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予这边也很热闹,侯府没有年长的人撑场子,在这些夫人们看来,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没有娘家支持,也没有婆婆教导,她表面镇定,心里说不定有?多慌呢。
野心颇大的夫人们眼里不禁带上了轻蔑之?色。
可她们似乎忘了,就算她双亲不在,她还有?皇帝这个靠山。
皇帝昏庸如何,与她不亲昵又如何,皇家人还轮不到臣子来指指点点。
积极的夫人其实只有几?位,丈夫都是在朝中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急需有?人提拔。
其他都是来混个脸熟的。
这几?个夫人也不是个蠢的,自己女儿若是嫁进这家,首先?肯定是要和主母打?好关系,不说以后,至少现在要和平些,夫君娶妾,主母的权利也很大,若是说某某家姑娘不好,这事儿就黄了。
有?胆子大的姑娘,聘聘婷婷地走到中间,盈盈俯身,声音柔得?似乎能出水:“温夫人,小女第一次来参加您的宴会,特备薄利,还望笑纳。”
一直到她出现,云初予才?从走神之?中回过?神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不属于这里,不像别的女子热衷于参加各种宴会,她只觉得?很无聊,非常无聊。
就算是自己家举办的宴会,当她坐上这主座的那一刻,她所感受到的也只有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张罗忙活。
而下首的这些姑娘们,若是真心想嫁入温家的都还好,最怕的是那些不想来却被逼着来的女子,她们的婚姻,被自己的父母掌控着,明明知道是这个社会的规则,可云初予还是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她潜意识觉得?这些都是错误的。
这个认知,让她更为索然无味。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婚姻应该是自己选择的。
失忆之?前的她好像是喜欢温宴的,以至于,失忆后的她,还残存着悸动,偶尔冒出来,偶尔消失。
她竟对这份感情茫然了。
不过?她确定的是,她并不想他纳妾,永远不想。
而现在,下方这位胆大的姑娘,仍有?礼尊敬地看着她,无论内心是何真实想法,至少她的表情挑不出半分错来。
云初予淡淡一笑:“有?心了。”
她偏头朝自己的贴身丫鬟道?:“收起来吧。”
一旦这样说,之?后再被翻出来看的机会很小,大多是会直接收入库中。
小丫鬟下去毕恭毕敬地想接过?这个礼物,这姑娘却多有?迟疑之?色,“夫人不看?看?吗?”
说完,她也不等?云初予同意,自顾自掀开了布——
是一根顶好的梅花簪。
可是……就算云初予再不懂首饰,也能看出来这梅花簪比这姑娘头上的簪子差远了。
这姑娘也意识到了,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她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也不过?二八年华,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昭示,这枚簪子是错误的,本不应该作为礼物放上来。
她的母亲也很震惊。
姑娘没遇到过这种事,眼里一下子盈满了眼泪,“对不起,夫人,我可能拿错了。”
“怎么了?”
温宴仍是放心不下,于是中途离席,想来这边看看?。
没想到果真出了事,老远都听见有?姑娘抽泣。
但一进来,见哭的不是云初予,他松下一口气。
姑娘正伤心担忧地哭着,心里各种猜测,理清思?绪后,锁定了罪魁祸首,估计是家里的二姐姐,心里恨毒了她。
她从小便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不定这一哭,还能落个单纯的好形象。
却没想到后面忽然冒出来一个男声,语气里饱含关心。
还能是谁,只可能是温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那一瞬间,她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狂喜的表情,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后,她梨花带雨地转身:“侯爷~”
她喊得?千回百转,情真意切。
温宴一愣,看?着这位陌生女子,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谁?
但见到云初予一直看着这边的眼神,他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