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初遇白重昆

“我,我就?让我阿妹哭!”

陈海云有点?害怕王老疾医拿酒壶子打人,往后退了一步。玉娘可是说了她外公就?爱喝酒,每次喝醉后就?打人。

陈玉珂一下子噎到了。

王了一哭笑不得,“阿爷,你就?莫逗人家小娘子了。”

“哼,以后她就?由?你来教。学?甚么医术,先把字认得差不多了再说。”

其实吴峰早就?和王天风做了交易,教陈海云医术,就?算陈海云今天不过来,王天风也会?找上门的。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陈玉珂惊呆了,难道自?己的哭声已经这么厉害?这就?是她的异能,她的金手指吗?

怎么她甚么感觉都?没有?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海云高兴憋红了脸,连忙抱着陈玉珂跪了下来。

吓得王了一想?上前扶起她,又不好意思,毕竟他也只是十二岁的少年郎,突然?被一个小娘子跪着,真的受不住了,只好连忙避开。

陈娘子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还?行这跪礼……

“陈娘子,我并不是你师傅。”

“你刚才不是说教我医术吗?难道你反悔了?”

陈海云一下子脸色变了,恶狠狠的道,似乎王了一只要说一个是字,她就?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了一连忙解释,果?然?阿爷说得对?,唯女子和小人不可得罪。再小的娘子也是女子。

“你可以拜我阿爷为师,平日里就?由?我为你传授医术。如若碰上我无法解的,你可以再问我阿爷。”

陈海云松了一口气,“那我岂不是成了你师姑?”

王了一愕然?,王天风哈哈哈大笑起来。

陈海云不知道王天风笑甚么,她认认真真的给王天风磕了一个头。之后无论王了一怎么解释,她都?认为王了一是她的师侄,是需要她护着的人。尽管王了一比她大了七岁,甚至比她大兄还?要大一岁。

陈家人知道陈海云去跟王老疾医学?医术,并没有说甚么,毕竟最爱跟她争吵的陈茹娘不在鳌村。只是让陈海云别把陈玉珂给漏下了。

吴氏就?算好了,也是没空照看陈玉珂的,她和许春妮要开始织布了,一家人冬天的衣裳还?等着要用?布料。

啊哈?亲家不是开布料店的吗?那只是亲家而?已,又不是慈善堂。

陈海云皱着眉头,“师侄,为何学?医还?得背诵三字经?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看到一本本书,陈海云就?头疼得很?,她一点?都?不稀罕读书,也不知道阿爹怎么能一待就?是一整天。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王了一撩起衣袍,正蹲在地上做木匠活,他打算给陈家小娘子做个能躺着的摇椅。陈玉珂被仍在一旁的席子上无聊的自?己玩着手指。

“不识字,怎么看得懂医书?怎么给病人开方子?”

对?于陈海云叫他师侄之事?,王了一反抗几次无果?,只好沉默了。

陈玉珂听着二姐磕磕碰碰的背着三字经,以前她有学?过,现在重新听,才觉察出里面的意味来。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头陈玉珂在无聊的发呆听书,那头桂伯舟正激动?的由?二叔带着去阳明书院报名,就?连桂青词挑衅的话语,他都?觉得顺耳不少。

重来一次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书院是他的机遇。

书院的门童看过贴子,就?放行了。

桂青扬纳闷的问,“阿爹,怎么没人带进去的?”

桂钦文?是在家塾里考上举人后进的国子监,对?这些书院也不大熟悉,不过他之前来拜访过一次,倒是被同样的对?待。

“进门就?是蒙学?,哪需仆人带路?”

果?然?进门抬头左边的一间屋子门口上就?挂着两个端正的大字——蒙学?,右边是仁义社,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传来一阵阵打闹声,勾得桂青词和桂青彰伸长脖子扭头往那边看过去。

可惜大门紧闭,门口还?站着一个门童,完全不知道里面是干甚么的。

桂伯舟倒是知道仁义社是居学?堂,里面可以弹琴、下棋、射箭靶等,除了没能跑马,礼乐射御书数都?有。如果?是正学?是科举之道,居学?堂就?是学?生的社交之途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莫要让人笑话。”

桂钦文?呵斥了一句,带头站在蒙学?门口,轻扣门扉,很?快走出一位头戴青色软翅纱巾,身?穿黄麻色罗道袍,黑鞋、绫袜,手里拿着一卷书约摸二十余岁的士子走了出来。

“学?生白重昆在此见过桂大人。”

桂府被抄,桂石坚被贬成五品怀化郎将,可是皇帝小儿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恶心桂府,没把桂钦文?的五阶七品宣义郎给撸了。

桂钦文?连忙回礼,“白先生多礼了,这是犬子及侄子。”

桂府现在处于多事?之秋后的蚱蜢,一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既然?要送家中未来的希望过来就?读,桂石坚又怎么会?不查清楚书院的情况。

没想?到小小的一间书院,却?是藏龙卧虎,就?连启蒙的先生都?是不可小觑的。白重昆看起来不过是书院的一个小小的授业先生,只是举人之身?,可是他背后的白家……

或许鼎盛时期的桂府可以对?得上。

桂青扬几个连忙跟先生见礼,来之前家中就?给分析了书院的情况,其中就?有这位白先生,都?说是个好相处的。

然?而?……

“喏!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何解?”

