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双胎?”
文泽才双手环胸眼中带着审视。
单大胆不是傻子, 立马就感觉出文泽才对自己的态度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也不敢撒谎, 而是点头道,“是的, 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你们的感情如何?”
赵大飞听到这都觉得不对了,他看着疑惑的单大胆,脑中闪过十几个版本的兄妹相残阴谋故事。
单大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从文泽才这语气中察觉出自己的头疼很可能与单大红有关系。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不错,我爹娘就只有我们两个娃子,所以我们相互扶持,也没有别家那么多的坏心思,从小到大咱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后面那句话是单大胆觉得这个猜测是不可能的,所以再次重复了一遍。
文泽才将那碗清水倒在桌上,单大胆与赵大飞疑惑的眼神很快便成了惊异,只见那被文泽才倒出来的水居然没动!像是红薯粉状类的东西似的有实体。
因为水是清澈的,所以那三枚金钱晃眼看过去时好似立在空中。
“大、大师, ”单大胆咽了咽口水, 看着那玩意又觉得有些不信邪,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那“水体,”不想手指居然从那看似实体的水形中穿过去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连忙收回手, 仔细看了看手指没有怪异之处后才放下心来。
文泽才让赵大飞拿一点朱砂过来,然后将那朱砂洒在那水体上面,瞬间那透明的水体便成了红色!
还没等单大胆再次提问, 就看见那红色的晕体突然变成了许多虫线,虫线似乎有生命,它们避开那三枚金钱,都挤在中间的位置,打了好几个圈儿后围成了一个小红点。
若不是亲眼看见刚才那一幕,根本没人相信中间那个小红点是由很多红线缠绕出来的。
“看见这个是怎么形成了的吗?”
文泽才指着那个小红点,双眼盯着单大胆的脸,不放过他一个表情。
“看、看见了,很多红线虫一样的东西缠绕在一起形成的。”
单大胆脸上有惊异有恐惧也有担忧,还有便是疑惑。
文泽才抿了抿唇,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他想的那般,于是语气也好了一点,“你脑门处有一颗这个东西,后脑勺处也有一颗这个东西,现在我取出了你脑门前面的这颗。”
“这是什么?”
一听是从自己前脑门处取出来的东西,单大胆连忙摸了把自己的额头,他回想起刚才那红点形成的过程便觉得背皮发麻,浑身冒冷汗,原来他脑袋疼是因为这些玩意了!
“这是一种蛊虫,名叫仧虫,仧虫是用来养身体的,它分为母蛊与子蛊,你身上的是子蛊。”
文泽才看着血色渐渐失去的单大胆道。
“不可能!我妹妹不会伤害我!她若是用这个玩意儿来养身体,那她就不会这么体弱多病!”
文泽才挑眉,“仧虫以母蛊做肥,用子蛊养身,你是被养的那方,若母蛊在你妹妹身上,那这么多年你就是靠着你妹妹活下来的。”
单大胆脸色一白,牙齿打颤,“怎、怎么会......”
“可是师傅,他若是被养的那方,怎么会脑袋疼呢?”
赵大飞听得有些迷糊。
文泽才伸出手将水体里面的金钱拿了出来,然后又将那水体装入了碗中,小红点没感觉到威胁后纷纷松开身体又变成许许多多的红线虫在水体里乱窜了。
“因为母蛊所在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所以你的头疼才会越来越激烈,子蛊没有了养分,它们太饿,所以会闹腾。”
单大胆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文泽才看着他,指着那碗中的子蛊,“十条为一年,这里最少也有一百条,那就是十年,单大红是不是从十年前开始身体出现问题的?”
