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大学,艺术学院。
这所顶尖的世界名校,就坐落于在这个经济大都市,全美最为繁华的纽约市。
整个纽约大学并没有围墙,校园与纽约市融为一体,将整个纽约市都包含在内,十八个学院分布在整个纽约市。
而在这个地方,除了美利坚本土的学生外,还汇聚着来自其他国家的留学生。
其中,来自大洋彼岸的华国学生,占了整体留学生的不少比例。
此时还是2004年的末尾,在北美留学的华国学生,还没有十几年的后世那般良莠不齐,学生数量也并没有那么庞大。
而能进入纽约大学的留学生,几乎都具备以下三种特征的一种。
第一种,有钱的土豪学生。
第二种,有才的能力学生。
第三种,有钱又有能力的学生。
苏素素就属于第三种,虽然她不是富豪层次的人,但是对于同龄的学生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了。
毕竟她当初入学的最大优势,就是她在高三时出过画集作品。
若除却留学生外在的父母条件,单比较个体水准的话,那苏素素则是金字塔尖上的层次了。
就算是在纽约大学这种名校,一个办过不少个人画展,粉丝众多的印象派美术家,也是极为少见的。
她个人的美术精髓,虽多见于她的《哈德逊河》《朝阳下的少女》等等印象派作品,但是最广为多数人熟知的,却是她的《蜘蛛侠》《复仇者联盟》等连载漫画。
而苏素素作为传统美术家去连载漫画,就被美术界不少保守派所诟病,认为这是不务正业的浪费天赋。
学校里甚至还有老教授,当着面说苏素素的商业气息太浓厚,不利于长期的艺术发展。
苏素素在美利坚作为名人,长相又比较娇小可爱,在纽约大学里自然不缺乏追求者,不论是美利坚人,还是华国人,都有着不小。
特蕾斯教授的办公室。
这位戴着单边眼镜的女教授,看着面前身材娇小、面容秀美的女孩,伸手接过对方的艺术设计,默默的翻看了起来。
教授年纪差不多有六十多了,细密的皱纹爬上了面容,她有着满头细密的银白卷发,翠绿色的瞳孔透着睿智的目光,她看了看作品后,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孩。
她翻阅着作品,不经意的问着:“苏,你这几天是不是挺累的?”
“我不累,教授。”
苏素素摇了摇头,不过语气中,明显带着有气无力的味道。
“你累了,苏。”特蕾斯教授摇了摇头,随意的指了指上面的图画,抬头看向苏素素:“你的画作中透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你很疲惫了。”
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很容易将自身情绪带入进作品里,而一个成熟的美术家,自然能通过画作给观众传来一种情绪信号。
“教授,我……”
直视着教授认真的眼神,苏素素有些苦笑起来。
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连教授都能一眼看出来。
特蕾斯教授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的是一股雍容的艺术气质,这是时间和岁月的沉淀,不是苏素素这种新晋美术家能比的。
“美术不是单纯的人工技艺,它是每一个画师体验的感情的传达,而只有出自情意画成的作品,才有可能有着影响人们情绪,给大家带来或悲伤或痛苦或欢乐或孤独的感觉。”
她看了几眼苏素素的作业,低声说着。
“你的天赋很强,让我都为之震惊,而且你也很刻苦谦逊,并没有因为天赋就松懈磨练。——不然的话,你也画不出那样的优秀作品。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只要你能一直这样飞速的提升下去,再过个二十年三十年左右,整个美利坚……不,整个世界的美术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会超过我,甚至超过其他的教授,我希望能有那一天的到来。”
特蕾斯教授面容慈祥,看着苏素素,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美术是没有国界和人种之分的,任何艺术都是如此,可以跨越一切的界限,这是最为基本的共同交流,不受其他因素所影响。
苏素素的天份和努力,还有那意气风发的少女姿态,就让特蕾斯教授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我……”
苏素素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但是……”特蕾斯教授停顿了几秒,话锋一转:“你在作为美术家的身份前,首先你还是个正常的女孩。一个正常的女孩,有着她喜欢的校园生活,在热闹的商场消费,享受着与朋友的下午茶,在各地优雅的旅行,出入高档的顶尖晚会,以及……一个让你为之着迷的恋人。”
“我年轻时也是像你这样,或者比现在的你还要小上几岁。那是在西海岸的小城镇里,我崇拜且喜欢着邻居家的大男孩,风吹着麦浪,我站在远处,眼里只有着对方。”
特蕾斯教授的表情有些怀念,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怀念。
“之后在一起了么?”
苏素素忍不住插口问道。
没想到老教授还有这样的八卦,不过对方居然能不避讳的说出来,那只能说明对方是真的很重视自己这个学生。
“苏,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你作为一个艺术家,你要明白终点的位置在哪个地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的……”
特蕾斯教授看着面前的华国少女,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
当苏素素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她看着外面的明亮的阳光,刚才与教授谈了很多事情,心中压抑的情绪略微舒展了开来。
老教授就像是一个最好的人生导师,她不会刻意给出结论和答案,只会在一旁默默地倾听,让苏素素自己去思考问题的本质。
苏素素走出教学大楼,离开了室内的暖气,外面的冷风让她微微缩了缩脖子。
现在已经是纽约的初冬了,11月的阳光已经不再炽热,而是有些高远的温度了,天气每天都在下降,很多女生都开始穿上了外套,将白皙的肌肤包裹在衣物下面。
苏素素穿着一件皮夹克,厚厚的连体裤袜上套着短裙,看上去并不算厚实,她的身体不酸冷,只是心中莫名有些寒冷。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作品的设计,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和上课外,她余下的时间都呆在美术室,连外界的事物都很少接触。
“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苏素素从包里拿出绿色的贝雷帽,她雪白的面容有些忧愁,她低声的自言自语着。
自从巴黎回来后,她就很少与恋人联系,虽然有时候会打电话,但总感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层隔阂,象是无法跨越的沟壑,让人踌躇不前。
不论是花姐递过来的绿帽,还是恋人背着自己偷偷与林幽萝联系,都是在喉咙中难以咽下去的刺。
卡在里面那么的疼痛。
“还是找个机会与白晓笙和好吧,就这样冷战只会让矛盾加大。”
苏素素是这么想的,还是选择原谅了那些刺。
她掏出手机找人订了下午的机票,估摸着今天晚上就能到洛杉矶见到白晓笙。
收起手机看着脚下的楼梯,女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暂时不准备告诉恋人,要给对方一个惊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