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原来这来信的人正是宋涯那京中的好友,他给宋涯的信中还夹着一封他儿子写给宋岳的信。

宋涯这好友姓陆名荣,原是宋涯在翰林院的同僚,因意气相投,脾气相合,后成了至交好友。

因着宋涯经常带着宋岳到陆家去,宋岳和陆荣的儿子陆言又是同窗,两个孩子便也成了好朋友。

自离京回到家乡以来,宋涯和陆荣一直都保持着通信,两个小的也随着两个大人的通信而有所交流。

这次陆荣来信,却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陆荣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因机缘巧合调任了巡察御史,代天子巡察各地。

陆荣在信中说,再有半个月,他就要到南阳地界了。到时候兴许有机会见个面,一是二人好久不见了,也见个面,叙叙旧,二是他算着那棉花怕是到了收成的时节了,正好也来见识见识。

既然他要来,那也没必要再寄这封信了。从陆荣写信之日算起,算上信在路上的时间,只怕再有个三四天,他就要到了。

周三一头雾水,不知道咋回事儿,宋涯给他大概讲了一下玉米的事儿。

粮食什么的不是周三要操心的事儿,他只恨自己昨天没有来,错过了好吃的。于是他看见思宁便控诉道:“宁丫头,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舅舅?我伤心了。”

“啊?三舅舅这是哪里的话呀?”思宁一脸迷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有好事儿你都想不起来我,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哦——”思宁恍然大悟,原来周三是听说了玉米的事儿啊,思宁一时有些心虚,因为玉米面也比较少,就够几家人吃一顿的,当时她根本就没想过周三。

“呃……三舅舅,不是我想不起来你,实在是因为那玉米面太少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我们原本就是先试吃一下的,若是好吃,明年种出来新的再叫三舅舅来吃呀。”

周三好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不过是逗逗思宁罢了。如今见她一脸心虚加讨好地解释,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妹妹,宁妹妹!”

听到有人来解围,思宁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却是宋岳满脸兴奋地跑了过来。

周三饶有兴致地说:“小岳啊,你这是碰到什么好事儿了,怎么高兴成这样?说出来让我们也替你高兴高兴呗。”

“呃……”宋岳直到此时才看到周三也在这儿,“三舅舅也在呀。”

“切,伤心了伤心了,小岳呀,我可是你的亲舅舅,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站着,你竟然都看不见。我看你这眼里是除了你的宁妹妹,谁也看不到啊。唉,走啦走啦,伤心。”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红了脸,周三哈哈大笑着进屋去了,留两个小儿女相对无言。

眼看着宋岳怕是要脸红到天荒地老去,思宁只好先平复心情,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问:“看你很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宋岳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暗骂一句自己没出息,也慢慢恢复了正常,道:“是啊,我的好朋友——就是给我捎来蒲陶种子和玉米种子那个,他叫陆言,再过几天他就要跟着他父亲到这里来啦,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很开心。”

“能和很久不见的好友见面,这是好事儿,确实值得高兴,恭喜你啊。”思宁也替宋岳感到开心。

“对了,宁妹妹,待陆言到了,我能带他来看看蒲陶和玉米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如果没有他给的种子,我也种不出来这些东西,我还要向他说声感谢呢。”

“呃……”想到思宁要向陆言道谢,宋岳心里有些别扭,略微不自在地说,“宁妹妹,你不必向他道谢,不是有我呢嘛,我已经跟他道过谢了。”

宋岳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啊,思宁有些纳闷儿,就盯着他看,看得宋岳越来越不自在,脸又渐渐红起来,思宁才恍然明白。

原来宋岳他是吃醋了。

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

思宁实在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让思宁这一笑,宋岳的脸更红了,匆匆说了句还有事儿,便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家院子了。

此时浅娘走在堂屋门口,刚好看到宋岳脸红红的,火烧眉毛一般地跑出去,就喊道:“宁丫头,别老是欺负小岳呀。”

“娘——”思宁不依道,“我哪儿有啊,您偏心,我可是您的亲女儿,您都不向着我!”

