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译注:)
——不可思议的孩子们
从高高的房梁往下俯视,不经意就会产生 真是稚气未脱的睡脸呢 这样的想象。
陈旧仓库的地板,有两个少年熟睡于用干稻草堆积起来的床上。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右侧,以侧卧地姿势熟睡的少年的发色为亚麻色,当前关闭着的眼睑底下的瞳孔是深绿色。也就是,在这个NNM区域。。。《诺兰高尔思北域中部》时常能看到的颜色。身高,体格也是这个年龄里男子的平均水平。
相对的,在左侧,四肢大展,睡姿豪放的少年的头发和瞳孔却都是漆黑色。这有点少见。这算是在这塔库卡兰E区域里罕见率为S的颜色了。如此靠北的地方能生出头发和瞳孔都是黑色的孩子是稀少例子。虽然稀少,但不意味着概率为0。在human?empire全区域人口如此庞大的情形下,是完全可能产生这样的稀少例子的。体格,和旁边少年的体格相对应,就如同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胞胎。
一百六十三日前,从《主人》那里收到了直接观察这两人的命令,急急忙忙从遥远的央都圣托利亚赶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失望呢。外表也好,言行也好,和同性?同地域?同年代的人群相比差别并不是很大,计划性和危险回避能力方面反而感觉比平均水平还低。
但是,在注意不被觉察的同时陪伴着两人同行了半年。在雨季刚过,夏季还没退去的现在,终于隐约明白为什么《主人》会留意这两人了。
计划性?规则性的不足正是旺盛的好奇心和探求心的反面表象。特别是,黑发少年的想象力和行动力,就连这个活了二百年以上的我有时也会为之惊叹。从刚开始观察到现在,好几次都为他因差点打破禁忌目录而捏一把冷汗。
稍微考虑一会就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做不出那样的事。作为《主人》敌人的《那个人》,在世界各地所配置的永久障碍,只花费数日就破坏掉了。。。
哃,熟睡的黑发少年好像梦到了什么一般,手脚动了动。代替睡衣而穿的寸衫的下摆被华丽的卷了起来。看着他对于露出肚皮一事毫不介意,继续安睡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是夏末,但在这勉强算是诺兰高尔思北域的地方,夜晚的风还是相当冷的。本来这间隙就多的仓库里,且还睡在稻草制的床上,肚皮暴露,《天命》发生轻度病状的几率是不低的。并且,明天——人界历三七八年八月二十八日,两人就要面对迄今为止旅行的最大难关了。
在这农场工作了整个夏天,拿到了不少工钱,至少今天应该去旅馆里好好休息一下。虽然多次想对着他们这样说,不过,和他们的直接接触是不允许的。在焦虑不安地守护着他们时,两人又同往常一样睡在这简陋的仓库中了。
——结果,就是这番狼狈模样了。
。。。没办法了。这种程度的干涉,《主人》也会允许的吧,一定是的。
高高的房梁上,右腕轻挥。小声地咏唱,手指前产生了点绿光,一个《风素》就这样生成了。
把它谨慎地诱导,使其下落,很快就降到了黑发少年身旁,穿入到干稻草下方三十厘米左右,再轻缓地《解放》。
生出的轻风,卷起一搂稻草,扑簌簌地落到少年露出的肚皮上。作为毯子虽稍有不足,不过,对于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还是能屏蔽掉的。
把手放下,看着丝毫没有觉察的两人继续安睡的样子,对于刚刚自己的行动稍微考虑的一下。
天命被永久冻结,作为《主人》的使魔所度过的这二百几十年间,接过很多这样类似的任务。但是,对观察对象抱有兴趣以上的感觉的情况,这样的记忆却没有。不对,连最根本的《感情》机能从开始就不存在。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个身体并不是作为人界。。。或者《Under World》主角的human?unit所拥有的肉身。
预测到少年在重大的试炼前会感冒也就罢了,为什么没有无视,反而连术式都用上了也要进行干涉。不如说,他健康出问题,试炼没通过,不得不回到家乡这个结果,会让这个漫长的观察任务结束,反而自己就能回到那怀念的大图书馆书架的角落里了。
也就是说。。。相对于能回家,反而是更希望和他们的旅途能继续下去?
不可能,这不科学。这不就是,自己被两人的不规则性给传染了嘛。
算了,别再想了。这不是任务要求的环节。要做的事情只有同行,观望而已。跟着他们——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优吉欧,和黑发少年桐人到达同一个地方即可。
房梁上,让身体的尺寸缩小到最小的五毫米,再跳下来。
这个大小的话,就算不使用术式,掉落下来天命也不会减少。
在一根干稻草上无声地着陆后,活动着细腿顺利地移动,向着以往的老位置——名为桐人的少年的长黑发里潜了进去。
抱着几根和自身颜色相同的头发,固定住自己后,再次,原因不明的感情充斥了微小的全身。
平和,平静,安心,在这些感觉深处有什么在微微鸣叫。。。为什么会有这般感觉,怎么也想不明白。
——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孩子们。
再次这样思考着,闭上眼睑,进入了浅浅的睡眠。
2 (译注:)
翌日,八月的最后一天,从早上开始,天气就非常好。
伸了个大懒腰,睁开眼睛的桐人,看着覆盖在身上的干稻草,诧异地拿起了其中的一根,不过,很快的桐人就坐起身了。这般摇晃使得某物的意识也完全清醒了,在桐人头发中同样伸着懒腰。
在黑发根部顺利地移动,在前发稍微提前点的位置就停止了。就是这了,白天的老位置。桐人有偶尔骚骚头的习惯,所以到时候要注意一下。天命是冻结了,不过那只是对于身体的自身老化而言的,身体受伤的话,天命还是会相应的减少的,不过,一般的小冲击是不成问题的。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中,有这麦粒大小的观察者潜伏着,从稻草山上滑下,把手伸向了侧卧着的搭档的肩膀。
[哦咦优吉欧,起床喽,早上了]
被稍微粗暴地摇晃着的少年,和头发同色的睫毛微微震动了几下,缓慢地抬了起来。深绿的瞳孔透着恍惚的光芒,一会儿,在强力地眨了次眼睛后,就变成苦笑式的细眯了。
[。。。早上好,桐人,还是老样子,只在有事的那天才会早起呢]
[总比反过来要好吧。快点,起来起来,快点把早上的工作做完,在早饭前,做做《型》的练习吧。我,对于第七号动作还有那么点不放心呢]
[所以啊,我早就说了,不只是模拟战,型的练习也要好好做。。。真不敢相信,大会当天了还彻夜赶脚。。。不是,现在是早上了,用错词了。额额。。。]
[彻日赶脚也好,彻底赶脚也好,反正型的表演就只有这一回而已!]
说着意义不明的台词的同时硬是把优吉欧给拽了下来,桐人双腕抱起了刚刚还是床铺的干稻草,放到了墙壁边上的大木桶里。轻松地拿起装得满满的木桶,朝门口走去了。
刚从仓库走出,初升的朝日就向两眼射来。稍微后退藏到黑发的阴影下。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阴暗的大图书馆的角落的原因吗,对阳光有点不适应。不过,桐人这边却是心情畅快地吸着朝雾,不刻意对着谁说到。
[早上还真有点凉啊,幸好没在重要的日子里感冒,真好]
这还真是,你还真好意思说出来呢,对你真无语了。
正思考着下次再露肚皮就不管的时候,追出来的优吉欧就代为回答了。
[差不多了,再这样睡在仓库的稻草上会很辛苦的。要不明天开始,就付房钱,到正式的房间里去睡吧?]
