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作为“人”没有能凭空进入上一层的能力,但?作为“猫”,这样的高度轻而易举。
陶白?白?甩了甩不?习惯的尾巴,一路向上飞跃。
她很快便?后悔了。
这座塔又高又陡,材质更是光滑无比,即使轻巧灵活的猫咪,也在攀爬过十几层后累得?精疲力竭,而目前距离塔顶的距离,远的根本看不?到尽头。
“呼——”毛茸茸的小猫咪,此时?身上的毛似乎都趴下了,显得?有些沮丧。
正当想继续朝上爬时?,一个轻巧的圆球却?突然在身后显现,朝陶白?白?一撞。
“喵嗷!”
陶白?白?警惕的炸开毛发?,伸出的利爪把球拍远。
难道被发?现了?如果真的要?面对镜渊的战斗力...
陶白?白?的指甲缓缓浮现一缕黑雾。
她就不?得?不?使用尘族的能力了。
尽管这个能力很强,但?下意识陶白?白?并不?想将其?暴露在其?他人眼里,理智告诉她这是自己保命的最大底牌,在揭开尘族的全部面目前,她并没有能力保护好。
白?球被拍在地上,光滑的外壳上浮现三道爪痕,上面打开一个小口,钻出来一个人。
栗色头发?的年轻人,身上是轻佻随意的样子,此时?愁眉苦脸,不?住的叫着痛。
“嗷,你下手也太?重了,我人都快被拍吐了!呕...”
他这番话不?乏夸张的意图,但?总体并没有攻击性。
尽管如此,陶白?白?还是下意识退两步,下一秒就准备下跳跑路。
他挑眉。“你确定?巡游机被损坏,十秒后巡游卫队就会全部来这层,你能从这么多人中逃跑?”
边上圆圆的白?球晃了晃,飘到陶白?白?身边。
栗发?男人拍了拍白?球,“进来吧,这层是我的住所,可以躲过搜查。”
他明显直到面前这只小猫是陶白?白?,话语里没有半点?疑问,但?陶白?白?却?不?能轻易进入,面前这人可是镜渊的人,是自己的敌人。
“你为什么帮我?”
此时?,不?远处圆球极速向上飞的嗡嗡声已经传了过来,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栗发?男人一手抓住小猫的后脖颈,扔进圆球,自己也钻进去,下一秒,圆球合上,在原地凭空消失。
数十架巡游机一股脑朝着刚刚陶白?白?在的地方涌过来,却?在失去目标后茫然的转了两圈,继续朝上飞去。
-
圆球里的空间不?大,也只是堪堪容下栗色头发?男人和小猫,陶白?白?被绑上了贼船,也不?得?不?先放下戒备的态度。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不?出来么?我是镜渊的管理员,你可以叫我09。”
此言一出,陶白?白?的表情?立马冷下来,刚刚杀完一个管理员03,现在又跑出来09,他的态度并不?像报仇,但?她也无法对这一群体有任何善念。
“你的目的?”
09笑起?来,“陶...白?白??别这么紧张啊,我要?是想拿你怎么样,在实验室你就该死了。”
“我会送你去顶层,那里是镜渊世界的核心?能量供给,摧毁他,一切的噩梦就会结束。”
陶白?白?神?色一动。
“你和镜渊有仇?还是你是作为幕后反派就等着我来毁灭世界?抑或者,你悲天?悯人,想救那些玩家?”
她可不?信。
09安静了一会,然后突然笑起?来,他摇着头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不?懂,你不?懂啊,最痛苦的可不?是你们。”
陶白?白?没听懂,他也不?想让陶白?白?懂,白?球猛然加速,很快便?停了下来。
09趴在操作台上,像是耗尽了所有精力,声音低沉,朝她挥挥手,“去吧。”
舱门打开,陶白?白?轻巧的从中跳出,却?在舱门准备闭合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好么?”她皱眉。
09没说话,舱门闭合,然后圆球像是耗尽所有能源,从栏杆处朝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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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这座塔的最高处,最接近星空的地方,可陶白?白?从塔顶的天?窗,却?看不?到任何星子。
不?...
她睁大眼睛,朝外望去,不?是没有星星,而是暗淡...昏沉...
