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积分又上涨了0.6,说实话荆野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个累加速度慢的有些过分,如果一直这样磨蹭,完成目标的日子可谓是遥遥无期。

然而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从阿诺德那里再套一些积分的时候,桌旁那位身材魁梧的雄虫插了话进来。

他两眼斜觑荆野,咬紧牙关的样子看起来颇为不服:

“喂,你刚才是正常掷骰吧。”

其实这只虫刚才也参与了这场游戏,他排在第三位出场,结果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他已经是只玩虫骰的老手,这骰子制作标准,每一枚的质量相同且分布均匀,同时掷出四个六的情况不是没有,而是极其罕见,除非经过常年特殊训练或者使用花招,普通虫根本无法做到。

荆野:

“嗯?你在说我?”

说罢他还佯装真不懂般扭头左右绕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转回来,冷笑一声:

“难道你是怀疑我在搞鬼么,可刚才我掷骰的时候大家都一板一眼的看着,要是真有问题,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

“对对对,我们刚才确实都看见了,这兄弟绝对没问题!”

其他虫纷纷开始在一旁应和。

“是啊,我一直盯着他,绝对没问题!””

“诶不是我说你克顿,你别老在这儿疑神疑鬼的,正玩儿的起劲呢,别扰局扫了大家的兴。”

“就是就是,你要是不相信就别跟我们一起,谁也没强拉着你。”

直到看见周围众虫都开始不满的喧嚷了起来,这位叫克顿的士兵才后退一步,滚了滚喉咙,把本想说的话强咽了下去。

很快,第一轮结束,荆野的嘴角轻轻一吊,将从其余四虫手里收集得来的钱币拢成一堆,叮铃咣当塞进一只粗布口袋,转身就往阿诺德怀里一塞:

“拿着。”

阿诺德却好像有些不情愿:

“你赢来的钱,给我做什么。”

“你是我老婆,不给你给谁。”

荆野压低声音,整只虫却在这话吐出口的同时顿了一下。

真是奇怪,明明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浮想联翩着自己那位本应花容月貌,身手不凡的女英雄,还在对系统暗示着自己对同性婚姻的种种不满,然而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他,荆野,一枚常年在战场上驰骋的硬汉竟就已经自学成才,无师自通的会叫另一枚硬汉为“老婆”了。

而且叫的是如此流畅自然,丁点儿壳都不带卡的,同时也没有任何脸红脖子粗的趋向。

就算是为了任务而要强行掰弯,也不至于这么软乎,一碰就蜷缩吧。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三十年来一直深信不疑自己是个钢铁直男的荆野从骨子里就携带着“弯”的隐形基因,只不过现在这点特质突然有了那么一丢丢即将觉醒的苗头——

他很可能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真Gay!

卧槽。

意识到这一点的荆野全身登时就是一个激灵,他快速瞄了眼阿诺德,竟突然萌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不太敢与对方对视的感觉。

毕竟,如果要用地球人的审美来看的话,眼前这只雌虫可谓是一个长相非常出挑的年轻男子。

别的先不暂且不提,单凭容貌这一点,这虫绝对是天花板级别。

阿诺德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怔了一下,还记得以前的斯莱亚向来独自把控皇室的财库大权,专裁专断,手指一勾就能将万千金山夷为平地,并且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把任何一分交给自己保管。

而如今,看着荆野直愣愣伸过来的钱袋,经验为零的阿诺德突然有点发懵,竟有些不知该怎办了。

而荆野则是一直别着脑袋不敢回头,干脆把钱袋胡乱往对方怀里一塞: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再说,我要是不给你点儿甜头,你岂不是就更不搭理我了?”

说罢荆野便也没再观察阿诺德的反应,随即就又跟众虫开始了第二轮游戏。

按照既定的顺序,小兵们一个接一个又开始摇晃手中的骰子,举止谨慎如履薄冰,尤其是克顿,他在正式掷骰之前还非常夸张的在自己胸脯前画了个超大号十字架,握着盒子的双手紧纂,口里念念有词:

“我神圣的主,请保佑您的虫民……”

看着这稍微有些荒诞的场景,荆野抿着嘴,卯足气力在大脑中劝告自己:

“我不想笑,我是战神,我应该高冷,我一点儿都不想笑。”

克顿:

“如果您让我得到一个非常高的分数,我将会用尽一生归顺您,神圣的主啊,请务必不要向您的虫民们吝啬您的慈悲与仁德……”

结果就好像是这番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天,在猛烈摇晃骰盒后,眼圈惺忪发红的克顿竟然得到了令虫同样惊叹的结果:

“五、六、六、六”

总和为“二十三”。

在周围虫赞叹的目光中,克顿望向荆野的眼角微翘,神情不禁有点发飘。

然而。

保持着淡定和胸有成竹,气场强大且丝毫不乱的荆野则是当着所有虫的面,跟闹着玩儿似的随便晃荡了几下骰盒,随后再次以“六、六、六、六”的成绩震惊全场。

“…………”

看着桌面上整整齐齐码着的四枚六点数朝上的骰子,有那么一瞬间,周围任何一只虫都说不出话来。

荆野倒是依旧没怎么看他们,而是将自己应得的虫币一拢,再次掖到了雌君怀中的口袋里:

“收好,今天晚上的饭钱。”

“别弄丢了,弄丢了就罚你给我倒水喝。”

阿诺德:“…………”

但是又一回看到荆野掷出满数的克顿则是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他伸出两手,怒不可遏,几步冲上前,眼看着就要去掏荆野的衣服口袋。

阿诺德得见此状,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声:

“斯莱亚!”