[不,没那个必要]
一脸坏笑——当然,从前发的根部是看不到宿主的表情的,但却能推测出那应是一张充满恶作剧坏笑的脸——天不怕地不怕地如是说。
[毕竟,今晚开始咱们就要住到扎卡利亚的卫兵宿舍了]
[。。。这份自信是哪来的啊,真想让你也教教我。。。]
真是的,无奈地摇着头,优吉欧也抱着和桐人一样装得满满的木桶。
虽然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就算是干稻草,但却是把那直径一米的大木桶给撑得满满的,这样应该是有相当的重量。同年代人的平均水平的话,就算抱得起这么重的木桶也走不过二十步。
两人中等偏瘦的体格,为什么额头上一滴汗也没有。原因就是,两人的《Object?Control权限》异常地高。高到就连那把无造作地靠立在仓库壁上的一柄长剑——Class45的《神器》级Object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挥动。
那么,为什么出生在边境村庄的两位平凡青年会持有如此高的权限。这个理由,从观察开始到现在,经过了半年也还没弄明白。
这是靠锻炼或点到为止的比赛绝对到达不了的权限值。与高Class野兽为对手的实战倒还是有可能,不过,需要狩猎的数量能让村子周边的野兽一时地灭绝。总之,天职不是《猎人》,然后猎杀的野兽又超过了限定量,这对禁忌目录的违反可是双重的。就算是充满行动力的桐人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对于老实的优吉欧就跟不用说了——。
剩下的可能性,想到的就只有权限上升率完全不能与其相比的敌人了。。。也就是,与《从dark territory来的侵入者》交手并取胜。不过,这又是另一层意义上的不可能事件。想象不出既不是卫士的两人,如何对付那恐怖的暗之军队。说到底,对于定期来犯的暗黑骑士和哥布林的侦察兵,从央都圣托利亚派遣而来的整合骑士应该在《终焉山脉》的外侧就全部击退了才是。
假设,就算有预定外的敌人要《侵入》桐人他们生活的村庄。。。其实这种情况,比二人那异常的权限上升问题还要来得严重。因为,这可能就是前兆。是那必定会到来的,但又坚信这还是未来的事,《预言的时刻》的。。。
在黑发阴影下做着这样思考的时候,两个青年已经把满载的稻草搬到了隔壁的厩舍,并把十匹马的饵食桶给满上。对着这些快速进食的马的身体,一匹一匹地给他们用刷子洗刷。这个工作,就是暂住在这扎卡利亚近郊《乌鲁德农场》的桐人和优吉欧早上第一份工作。
这工作仅仅持续了五个月而已,二人用着会让人误以为这不应是天职为《饲马师》该有的手法持续地刷洗。两人都分别给最后一匹刷洗完的时候,马儿们刚好把干稻草给啃光。之后,从离这大概有三公里的扎卡利亚教会,传来了早上七点的钟声。这些由央都的公理教会所制造,每个村庄都配置了的神器《报时钟》,有着能在半径十公内几乎不衰减地传声,但十公里外却又几乎听不到声音这般性质。这性质是对于human?unit自发进行远距离移动时的一种心理障碍,但对于桐人俩却是没起到效果。
二人在水桶里把手洗净,大型马用毛刷往柱子上的钉子一挂,各自用右手提着空木桶走出了厩舍。
正好这时,就像专门等着这一刻那样,响起了有朝气的招呼声。
[[早上好,桐人,优吉欧]]
整齐划一的声音的主人,就是农场主的女儿们。今年正好九岁的缇林和缇露露这两位双生子。
有着同样是赤茶色的头发和焦茶色的瞳孔,束腰长上衣和裙子的花样也相同,能把她俩区分开的标志就只有绑在马尾辫上的发带的颜色了。五个月前,在她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赤色的是缇林,青色的是缇露露,不过,这两位恶作剧女孩有时会互换发带,故意让桐人和优吉欧认错人。
[早上好,缇li。。。]
想和往常一样给予回应的优吉欧的嘴巴,被背后的桐人给塞住了。
[等下!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听到这话的女孩们互望一眼,同时呜呼呼地笑了出来。
[快打招呼啊,怎么了?]
[说不定这只是你们的错觉而已哟?]
这声音,这恶作剧风味的笑脸,就连脸颊上浮现出的雀斑的位置和数量都完全相同。桐人和优吉欧一边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鸣,一边交互的看着这两人。
human?unit为什么会有双生子。。。亦或是出现三生子呢,这理由好像连《主人》也没有完全了解。有很多时候都是近邻区域有unit连续死亡后,马上双生子就会出生,这可能就是人口调节机能所引起的现象,果真这样的话,也没必要专门把外表都做得一模一样。至少,这样就有了识别困难这个缺点,却什么优点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从《观察者》的视角来看,能时常看到全unit?window。。。以他们的语言就是《丝提西亚之窗》,双生子的发带和往常是相反的,从窗口中就能一目了然。也就是,桐人的直觉是对的。
在黑发的根部一边叹气,一边说着 相信自己的感觉吧 ,虽然是没可能被听到的,不过,桐人抬起左手,首先指向了左侧的赤色发带。
[早上好,缇露露!]
接着指向右边的青色发带。
[早上好,缇林!]
然后,双生子就再次互往一眼,异口同声的说[答对了!]。把一直放在身后的双手转回身前,两双小手分别提着藤条篮子的四个角。
[作为回答正确的奖励,今天的早餐是玛露贝利的派!]
[玛露贝利可是得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做出来的哦,为了能让两人在今天的大会胜出,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去采集呢!]
[哦-,真让人高兴呢。谢谢了,缇露露,缇林]
桐人把木桶放到脚边,伸出双手,咕噜咕噜地摸着两人的头。双生子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同时向着优吉欧看去,表情变得有些关怀之意。
[。。。优吉欧,不高兴吗?]
[难道是,讨厌玛露贝利?]
之后,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慌慌张张地甩着头和手。
[不,不是的,我也很喜欢哦!。。。只是,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而已。谢谢了,你们两个]
听到这话的双生子安心的笑了出来,往放置在厩舍与放牧地之间的桌子跑去。
桐人的视线从快速准备着早餐的少女身上离开,来到了优吉欧身旁,轻敲了下他的后背。
[我们今天就从大会中胜出,进了卫兵队后很快也能成为第一位,明年就能到圣托利亚。。。到达离爱丽丝很近的地方。你说对吧,优吉欧]
优吉欧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出了声音虽小,却包含力量的话。
[恩,是的。就是为了这,我才会在这五个月里向桐人学习《艾恩葛朗特流》]
虽然这对话每人只说了一句,不过,里面却包含了好几个有深意的情报。
作为使魔而度过了二百年以上的自身也从没听过的,不可思议的剑术名。
然后,就是二人的最终目的——名为《爱丽丝》的unit。
如果他们所追求的爱丽丝和作为使魔的我的记忆中的爱丽丝是同一个的话。。。那他们的希望将是非常遥远,非常虚幻的。因为她现在身处央都圣托利亚高耸的《圣托拉鲁?卡社多拉鲁》的高处中的高处。。。
[桐人!优吉欧!在干什么啊!!]
[再不过来的话,我和缇林就全吃光了哟!!]
