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的背影一顿,没有转身,她最近胆子好似大了不?少,没有像以前那样,表面镇定,实则心里存着对他的惧意。
嗯,是个好现象。
可是他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他偏头,剑眉星目,眼中绽放点点恣意的光彩,“我?就要去。”
天生反骨。
云初予念着任务,不?情不?愿地立即跟了上去,腹诽:反骨?她总有一天要把这骨头给扳正了。
一双人影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察觉到她在后头跟着,温宴走得慢了些,故意吊儿郎当道:“你说你是不是跟屁虫啊?我?去哪儿都要跟着。”
君子不?与小人多语。
步伐加快,云初予赶在他进柳如音房间之前先进去一步,砰地关上门,装作惊讶道:“呀,好奇怪,这门还会自动关门呢,是不是主动识别多嘴的家伙呀?”
噫,有点茶味了。云初予咂咂嘴,这感觉居然还挺爽。
明明是与他对着干,温宴嘴角却有了几?分笑意,“谁知道呢。”
他推了一下,没有推开,有人在那边挡着。
柳如音瞧这一幕幕的,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师姐,真就跟长辈一样,得照顾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初予,别玩了。”
与此同时,外头也有一温厚的声音传来,“温剑君,你这是在?”
一听这声音就不?爽,温宴不?耐道:“书童,你怕是糊涂了吧,什么温剑君,我?姓云。”
“啊?哦。”
余文?桦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谨慎地环视周围,低声道:“云公子,这里没有外人。”
意思是可以喊他为温剑君。
“隔墙有耳不知道?”
余文?桦再次低声道:“我?用神识探过了,没有人。”
废话,他知道,只不过是故意和他对着干而已。
瞧他一脸正直严肃,温宴扶额,这从哪来儿的物种,无趣呆板。
他不?想和他聊了,温宴继续敲门:“放我进去。”
手还没碰上门,门就开了,云初予没有看他,径自走向了桌旁。
也没有看余文?桦。
温宴诡异地心情又好了一点。
余文?桦来这里就是想与柳如音商讨怎么离开这里,他看着柳如音问:“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柳如音沉思:“按那位苏堡主所说的,这座悲伤堡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只占很小一部分。”
余文?桦接话道:“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一片迷雾。”
这事要慎重对待,云初予提出疑问:“究竟是我们的原因,还是苏堡主在撒谎?”
柳如音和余文?桦聊开了,“我?用神识探过整片悲伤堡,没什么异样,处处空荡。”
“空荡,有点不对劲,这么多婢女仆人在这儿,怎么会空荡呢?”
“苏堡主不?是说过苏夫人不?喜吵闹,所以说仆人都克己守礼吗?”
一直没说话的温宴点点桌子:“我?也用神识探过一遍,所有的仆人都待在东边那一排房间内,无一人出来走动,确实古怪。”
“而且有一间房,我?的神识探不进去。”
余文?桦:“我?也是。”
云初予眨眨眼,“耶?你们都用神识探过了呀,不?怕被发现吗?”
余文?桦得体?地微笑:“根据苏堡主跨河释放的灵力波动来看,他的修为是比我?们低的。”
得,照这么说,她的修为比苏堡主低。
她撑着下巴,再问:“我?们要不?要走进那片迷雾看看?”
柳如音摇摇头:“目前先不?要,以免打草惊蛇,况且我?对那位苏夫人挺感兴趣的。”
云初予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挺感兴趣。”
不?知道她是否认识譬如鲁迅等文?学大家。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
“只能等了。”
愁绪氛围之中,只有温宴露出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
“有人来了。”
“咚咚咚。”外面的丫鬟声音一如既往的呆板,“云大小姐,夫人命我来送几?样吃食。”
对视一眼之后,柳如音朝余文?桦递了个眼色,他现如今的身份是书童,理应由他来开门。
余文?桦方正的脸有点委屈,可要顾大局,他不?甚情愿地上去开了门。
丫鬟低头,一言不?发地将几?样点心放在了桌上,然后后退离去,还懂礼数地关上了门,对一间房里出现了四个人毫不惊讶。
云初予好奇问:“哎,你们猜猜,另外三个给我?们送吃的婢女,一直敲门得不?到回应,会怎么办?”
柳如音:“这个婢女肯定会告诉她们的,然后晚些送。”
温宴嗤笑:“瞧她们一个个木楞的样子,说不定会在外边一直敲门。”
“胡说,别人只是重礼数了些,又不?是失智。”
“瞧瞧不就知道了。”
三道神识同时朝外面而去。
半晌,温宴淡笑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几个婢女居然真的一直在敲门。
柳如音咂舌:“过于……迂腐了罢?”
云初予蹙眉沉思,不?对劲。她站起来,认真道:“我?们要先回去一趟,首先,得不?能让苏堡主发现我们发现了婢女的奇怪之处。”
话很绕,别人听得懂就行。
温宴站起身,懒散地将前臂搭在她肩上,些许夸张地惊叹:“不?愧是我云家小妹啊。”
“哥哥作为我云家的男子汉,也要有所作为呢。”
云初予特意强调了云家两个字。
他现在得跟自己姓,真爽!
温宴弹弹她的新发簪,哼笑道:“不?知你得意什么,将来有一天要是你跟我?姓,我?可不会这样。毕竟我?高、风、亮、节。”
他故意一字一顿道。
青春洋溢在他脸上,像极了小学鸡。
等将来某一天再遇上相似场景,他一定要率先说他们一家都姓温。
不?注意之时,腰部又传来一阵疼痛,温宴皱起好看的眉,不?满道:“你干嘛又捅我?腰。”
云初予眼神飘忽,趁机推开他朝外走去,口气比他还不?满:“让你乱说话。”
她绝不?可能跟他姓的,不?会有那么一天!
推开门时,淡金色阳光从上而下,阳光在她乌黑的发丝上跳舞,也偷偷照耀她的耳垂,微红与金色的碰撞,惊艳无比。
温宴看着她轻盈的背影,眼里是深切的迷茫,他说错什么话了?
只有柳如音气定神闲地坐着,举起的茶杯挡住了嘴角暧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