“你呀!”浅娘用食指戳了一下思宁的脑门,白了她一眼,便往后院去了。

自从收到陆荣的信,沈宋两家便准备起来了。

不管陆荣父子在不在宋家住,但是他们要来大连湖是肯定的,那么以防万一,也是要收拾出来个院子的。

好在宋家人少屋子多,平日里有一大半的房间都是锁着的,周颖便带着宋嫂子把后院的一个清静的小院子收拾整理了出来。

沈家跟陆荣本来没什么关系。可因着棉花和玉米,也算是扯上了点关系。毕竟棉花种子来自陆荣,而玉米种子来自陆言。

陆荣既然要看看棉花,自然也少不得要看看玉米的。

宋涯本来就要写信跟他说玉米的事儿呢,既然他要来了,那便让他直接看看吧,看过再试吃过之后,相信他也会更有信心,就算是将来他向上面汇报,也会更有底气,更有说服力不是。

几天时间在忙碌期待中过得飞快,陆荣一行人是在中秋节当天清早,在周三的带领下来到大连湖的。

原来陆荣是微服出行的,一行八人轻车简行,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了清溪镇上。第二日一大早,便按照宋涯当初给的地址找到了周家大宅,说明了情况后,便由周三一路带着来到了大连湖宋家。

好友久别重逢,自是有一番感人肺腑的场景。

一番寒暄好来婚过后,宋涯与陆言携手走进院子,宋岳与陆言也是勾肩搭背,互相傻笑着,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时,突然有一道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小岳哥哥,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人家了?”

宋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跟陆言长得很像,却又比陆言略小一号的少年满眼委屈,正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呃……”荣岳有些犹疑不定,这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可陆言又没有弟弟。既然他这样说话。那么他们以前也肯定是认识的。

只是,到底是谁呢?宋岳毫无头绪,拧起了眉,悄悄看向陆言。

陆言拼命忍着笑,朝宋岳挤眉弄眼,想要出言提示他。

那少年看到陆言的动作,气恼极了,眼睛一眨,泫然欲泣,鼓着腮帮子,尖着嗓子喊道:“哥哥作弊,不许告诉他!”

好嘛,这下自报家门了。

宋岳一听这明显是小姑娘的声音,再听她叫陆言哥哥,又跟陆言长得如此相像,哪里还需要猜?这不就是陆言的妹妹陆语吗。

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也跟着陆言父子来了,而且还是女扮男装。宋岳不觉感慨:陆伯父和陆伯母可是真放心啊。

宋岳是见过陆语的,而且还见过不少次。她跟宋溪同岁,宋岳只记得她那时候是个有点聒噪的小不点,每天哥哥、小岳哥哥的叫个不停,却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她精力无限,又率真可爱。

宋岳有时候很是羡慕她的天真活泼和无忧无虑,忍不住想,若是妹妹小溪也有这么活泼开朗该有多好。

好在如今再也不必羡慕别人,小溪不知道有多开朗呢,相比之前简直像换了个人,这是宋岳当初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到自家能有如今这一切幸福日子的原因,想到思宁,宋岳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面带微笑。

“嘿,嘿——”陆言用手掌在宋岳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发什么呆呢,思春啦?欸,你那个宁妹妹呢,在哪儿,啥时候让我见一见呀?”说完,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宋岳回过神来,有些后悔当时在信里向陆言提起自己的心事和愁思。这家伙最爱打趣人,打趣自己也就罢了,就怕他见了思宁也没个分寸,吓到了她。

宋岳先是瞪了陆言一眼,让他莫要口无遮拦,又转向陆语,赔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语妹妹来了,实在对不住,都怪我太眼拙,还请语妹妹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啊。”

陆语是个爽利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一见宋岳道歉,立刻好了,装作矜持地道:“嗯,呀,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原谅你啦。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小岳哥哥可要好好招待我呀,不然我还是要生气的,到了那时,我便去告诉宋伯伯,让宋伯伯罚你……罚你抄书!”

“哎呀,我错啦,我一定好好招待语妹妹,语妹妹千万饶过我这一回,千万别让我爹罚我抄书!”

虽然陆家父子在信里都没提要在宋家久住的事儿,但是听陆语这话味,似乎是要在宋家住一段日子的意思。宋岳不知道陆家一行人有何打算,便在嘴上配合地应对着陆语。

等到到了堂屋坐定了,宋涯才为陆家人介绍了周颖和宋溪。

宋陆两家两代男人——如果当初小小年纪的宋岳和陆言也算男人的话——虽然都是至交好友,但是陆家人却从来没见过周颖和宋溪。

京中做官的,多的是走夫人外交路线的,宋家是个例外。周颖的身子当时是那个样子,别说出门了,能好好活着都成问题,当然也没机会出门去交际。

女儿通常是随着母亲的,周颖出不去,宋溪当然没没机会出门。

所以陆荣以往只听宋涯说夫人的身子特别差,几乎油尽灯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一个男人家,即便去了宋家,也不好到后宅去探望。