完成准备的双生子大声的叫唤着,桐人慌张地推着优吉欧背部走了过去。
因为这般震动,我也停止了思考,毕竟,思考不是我这观察者要承担的任务,这五个月不知这样对自己说了多少遍了。但是,当反应过来之前,总是对着二人的未来而思考。。。不是,而是对着二人的未来所担心。
紧紧拽着黑发的根部,发出了这个早上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气声。
骚乱的早餐结束时,双生子留下[会去给你们加油的!]这话就回去了。
十匹马放到放牧地去,把厩舍的扫除弄完后,平常的话就会用木剑开始练习,不过,今天却不同。
二人在井边清洗着头发和身体期间,从桐人的脑袋离开来到最近的树枝上避难——把发下来的作业服换成自己的束腰长上衣后,奔赴离这稍微有点距离的农场正房。
当家的妻子多莉扎?乌鲁德,身为如此规模的农场的女主人,为人大气,性格也很好。所以才会那么爽快地就雇佣了流浪而来的奇怪二人,今天,也对着因要参加大会而来打招呼的桐人和优吉欧大声地鼓励了一番,连便当都已做好,让二人带上了。送行的时候,还附加了以下这番话【输掉了就别当什么街道卫士,来我家做我女婿!】,当时二人的笑脸实在怪复杂的。
在正房辞别,步向离这有三公里的城镇,途中,二人间的对话渐渐地就少了,果然都有些许紧张呢。
每年,八月二十八日,在扎卡利亚镇举行的《诺兰高尔思北域剑术大会》,都聚集着从近邻的村庄或街道赶来的五十人以上的参加者。原则上全员都应该是在故乡里担当着《卫士》天职的,估计就只有桐人和优吉欧算是例外了。
能进入扎卡利亚卫兵队的,就只有分别从大会东西区胜出的二人而已,要达成二人的愿望的话,一次也不能输。还有个很麻烦的情况,那就是二人被分配到同一个对战区的时候。对于这种情况,不知道青年们考虑过没有——。
边听着前进方向上杂草摩擦的唦唦声,边做着这样的推断。
然后从桐人的前发探出头来,看到了小丘对面用赤褐色沙岩构筑起来的街道。
那即为NNM区域最大的扎卡利亚镇了。目前定居人数为一千九百五十八人,虽然这连央都圣托利亚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不过在一年间最大规模活动举办的当天还是相当地热闹的。
朝西大门走着,优吉欧开口了。
[。。。其实我,在亲眼看到之前,都有点怀疑扎卡利亚镇是否真的存在呢]
[这是为什么]
被桐人反问,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轻笑了声。
[还不是因为。。。就连露莉德村的大人们,也没有谁亲眼见过扎卡利亚吗。前任卫士长多伊库先生,虽有参加扎卡利亚剑术大会的权力,结果他却到退休了都还一次都没使用过这权力。不如说,作为《基加斯西达痕刻手》的我,本是一生都没机会来到这扎卡利亚的,村中也没有谁来过,所以自己眼中看不到的地方。。。]
[就和不存在的东西一个样]
代替优吉欧说出结论的桐人,嘴角向两边一提,继续说。
[扎卡利亚是存在的真是太好了。这个街道存在的话,也就是说圣托利亚也不是虚无的了]
[是呢。真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呢。明明从露莉德村出来旅行已经过了五个月了,世界并不是只有这个村庄,到现在还觉得厉害。。。还觉得非常厉害]
对于优吉欧的话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半,感觉他这还真是奇妙的感慨。
作为《主人》的使魔所读过的漫长岁月,不只是央都圣托利亚,连这直径一千五百公里的人界各地我都亲眼目睹过了。这个记忆情报量,比除去《整合骑士》之外的全human?unit都要远远高出很多。
不过,这个身体也有到现在都未涉足的区域。包围着人界的《终焉山脉》的对面。。。也就是dark territory。
据传闻,那个地方也有好多城镇,村庄,还有某漆黑巨大的都市。。。终究,能亲眼见到并确认的机会到底会不会到来呢。
当然这只是等同于不可能。。。豪无根据地想象而已。
但如果对这二人的观察能一直持续下去的话,说不定终有一天——。
因为正专心地思考着这事。
突如其来的地振动,使得自己险些就被从桐人的头上给抛出去了。
慌慌张张地重新抓紧黑发,带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疑问往前看去。
进入视角的,是一匹高高地抬起前脚在空中乱踹的马。
发出 吁吁吁的悲壮叫声,想把背上的扎卡利亚卫兵给抛下来。
刚才的晃动,就是桐人为了躲避马蹄弯下腰身而引发的。
数十米前,就是城镇的西门口了。护城河上的石桥前,有身着赤色制服的骑马卫兵列阵排开,桐人从旁边通过的瞬间,马儿好像突然就发起飙了。
[哦。。。呜,哦!]
马鞍上的卫兵拼命地抓紧缰绳,正努力让马儿冷静下来,但好像却不起效。对于马这类能动的Object,要想驾驭就需要较高的Control权限,天职为《卫士》的unit应该能满足这个条件的。
那也就是说,能让马匹不受骑手制御继续发飙的理由没剩多少个了。因为食物或水分不足而使天命开始减少了,又或是感知到高危险的大型野兽的接近了——不过,眼下这情形感觉并不是这两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
在继续思考这其中的理由的时候,发飙的马儿也继续乱踹着马蹄。在马蹄正下方弯着腰的桐人,竟没想着要回避。觉察到这危险情形的周围路人们,各个都发出了惨叫。
如果马儿以这气势踩下去的话,连成年男性unit都会天命减半。。。如果命中了要害部位,天命全损也都是可能的。
[危,危险。。。。!]
在某人这般高呼的瞬间,桐人终于动起来了。不是往后——而是向前。躲避掉踩下来的马蹄靠近马儿,向着马脖子中间伸出双腕紧紧抱住。同时,高呼了一句。
[优吉欧,后面!]
当这声音传来时,搭档已经开始行动了。在桐人把马给压制住的这期间,绕到马儿身后,把手迅速伸向因发狂而胡乱摆动的的马尾根部,手指一闪,当从茶色的毛中把某小东西抽出的时候,悍马就如同先前的狂暴是假象一般安静了下来。
不过,对着还呼呼喘着大气的马脸,桐人轻轻地抚了几下。
[乖-乖,已经没事了。——卫兵先生,缰绳可以不用拽得那么紧了]
马鞍上,年纪尚小的卫兵铁青色的脸颔首了二,三次,把缰绳力气缓缓放小。同时,桐人的手也从马脸离开,往后退了一步。之后马儿就擅自调头,踩着巴塔巴塔的马蹄声回到了石桥右边原本的位置上。这时周围人群一起漏出安心的声音。
不由得跟着路人一起发出叹气声后,收回了在桐人前发中无意识伸展开来的双腕。好险,差点就放出了为了保护要被马蹄踩到的桐人而组织的术式了。呀,如果不是他先一步行动的话,说不定就放出来了。作为观察者来说,就是不被允许的行为了。
对于在自己的前发中有着安抚胸口的同行者一事丝毫没有觉察的少年,往向着自己走来的搭档细声问道。
[。。。《吸血虫》吗?]
[正确]
优吉欧偷偷地回顾下周围后,同样小声地答道。先前停下脚步的路人再次开始移动,确认卫兵的注意力已经转向爱马后,向着桐人打开了自己的右手掌。
手掌中载着的是,给人以强烈印象的赤和黑的条纹花样,身长四厘米左右的有翅虫类。和蜜蜂有些类似,不过尾部没有毒针。相对的,口中却有尖细的突起。
在为了限制human?unit的活动区域而存在的《害虫》型移动Object中,这算不上是高危险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它并不能直接给人类造成伤害。通过吸血来夺取微少的天命,不过,作为吸血对象的只有马,牛和羊之类的动物。卫兵的爱马之所以突然狂暴起来,也是因为被这吸血虫给刺到屁股了。不过——。
[奇怪啊。。。]
桐人说着这话,把那因捕获时的冲击而殒命的的害虫从优吉欧手中摘起来。
[这附近应该没有污沼的啊?]
[嗯,从开始在乌鲁德农场工作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了,最近的污沼在西边的森林里,绝对不能把马匹牵过去]
[西边的森林离扎卡利亚有七公。。。里远啊,只存在于污沼周边的吸血虫,不可能飞行那么远来到这里。。。]
听着桐人提出的观点,优吉欧轻歪着头思考着,很快就以稍微含糊的语气说到。
[说是这么说。。。有没有可能是混进行商队伍的马匹中了?]
[。。。嘛,可能吧]
就在少年们进行这番对话的时候,桐人手中那刚被摘过来的害虫身上的赤色色调也在迅速地褪去。虫类Object的天命本来就低,《死掉的虫》的天命就更少了,能让死骸保以形态也就只有一分钟左右。
终于,全身都成了浅灰色的吸血虫死骸,以细小地丝丝声如沙子般崩落了,放出微量的空间resource后就消失了。
桐人往手指上呼地吹了口气,环顾一下周围,从鼻尖露出轻叹声说道。
[嘛,我和你,在重要的大会前没有受伤就好,在农场,每日和马匹混在一起也还算有那么点好处]
[是是,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进入卫兵队的话,我们也把志愿报到骑马兵那边吧?]
