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飞与文泽才对视一眼, 汪军涛喝多了些,现在舌头有些大,“这有什么,他老人家也算是寿终正寝, 闭上眼都是笑着的, 不像我爷爷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说着, 汪军涛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汪军涛爷爷死的时候, 汪军涛已经下乡了, 而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在家,老爷子是跌倒后摔了脑袋死的。
见汪军涛哇哇大哭, 毕长林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与赵大飞一左一右纷纷安抚着对方。
文泽才手里端着一杯茶, 看着没多久便一起又哭又笑的三人摇了摇头。
都喝醉了,自然不能送回寝室,文泽才将房间收拾出来, 然后将两个醉鬼抬了上去。
陈云红挺着个大肚子正在院子里盯着赵大飞洗手洗脸,嘴里还念着,“脚也给我洗干净了,不然别想上床睡觉!”
赵大飞嘴里虽然说着不以为然的话, 可动作倒是挺利索,田秀芬正好熬了点醒酒的汤,递给陈云红让她待会儿给赵大飞喝。
至于房里的两人也是要喝的,文泽才一手端着一碗进去了。
结果刚给毕长林灌下,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赵大飞的呼叫声,“师傅!师傅!我媳妇要生了!师傅!师傅咋办啊!”
文泽才脸一黑,直接将碗放下,也顾不上没喝汤的汪军涛了,跑出去一巴掌拍在赵大飞的脑门上,“去借车啊!”
叫他有个鬼用!
赵大飞手脚发软地往外跑,文泽才见此踢了他一脚,“你留下,我去借车!”
而陈云红此时正扶住田秀芬,整个人抱着肚子一阵阵的叫,“怎、怎么会突然发作呢?”
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对啊!
田秀芬赶忙安抚着,“没事儿的,你忍一忍,我们先走几步。”
陈云红额头上没多久便布满了冷汗,她逼着自己和田秀芬小心翼翼地走着,没多久文泽才和袁卫国便过来了。
“抱上你媳妇,牛车就在外面,我岳父送你们去医院。”
袁卫国一把提起赵大飞叫道。
赵大飞闻言突然有了力气,走过去将陈云红小心地环抱起来,然后往外走,田秀芬回陈云红的房间收拾衣服以及之前准备的生产后需要的东西。
“长林他们还醉着,孩子也麻烦你了。”
文泽才指了指房间对袁卫国道。
“去吧。”
袁卫国点头。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赶去,半路上的时候,陈云红便疼得大叫不已,赵大飞将自己的手塞到她的嘴里,被咬破了皮。
“家属过来签字,”医生看了眼陈云红的状态后示意护士给赵大飞拿单子,然后陈云红便被扶进了手术室。
“医生我媳妇不会有事吧?”
赵大飞拿着单子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护士笑了笑,也没纠正对方自己不是医生的话。
“师傅,我、我好紧张。”
赵大飞回过头又眼巴巴地看着文泽才,文泽才摸了摸鼻子,“正常反应,不慌。”
赵大飞脸一拉,又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咋没声啊?”
过了一会儿,赵大飞觉得不对劲儿,伸长脖子打量着里面。
田秀芬将东西细细数了一遍,发现没有漏带什么东西后,才道,“隔着好几道门呢,听不见的。”
赵大飞啊了一声,“不是在那道门里面啊?”
文泽才实在听不下去对方傻乎乎的话,一把将人拉到身侧,“静下心,深呼吸。”
赵大飞连忙照做,半晌后,“不行啊师傅,我还是着急!”
田秀芬噗嗤一笑,瞪了眼文泽才,“没事儿,你媳妇生孩子,你当然着急,别理你师傅。”
他们等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才被打开。
“同志,恭喜你,是个小姑娘。”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盖住孩子脑袋的布掀开了一点后,笑道。
赵大飞觉得自己又没啥力气了,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文泽才,“我媳妇咋样?”
护士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孕妇状态不错,带会儿就出来,带了换洗衣服的话还可以换衣服。”
田秀芬连忙点头。
天刚亮,钟然便过来了。
“怎么样了?”
“生了,一个小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田秀芬小声道。
钟然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赵大飞正坐在床边看着母女二人。
文泽才刚把早饭买回来,“来了,正好,一起吃点东西吧。”
钟然笑了笑,“我吃了过来的,卫国哥也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出来。”
文泽才:.......
吃了早饭后,文泽才便先一步回家了,两个孩子在家,他也不放心。
结果刚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院子里一阵欢声笑语,他微微挑眉,将院门推开一点看进去。
只见晓晓和阿南一人坐着一个小木车,被毕长林和汪军涛推着跑,而袁卫国则是坐在一旁,双手环胸地看着。
“爹!”
“爹一起玩儿!”
瞧见文泽才后,两个孩子叫道。
文泽才摆了摆手,走到袁卫国身边坐下,“母女平安,准备个大红包。”
袁卫国哼了一声,“要你说。”
文泽才也不生气,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一会儿,午饭就麻烦你了,对了,记得栽一只鸡炖着,月子餐。”
袁卫国脑门上的青筋微微一动,“先不说这些,我有个朋友想请你算命。”
“请我算命?”
文泽才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现成的算命师吗?”
袁卫国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看得透还用找你吗?”
这倒是奇了,袁卫国的相术并不差,还有他看不透的人。
“什么情况?”
袁卫国摇了摇头,“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明儿你见了他自己看吧,我跟他说了你铺子的位置,他叫蒙义。”
蒙义长得很高大,满脸络腮胡,双目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即使不用力也很大声。
文泽才掏了掏耳朵,认真地看了看蒙义的脸。
半晌后,袁卫国凑过来问道,“如何?”
文泽才拧起眉,“被封住了。”
袁卫国的双眼微瞪,“怎么会?!”
每个人都有面相、手相等,如果算命师看不出对方的任何相,要不就是这个人的相还没长成,不能算得太远。
又或者说,这人的生平很普通,没有任何波澜,算不出什么。
最后一种,也是最让人害怕的则是被人封住了“相,”人的“相”一旦被封住,此人就如被夺去了运势一般,本该活得精彩的人生变得平淡无奇。
蒙义的“相”就是被人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