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和死对头的小时候

“你们小时候确实经常玩在一起,幼儿园那会就认识了。哦,对了,”宋佩玲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拍了下手,“我们最初叫傅瑾熙为‘傅家小公主’就是在她读幼儿园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不是因为傅阿姨很疼她吗?”凌潇潇眨了眨眼睛,却看到妈妈一个劲地摇手指,“那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傅瑾熙简直就是一身的‘公主病’!”

啊?凌潇潇感觉下巴要掉下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福蓉一中成熟稳重品学兼优的学霸冰山女神会和“公主病”三个字扯在一块。

那个时候,傅瑾熙只有五岁,由于傅心妍忙于事业无暇顾及她便将她送往幼儿园。凌潇潇记得那家幼儿园背后老板是傅氏,所以在这边就读的只有公司职工的子女,是以凌潇潇会和傅瑾熙一个幼儿园。凌潇潇依稀记得几个幼儿园时期的玩伴,但不懂为何就是记不起和傅瑾熙有关的一切。所以催促她老妈赶紧接着讲。

“瞧你急的。”宋佩玲瞟了女儿一眼,“当年傅瑾熙一进幼儿园,幼儿园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成天鸡飞狗跳。那个时候才五岁的傅瑾熙超级皮,经常欺负别的小朋友,甚至连幼儿园的老师都敢戏弄。可是一旦哪个小朋友反抗她或者幼儿园老师责怪她,哦,即使是很温和很委婉的责怪哦,傅瑾熙就作,就哭!”说得正尽兴的宋佩玲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女儿的嘴巴张得老大的,都可以塞个鸡蛋了,“赶紧把嘴巴合上,瞧你这傻样。”

“哦哦。”凌潇潇忙闭上嘴,摆摆手,催促她妈妈继续。

“然后啊,傅瑾熙一哭,那些反抗她的孩子都会被赶出幼儿园,连同他们在公司就职的爸爸或者妈妈都要被降职降薪。幼儿园老师更不用说,直接撵走永不录用。”

凌潇潇听得咽了口口水,幼儿园时的傅瑾熙简直就是小恶魔。“那,我呢?”凌潇潇好奇,这么可怕的一个同班同学,自己为啥对傅瑾熙没印象。

“至于你嘛。”宋佩玲耸了下肩头,“你爸当年在两天内从部门副主任降到普通职员,你说呢?”

“……”好吧,答案不言而喻了。“我也惹傅瑾熙了?”

“对!你这孩子特别傻。”宋佩玲瞪了凌潇潇一眼,“当年好多个孩子遭殃,爸妈都让你躲着傅家小公主,结果呢?你非但不听话,还一直主动往她身边凑。”

“啊?”被自己老妈直白的骂“傻”,凌潇潇颇为尴尬。感觉再问下去自己是否要无颜面对家里的老爸了,哪知宋佩玲却又夸了她,“不过你这孩子也很有本事,后面居然可以哄得傅家小公主开开心心。傅家小公主不哭了,天下太平,而你爸也在几天后从普通职员升到部门主任。”以至于后面分房子的时候有他老凌的份。

凌潇潇听得一愣一愣,这么戏剧性的往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吗?怎么她都记不得了。“妈,我那个时候怎么哄傅瑾熙的?”小时候的自己居然治得了一身公主病的傅家小恶魔?凌潇潇总觉得故事会很有趣。哪知宋佩玲却摊了下手,“这就不得而知了。你俩经常凑在一起玩,好像玩什么都可以很开心。由于没人敢接近傅瑾熙,所以也就没人敢接近你。妈妈我那会也只有上学放学的时候去幼儿园,也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

“哦……”居然连老妈都不知道。凌潇潇有点泄气。宋佩玲继续说着,“不过小时候的傅瑾熙确实很可爱,很精致,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眼睛圆溜溜,跟娃娃似的。你俩站在一块,啧啧那简直,一个地上,一个只有天上有,哦,对,就是天使,不闹腾的傅瑾熙还真的很像小天使,笑起来感觉心都要化了。”

“啊啊啊。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呀!”凌潇潇拍了下脑袋,痛恨自己的记性,肠子都要悔青了。哪知宋佩玲不以为意,“不记得很正常吧,那个时候毕竟你们才几岁,记忆本来就模糊。而且傅瑾熙不是也忘了吗?这么多年来也就最近你才把她往家里带。”

