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楼,依旧门庭若市,客似云来。
这天下午,楼里的伙计正忙着,突然听到门外响起吵架声。
小二跑到门外一看,只见两个年轻小伙儿正互相指责着对方。
一个说:“老二,我看你就是个懒黄汉。”
那被批评的老二回敬道:“我懒?你才又笨又小气呢!”
“你知道个屁,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看咱们做这事儿多辛苦,千万不能出岔子。我是老大你就该听我的……”
那老二马上抱起膀子说:“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你不同意我的说法儿,往后这担子我可不挑,你一个人出力别说累。”
自称老大的小伙,瞪了对方一眼说:“哟,长大了,翅膀硬了,向我示威了?都是我把你惯的!”
“我这是看情况说话,咋就是让你惯的了?”
老大又瞪了对方一眼说:“也好,我想了一下,就按你的意见办吧。”
抱膀子的老二一听这话,脸上立时露出喜色道:“好,那咱们先吃饭。”
说完,老二把旁边一副担子往酒楼门口挪了挪,放好后,一起走了进来。
冯掌柜看到有两个外地客人进来,就笑着迎了上来:“请问二位客官用点啥?”
“来两斤牛肉,再上几个馒头和一壶好酒。”
酒肉上来,两兄弟吃完,叫掌柜过来,付了钱,老大左右看看,低声说:“我们兄弟俩想跟冯掌柜商量点事情。”
“有事好说,二位请随我来。”冯掌柜就领着兄弟俩直奔后面的一个房间。
老二说:“我们兄弟俩带了一担油,因另外有事要办,想存放贵店一段时日。保管费照付,行吗?”
“行呀,不知二位何时来取?”冯掌柜爽快应道。
老大说:“估计得个十几天以后。”
冯掌柜道:“好!你们给一两个银子吧。”
“好,多谢老板了!”兄弟俩赶紧把担子挑到指定地方,按照约定交了保管费一两银子后,又上路了。
一日,酒楼老板娘王美娘带着五岁的小儿子玩耍,到库房取东西。一不留神,那小儿子顺手捞起一个小木槌,“咣”的一声朝地上的坛子捶了一下。
王美娘发现了,夺了木槌说:“坏了!小祖宗呀!这是客人寄存的油呀!捶不得哟!”
说罢,她急忙查看坛子破了没有。可是坛子沉得挪不动,而且坛子上没有油腻,她觉得奇怪,禁不住好奇心开坛查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天啊,油坛里装的竟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
当冯掌柜得知两位客商寄存的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就打起了主意:“既然他们骗我说存放的是一担油,嘿嘿,我干脆给他们来个偷梁换柱。”
夫妻俩得了银子乐呵呵地,可没想到还没到十天,那兄弟俩竟然就提前来了。
冯掌柜仍是笑脸相迎,把二人迎进雅间,并吩咐店小二端酒端菜好生侍候。酒足饭饱之后,兄弟俩准备取了担子上路。可当他们打开坛子查看时,顿时傻了眼,坛内原来白花花的银子不见了,却真是满满的两坛油。
“冯掌柜,你为什么换走我们坛内的银子?”兄弟俩厉声质问。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替你们保存油这么久,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而诬陷我偷了你们的银子。”冯掌柜一口否认。
“客人存的东西,你却暗地里偷梁换柱,你真是个小人!”兄弟俩怒不可遏。
“是你们血口喷人!”冯掌柜针锋相对。
“不还我们的银子,就砸你的招牌。”兄弟俩说着就准备动手。
“谁敢动一下我就劈了谁!”冯掌柜叫喊老婆拿来一把斧头,护住招牌。那兄弟倆不肯罢休,举起了扁担,怒视着对方。就在紧要的时候,有人高叫:“周大人到了。”
周大人名唤周大生,为人刚正不阿,是现任京兆府尹。
很快,兄弟俩和冯掌柜夫妇都被带到了京兆府衙门。
“你们为何争吵,快与本官从实招来!”京兆尹周大人威严地喝问。
“我们兄弟俩两个月前的一日存了一担银子在富贵楼,谁知今日来取却变成了一担油。望大老爷替小民做主,索回银子。”
“一担银子?你们怎么有那么多的银子?你们是干什么的?”周大生不相信地问。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在汉江河里淘金的,我们淘到金子卖了,换成了银子,因为要去别处继续淘金,银子不方便带走,才寄存他家的。想不到他们就黑了心,私吞了我们的银子。”
周大生下堂察看了兄弟俩的双手,果然皮肤粗糙,指甲缝隙里有河沙的痕迹,看来说的是实情,便逼视着掌柜冯天魁:“冯天魁,你竟敢黑了心昧了人家的银子?”
“大老爷,冤枉啊,明明他们寄存在我店里的是一担油,而今他们却敲诈我,硬说是一担银子。还望大老爷明察,还小民一个清白。”
“他这就是在放屁。”两兄弟又骂起来。
眼看又是剑拔弩张,周大生的眉头皱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