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玛丽酱,很久没看见你笑了啊……”半梦半醒之间有人低声说了话,“稍微有些寂寞呢……”
我睁不开眼睛,意识一下清醒一下模糊……是谁?
“真讽刺呢,明明是你和我说即使不开心也要微笑的……这个世界的你却看上去永远那样不在乎,不会对我笑。”脸上传来微小的触觉,似乎有人撩了撩我的头发,“对不起呢,因为我太生气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模糊:“明明后来我让他们放水,你却那么不小心,居然没发现自己受伤了呢……”
梦吗?应该是梦吧!
“无论血再多,也是会流完的呢……但是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有那么多事瞒着我……”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几乎快听不出完整的句子。
“没有痛觉也是,明明在我面前受了伤就大呼小叫一副痛得都快去死的模样……我该夸你演技好,还是自嘲自己从来没有赢得你的信任呢……”
啊……到底是谁在说话?明明是不怎么高兴的事,却用那种轻快的语气讲话,没由得让人有些难过呢……
“其实我还是很不甘呢,明明一直以来你都在当一个旁观者的,他们为什么会值得这样的你去帮助支持呢……”
一个长长的尾音过后,声音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我想要再听听那个声音会不会出现,却还是敌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算了,管他是谁呢……也许,只是一个梦而已吧……
………………
……
伸个懒腰我从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看着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的阳光。下了床赤脚踩上地板走到窗前我推开窗,窗外是一片小小的田野,因为温暖的天气开满了小花,粉嫩的颜色夹杂在绿色中远远看起来像是一条柔软的毛毯。
我深吸一口气,肺部很舒服。果然还是在地面上让人有安全感呐……
如果再在空中飞啊飞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我真会变成神经病吧?
抓抓脑袋我走进卫生间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出了房间。白兰坐在楼下大厅里吃着冰淇淋,正在和部下视频通话:“……所以从我们基地开始使用吧~然后向整个黑手党世界推广,在非73射线范围内大力围剿Arcobaleno,就这样,辛苦了?~”
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我的出现,转脸对着我眯眼微笑:“玛丽酱,早安~”
“早安。”我习惯地顶着他的笑容里胡乱散发出的荷尔蒙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面包就啃,喝完牛奶后转向那个坐姿虽然慵懒但还是无比优雅的家伙面前:“白兰,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来过我房间?”
“昨天晚上?有谁去你房间了吗?”白兰听我的问题小小地皱了下眉,招来不远处站着的黑衣人,“昨天晚上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BOSS。”
我打量着他的表情,几分警惕几分疑惑的样子看起来天衣无缝,应该不是他吧……就算是他我也看不出来吧?果然是我在做梦吗?
我摆摆手:“算了应该只是做梦而已。”
“那可不行哟,如果真的有外人闯入该怎么办~?”他吩咐了一大堆事项后转脸对我笑的妖孽,“如果玛丽酱晚上害怕的话,可以来我房间哦?~”
“……==”我一直很想弄明白,面对我这么个身体十三岁的最多算长相干净清秀的小萝莉,他是怎么有心情调戏的?难道说他的范围不但不分男女还不限老少吗?
这是要多没节操多纠结的个性才能做到啊哟……
我无视他身后出现的大堆不明花朵:“……我要出门。”
“嘛玛丽酱,我手头还有些事呢~可以等我二十分钟吗~?”他放下零食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我掏掏耳朵:“我要一个人去。”
“十五分钟。”白兰装没听见。
我看他一眼,把桌上的零食扫到一个袋子里,拎着分量不小的塑料袋走到垃圾桶边上,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我要出门,一个人。”
白兰的脸悲催了一小会儿,终于憔悴点头,“好嘛,把棉花糖还来……”
我happy了。
街上和我想象的一样热闹,我从美食街的这头走向那头,再从卖小玩意儿的街的这头走向那头,被人流淹没很容易便失去了方向。来来回回很多遍后我终于累了,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坐到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
一直以来不是呆在彭格列里就是巴利安基地里,到了九年后什么事都由白兰做主,宅着的时间占了一大部分,突然说让我一个人出来逛逛,我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虽然我知道不远处有白兰派来的人看着,但确实在这种状态下算是一个人。
因为没有白渣渣的跳跃语调所以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稍微好好思考一下了,比如说未来准备干什么啊有什么目标啊等围观完基情与混乱要去哪个角落里乖乖窝着啊之类的,寻找回三次元的路什么的我也只在遇见彭格列众人前想过,但莫名其妙来了这个世界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回去的可能了。
亲爱的腹黑兄长啊,爸妈就留给你照顾了,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的话,请把我私藏的放在床脚小暗格子里的一张存折交给妈妈吧,里面还有三千六百八十九元七毛,虽然不多,但好歹是心意呢。凭你的智商,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的……
唔……其实想想还是好不甘心呐,如果被那家伙私吞了这么办?(←谁像你一样人品啊混蛋!)
