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予在与他隔了几尺的距离站定,夜风吹起她裙摆的薄纱,月光在她身后倾泻而下?,小蜜蜂早已识时务地钻进了她储物袋里。
“是我。”
她满眼复杂地看着他,他眼睑半阖,头也无力地偏向一边,露出线条清晰的颈线,月光为其附上一层柔和白光。
尽管脑子不太清醒,他仍是机械地往嘴里灌酒。
听到她的声音,温宴费力地想把头撇向另一边,却无果?。
只能低下?头,挡住自己的脸,才半埋怨一句:“你来作甚?”
不是照顾莫生照顾得挺开心的?
云初予不回答,她慢慢朝他走过去,将裙子抚平后在他身边坐下?。
随手拿过他手中的酒瓶,她只淡淡劝慰道:“别喝了。”
温宴不开心,他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酒瓶,将不满撒在云初予身上,“你管我作甚?”
云初予看?着远方的一片星河,不咸不淡地回复他:“不想让你喝得不省人事,到时候还得我带你回家。”
来时已经想好要问他很?多问题,可是坐在这里,却胆怯地不敢问出口了。
他醉了,嘴里的答案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不用你带我回去,你去找莫生啊!”
也许是喝醉了,他嚷嚷着,将憋在心里的不满一股脑说出来。
又是这样。
云初予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她以为他并不喜欢她的时候,他总作出如此模样,好像是在吃醋。
从很久以前她便有所察觉了,从季回开始。
还有他偶尔的亲密态度与纵容,他从来不会对另外一个姑娘这样,就算是柳如音他也不会。
也许是这一点点不同,让她也不自觉靠近,敞开心扉。
可在她每一次以为自己要喜欢上他时,他一句只是朋友便将她所有心动化为乌有。
可是她不是石头,她以为自己的感情消失了,实际上是被她压在了心底。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她微涩道。
“我怎么了?”温宴以为她是怪他不懂事?,气性也上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莫生根本就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
听到这话,温宴更气了,喝醉了的他像小孩一样争辩:“我哪里不是了,这一个月一想到你还没来,我连出去都不敢,生怕你来到这儿见不到我!”
他口齿不甚清楚,语速也快,可云初予还是听清楚了。
眼里既干涩又酸涩,她睁大了眼睛,夜空包容她,让她不至于因光线刺痛眼睛而流泪。
可是也让她少了一个掩饰自己的理由。
眼角微微湿润,她放任不管,只是不敢再面向温宴。
云初予自嘲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
“哦。”
她分外冷淡,即使是醉酒的温宴,也感觉到了,讪讪闭嘴。
“温宴,”她如此正经地喊他,“你要是有得不到的人,就别死脑筋了吧。”
这是她对他的劝告,也不知道这任务还要多久,她还要多久才能回家,可这一次,抛去这些私心,她真的想让他不要再执着于一人。
温宴脑子转得很?慢,呆呆地,嘴里一直重复她的话,才弄清楚她意思,“得不到的人?”
谁?
此时,脑海里有两个身影,一个是那么模糊,模糊得快消失不见?,离他越来越远,而另一个,清晰得像放大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