如今第一次见了周颖,陆荣很是震惊。若不是了解宋涯的为人,陆荣几乎以为他说的油尽灯枯是在胡诌了。

可看着周颖如今的样子,别说油尽灯枯了,若说她不久之前还是个病弱之人,只怕也没人肯相信。

知道周颖也并没有碰到什么神医,也没有吃什么奇药,连陆荣这个不信鬼神之人也不禁感觉神奇。

陆荣想到平日宋涯信中所说,以及如今宋涯书画之中意境的变化,不得不相信,这大连湖只怕确实是有些不凡之处的吧。

当下陆荣父子和陆语见过了周颖和宋溪。陆语和宋溪两个女孩子是同年所生。便分别说了生月,论了大小,却是陆语比宋溪早出生了三个月,是姐姐。

宋溪按礼叫了姐姐,却是好奇地看着陆语,不明白她明明是个女孩子,却为什么穿着的却是男装。

陆语见宋溪一直盯着自己猛瞧,便朝他挤了挤眼睛,道:“溪妹妹,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姐姐我特别帅气?”

“嗯嗯,很是帅气,只是语姐姐你为什么要穿男孩子的衣服呢?你穿了男孩子的衣服,我是叫你姐姐还是叫你哥哥好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溪妹妹,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只要穿男装,你就叫我哥哥好了。若穿女装,就是姐姐。”陆语一拍手,恍然道,“对了,溪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穿男装啊,到时候咱们就是兄弟了,你说怎么样?”

宋溪从来没想过女孩子还可以穿男孩子的衣服,还可以假扮男孩子,一时被陆语说得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忍不住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放心,溪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跟着我混,我罩着你啊。”陆语努力挺着脑袋,大大咧咧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陆荣对自己女儿的纯阳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了,唯恐她带坏了宋涯家娇滴滴的小女儿,干咳一声,道:“宋兄,嫂子,这个女儿被我们惯坏了,有些无法无天,见谅,见谅啊。”

说要,又对着陆续绷着脸道:“小语,从京里出来之前我对你说什么来着?我看你是把我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以后啊,你可休想我再带你出来,说什么都没用!”

陆语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可能被自己收为小弟或者小妹的,正卖力拉拢人心呢,没想到自家爹爹如此拆台,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她当即不高兴了,对陆荣一本正经道:“爹爹,我没有不听话呀,您怎么又生气啦?我这不是在跟溪妹妹聊天的吗?再说了,爹爹,您这话说的也不对啊,我本来也是说什么都没用,我说了那么多好话您也不同意带我出来,只愿意带哥哥出来,最后还不是我娘发了话,您才同意我跟着的吗?我看啊,您就是偏心。”

“呃……”陆荣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却换来这丫头这么一大通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这丫头!”

好在陆荣惧内的名头在京城早已经传遍了,宋涯也是知道的,便解围道:“陆兄啊,他们小孩子的事情咱们大人就别干涉啦,况且我看令爱纯真可爱,开朗大气,很是喜欢呢,也正好带一带我家这个呀。”

陆荣这才不再尴尬,也不再理会孩子们,而是郑重向宋涯说起了自己这次的行程安排,以及下面的计划。

原本陆荣这次出京巡察也是微服,如非必要,绝不暴露身份。他原计划只带着陆言和一个书童、两个护卫的。

陆荣主要是觉得陆言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出过京城,也没有见过天下之大和万物之美。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如今既然自己任了巡察御史一职,也是机会难得,便和夫人商量定了,又同书院的先生告了假,要带陆言出来见识见识,也算是游学了。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陆家这个小女儿陆语却是个小霸王。

陆荣的夫人是他的表妹,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是一起长大的,顺理成章就定了亲。二人成婚以后也很是恩爱,从来没有吵过嘴,倒不是没有互相有过矛盾,只是不论有什么意见相左的情况,陆荣一律听夫人的。

家里人都知道,平日行事要以夫人的意思为准。也因此,陆荣落了个惧内的名号,却也从来不因此苦恼,反而时常笑呵呵的,有什么不想参加的应酬时,直接就以怕被夫人骂而直接拒绝了。

