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一顿午餐在毫无营养的聊天中结束。谢巡毕竟是公众人物,经纪人不放心将他一人在外久留,这人是个不靠谱的,说不定一眼没看住就整了个大新闻把自己送上热搜了。
这可不行,公司还指望着他赚钱呢。
当然经纪人也不可能把闻栎一人丢下,她亲自开着车过来,礼貌地询问闻栎介不介意告诉一下家庭住址,她可以先送他回去。
闻栎没开车,来的时候是蹭的安慈休的车,没想到会在首映式遇见谢巡,而安慈休先走一步。
闻栎问:“不会太麻烦你吗?”
经纪人:“没事,是谢巡总添麻烦才是。”
在某种程度上,经纪人可以说是艺人的另一个妈,不知其他艺人与经纪人是怎么相处的,但在闻栎看来,谢巡与他的经纪人给他的既视感,就像操心的妈妈和她的不省心儿子。
闻栎拍拍谢巡的肩膀:“你可长点心吧!”
谢巡:?
谢巡本人秉性没有问题,只是公司外包装的一直是高冷人设,翻车的可能性太大,让人不得不时刻警惕。
谢巡也和经纪人抱怨过:“当时为什么要给我安这个人设?”
和他完全不相干啊!
经纪人无语:“谁叫你长有一张欺骗性的脸?”
谢巡:“啥?”
经纪人:“签下你的那一刻,我也没想过有人长着一张高冷男神的脸,本质上是个沙雕。”
谢巡:“哦。”
经纪人将闻栎安全送到家,谢巡在车里和闻栎挥手,说下次有空再约。
经纪人冷哼一声:“别想了,明天就把你打包扔剧组里去。”
谢巡震惊:“国外场的首映我还没跑呢,就在两天后。这么快我又有工作了吗?!”
经纪人微笑:“当然。”
时间才下午一点五十,程默生还在上班,家里安安静静的,如果忽略浴室方向传来的水声的话——
闻栎警惕起来,没人在家哪来的水声。
他一步步往浴室靠近,突然一只身上还沾着水的博美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快要到闻栎脚边的时候,它抖抖身上的水,再往前两步,蹭了蹭闻栎的腿。
浑身上下湿得透透的安慈休从浴室跑出来,看见这只朝着别人撒娇的狗,满目悲愤。
这是他捡的狗子!
不亲他也就算了,洗澡像打架也就算了,冲着一位陌生人撒娇是什么意思!
闻栎蹲下身,头上扎着个小辫的博美也不蹭他的腿了,四只小短腿兴奋地蹦啊蹦,扒拉着闻栎的膝盖,似乎想往他怀里拱。
闻栎摸了摸博美身上的毛,湿乎乎的,他看向此时颇为狼狈的安慈休,忍俊不禁:“你怎么在这里?”
安慈休拿了条毛巾擦手:“回来路上看见有人把它放箱子里丢在路边,箱子上挂着个牌子说等好心人,应该是弃养了,我便把它抱了回来。但是酒店不让宠物进,我就和程要了钥匙,先带来洗个澡,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再把这小家伙带走。”
“去宠物医院看过吗?”
“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它的原主人好像是要搬家了吧,新家不养狗,不得已才丢弃了。”
闻栎挠挠博美的脑袋。
博美似乎格外亲近他,反观被安慈休抓住的时候,它就这边扭扭那边扭扭,活像个多动症儿童。
安慈休很丧气:“它不喜欢我呢。”
哎,小时候他好像也不惹狗子喜欢,屁股上至今还留着被狗追磕碰着留下的疤。
闻栎笑。
他问:“澡洗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安慈休:“没呢,我才给它淋个水。”
于是二人一同踏进浴室,等出来的时候,收获了两枚落汤鸡。
正巧这时程默生回来,看见两人:“怎么了这是?打水仗呢?”
闻栎惊:“这个澡洗了三小时吗?”
程默生眉头一皱:“洗澡?”
话音刚落,一只白团子啪嗒啪嗒向着他跑来,停在他脚边时没刹住车,还原地滚了两圈。
白团子脑门上的小辫儿已经被闻栎拆了,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小爪子拍了拍程默生的鞋子,极尽讨好之态。
程默生被这个小玩意给逗笑了,问安慈休:“这就是你在路边捡的那只?”