我很快调整好情绪,把三次元的事抛到脑后拍拍小白裙上的灰尘站起来,去买了一杯西瓜汁抬脚选定一个方向就走。
越向外房子越少,我就这样踏上出镇子的小路,爬上小山丘,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出现的是阳光下因为波浪而闪着光的海湾和白净的沙滩。
看见这么舒服的场景我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松了,边从高处往下奔跑我边蹬开小皮鞋,踩上松软的沙滩,感受着磨砺着脚底的沙粒和浅水的凉意舒适,往深处跨了两步后把自己丢进了水里。
周遭充斥着海水,争先恐后地往我的耳朵鼻孔里灌,我憋着气让自己静静呆在凉凉的海水里,等到真的忍不住快窒息的时候钻了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我低头看看黏在身上的衣服,撩了撩滴着水的头发,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
嘴角牵动起的奇妙弧度,让我惊讶。
三次元肆意笑着的我从来没发现,原来肌肉的牵动也能带领心情的漂浮。
不过……这样的自己真傻啊,自娱自乐着。
我站起身,低头一步步向着海滩走去,海水从小腿处退到脚腕,顿了下我看眼身后浩瀚的海水刚想继续向前,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白兰正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裤腿挽起,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波光粼粼的海水里看上去像是在发着微光,身边的氛围仿佛变成了柔和的纯白,我安静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在慢慢变得透明,似乎下秒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正在沉默着,一件外套扑面而来,“啪”的丢到我脸上:“玛丽酱,小心感冒哦?~”
靠,刚刚滋长的那么点伤感全部驱散了。我在心里“啧”了一声,边穿外套边抬头表情十分正常:“白兰你也来海边玩啊?”
“我出来散步,来海边其实是顺便的呢~”白兰笑,我指指他身后的一个海藻绿色头发的少年抽抽嘴角:“散步啊,散步怎么捡了个孩子回来?”
白渣渣的表情更玄妙了,眯眼欢乐地说:“玛丽酱也不就是我散步的时候捡来的吗~?”
“……”如果现在有墙的话,我好想扶墙憔悴离去……
旁边那个脸上有一条长长疤痕的海藻色头发少年抱着粉色长耳兔子玩偶看似十分怯懦地开口:“白兰大人,她是……?”
我看向这孩子的眼神十分怜悯,哎,又一个被欺骗被诱惑被误导了的无知娃儿呢……
“她叫玛丽卡,是我很在乎(我浑身发毛抖了下)的人哦~玛丽酱,他叫Daisy,是我找来的晴之守护者。”白兰笑,“谁叫玛丽酱不要当晴之守护者呢,刚刚经过医院看他被关着我实在太不忍心,所以救了他哦~”
您想表达的是什么?是我拒绝你你很难过呢还是你是一个好人呢还是您像神一般将别人从笼牢中解救出来?
不过Daisy这个名字……我记得是雏菊的意思吧?雏菊……
我面部神经抽了抽,打量了两眼那个自然卷伤疤脸一看就知道十分神经质的少年,在海风中渐渐凌乱掉了。雏菊,不就是那个死不掉的可以变身成蜥蜴的守护者么?为什么随便来个地方就能让白渣渣碰见并顺手拎回来了啊混蛋!?这是什么几率啊口胡!
从大BOSS下台了之后,白兰你可以去买彩票,保证以后不愁吃穿呐……
但是……我拿这个和白兰第一个碰见游说来的列尔特相比了一下,发现靠谱多了。至少,雏菊小盆友的表现比起那个上班族大叔来说朝‘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的阴郁分子靠拢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