妈妈的话让凌潇潇陷入了沉默。确实,这些年来,她把傅瑾熙单纯当做妈妈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对她何其不屑,而傅瑾熙也从未招惹过她,两人默契地把对方当做陌路人。前一世,她们更是互不交集到大学毕业……不过重生后由于自己开始注意傅瑾熙,和她越走越近,今天翘课的时候,傅瑾熙也说漏了嘴。直觉告诉凌潇潇,傅瑾熙记得她的,至少记得她小时候爱吃雪糕甜筒,会吃得糊嘴。而且只要她靠近傅瑾熙,对傅瑾熙好点,傅瑾熙都会温柔地回应她,仿佛她们就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每当她追问儿时往事,傅瑾熙不仅不会告诉她,还会忽然变脸色,对她冷淡。傅瑾熙这是在怪她忘了她吗?凌潇潇感觉头要炸了。傅瑾熙你为什么要这么别扭,有什么话痛痛快快说出来多好!

之后凌潇潇再也没向她妈妈打听什么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提前请假下班的凌爸爸凌涛马上跑到医院来看凌潇潇,凌潇潇一个从23岁重生回来的,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一直宽慰爸妈让他们放心。宋佩玲觉得外面的饭菜还是不如家里,所以想回去烧一顿好的,凌涛则晚点还有个会议,必须又赶回公司。凌潇潇忙以自己很困想睡会为由让爸妈安心离开。

不过,说是理由也不完全是,折腾一天,凌潇潇确实也很困了。闭上眼睛的时候,凌潇潇拼命想着傅瑾熙,希望借由妈妈刚刚说的往事能回忆起小时候和她一起玩的场景,然而没有,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凌潇潇做起了梦,梦中如愿地见到了那个漂亮精致可爱的傅家小公主,看到了她牵着小公主的手到处乱窜,凌潇潇满足地扬起了嘴角,无声地笑着。

看见睡梦中的人儿忽然开心地扬唇而笑,那原本只是抚摸她头发和眉眼的手不可控制地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描摹着那抹可爱的微笑。

“傅瑾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见她还是因为闻到那属于她的栀子清香,凌潇潇忽然唤了她一声。这一声呼唤让描摹那抹微笑的手下意识缩回,待发现凌潇潇并没有醒来只是在呓语时,那只手又贪婪地回到了她的唇角。

“凌潇潇,为什么你总会在梦中呼唤我?”病床边的傅瑾熙失神地低喃着,回想起那日在校医务室,凌潇潇也这么声声地呼唤着她,让傅瑾熙误以为凌潇潇也是喜欢她的。然后后面故意借由“考试打赌”,她和凌潇潇相处了一天,甚至同床共枕。那一天,傅瑾熙忍不住各种接近凌潇潇,想试探她的心意,然而那日清晨,凌潇潇的反应终究是让傅瑾熙失望的。

凌潇潇并没有喜欢她,虽然不再眼里没有她,但仍旧把她当做普通同学而已。那日清晨之后,因为傅瑾熙故意的冷淡,凌潇潇也索性不再理她,让傅瑾熙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如果是小时候的你,你一定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然而终究不是,你忘了……”傅瑾熙那抚摸着凌潇潇唇角的手在颤抖着,然而,“你忘了也好。”有些事情傅瑾熙也不想凌潇潇想起。但是事情在昨天又发生了转机,凌潇潇竟然会主动关心她,担心她,还因为她而受伤,傅瑾熙无疑被感动了。她发现,只要凌潇潇稍微对她好点,她会忍不住想回应更多,想抓住更多。只一天,她们便可以从普通同学成为好朋友。

“可是潇潇,我们怎么可能只当普通的好朋友呢?”傅瑾熙难以抑制地俯下身子,将吻轻轻落在凌潇潇的眉宇间。

*

凌潇潇睡饱醒来时,太阳已经西下了,由于是大夏天,所以虽然现在已经六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

窗子旁,凌潇潇看到坐在长椅上看着书的傅瑾熙,静静的融在那片黄昏之中。凌潇潇开心地唤了她一声。“瑾熙,你怎么不开灯?”光线这么昏暗,看书会看坏眼睛吧。

“你还在睡。”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去开灯?傅瑾熙笑着过来,扶凌潇潇坐起。

“是哦。”凌潇潇傻傻地挠了下头,“你来很久了?吃饭了吗?”凌潇潇继续问道,傅瑾熙顺手打开了灯。回过头,她发现凌潇潇一直盯着她看。

“怎么了?”傅瑾熙问着,在凌潇潇的示意下坐到了床边,没想到凌潇潇居然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傅瑾熙白皙的脸蓦然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