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茗玥所乘的那辆马车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车身一斜,差点翻倒。
那车夫一惊,便听到茗玥有些惊慌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那车夫赶紧下去看,竟看见右边车轮碎了一般。他惊讶的看着,又诚惶诚恐的对茗玥道:“公主,这马车怕是不能坐了。”
茗玥倒是十分爽快的下了车,问:“发生了何事?”
那车夫给她指指车轮,道:“不知为何,这车轮子竟成了这么一番模样。公主,您看这该当如何?”
因这这么一番事故,路上的马车都已经停了下来,茗玥思索片刻,道:“我便与后面的马车同乘吧。”
“今日怕是又要落雨,道路湿滑,完不能耽搁了赶路。”
她说着便要到云泽的马车离去,云泽的马车里有两人,还有一人便是云泽的夫人樊语。茗玥看了眼,道:“这马车太挤,我还是去下一辆吧。”
她说完,便到了云罄马车前。
驾车的人正是白青。他看到茗玥隐隐皱眉。半点没有让开的意思。
茗玥笑了笑:“怎么,连马车都不愿借与我坐一坐吗?难不成也想让我步行十里。以示诚意?”
白青眉头皱的更紧,问:“公主为何非要坐这辆马车?”
茗玥笑了笑,“本公主就看中这辆马车了!本公主看中的东西,便非要得到不可!你若是不让我上,我可就要来硬的!”
白青又皱紧眉头欲说什么,却听马车里叹息一声,道:“白青,让茗玥公主进来吧。”
白青还是面色不善,却起身让路,让茗玥进去了。
茗玥看着两日不见的人,他脸色不错,拿着一杯茶静静的饮着,见了自己情绪也不起半分波澜。茗玥见他这个模样心中便是一阵恼怒,冷冷嘲讽道:“云公子真是好福气,将要娶娇妻,脸色可是比以往红润多了。”
云罄竟真的抬头朝她一笑,“托公主的福。”
茗玥暗暗攥起了拳头。他当日拒绝自己已经说的那样明显,自己竟还想见他,当真是犯贱!
她暗暗咬牙,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也不知云公子将娶之妻是何等姿容,比起本公主如何?”
云罄听他这话就又笑了笑,道:“样貌不及公主,身段不及公主,才思不及公主,武艺不及公主。”
茗玥一愣,随即呵呵笑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车轮吱呀吱呀的转着,灰蒙蒙的天,像是真如茗玥所说,又要下雨了。
良久,云罄递给茗玥一杯茶,道:“玥儿,你不该如此,该放下便放下吧!”
茗玥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勉强勾起嘴角:“云公子说笑了,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云罄不答,只是悲悯的看着她。
茗玥触及他这种目光,彻底火了,浑身都气的颤起来,攥紧拳头:“云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冷情无心之人?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云罄让她这话激的咳了两声,却还是不发一言。
茗玥深吸两口气,却忽的笑了声:“云郎,你可曾听到我在那车外说的?我想要的,必能得到手!”
云罄不答,良久,又叹息一声。
路总归会有尽头。
不过午时,便到了皇陵。还未下马车,茗玥便但这云罄的面掏出一个玉蝉来,问:“云郎,你可还记得这个玉蝉?是秦千湛给我的。”
她还记得在梦中,秦千湛嘱咐她将玉蝉放到皇陵之中。
她又道:“秦千湛说,这玉蝉会妨碍我的命格。你说,我将这玉蝉放回皇陵,让皇陵中的阴气王气压着它。我们的路是不是会好走许多?”
云罄还不答话。只脸色像是隐隐白了几分,是不是倚着车壁轻声咳着。
茗玥像是看不见也听不到似的,又说:“云郎,若是秦千湛还在,你那几日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大约会放弃你,去找他了。”
云罄身子隐隐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又掩唇咳了几声,脸色苍白,额间隐隐虚汗。
茗玥却说完,便自顾自下了马车,又有皇帝派的人来接,那人才知道茗玥的车半路上坏了,忙询问一番。
茗玥粲然一笑,道:“云王府小公子的马车实在舒服得很,小公子人也好,与本公主相谈甚欢!”
来接的人只道:“那便好,那便好。”他不是没听说过当日茗玥公主进城之时是如何为难二皇子的。
就连二皇子这样精明的人物,也甘拜下风,他实在是不想多惹什么麻烦,幸而云小公子将她招待的不错。
祭拜文太后之际,皇帝领着茗玥及众臣跪拜,行完礼之后,竟还注意到了云罄。
他看着云罄的脸色十分不悦,转头又问云王:“云二公子的病可好了?”
云王忙出来跪下,道:“还未好,只是不孝子说当日太后娘娘升天之时他未来得及拜送,如今万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