[都到今天这一步就不要用【如果】了,优吉欧,不前面有什么样障碍,绝对得二人一起入队]
对着这呵呵笑的桐人所说出的话,优吉欧的表情傻了一下。
[障碍。。。虽然不得不从大会中胜出,不过竞争对手也有好多啊]
[啊啊。。。嗯,也是呢。我想说的是,在大会前不能先泄了气。就像刚才那样,说不定还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呢]
[嘿,意外地爱操心呢,桐人]
[那是当然的,再和没有像我这般和乱来,无谋那么无缘的人了]
大言不惭地说着,桐人拍了拍优吉欧的后背
[好,该走了。大会前得先吃饱饭才行]
3 (译注:)
扎卡利亚是被长边为东西走向的长方形城墙给围起来的城镇。
大小为,南到北九百米,东到西一千三百米。和二人所生活的北边小村露莉德相比,面积大了五倍以上。建在草原的正中央,附近没有川流和湖泊,生活用水都是从水井中抽取来的。也因为这样,给人的印象多少有些干燥,不过和南帝国的沙漠城镇比起来的话,植物Object还是要多得多的。
构成道路与建筑物的基本全是赤褐色的砂岩,穿行于其中的居民的服装也以赤色为底色。在这当中,从北方来的二位少年所穿着的青色束腰长上衣多少有些引人注目。优吉欧像是有些在意旁人眼光似的低着头,不过桐人这边却不在意,反而对着道路两旁的小摊位,一家一家盯着不停。
[哦~,这家店的肉包子看起来不错啊。。。不过,刚才的串烧肉要比这便宜二锡安啊。。。优吉欧想吃哪一个?]
说出这豪无紧张感话的同时往旁边看去,终于觉察到搭档奇怪的态度了,黑色瞳孔无语般地眨了眨。
[。。。优吉欧,那个,再怎么说这已经第三次来扎卡利亚了吧。没再必要弄得这么紧张]
[这才仅仅是第三次而已啊。。。我,能见到这么多人,在离开村子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扎卡利亚这种程度就让你紧张成这样了,到了央都那可怎么办哦。而且,在剑术大会上正式出场的时候,可是得在上百位观众面前进行比试的哦,下午乌鲁德叔叔,阿姨还说过会带着缇林缇露露过来加油的。可不能把出丑的一面让给他们看啊]
被桐人捶了下后背,优吉欧面露怨气。
[。。。明,明白了。也只有现在,我才会羡慕桐人你胡乱地作风了。。。]
[你还真敢这么说出来呢,优吉欧君。《胡乱》才是艾恩葛朗特流剑术的重要秘诀啊]
[诶,真,真的?]
[真的真的]
两人交流期间,已经把长度为五百米的西大道给走完了。
前方,有幢比旁边房子高出一截的建筑立在那里。那是扎卡利亚最大的设施,《集会场》。
是为了领主的演说,乐队?剧团的演出等多种目的而制作的空间,今天的剑术大会当然也是在这会场举行。
因为入场是免费的,所以即使是离正式开场还有二小时的现在,也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市民。对于被从《天职》和《禁忌目录》到日常地各种条条框框所管理的human?unit来说,这个一年一度的大会是少有的欢乐时刻。
不过,会场内充斥的热情反而使少年优吉欧觉得压力更大了,和桐人相比,乳白脸颊的血色更是淡了一层。
[。。。非,非得在那种地方比试才行吗。。。]
对于发出嘶哑声音的搭档,桐人摆出一副谁还管你怎么多的表情,扯住他的左手,首先往设置在集会场正面入口处的出场者报名窗口走去。
因为大部分选手都住在街道的旅馆中,再说,本来有很多就是扎卡利亚的市民,报名的事也都早早做完了吧。
所以在临时设置的长桌上,只有一个看起来很闲的,留着一戳小胡子的初老卫兵在这待命。
桐人一点胆怯的样子也没有径直走了过去,大声开口说。
[我们两人,请您帮忙把我们报名上去!]
卫兵抬起灰色的眉毛,带着怀疑的眼光先是看着桐人,接着再往向优吉欧,干咳了几声,说
[想在大会中出场的话,要不是在北域的街道和村庄里担当卫士天职,要不是在扎卡利亚卫兵队里有见习资格,又或者是。。。]
[就是这个《又或者是》,哦,啊嘞]
优吉欧用手顶了顶他的侧腹,就赶紧把手伸到束腰长上衣里探了探。取出的,是稍微有些陈旧的羊皮纸信封。递给了卫兵,卫兵急锁的眉头和信封一起被打开,从中取出一封信件。
[什么什么。。。嗯,是露莉德村长的亲笔信件啊。【带着这封信件的两位青年,完成了以斯缇希亚神的名义所赐下的天职,为了寻求新的道路而来到此处,特此证明】。。。吼吼]
于是这是第一次,初老的卫士微笑着捋了捋胡须。
[也就是说,打最北边的小村露莉德来,而且是连卫士都不算的两个小鬼,为了新的天职,希望成为我等光荣的扎卡利亚卫兵队员。嗯?]
[就是这么回事]
回了个不服输的笑容,桐人又加了一句。
[只是,当上卫兵还不算结束呢,这之后就是央都的——]
对着他的侧腹,这次优吉欧直接捅了过去。代替进入沉默状态的搭档,优吉欧赶紧接着说。
[就,就是这么回事,剑术大会的出场报名,拜托了!]
[嗯,好的]
卫兵点着头,打开了放置在桌上的报名册,取出赤铜制的笔。
[在这写上名字和籍贯,剑技的流派]
[。。。liu,流派也要写吗]
桐人从一旁夺过停住了的优吉欧手中的笔。不是写在高耐久度的羊皮纸上,而是写在了用白细草制作而成的常用纸所装订起来的报名册上,那上面已经有都很多用各类笔迹的写下的选手名了。
在这些笔迹的最后,黑发少年写下了名字桐人,籍贯露莉德等人界通用语,笔头只稍微停顿了一会就流畅地把流派给写上去了。《艾恩葛朗特流》。
观察两位少年已经有五个月了,这期间多多少少会产生些疑问,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这个名词。人界虽存在有约三十种剑技流派,不过,艾恩葛朗特流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最初,认为这只是在剑技方面比优吉欧强上一些的桐人高傲着自创的一门流派,不过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因为谜之艾恩葛朗特流,对于那些有且只有一个《秘传的型》的诸多流派来说,有着不下与十种的。。。
思考到这的时候,继桐人之后,优吉欧也填完了报名册——当然也写的是同样的流派——把笔递回给了卫兵。卫兵把立起的笔插入报名册上,让报名册回转起来,抬起单边眉毛。
[嗯,我使剑的时间也挺长了,不过这流派倒是第一次听说。露莉德那边有这流派的?]
卫兵会抱有疑问那是当然的。报名册上,现在已有超过五十以上的参加者报好名了,不过这其中半数的流派,都是初代扎卡利亚领主所创立的《扎卡兰德流》。另外一半,则是在诺兰高尔思北帝国广泛教授的《诺露基亚流》,名字奇怪的小流派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桐人却以泰然的表情回答道。
[好像是最近才形成的流派哦]
这样回答后,优吉欧铁青的脸也不住地点头。当然,卫兵也不会以这流派为由拒绝报名,[这样啊]点了点头,并给二人各发了一枚铜制薄板。桐人得到的薄板为【55】,优吉欧得到的铜板上刻的是【56】。
[十一点三十分以前,请呆在会场的休息室里,最开始,会用抽签的方法分为东组,西组。比赛专用剑也能从那里借到。十二点过后,首先是预选。型的演武是,一组八个人,第一号到第十号的型,就按事前分发下来的重要事项来做就好,没什么问题吧?]