这个先生太不讲常理了,见面还?没问名字,就?先出题。这还?好相处?

桂伯舟这个学?渣傻眼了,每个字分开他都?听懂了,确定自?己是认识的。可是合起来,这到底是说甚么?

桂伯舟呆住微张口盯了一眼这个白先生,赶紧低头,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傻透了。一时间重生的优越感,就?像山上的瀑布,一下子冲击到水底,除了溅起一阵水花,啥都?没了。

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桂青彰和桂青词都?抬头看着桂青扬,如果?大哥都?回答不出来,他们也没指望了。有谁在蒙学?门口问这个的?

蒙学?里的幼童都?好奇的伸长脖子盯着门口的几个倒霉鬼,这是被白先生盯上了吧!

桂青扬被众人盯着,双手握拳,掌心出汗,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的答道,“这话是出自?于《大学?》,说的是我们要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抛弃旧的、恶的东西,从自?身?做起,做到最完善的境界,为后来人做好道德情操标向。”

幸亏是考童生的时候,家中幕僚预测中就?有这道题。虽然?没考到,但是好歹他当时背了下来。

桂钦文?皱了皱眉头,这样简单的考题,老大居然?答得不大顺畅不说,答题内容也只是中规中矩,毫无特色。

白重昆点?了点?头,也没为难桂青扬。低头看了两眼余下三个,“最小的进我蒙学??”

桂钦文?连忙道,“喏。此子名伯舟,乃家中大兄之子。尚未启蒙。青扬乃我大儿,已是童生之身?。另两个也已启蒙,青彰已开始读《四书》,青词还?在《千字文?》。”

按照桂钦文?的想?法是让桂青扬进秀才预备班,另外两个儿子进童生预备班的,然?而?白重昆道,“那伯舟和青词进我蒙学?,青彰和青扬进大成殿。现在请桂大人到蒙学?后的明伦堂办理相关手续。”

白重昆明显不想?多谈,向桂钦文?行了个书生礼,就?走了进去。

桂钦文?无法,只好带着众人穿过蒙学?,经过一条廊庑,来到明伦堂。

明伦堂里早有阳明书院的祭酒在等候,见礼后,桂钦文?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李祭酒嘿嘿的笑了一声,“桂大人怕是在皇城待久了吧?皇城的人没中举之前都?不稀罕来书院,中举之后哪个大家族不是往国子监里塞的?”

桂钦文?被笑得脸皮几乎挂不住了,“还?望先生赐教!”

“阳明书院留在书院就?读的,除了蒙学?的幼童,就?剩下童生和秀才了。凡是中举的,基本是走路子投靠别人去了,就?是做个小职糊口,比如我这样的。要不回家苦读了……”

桂钦文?道,“祭酒过谦了!”

李祭酒摇摇头道,“书院授业先生多是举人之身?,怎能和国子监相比,那可是集天下英才之所在,最低也是举人之身?。我记得桂大人也曾经在英才所在之地待过的。”

桂钦文?恨不得一拳揍上去,为了儿子加上桂府的处境,却?是咽了下去,“多谢先生赐教。唐山,你将束脩交给先生。”

老管家之子桂唐山连忙放到李祭酒前的案桌上,“还?请先生过目……”

李祭酒眼前一亮,“桂府我还?是信得过的。五日后前来即可,莫要迟到了。书院的规章说明粘贴在仁义社门口左侧的墙壁上,需要准备甚么,桂大人自?行去了解吧!”

“慢走,不送!”

“告辞!”

桂钦文?憋了一肚子的气,带着桂伯舟几个走路生风似的逃离了明伦堂。

李祭酒摸了一把盘子上的钱银,哼了一声,“这桂家哪里像叔叔说的那样狡诈,不过是退了毛的狐狸罢了!”

却?原来,李祭酒是宫中太监李贵才的亲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每当看到没几个人在看的时候,就觉得心凉凉的,但还是坚持鞭策自己好好去写,说不定哪天就有咕咕喜欢呢!谢谢一直坚持在看的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