而荆野的反应更快,他的第一动作就是往下拉低帽沿,避免和对方有直接的目光接触,然后还没等克顿扑到跟前就抢先迎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两只粗壮的手腕向自己身后狠力拉扯,朝对方大腿膝窝处猛踹一脚,转身就将其反手置于地面之上!

“嘶——”

克顿当场就要疼的抽晕过去。

荆野眼角泛着寒光,居高临下:

“这位兄弟是叫克顿?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为何非要偷袭我?”

周围众者看见这两虫竟因为一场赌博而闹得打起了架,本性懦弱的他们便只知道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站着,一声也不吭。

“我……我没有偷袭你,就是怀疑你掷骰是不是作弊,往衣服里塞了不可见虫的东西!”

克顿咬紧后槽牙,额角因为过度绷紧而渗出了些冷汗。

他本想反抗,但却发现越挣扎,背后那股束缚住自己的力量就愈凶。

“可明明是你先不知好歹,把我拽过来玩这个破游戏的。”

荆野狠狠道。

“我作弊?我往衣服里塞东西?就你这堆烂骰子,说实话我连想碰都不想碰。”

边说,荆野抬头朝远处幽暗的牢狱楼道望了一眼,脑内突然涌起来的暗意识在不断提醒他——

不能跟他们耽误消耗过多的时间,这里毕竟是弗立昂的地盘,否则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和阿诺德。

“也罢,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荆野松开了克顿,并在撒手的刹那间将对方向旁边猛推了一把。

克顿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于瞬间内失去平衡,直接两跟头翻栽了过去。

荆野的手往自己雌君那里一伸:

“阿诺德,有类似于布条之类的东西没。”

阿诺德奇怪的看着他:

“你又要干什么。”

“诶,还是我自己来吧。”

荆野轻叹一声。

“别再把你惹毛了,回头别说水,连容身之所都没我的份。”

就这么低声嘟囔了一句,荆野将衣袖凑到嘴边,用锋利的侧槽牙在上面霍开一道口子,然后用力一扯,一长条还带着碎布屑的衣料就这么掉了下来。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单独给你们来一次。”

说完他就将这块布料横着搭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将两手放置脑后的时候还不忘再坑阿诺德一把:

“阿诺德,话说我不太会给这个布打结,你会么?”

阿诺德一秒都没顿:

“不会。”

荆野:

“…………”

这时,旁边另一只士兵却突然自告奋勇:

“我会我会!哥们儿我来给你系!不就是打个结嘛这都是小意思!”

然而荆野却开始忙不迭的连连阻止:

“不不不用了,我刚才只不过突然想不起来了而已,其实我是会的,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悻悻地:

“我自己来,行了吧……”

荆野没看见,其实后来在他自己给自己打结布条的时候,阿诺德一直在旁边用眼觑着他,半晌,那张精致的面庞竟浮现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荆野把自己的双眼蒙上之后,又找来两块棉花堵住耳朵,最后还当众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出来。

意思是作弊这事纯属就是他娘的子虚乌有。

他便又开始摇晃起了骰子。

“叮叮当当……”

众虫的目光紧紧跟随那两只不停倒换位置的骰盒,向前抻直的脖子仿佛随时都要脱离躯体,从肢干里□□。

克顿已经捂着手腕从地上爬起,听到响动,他便又忍不住的看向了这边。

被切断视线与听觉的荆野在空中快速倒腾着自己的双臂,骰子热烈的躺在盒子里尽情翻滚,活像某种失去了束缚的东西发了疯。

“行了,今天就摇到这里吧,我累了。”

晃了不过一分钟,便见虫群中的荆野随意伸了个懒腰,紧接着,还不等其他虫反应过来,他就把两只盒子狠狠倒扣在了桌面上。

“啪——!”

“哗啦——!”

由于荆野的力气过于巨大,脆弱的盒盖在被掼到桌面的同时竟然直接四分五裂,从中间劈开烂成了几瓣!

而碎成木头渣的骰盒之下,四枚点数同时为六的骰子站立整齐,蓝白相间的颜色异常突兀,直接闪瞎一众24K铝合金虫眼。

角落里的克顿得见此场面,便只握住自己的手腕,有些垂头丧气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表演完毕,有意见可以直说,我和我兄弟要去值夜班了。”

荆野甩甩手,将头上的布条一把拽下,虽然在帽子和灯光的影响下看不清他的全貌,可其整体气场却仍能给虫一种“别耽误老子时间”的不耐烦。

后来,又有虫重新拿过来了两只新的骰盒,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操作,点数都没再出现过全六的情况。

捂住眼耳都能做到满数,而且是连续三场全胜,众虫没有一只敢说不服,于是他们便低头哈腰,主动的掏出了所有虫币,亲眼看着荆野将其递给自己的伙伴。

“哦对了,临走前有个事还想问问大家。”

直到看着阿诺德把鼓鼓囊囊,险些要撑爆的钱袋放好,荆野才又把头扭回来。

“您说您说,只要我们知道,肯定实话告诉您。”

一听这话,众虫便跟粉丝会见明星似的,赶紧谄笑着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荆野:

“嗯,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不知道咱们部队的那个野外训练场怎么走,具体方位是哪儿。”

众虫有些惊诧:

“您去那里干啥,那可是弗立昂陛下用来存放秘密武器的地方,平时没事不让咱们这种小兵去的!”

荆野丝毫不乱:

“我知道,可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只当个破巡逻啊,是只虫谁没有梦想。”

“听说守在那里的都是特种兵,而最近我刚好搞了个体能训练,想转个组试试,所以各位有没有知道底细的,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