对于卫兵的提问,优吉欧清爽地点了点头,桐人的头则只是微妙地改变了角度而已。
[很好,二点之后才是正式的,从八到四人,再到二人,一直比试到最后一人胜出为止。那最后一人,东西加起来就是二位胜者,就能光荣地得到扎卡利亚卫兵的天职]
这次,两人都重重地点了头。在桐人的前发里感觉到这番摇晃,不由得回想起了数小时前的情形。
二人的目标就是要一起进入卫兵队。为了这个目标,必须是两人分别分到东西两区,再从预选,本战一直胜下去才行。不过,假如抽签时被分到同个区的话,那这计划从一开始就会泡汤。对于这个问题,这两个豪无紧张感的青年,难道是想出了什么对策了吗。。。
——对这疑问给出回答时,以是二人顺利完成选手报名,在广场附近把一份肉包一份串烧当做午餐吃得正酣的时候了。
[。。。于是呢,优吉欧。。。如果分到了同一组时,怎么办?]
桐人把只剩半月形的肉包快速吃完,如此问道。
[。。。。。。怎么办呢,桐人]
把第一串串烧吃得干干净净的优吉欧,如此答道。
也就是说,这两人根本什么都没考虑过嘛。虽然隐隐约约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不过还是无力到险些就从脑袋上掉下来了。给我好好考虑啊!把想大叫的冲动转变为轻扯旁边的头发。以此来误导桐人的动作。桐人把右手伸了上来。快速地从头顶往后退避。骚骚着搔着前发,青年到了现在还说着乐观的结论。
[嘛,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紧,肯定会被分到不同组的。今早,斯缇希亚大人和索露斯大人和缇。。。缇蕾莉。。。]
[缇蕾莉亚大人!]
[对,我对着那个莉亚大人好好许过愿了]
哈-,优吉欧重重地探了口大气,桐人头上一样也有小小的叹气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在内心嘀咕。
。。。没办法了。不过,真的只限这次而已哟,小男孩们。
三十分钟后,在十一点半的钟声响起的前一刻,二人来到了比赛休息室。
在这横纵长为二十米的宽阔房间的西半边有着四列并排着,看起来很结实的长椅,大会参加者面向东边而坐。对面东边的墙的另一边,摆放着四张稍微华丽点的椅子,虽然还是空着的,不过,接待窗口边上已经有卫兵的身影。
当桐人和优吉欧步入休息室的时候,五十四名参加者的视线一齐射了过来。
不管是他,还是他,各个都是手臂粗壮的剽悍男。
穿着扎卡利亚卫兵见习上衣的有十名,这房间里年轻人居多,基本些都是从附近的街道选拔上来正值壮年的卫士。其中有些人满脸络腮胡,而像是特意夸耀那恐怖伤疤的也大有人在。
在这些猛者们的注视下,优吉欧的背上不由得流过一股恶寒,桐人又是淡然地环视了会室内,说道。
[。。。太好了。。。]
[什,什么是太好了啊]
对着这以生硬的低声回应的优吉欧的耳朵,桐人把脸凑了过去,悄悄地说。
[没有女性参加者,呢]
[。。。这个啊,桐人。。。]
[你不也是嘛,和女对手比试的话就头疼]
[那,那倒也是。。。与其这么讲,到不如说我压根就没这么考虑过]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到四帝国统一大会为止都不要碰上有女对手的比试]
[这可就不好说了,以前还听说过西帝国有只以女性组成的骑士团呢]
[。。。。。。吼-]
照常进行着豪无紧张感对话的两位年轻人,五十四名猛者很快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反正都是连预选都过不了,很快连长相都忘掉,把借来的剑稍微检查一下就放回皮手袋里回去的人。
桐人再次回望了一遍休息室,边思考着什么边从优吉欧身旁离开,朝着参加者并排而坐的长椅径直走了过去。在椅子与椅子一间慢慢的走着,轻吸着空气。对于桐人这举动的意义完全推测不来。
花了将近五分钟,把全参加者都绕了个遍后,再次回到了优吉欧旁边。把嘴靠近一脸惊讶的搭档,说着。
[把脸转一转,第二列长椅上的,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年轻家伙,看得到吧]
听着这话,优吉欧只动了动眼睛,就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穿着见习卫士衣服的人?]
[如果要和那家伙比试的话,就小心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
听到这么说,抱着和优吉欧同样诧异的心情,从桐人的前发探出脸来。坐在对话所指位置上的,是个砂色长发微微垂下,穿着印有一个小小赤褐色扎卡利亚徽章上衣的年轻人。从表示出来的《丝提西亚之窗》来看,年龄是十八。天命数值和Object制御权限都在均值以下,不像是有什么需要的存在。
[诶。。。认识的人?]
优吉欧的询问,桐人摇了摇头。
[不,不过。。。这么说你就会明白了吧。那家伙,和金古的性格很像]
名为金古的unit,是二人籍贯地,露莉德村的现任卫士长。然后,有着让两人不怎么想与之交好的性格,同时也是禁书目录的持有者。
虽说是坚守着法律和戒律的human?unit们,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毫无例外全都是善良的。像乌鲁德农场一家那样,有能亲切地对待奇怪的流浪者的unit存在的话,那那些做出法规里并没有加以限定的举动玩弄他人,尽可能地贬低他人,妨碍他人,又或是利用他人的unit也是存在的。露莉德村的金古就属于后者,所以如果桐人所说的没错的话,那个看起来无害的见习卫士也——。
[。。。和金古很像的家伙啊。那么,会不会在比试前,往我的剑上涂满西卡密草的汁液呢]
优吉欧脸带怨气的说道,桐人把头转了过来。
[那样。。。不会违反规则吗?]
[剑的天命并不会减少,不如说剑的表面会更光亮呢。但是,涂得太多的话就会很臭。当还是孩子的时候,被这样恶作剧了好几次呢,臭到连练习时都没法集中精神]
[。。。原来如此,那,尽量别让借来的剑离开手吧。比试中也别松懈。如果是我和那家伙分在同一组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被做什么手脚,你也不要因为太生气而在比试中乱来哦,桐人]
[。。。我会努力的]
微笑着点着头,桐人身体转了过去。和搭档一起前往接待窗口,用参加报名时的铜板兑换,就能借到和全参加者同样的剑。虽说是比试用剑,不过却不是木剑,而是铁剑。优先度不是很高,不过这威力也足让天命下降了。当然,有《点到为止》这规则在,比试场上流血是绝对不——首先可以确定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紧紧抱着剑的两人,在待机用长椅的最前列坐下后,从里侧的入口走进了新来的四个unit。四人全部,都是身着鲜艳赤色制服的卫兵队员。在这其中,那个在会场入口做接待的胡子卫兵也来了。装饰着金色队长肩章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年轻的卫兵就把大箱子搬进了休息室。在箱子上拍了拍后,队长说到。
[这个箱子里,有分别写着1到28号数字,赤与青两种不同颜色的球,共计五十六个。诸位,把手从上面开着的洞口伸进入,每人各取一球。赤是东组,青是西组。预选的演武,也按数字的号码来进行。如果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就从坐在前排的人按顺序把球。。。]
话还没说完,桐人就快速地站了起来,最先来到了箱子前。优吉欧慌忙跟了上去,稍稍迟了点的其他参加者们也纷纷站起身来。
来到了桐人前发的前端往下看去,木箱的盖子上有直径十厘米的开口打开着。不过内部很暗,就连拥有观察者眼睛的我也识别不出球的形状。桐人轻轻的咂了咂嘴,同时也理解了他要最先来抽签的意图。估计是期待着,在箱子里有那么多的球的情形下,有可能可以从开口中看清最上面那颗球的颜色吧。
真是的,这悠闲自在的少年就喜欢在这种时候耍滑头,很可惜,知识储备不够。在这个世界,《为了不让从外侧能看到而制作的抽签箱,普通的偷窥是看不到里面的》。要想把箱子的防偷窥属性给攻破,一些要素——比如在箱子中生成一个光素,或者是使用能使视力增强的术式——是必须的。
[怎么了,开始抽签啊,年轻人]
被队长催促着,桐人不情愿地把右手伸向了箱子。既然看不到颜色,就把和优吉欧会不会分在不同组一事交给运气吧。但是——
。。。仅限这次会帮助您们哦。
脑海中如此说到,在桐人的右手即将伸进开口之前,从前发离开跳到了箱子盖上。借着手臂制造的阴影全速奔跑,往开口飞了进去。
之后,追赶而来的手也伸进了箱子中,抓紧了最开始触碰到的球,抽了出去。果然在箱子内部就能看清是什么颜色了呢。桐人抽到的是青——就是西区。
在做着确认的同时,让自身的大小产生变化。从最小的五毫米,变到了二十倍的十厘米。虽然和原本的尺寸相比还是小了很多,不过现在这个大小就足够了。用两只手,把一个直径五厘米的木质球轻轻抱了起来,颜色当然是赤色的。
数秒后,一只白手畏畏缩缩地伸了进来,不用从《窗》确认也知道这是优吉欧的。和一次性就把球抽出来的桐人不同,犹犹豫豫地手指在箱子里不停徘徊,终于触碰到了赤球。手指有些惊讶似的抖了下,不过很快握紧那个球,顺势把手从箱子抽离。同时听到了[诶~!]这带有兴奋音色的声音。
可能是过了几秒才打开手掌吧,听到了迟来的欢呼声[做到了,桐人,看,这球是赤色的!],之后,好像被排在第三位的参加者给抱怨了吧,二人的脚步声远离了。
。。。真是,尽让人操心。
边抱怨着边为了离开箱子而再次使身体缩小,这样思考着。
那个砂色头发的年轻见习卫兵。桐人为什么会留意这个unit呢?
