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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高档餐厅内,林斯羽坐在椅子上姿态端正,默默无声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此时餐厅的门被推开来,一个踩着恨天高大冬天穿着包臀裙身披貂皮的女人出现,径直走到林斯羽桌前,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林总请客,有事情发生哦。”

“别打趣了,叫我名字。”林斯羽又低头去开始切盘中的龙虾肉,很自然地抬手喂到嘴边。

“行吧,林斯羽,说吧,想要我给你支什么招。”方圆放下自己的名贵包包,拿起餐巾布垫好,以免会将油渍弄到自己的衣服上,精细到就连餐厅给的餐具都要用开水烫好几遍,然后再用消毒湿巾擦一遍。

和她的精致相比,林斯羽就要显得糙许多。

一边吃着一边说:“我现在百分百确定了,尤夏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尤夏。”

“别开玩笑了吧,昨天晚上电话里你还说只有百分之八十确定呢。”方圆不以为意,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林斯羽的表情看起来却要认真许多,她又再一次强调一遍:“我没有开玩笑,今天早上她妈妈把我叫到房里时,我看到了她小时候的照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你认错了啊,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如果她真的是你找的那个尤夏,那为什么没有认出来你呢?”方圆提出疑惑。

听到这个问题,林斯羽也陷入了沉默。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认出来自己,林斯羽自认为自己的长相和小时候并没有差距太多,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将名字从和母亲姓的周思雨,改成了和父姓的林斯羽。

方圆见她不说话了,又继续追问:“是不是忽然觉得内心有些受伤?万一尤夏早就忘了你,你所做的这一切可能都是徒劳。”

“不可能的。”林斯羽笑笑,“她如果忘了我,就不可能在我的网站上注册账号寻找我。”

“但是现在她认不出来你就是个事实。”方圆抱起胳臂一盆冷水浇下来。

“我找你出来是给我支招,不是泼冷水。”林斯羽无奈呷了口酒,又问:“你觉得,我要不要直接去和她挑明身份?”

“别,别,别,千万别。”方圆毫不犹豫否定她这个想法,“你觉得事到如今是坦白身份就能解决的事情吗,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她演戏下去?”林斯羽疑惑。

“我问你,你喜欢她吗?”

“废话,要是不喜欢能来找你支招,你可是情场高手。”林斯羽咂嘴道。

听到这话方圆低头不好意思笑了起来,“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那我再问你,你喜欢的是哪个尤夏?”

林斯羽被她给逗笑:“她们现在不都是同一人?”

“万一不是同一人呢,你喜欢哪个?”方圆的问题犀利且一针见血,“姐们,你先得认清自己心里的这个答案。”

林斯羽笑着摇摇头,很难给出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许命运从一开始就将她牵引向她,林斯羽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度沦陷。

“既然如此呢,我觉得吧,你就用你现在的身份,林斯羽去追求她,博得她的欢心,坦白身份的事情可以交给时间,或者让她自己发现,回忆起来会更好。”方圆诚挚地和她说。

三个月前。

S城某私人心理咨询中心。

尤夏端坐于心理医生前,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有关于她的模样是模糊的。”尤夏说这话时似乎有些无奈,“我总是会梦到她,我们有着美好记忆的时刻,但其实更多时候,都是她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我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心理医生坐在椅子上转动笔的手忽地停顿下来,“你对于儿时记忆里的那个人,其中也包含了怨恨。”

“怨恨?”尤夏疑惑。

“因为怨恨对方的不辞而别,所以才会哭花了眼,经年累月大脑选择性忘记对方的模样。”

*

“所以,我能去看看她吗?”方圆笑着咧起嘴角。

“看她?做什么。”林斯羽不懂。

“我最好的姐们结婚了,我还没去见见面打个招呼,这样说不过去吧?之前有所犹豫主要是因为,你们俩的关系是假的,我没那个必要和她结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好了。”林斯羽低头笑起来。

方圆认真盯着对面的人看,不由说道:“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还没等林斯羽说话,方圆继而又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娇羞少女。”

“咳咳咳……”喝着红酒的林斯羽被呛住,赶紧放下酒杯,拿起餐巾擦拭嘴角,反驳方圆的话:“少女?你别开玩笑了,这个词就不适合用在我的脑袋上。”

“有什么嘛,我认识你这么久以来,还真的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思的。”方圆喃喃:“这不就是思春少女么。”

“我早过少女的年纪了。”林斯羽沉着脸提醒她。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待会晚上还有一场party呢,我现在得回去收拾好好打扮一番。”

林斯羽看着她笑出声来:“知道了,party公主。”

方圆起身来背上自己的包包,转身前回头纠正她:“我是party女王~”说完踩着她的恨天高大步离开了餐厅。

林斯羽身子向后靠了靠,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完嘴角说:“waiter,买单。”

她的目光瞟向餐厅外,一辆粉红色的劳斯莱斯绝尘而去。

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的品味还是没怎么变,一如既往喜欢这么骚气的颜色。

黎绘从早上过来,便一直待在尤夏妈妈家这边,一块吃了午饭,两个人一块窝在客厅里看肥皂剧,还对剧里演员的演技做点评,很是悠闲。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黎绘本打算回去的,但是尤夏全家人都留她吃了晚饭再走。

“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还要做饭,多麻烦啊,倒不如吃了饭再回去。”尤夏笑着给她拿来了碗。

“好了你就尽情嘲笑我这个单身人士吧。”

话音落,黎绘刚坐下,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她的搭档,听完电话的黎绘很明显脸色down下来。

“怎么了,又有事吗?”尤夏好奇问。

黎绘也无奈站起身来解释道:“局里那边来活了,说是我们辖区范围内,有一辆粉色的劳斯莱斯酒驾撞到了路墩。”

“这事不是归交警管吗?”尤夏不解。

“酒驾的事情确实归交警管,但现在貌似还涉及到了刑事案件,不说了我现在得立马赶回去一趟。”黎绘说完,匆忙套上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

尤夏追过去,急忙拿了两袋面包和一盒酸奶塞到她手上:“把这个带上吧,我觉得你这晚上忙起来,肯定吃不了饭了,饿了还能垫吧垫吧。”

黎绘很是感动,手里拿着面包和酸奶用胳膊抱了抱她,感慨道:“还是你对我最好,爱死你了,我先走了。”

“慢点啊,拜拜!”

尤夏站在门外目送黎绘进了电梯,这才转过身来,没想到尤世花就在她的身后,把她吓得不轻。

尤夏拍拍自己的胸口,“妈,你吓到我了。”

尤世花语重心长对女儿说:“夏夏啊,妈知道你和绘绘关系好,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但是你现在结了婚,有些行为是不是该注意一点呐。”

尤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