的步伐。
只要还没埋,说不定可以凭兔兔的智慧见机行事,把倒霉催的男女主救下来。
沈潇看了看她,又把棺材举得更高些,“躲进来。”
纪萝钻过去在棺材下面避雨。
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棺材里面的动静,死到临头的一对亡命鸳鸯该做的事,感觉很小动物不宜。
踌躇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只想要梁柠萌的血啊。”
他设计接近梁柠萌那段时间,连兔兔的血都不喝了。
沈潇低头就能看见纪萝毛茸茸的脑袋,不禁薄唇微扬,笑了笑:“被吸血鬼看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纪萝微微歪着脖子,一时听不明白,反派这句话说的是她还是梁柠萌。
城堡大门被扛着棺材的沈潇一脚踹开。
大雨仍如激奏的钢琴曲倾盆而下,连室内的地毯都滋滋冒着湿气,彩绘玻璃仿佛被恶魔不断冲击着,随时有可能碎裂一地。
沈潇将棺材放到地上,轻轻一推,它便飞到那十几名血族长老的面前。
“南宫爵已经死了?”长老问。
“半死不活。”沈潇垂着眉眼,水珠从如墨的发梢慢慢滴落,“你们自己处置。”
纪萝迈出试探的小短腿,尝试说服这些毫无人性的老吸血鬼:“不要打打杀杀,你们也把他关起来嘛,关一阵子让他面壁思过,他就会知道自己错了。”
这里的地牢连兔子都能逃出去,想必男女主不在话下。
纪萝觉得自己的思维真是越来越缜密了。
长老们没有搭腔,各自负手沉吟半晌,终于有个忍不住掀开了棺材盖。
“咚”!
沉厚的红木落地。
躺在棺材里的赫然是一男一女,他们脸色苍白,被雨水浸透,模样狼狈不堪。
“很好。”长老露出满意的笑容,“最后一项抹杀任务,你也完美执行了。”
沈潇微微侧着俊脸,寒气逼人的眼瞳望向二楼宁竹芸,“给她解除瞳术,然后我们就走,血族的一切事务再与我无关。”
一瞬间,宁竹芸从二楼消失,出现在沈潇面前,又娇又嗔瞪着他:“你真的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的心是黑的,你天生就喜欢杀戮,现在你想退隐,想和这个女人去过普通人的日子,我可以告诉你,你办不到!”
“不需要两个月,你就会主动回来!”
沈潇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反倒是纪萝很不乐意,一脸神气道:“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个有英雄战绩的兔兔,曾经多次拯救世界。”
虽然她脑袋一团浆糊,记忆朦朦胧胧,但她觉得自己的确做过那些事。
宁竹芸冷笑,正欲讥嘲,后面却忽然爆出几声尖叫!
她愕然回头,只见本该半死不活的南宫爵竟从棺材里爬出来,还拿十字架钉进了站在棺材旁一位长老的心脏。
“他还有力气反抗!快,快砍掉他的手,别让他有机会使用武器!”
众长老陷入一片混乱。
生死关头,他们第一反应仍是寻求最强卫士的保护,“沈潇!杀了他!”
沈潇握了握纪萝软绵绵的小手,“去躲着。”
纪萝二话不说钻进椅子底下。
她透过椅子脚,依稀看见沈潇走过去——他并没有对南宫爵再次痛下杀手,而是毫不犹豫的倒戈,和南宫爵联手,拉开了屠尽血族长老的大戏帷幕。
终于,这些长老明白过来,愤怒尖叫道:“沈潇,你背叛了我们!你竟和这些卑鄙的猎人联手演戏,将利刃刺入我们的心脏!”
“是你们蠢。”沈潇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纪萝耳中。
纪萝琢磨着,经过系统一番解释,她总算理解了这是沈潇和南宫爵的合谋。
此刻,倒在不远处呕血的宁竹芸双眸猩红,厉声道:“沈潇,如果你不住手,我立刻命令那个女人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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