安慈休点头。
“它好像不太亲近你啊。”程默生意有所指。
确实。
安慈休身上的水是博美不满抖上去的,闻栎身上的水是博美硬要朝他怀里拱蹭上去的。
谁更受喜欢,一目了然。
安慈休愤愤不平:“这就是只白眼狼,也不看是谁捡它回来。”
程默生换了拖鞋,蹲下身用手去逗博美时,它瞅准机会顺着他的手爬上了臂弯,两只爪子紧紧抓住程默生不下来了。
闻栎说:“这狗还蛮有灵性的。”
知道谁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听闻栎这么说,博美软绵绵叫了声,又扒拉着想下去,程默生怕摔着它,连忙把它放在地上,看着它朝闻栎跑过去。
“喜欢吗?要不我们也买一只?”
程默生看着闻栎拨弄着博美的下巴,它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轻轻靠了靠他的手腕,一副岁月静好。
闻栎摇头:“买了也没空养呢。”
他转向安慈休:“你大约几号回去。”
安慈休算了算:“大概两天后吧。”
这两天已经是他极力争取的结果了,总助冷着脸在电话里说道,出差时间久一点没关系,但不要在外面玩散了心,再不回来他将一通电话打到董事长那,希望他好自为之。
安慈休就无语,他没见过哪家打工的竟能这样威胁老板!
但他还是屈服在约斯的冷脸之下,多争取了两天的玩乐时间,最多待到九月二十,他就要走了。
闻栎揉了揉博美的狗脑袋:“那在你回去之前,它就先留在这吧,可以吗?”
安慈休看着乐在其中的狗子,怀疑他就算现在想带狗子走狗子也不同意。
“当然可以。”
程默生今天下班地早,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安慈休难得没被以打扰二人世界为由赶出去,他夹了一口小菜,配点白酒,有点上头:“程,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真怀念和你一起做舍友的日子。”
闻栎问:“你们大学时还可以自己下厨?”
程默生点头:“可以的,高级公寓有配备小厨房,吃腻了学校的饭可以买材料自己做。”
闻栎:“可他看起来也不像学医的啊。还和你是舍友?”
程默生:“他是学金融的,因为宿舍排到最后就剩他一个,就被分到我们那宿舍来了。”
可能是桌上的菜太好吃的缘故,安慈休酒越喝越凶,很快一斤白酒下了肚,然而他却跟没事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叫嚷着来几局斗地主。
闻栎被他的酒量惊住了,他悄悄问程默生:“这样喝不会醉吗?”
程默生淡然解释:“血统原因,他还能再来两罐啤酒。”
“真不玩斗地主吗?”安慈休对这对小情侣讲悄悄话不带他很不满。
“你该回去了,很晚了。”程默生看向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九点。
“还早呢,而且你不能留我一晚吗?”
“没房给你睡。”
“这么大的房子,连间客房也没有吗?!”安慈休震惊,“程家难道要破产了吗?”
“一共就两间卧室……”
“那不正好,你俩一间,我一间……”安慈休停顿下来,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吧,难道你们现在还分房睡?”
安慈休挠头:“这不大合适吧。难道国内结了婚也是分房睡吗?我记得我爸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程默生沉默。
闻栎也沉默。
在他下一句说出口前,程默生问:“你走不走?”
安慈休:“我不走!”
安慈休:“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和我说过,夫妻之间只有吵架了或者感情不好了才会分房睡。你们吵架了吗?看起来不像啊。”
闻栎弱弱插一句:“其实打呼也会。”
安慈休:?
闻栎:“我朋友的妈妈就是忍受不了对方的打呼声提出的分房睡。”
安慈休:“哦。所以你们谁打呼?”
白酒壮胆。
此话或许可以用在此时的安慈休身上。
虽然他没喝醉,但是言行举止还是受了酒精的影响,若论平时他绝不会在程默生面前扯皮这么久。即使不解也是在心里嘀咕两句,再不济旁敲侧击,而不是莽头就干。
在三秒的寂静以后,程默生忽然一声叹气:“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他看向闻栎:“你觉得呢?”
闻栎:“啊?我好像没什么问题……?”
于是安慈休就这么留下了。
闻栎将房间内换了新床单,凌乱的床头柜收拾好,告诉安慈休洗澡用的毛巾在衣柜的第二格里,左边的是新毛巾,右边放的是旧的。交代完后他从卧室里出来,程默生坐在沙发上,博美正蹲在他的脚边玩着一团毛线球,玩腻了爬上沙发跳两下,结果一只爪子没踩稳从沙发摔在了地毯上,脑袋着地,憨萌憨萌的。
闻栎没忍住笑出声来,程默生招呼他在旁边坐下,面前的电视仍然停留在无聊的新闻台,闻栎看了两分钟就开始走神。他把地上摔得可怜兮兮的博美捞起来放在腿上,手里拿着毛线球逗它,不知过了多久,广告插播期间,程默生问他:“今晚睡哪?”
他顿了顿:“睡我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