长此以往,人们都说陆荣破罐子破摔了。实际上没人知道,每用夫人为借口退掉一次应酬,他回家反而要被骂一次。毕竟陆荣夫人河东狮的名号就是由此而来的。只是这些内情也只有跟陆荣走得近的人才有所了解,比如宋涯。

陆荣夫妻恩爱,后院清静,也没有姨娘小妾之类的添堵。

二人婚后生了陆言和陆语兄妹俩,二人都不是重男轻女的,对待儿子倒是要求极严格的,对女儿却是有些放养了,不怎么限制她,任其自由生长,自由发展。

日久天长,倒是养得陆语这样一副小霸王的性子,极其倔强,极有韧劲儿。她说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若人不同意,她无论如何创造条件也要做成。

好在陆语还算懂事,倒是不怎么任性,也没怎么提过无理的要求,不然陆荣怕是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

这次的事情同样也是如此。

陆荣压根儿没想过带女儿出门的可能性,倒不是重男轻女,也不是认为女儿家就不能出门了。

他只是觉得出门巡察需要四处颠簸,一路上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情况,就是露宿在荒郊野外也是有可能的,女孩儿家家的都是娇滴滴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苦?再说了,就是自家女儿受得了这个累,吃得了这个苦,他也舍不得呀,他还心疼闺女呢。

谁知陆荣计划得倒是好,好不容易做通了夫人的工作,同意让儿子跟着出门历练了,女儿这边也发作了,非要闹着也跟爹爹和哥哥一起出去历练呢,怎么说都说不通。

不但陆荣愁,陆夫人也愁啊,她对女儿的撒娇大法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正像陆荣对他夫人也毫无抵抗力一样。

陆语在爹爹这儿的路子走不通,知道只有娘亲的话在爹爹那里是最管用的,她便去找娘亲,使出独门秘籍撒娇大法。

果然,陆夫人招架不住,不但缴械投降,而且还作为劝降使者,又去劝降了陆荣。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上有高堂在,陆夫人都想自己也跟着陆荣出来走走看看了。毕竟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她还从来没出过京城呢,且与陆荣成亲这么久以来,俩人也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呢——陆荣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回京。

于是,陆荣原本计划的一行五人,便扩大了队伍,成了八人小队。

且陆语古灵精怪,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听到陆荣跟陆言说不许声张,他们要微服出行之后,竟突发奇想,让她娘给找了几套陆言小几岁时候穿的衣服,她要女扮男装。

反正已经决定要带女儿出行了,陆荣自暴自弃地想,再多一个女扮男装也无所谓了,干脆让跟着陆语的一个小丫头也女扮男装好了,不然一帮子大小爷们儿中间混着一个小丫头也有点奇怪啊。

出发之前,陆荣曾和女儿约法三章:不许任性,不许胡闹,不许暴露身份。

陆荣在内心安慰自己:不错,多带着个孩子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身份不容易暴露。谁能想到巡察御史出行还会带着两个小娃娃呢?只怕陆荣几人站到人家面前直接表明身份,人家也不相信。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地从京城走到了南阳地界,陆荣却已经心力交瘁了。因为要路过南阳,陆荣便想着顺道看看宋涯,另外也看看那什么棉花的情况。

快到南阳时,因为两个孩子一路上都在念叨宋岳,陆荣才突发奇想,问两个孩子愿不愿意在宋家住一段时日,等他从南边回来时,再到宋家接他们回京城。

陆语还记得宋岳,当初她经常跟在宋岳和陆言的屁股后面玩的,她还挺喜欢宋岳这个温和的哥哥的,觉得他比自家哥哥好多了,从来不欺负她。想到可以再见到宋岳,陆语便同意了,对大连湖充满了期待。

陆言当然也没问题,他出门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已经走了这么多地方,继续向南走去其实对他来说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他反而更愿意在宋家所在的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跟好久不见的好友叙叙旧,如今正是秋天了,还可以跟着宋岳到山里去捡果子吃呢。

陆荣讲完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便向宋涯和周颖拜托道:“宋兄,嫂子,我这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怕是要叨扰你们一阵子啦,给您添麻烦了。还要劳烦二位多多照应呀。我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半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是必回的。孩子顽劣,二位只管当自家的孩子一样,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没有关系,我心里只有感激二位的。”

宋涯和周颖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并让陆荣放心,孩子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

听着大人的话,四个孩子相视一眼,顿时发出一片欢呼声,家里多了两个小伙伴,接下来可以好好一起玩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