那一点?微弱的光,时?明时?灭,微弱无比,就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暗淡烛火。
就像是,被吸干了生命力,随时?会死去。
陶白?白?心?里莫名就冒出这个念头。
她摇摇头,朝着这层唯一的一扇门走去。
与其?他层不?同的是,这层没有任何一个监控,且空荡冷清,没有半点?人气。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了。
按理说,作为镜渊的能量核心?,这个地方就算不?是戒备森严,也该维护人员,可这里却?完全相反,处处透着一股让这里...自生自灭的样子。
她推开大门,然后被一股彻底的黑暗吞噬。
这里没有光,她勉强找出卡牌空间里一张可以照明的D级卡,但?在发?动后,却?依旧被淹没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光。
她放弃了,索性也习惯这样的黑暗,便?摸索着朝前走去。
越往前,周围越安静,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在这里慢下来,只剩下...寂静...无边的孤独,寂静。
这里就像是被抛弃的地方。
她继续朝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酸软,她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但?陶白?白?能确定,自己还在这个空间里。
这里真的在这座塔里么?
陶白?白?回想自己醒来时?看到的建筑布局,这座塔中间镂空,每层除开走廊,只有并不?算很大的地方,所以一开始她待的实验室也不?算很大。
可是自己现在走过的距离,别说是这座塔,十座塔的距离都有了,自己到底在哪里?
她不?打算朝前走了,可往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原路返回能找到进来的门么?
她抱着膝盖在地上歇了会儿,却?突然看向自己的右手。
尘族...
她怎么忘了这个。
不?管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她发?动尘族,能感觉刺痛感顺着右手蔓延直到全身,灰雾也随之涌出。
不?,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变化,这只不?过是一贯的经验罢了。
但?身体却?突然轻起?来,仿佛被什么引领着,不?断前进。
然后,她忽而看见了光。
忽明忽暗,幽蓝,深邃的光,从或远或近的地方探出爪牙,微弱却?又密集繁多。
这样的光线,终于照亮了她身周,也照亮了她面前。
诶?
一座冰冷嶙峋的枯骨王座,荆棘从王座底端蔓延而上,尖锐扭曲的枝干将王座束缚,同时?束缚的还有其?上的男人。
瘦。
陶白?白?首先注意的便?是这个,荆棘一圈圈缠绕在他身上,斑驳的血迹顺着白?色衣袍横流,而被箍紧的衣服下,清瘦的肋骨隐约可见。
这团荆棘就像是吸着他的血液,他的生命力,将这个人榨干,揉碎,只剩下一具枯骨空壳。
陶白?白?能感觉到真切的痛。
她禁不?住朝前一步,然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星远?
她瞪大眼睛,更仔细的打量,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他。
是更成熟的眉眼,更锐利的线条,单薄且苍白?的皮肤,将锋利与脆弱的脸庞勾勒的更有攻击性。
他紧闭着眼,长发?顺着半垂的头倾泻而下。
就像一个玩偶,无生机的玩偶。
总而言之,不?像是活物。
他与星远长得?有三分像,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陶白?白?不?会认错,可这是谁?
她想将他晃醒,可接触到他的皮肤,却?是触骨的冰冷。
有呼吸,沉睡,却?像是死了。
陶白?白?忽而意识到什么,向周围看去。
荆棘枝干枯萎漆黑,可根茎却?是如血般的鲜红诡异,顺着王座下朝远处蔓延。
而刚刚自己看到的幽暗光,并不?是自由散射,他们更像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追逐着那些荆棘的根茎。
陶白?白?用脚踢了踢离自己最近的根茎,原本凝聚在原来位置的光,就像是失去目标般茫然无措,慌乱的四处寻找,直到——再一次捕捉到根茎,又像是跗骨之蛆般一拥而上,簇拥那道鲜红的根茎。
光的尽头无限远,不?知从何而来,但?在陶白?白?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一颗小小的星球。
这道光就像是它探出的触角,不?断延伸,直到来到王座下,捕捉到鲜红的根茎。
“......”
陶白?白?终于明白?了。
09没有骗他,这里真的有镜渊核心?能量,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而那些星球,是镜渊的选址地,从他的身上汲取能量,搭建副本。
这根本不?是游戏,那些镜渊副本,就是现实。
他便?是支撑着镜渊运行,扩大,维持至今的能量源泉,杀了他,镜渊也会消失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
她将手,搭在了面前男人的脖子上。
细瘦又脆弱,一点?力量就能瞬间折断。
如果这样死不?了,她还可以掏出他的心?脏,如果还不?行,尘族的能力也可以用在他身上。
她清醒的想着,这样的动作对她很简单,她在之前的副本也杀了不?少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手下用力....
可——
她看向自己不?断颤抖的手。
为什么,杀了他不?就结束了?
冷淡,沙哑的声音却?倏然响起?。
“你是谁?”
清瘦的喉结随着声音震动,蹭的掌心?发?麻。
陶白?白?抬头,对上一双深金色的晦暗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家暴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