作为观察者,很想弄清其中的缘由。那么,让这见习者与桐人,而不是优吉欧,进行比试会比较好吧。
先不急着离开,而是来到了箱子角落里先待机一段时间。如果现在,有谁把顶盖给打开往里面张望的话,估计会吓到跌坐到地板上吧。虽然只不过是十厘米的尺寸,但在unit生活的世界里是没有与这类似的生命存在的。
在这龟息等待的数分钟,第十几位参加者把手伸了进来,从跟随着这有些瘦弱的手臂所显示出的《窗》中,确认了这就是那个见习者。有点神经质地把球撩了撩。之后我就把准备好的青球推到了他手指边上。一点怀疑的样子也没有就把它抓住,确认其把球抽出后,深深的呼了口气。于是把身体缩回到最小尺寸,跳进了接下来伸进箱子的袖口中。
等回到了待机用长椅后才从袖口中跳出来,在稍微有点危险的地板上全力奔走,达到了坐在最里面的少年的脚边。
通过稍旧的长筒皮靴,到达藏青色上衣的背后,顺着发梢悄悄潜了进去。回到了前发附近的老位置后,再次深深地呼了口气。
操作抽签的行动,不管怎么想都脱离了观察者的本分。被《主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被训上一两句呢。
不对,让桐人和优吉欧分在不同组是为了更有效率的观察二人,让那见习者和桐人同组的话,也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绝没有偏离这任务的初衷。假设——那个见习者真的抱有恶意的话,那在他和桐人比试的中我也能使用术式介入其中,恩,我就是这么打算了。
4 (译注:)
在扎卡利亚教会的《报时钟》高奏起正午的旋律的时候,观众席上也爆发出了高昂的欢呼声。
一时间掌声雷动,口哨声四处响起,五十六名大会参加者分列两行从休息室走向了比试场。优吉欧所在一列往右转走到了东舞台,桐人一列左转到了西舞台。被等分成二十八位的参加者在各自的舞台上整齐列队,首先向着南侧贵宾席上的扎卡利亚领主一族行了一礼。
现任领主克鲁卡姆?扎卡兰德进行了有些沉长的演说,在焦躁的观众给以短暂的掌声后,大会终于开始了。一开始进行地是二十八进八的预选赛。按照号码的顺序,东西舞台四个角落各站一人,进行指定剑技《型》的表演。
型,指的是不只剑的轨道,而且连手脚的动作都会被严格限定的一连套剑法。讲究的是动作的正确性,果敢度,然后就是优雅指数。
看着少年们这五个月来的修行,先不说优吉欧,反倒是桐人让人有点不放心。他虽身负谜团重重的独自流派《艾恩葛朗特流》,不过,大会指定的型全是扎卡兰德流的,而且评委是扎卡利亚卫兵队和镇政府的大人物,对于奇怪的参加者会很严格,绝不手软。
为他们捏一冷汗的同时关注着预选的进行,东组优吉欧的号码被叫到了。面上还是有些铁青,不过到了关键时候,胸口一挺,在舞台工整地行了一礼后,流畅地拔出了剑。
一个型用了约十秒,在合计百秒的演武间,优吉欧一个失误都没有,而且身形优美地演绎了下了。这是早晨勤奋练习的功劳,而且还有高Object制御权限的效果作用其中。当下的他,应该感觉比试用的铁剑如枯枝一般轻盈吧。
既不是见习卫兵,也不是卫士的优吉欧的演武激起了一阵拍手和欢呼声,这比以前全参加者的都要更大声。评委们,虽然内心不想给这奇怪的流浪以高分数,不过有《只能以演武的优劣进行评分》这条大会规则在,评分就做不了大手脚了。如果有不被下位规则所束缚的《帝国贵族》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在这城镇的贵族就只有身为五等爵士的领主克鲁卡姆?扎卡兰德一人而已,幸好,他不是评委。
演武完的优吉欧从舞台走下,拭去额头的汗水,向着在西舞台边旁等待着登台的桐人会心地笑了笑。桐人竖起大拇指予以回应,说实在,让人担心的反而是这边。
二分钟后,桐人的号码终于被叫到了。大大咧咧往阶梯走去的他身上看不出有什么紧张感,反是让这边更紧张了。今天就不要有奇怪的想法,老老实实就好。在前发里的我虽然很想跟他这么说,不过总算是忍住了。
桐人站在不是砂岩,而是由赤色大理石砌成的无缝光滑舞台的中央,向着贵宾席的领主行了一礼后,马上拔出了剑。看着他仓促的动作,正面帐篷下并排的评委都皱起了眉头。不过桐人不在意,把右手握着的剑轻轻挥动几下,首先是第一号的型——
zin,强烈的踏步震动着比试场,biu,卷起的剑风传到了二十米开外的观众席上。惊讶声与悲鸣声一同响起,盛装打扮的贵族们都轻踮着脚。这也难怪了,桐人把原本需要花费十秒种的型只用了短短的二秒,而且还是非常用力地舞了出来。
到底在想什么啊!全力的扯着他的头发,不过也终于觉察到了。型被规定的只有动作与必须在多少秒内完成,这样的要点而已。换句话说,短时间里完成并不算犯规。。。说是这么说。
变换完剑与身体的姿势,对着北侧的观众席舞起了第二号型。狂暴的剑风再次掀起,正面观众的头发激烈地飘荡起来,这次又有人尖叫出来了,不过,和刚才相比,欢呼的成分更多了。接着是三号,四号,在这超高速的演武中,欢呼声越来越大,掌声越来越响。稍加思考就知道了,在这几十人都不停地重复同一动作的预选里,对观众来说是有点无聊的节目。大会里分为两组人同时进行,估计也是因为这原因吧。
速度完全没有减缓,终于把第十号演武都做完的桐人把剑收入鞘中,行了一礼后,会场上掌声雷动,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往尖叫声最大的一角望去,西侧观众席中间有着乌鲁德的双胞胎,缇林和缇露露的身影。照着约定,被父母带过来加油了。
向着她们挥挥手后,在淡然地走下舞台的桐人的身旁,一路小跑过来的当然是优吉欧了。强忍着抓住桐人胸襟的冲动,吼了过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咦呀,看了别人的演武后,觉得太费时间了。。。就想着快点做完也挺好的]
[虽然这可能算不上犯规,不过,你就不能别乱来吗!]