单大胆嘴皮微颤,确实是十年前开始的。
单大红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在地里晕倒了,抬回去后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两天后才醒过来。
自那以后,单大红的身体便有些弱了,原本活蹦乱跳的她很容易得伤风,干活儿也不如以往利索,脸色越来越蜡黄,身体也越来越瘦。
好在后来还是嫁出去了,那家人刚开始的对她也不错,可单大红却是后娘,因为那家人就是看上她身体弱,可能生不了孩子,所以才会上门提亲的。
为的只是让她能在家里照顾好那几个娃子,等老人们死了后,能照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就行了。
前几年还好,后几年,特别是从三年前开始,单大红的身体很差了,她根本不像二十几岁的姑娘,头发白了一大半不说,身形也如老妇人一般弓腰驼背。
要不是单大胆混出了点本事,又一直照看着单大红,盯着她婆家人呢,对方早就不要她了。
可单大胆带单大红去检查的时候,大夫说她这是元气不足,也可以说是因为是双胎,所以先天不足。
可现在想想,单大红十五岁以前都活蹦乱跳没有什么先天不足,后面咋就成了先天不足了?
单大胆简直不敢往下想,他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香烟,可那是一包新的,他的手发抖得厉害,硬是好几次没能把香烟解封。
赵大飞实在看不下去,接过那包烟扯开后,还体贴地拿出火柴给他点燃。
“.....谢谢。”
单大胆狠狠地抽了好几口烟后,才看向文泽才,“三年前就是我开始头疼的时候,那时候我妹妹的身体就特别不好了,现在她也不是说不能动,只不过和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走两步都会喘。”
说着,他又抽了口烟。
“大师,我信你的话,”一把将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然后狠狠踩了一脚,“先不说别的,请您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我妹妹好起来?”
文泽才微微一叹,“没有办法,就算是取出母蛊,她也最多能活十年。”
十年?
单大胆双瞳放大,那也才三十几岁啊!
三十几岁的女人是什么模样?在做些什么?
单大胆不敢想,也没有办法去想,他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哽咽着,“是我害了她......”
赵大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事儿不会是你做的吧?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你们家里人做的,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做这种事。”
单大胆抹了把脸,没有否认赵大飞的话,而是一脸恳求地看着文泽才,“大师,请跟我去一趟平城吧,我妹妹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坐车过来,我求求你。”
说着,单大胆便一下跪在文泽才面前,把赵大飞吓了一跳,也把外面的行人吓了一跳。
文泽才一把拉起单大胆,“我自然要去的,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害你妹妹一辈子。”
田秀芬得知后,二话没说便给了文泽才车费钱以及来回的用的零钱。
为了不耽搁时间,文泽才请了假,带着秦勇与单大胆去了平城。
在路上的时候,单大胆也说了自己的事。
“我十岁那年和村里孩子爬树掏鸟窝摔了下来,砸了后脑勺,差点死了.......”
可后脑勺还没好完全呢,单大胆又去摸鱼,结果差点被淹死,后脑勺的伤也坏了,足足养了两个月,单家夫妇才放心下来。
“我打小就皮,胆子也大,”单大胆脸上带着回忆,“可能和我名字有关,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想去摸了摸,手贱得很。”
受伤后的第三个月,他又开始皮了,结果和一孩子打架,鼻子被揍了一拳,流了许多血,接着便是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直不清醒,家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都没能让他好起来。
“一直到十五岁的时候.....”
单大胆没继续往下说,但是秦勇和文泽才都明白,单家兄妹十五岁的时候,单大红的身体往下败了,而单大胆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和单大红之前那般,活蹦乱跳的。
“我当时要是长点心,就能早点发现不对劲儿,”单大胆又哽咽了,“早点发现,我妹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秦勇很想说句马后炮,他就不信当时的单大胆没起疑过!
文泽才也没什么表情,“事到如今,也挽救不了。”
单大胆浑身一颤,垂下了头。
到了平城后,他们坐了两个小时的牛车才到一个小村子,这村子看着并不穷,反正也田队长管的村子好多了。
毕竟这里离城不远。
单家夫妇大约五十出头。
单老头有些矮,是个黑皮汉子,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了一点,但是胜在干净,同样的单婶子的穿着也很整洁,看样子这个家都是她在打理。
“这是?”
单婶子有些疑惑单大胆怎么出去看个亲戚回来就带了两个陌生人。
“这是大山婶子给我介绍的大师,他帮我治头疼病的。”
单大胆喝了一碗水后,笑道。
“治头疼?”
单婶子一愣,她连忙拉着单大胆看,“你脑袋又疼了?”
这语气中除了担忧外还有惊慌。
秦勇与文泽才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仧(zhang)虫
笔芯,明天会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