[如此迅速的动作,手指或脚的动作就算稍微有那么点出入,评委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
以七份吃惊混着三份佩服的表情的优吉欧,顶着脱力的肩膀深深的叹出了气。
[。。。希望评委,能以观众掌声的数量来计分就好了。。。]
对于优吉欧有气无力说出的话,黑发里也不出声的碎碎到[同感]。
预选又继续进行了一小时以上,在下午二点钟声响起的同时刚好结束。选手再次列队于舞台上,评委代表在他们面前念出了本战出场者的号码和名字。
虽然确信优吉欧能突破预选,不过数秒后桐人的名字被念到时,仿佛这几十年的记忆都飞掉似的安了口气,不由得舞起了手脚。
——真是的,到底多久没遇到这么让人闹心的观察任务了。不是,好像这是第一次。
四十人的落选者垂着背回到了休息室,东西各八人的剑士留在了场内的待机处。全员边喝着从深井中打起来的清凉希拉尔水,吃着分发下来便饭,而观众也正好可以歇口气。三十分钟的休息过后,本战开始。以胜者进,败者退的形式从一回战打到三回战,角逐出东西最后的优胜者。
在乌鲁德农场进行农作业的时候听农场主?巴诺说过,在几十年前,东西胜者间还会有场最终战的。之所以取消,是因为有一年的最终战打得太白热化,结果出了事故,流下了绝对不应该流出的血。
不只是扎卡利亚的这个大会,全诺兰高尔思——应是全人界举行的地方剑术大会,都必须严守点到为止的规则。
这是身为绝对法律的禁忌目录里面,《不得毫不缘由故意使他人天命减少》所规定的。因此在剑的比试中,当对手投降时就得保护对手的身体,不得不追求这般矛盾的技术。
各流派的《型》有着,注重配合自身和对手的节奏,防范事故的发生的意味。
型用型来对付,说白了就是教条式攻防的不停重复,体力与集中力先到达极限的一方差不多就是败者了。
实际上有允许流血的《先取一分》规则的,只有央都举办的上位大会,帝国骑士团和修剑学院等组织开办的大会才有。
不过,human?unit拥有其它动物Object类所没有的,名为《感情》的东西。
所以他们虽有着强劲的力量,但又时也会失去冷静,引起意想不到的现象。
巴诺?乌鲁德口中的事故,就是到了最终战的二个剑士[想赢]的感情太强了,导致了剑没有停止斩到了对手的身体中。当然并不是致死的重伤——如果是这样的大事件,公理教会就会介入,并在大教堂留下记录——让城镇的居民为之震惊,一滴血就足够了。以后,大家也就默认了东西区胜者的决胜战的废止一事。
这些事中的各宗缘由,二位年轻剑士当然是不知道的。他们的目的是在这次大会上一起胜出,在卫兵队中崭露头角,获得央都圣托利亚某修剑学院的入学考试资格。通过这一个个艰难的试炼,并最终与在公理教会圣托拉鲁?卡社多拉鲁中的《爱丽丝》再会。
虽让人为之震惊,不过二人前进的方向并没有错。路途艰险,还非常的遥远,不过这路确实是通向那个大教堂的。但。。。假设桐人和优吉欧步入那个白塔的时刻真的到来的话,那个时候二人已经。。。
做着这番忧虑的同时,下午二点的钟声响了。
接着,在观众席一角列坐的乐团凑起了激昂的进行曲,宣告着本战正式开始。
早就吃完便饭的二人,从待机处的祈祷椅上迅速起身,黑与绿的眼睛互望一眼。
互相击拳,二人都无言的翻转身体,分别登上东,西舞台。预选时还空着的观众席现已是人满为患,倾注下来的欢呼声犹如暴风雨一般。
杂活系的卫兵,把贴着巨大常用纸的立板搬到了评委专用的帐篷旁。上面用通用字写着对战安排表。东区优吉欧的初战,是一回战的第三场。桐人也同样是第三场——不过,对手身姿映入眼帘。就是那个为名伊空姆,桐人因某种理由而在意的那个见习卫兵。
让他与桐人分在同一区,在抽签时做了些操作,不过却什么都没感应到,奇怪的感觉充满了这五毫米的身体。
虽然没有根据,却感觉应该什么都不会发生。这种推测机能,身为不是人类的我应该是不具备的。
和观察者的担忧相反,当桐人见到伊空姆这名字时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评委长说完话从舞台上下来后,这边就在西待机处的椅子上坐下了。
吃午饭的时候优吉欧是移动到这边来了,现在他不得不留在东待机处,所以没有对话的机会。
在桐人头上观看了第一场比试,第二场比试,两场都是平稳无奇的决斗。最初攻方,用了三,四招后就使出了基本的型,然后守方发出了kin,kin。kin的金属声,不留破绽的接了下来。接着攻守转换,又是kinkinkin的响着。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在演戏啊,使用的剑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真铁剑,进攻方和防守方应该都会疲惫而使得天命减少。减少的值超过一定量后,动作就没法保持美型,防御起来也变难了,最先防守失败的一方的身体被对手的剑尖给刺到——[到此为止]就是这样。
和央都级别的大会相比,攻防间的进退和速度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只限定在北域的大会也就这种程度而已。所以觉得名为伊空姆的青年也不会是技艺高超,这样一来,第三场比试也会是拥有高权限等级的桐人轻松的胜出了。这样的预感把之前心中顾虑全打消掉了,终于被叫到名字,和桐人一起登上了赤色大理石的舞台。
稍微迟了一会,东舞台那边优吉欧也被叫到了,侧眼就能看到他的对手有些紧张,已经满脸是汗了,所以应该不成问题。另一方面,在西舞台上与桐人对战的伊空姆,砂色头发的眼睛径直看向这边。再次确认了丝提西亚之窗,果然数值在大会出场者的均值以下。桐人到底在戒备着他的什么——
战到开始线上的二人,把剑慢慢拔出。壮年的评委右手高高举起,往前挥下的同时说到。
[——开始!]
这时,伊空姆开始行动了。
通常,都是双方先打好招呼,决定好先攻与后攻的顺序后才开始的,观众们也都吵吵嚷嚷着。不过,这没有违反规则。以奇袭来一招决胜负,也是一种不值得褒奖的作战方法。
[哦哦哦哦哦!]
对着以高昂气势从右上方斩过来的伊空姆的剑,桐人从正面接了下来。king!和之前的比试都不同的金属声响了起来,闪出的黄色火花一瞬间照亮了双方的脸。
本来应该被往后轻弹的攻方剑刃,却留在了冲击点处微微地震了一下。以惊人速度予以迎击的桐人的剑,虽然出手晚了,不过也只被对方从上面稍微压制了一点而已,二支剑交错,发错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会场西半边。
在这胶着的状态下,桐人身形更是往前一步,对着对方那鼻梁高高的脸,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小声说到。
[你,身上有醚草的味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
伊空姆以干涩的声音回应着,桐人把语气压低一些继续说到。
[醚草的用途只有一个,风干后用来燃烧,升起的烟能让毒虫麻痹。就比如。。。吸血虫之类的]
[。。。。。。!]
伊空姆细小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同时,桐人头上的两只小眼也闪了闪。
也就是,之所以桐人于休息室里在参加者的旁边来回走动,是为了寻找有醚草味道的unit,这样的话,理由就是——
[。。。今早,扎卡利亚西门发飙的马身上的吸血虫。。。放置虫子的,是你吧]
尖锐的追击,不过伊空姆却只是微微的笑了声。
[对于你这种流浪狗没有回答的必要,不过,就算真的是这样。。。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放生了一只对人无害的小虫子而已。不管是帝国基本法,还是禁忌目录,我都没有违反哦]
见习卫兵说的话全是事实。吸血虫对人的直接危害。。。即是能造成天命减少的害虫的话,把这类虫子带到人类生活区域的话就是违法的,不过,如果是只会刺向马等动物的虫子,把其带进来放生,就没有违反任何条文。
不过,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再小的小孩,在马附近放飞活着的吸血虫,然后吸血虫刺向马匹。。。很容易就想象出马的天命会减少。更近一步的,被刺到的马儿发狂,致使旁边的路人受伤也是可能的。
大多数的human?unit,在觉察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就会自主地停止放生这虫子。《不得使他人的天命减少》这条禁忌就会起作用。不过,这名叫的伊空姆的青年,明知桐人或优吉欧有受到伤害的可能性。。。不只这样,而是为了这个目的积极地放生虫子。在他心中,《我所做的事只不过是放生一些对人无害的虫子,才不管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呢》有着这样的逻辑,作用比禁忌的服从机能更明显。
。。。贵族的血
这个年轻人,带有贵族的遗传基因,负面思想很强。和乌鲁德农场的人完全相反,是有着《法律没有禁止的事就怎么做都可以》思考的unit。
[。。。你说什么]
桐人发出简短的提问,伊空姆不耐烦的回道。
[真是不爽啊,想你们这样无天职的流浪狗,也敢跟我这伊空姆?扎卡兰德大人斗?想进入卫兵队?开玩笑。上个月,来领取大会注意事项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绝对要弄跨你们]
[。。。原来如此,领主一族的啊。不过,虽然你有不错的家世,但现在这已经不起作用了哦。不好意思,差不多得让我赢下这场比试了]
就算听到对手与扎卡利亚领主有血脉关系,桐人也没有一丝胆怯的样子就说出了这话。往对峙的剑上用力一顶,对手的身体随即失去的平衡,这个瞬间。伊空姆再一次露出扭曲的笑容,之后,bin,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桐人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仔细一开,交互在一起的剑的其中一把,只有桐人握的那把剑轻微的,不过确实生出了一条细缝。
同样是比试用剑,为什么只有一支会出现裂缝!?慌忙定眼凝视。两支剑的《窗》进入眼帘,里面记载着预想外的情报。
桐人所持的剑,Class10 object。相对的伊空姆所持的剑为Class15。仔细看的话,确实能看到两支刀刃放出的光辉是不一样的。
[咕。。。。。。!]
桐人想把剑收回,这次轮到了伊空姆把身体压了过来。
piki,piki,悲鸣间断着响起,只有桐人的剑的天命在急速减少。
[话说在前头,这也没有违反规则哦]
带着坚信胜利的表情,伊空姆如是说。
[大会规则是,参加者全员都得使用从评委处借来的剑,那么。。。如果其中混着一把稍微锋利些的剑,然后我又偶然地借到了这把剑,不是什么都没违反嘛?]
[。。。担当借剑的卫兵,你把那家伙笼络了吧]
[不知道,和这相比,给我听好了,流浪狗?就算你再怎么努力,破剑的天命也还是会减少的哦]
这么说着的时候,伊空姆用出了全身的力量把剑压了过来,而桐人,做出了预想外的动作。
顺着对手出力的方向,故意地倒在了比试场上,潜到了伊空姆的股间。对方的剑一挥而空,打到了坚硬的大理石上。伊空姆的身体因反动而僵直,桐人没有放过这个破绽,远远的跳走,拉开了距离。
这时候,观众们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喉咙。从剑与剑交错着比拼力气,再到钻大腿,这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开局,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一番斗嘴的观众们,给予了二人盛大的掌声和喝彩。
终于从僵直状态恢复过来,重新往向这边的伊空姆的因愤怒脸歪得更难看了。
直觉到,危险了。不过,虽说是贵族,但也不可能违背禁忌目录,应该不会用那把剑刺伤桐人的——但反过来说,因为事故而偶然地使桐人受伤就没问题了,伊空姆会有这样的考虑也不奇怪。
这个预测,很快就被伊空姆接下来的动作给推翻了。
到现在一直用双手握着的Class为15的剑,现在只用右手缓缓举起,架到肩膀上。以这姿势,像是在摸索什么似的身体扭动了几秒钟。终于,刀身被泛起的青光给包围住了。
这不是神圣术的光,而是各流派所传授的《秘传的型》——
[。。。扎卡兰德流秘奥义?《苍风斩》]
这次包含东半边一起,全会场都激起了欢呼。
舞台上的裁判困惑地看向评委席,不过评委也不知如何是好。《秘传的型》如其名,是流派的最终手段,应该是不允许随便使用的。这是不受法律和法规限制,只取决于当事人的判断的,所以当伊空姆要使用的时候,谁也没权利阻止。
问题并不在于《秘传》的威力比通常型大这方面,而是在于一旦发动了中途就停止不了这种情况
。不受控于当事人的意识,一股与神圣术的力量相近而又非神圣力的某种力量使得使用者的身体中途不能随意行动。也就是,如果桐人没接住的话,剑刃就会直接把肉体给撕裂。伊空姆自然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的。在明白这情况后还坚持要使用秘传——就是本着即使流血了,那也是没能接住的一方的责任这种想法。
不过,还是有方法能使伊空姆把型给中断的。
就是桐人把剑放下,露出四肢。这一瞬间,伊空姆的伦理会崩溃,秘传的使用就明显的违反了禁忌目录。禁忌,也就是公理教会的权威是不论任何贵族都逾越不过的。这就是根植与human?unit内心的绝对法则。
把剑放下吧,想对桐人这么建议,不过还是拼命得把这股冲动忍了下来。就算不用我说,桐人应该也能觉察到的,快,把剑。。。
[。。。秘奥义来了啊]
冷不防地,桐人以只有头上的观察者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这么说到。
和伊空姆一样把左手从剑柄拿开,不是把剑放下,而是架到左肋附近。在动作停止的瞬间,刀身迸发了鲜艳的紫光。
看着这番情形的全部观众,全评委都屏住了呼吸。只有一个,在旁边舞台已经取胜的优吉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当回想起这一情景的时候,已经是全部事情都结束之后了。
伊空姆脸颊震动,扭曲,牙齿全都露了出来。
[keaaaaaaaaa————]
伴随着让人以为是大型鸟类Object的叫声,型开动了。左脚迈出,接着架在右肩上的剑滑着弯曲的轨道攻了过来。一瞬间,真想着要介入其中。但是,神圣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桐人的头上跳出,露出本来的姿态。完全违背命令——就算是会受到主人的各种惩罚,与失去这个观察对象比起来要。。。
但是,就在这时
[——xiii!!]
迸出尖锐的气势,桐人也动起来了。
对于伊空姆那斩过来的薄青色轨道,无畏地冲了过去。
右手闪耀,在空中刻下了一条鲜艳的紫色曲线。从左往右。接着从右往左再挥一次。
king!!这清脆的金属声,穿过了大会会场的墙壁,传到了扎卡利亚街道的各个角落。
一片银色的光飞舞到高空,到达顶点后,反射着索露斯的光辉落了下来。插入到赤色大理石上的,是从刀柄处就断掉了的刀身。
桐人的技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观察者都跟不上了。
不过,能确定这的确是重要的事实。
从左往右挥的剑,在接触到了刀身后,又急速从右往左再挥回去。因为实在是太快了,就好像有两把剑分别从左右两侧同时挥了过去一样。事实上,响起的金属也确实只有一声。这犀利的二连击,犹如猛兽的奋力一咬,轨道的交错点准确地捕捉到了伊空姆的剑——并给击碎了。天命减半的剑把优先度高5的利剑给斩碎了。
保持着把只剩剑柄的剑挥了下去的姿势,伊空姆的双眼睁得和盘子一般大。身体像要断电的机器人一样,一抖一抖的。同样保持挥剑结束姿势的桐人,对着身旁伊空姆的右耳边,小声地说到。
[艾恩葛朗特流二连击技。。。《snake bite》]
听到这话的瞬间——
感觉全身的汗毛,一根不剩地全都倒立了起来。
这个名为桐人的unit。。。拥有远超乎我预想的特异部分。Under World三百七十八年的历史中都罕见的。。。说不定,是能和主人,和《那个人》相提并论的人物。。。
到底有什么在身体内四处游走,连这情况都没有意识到,只是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念头。
要见证下去。桐人和优吉欧,二人旅途的将来。
在那前面,一定——
人界历三七八年扎卡利亚剑术大会,东区,西区的胜者同是从北边村庄来的无天职的两位青年,按照往年的结果,两人得到了卫兵队的入队许可。
结果,让桐人稍微崭露身手的也就只有初战而已,这之后就完全没有使用《二连击技》的必要了。第二年春,桐人和优吉欧得到了参加帝立修剑学院考试的推荐书,正所谓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