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弯弓射大雕14

周伯通本就是爱玩爱闹的人,他很快就试过二十次,等再出手时,一把就将马钰的剑握在自己手中,他这才反应过来,又忙跑回去戳了一道黄光,拿着剑对着几个师侄就刺。

马钰:“师叔,别……”话没说完,他已双手合十架住了周伯通的剑。他叹了一口气,深深为这‘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而叹服,但该说的话还得继续说:“师叔,您老人家悠着点,这次数一到,您若不知道,师侄可经不住您这一刺。”

周伯通一想,他说的有道理,直接松手弃剑,对着丘处机就是一脚,丘处机双手合十,夹着周伯通的臭脚,他开始怀疑人生。

其他人见这般好玩,本也想上前去戳道黄光,也学着老顽童试上一试。却不料丘处机这一动,有大半黄光都被他给吸收了,只余一侧还有十数个黄光也追着丘处机去了。他们正要上前,也要试试这‘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神奇,却不料丘处机不愿再举着老顽童的臭脚,他猛地松手,大大的后退一步。

所有的黄光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瞪向丘处机。

丘处机还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的便宜,他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看他?连最是温和稳重的大师兄也在瞪他。

周伯通气的伸脚踢他,结果自然是被丘处机变幻着姿势给架在了当地。

周伯通一条腿站着,一跳一跳的想将脚丫子踹向丘处机,而丘处机也变幻着身形,接住他的攻击,那模样格外搞笑。

周伯通气的哇哇大叫:“啊呀呀呀,气煞我也。丘处机,你把那些黄光都吸收掉了,还让我怎么玩。还我,你快还我。不然,不然我哭师兄去。”

丘处机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家师父哪哪都好,怎么就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师弟。

见老顽童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打,一旁的谭处端夹住了他的手掌,周伯通不甘寂寞,伸出左手再次打向丘处机,这次是王处一架住了他。只剩一只脚点地的周伯通,竟然将重量压在三个师侄身上,飞起一脚又踢向丘处机,这次是刘处玄突然出现架住了他的臭脚。

师兄弟四人苦笑不已,又不敢放手,只恐摔伤了自己的师叔。

可他们却忘了,师叔的师父给的这‘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它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架住刀剑的人不松手,出招的人就抽不回自己的刀剑,换了腿脚也是一样的。

四人姿势怪异的架着老顽童,老顽童大叫:“你们四个,还不松手。”

四人面上有些犹疑,他们是想放手,这不是怕摔到自己的师叔么?

周伯通穿着一双破鞋,大脚趾从那洞中露了出来,他此时一用力,其他几个脚趾也伸出鞋外,脚与鞋之间,裂开一个大口子,像是鳄鱼的嘴,透出一股股臭气,熏的丘处机、王处一面色发黑。

周伯通脚趾抠抠索索一阵乱动,臭脚丫子的酸臭味顺风而散。他哈哈大笑,得意道:“处一,处机,快闻闻我的脚香不香。”

见两人敢怒不敢言,扭头闭气,憋的一张脸都红了。

马钰叹了口气,招呼郝大通同时上前,一人站一边,伸手虚放在老顽童身下,就怕真把他给摔了。

马钰:“你们放手吧。”

四人同时放手,老顽童一得自由,忽得一个窑子翻身,直直扑向丘处机。

丘处机刚刚得已解脱,再次不由自主伸出双手,架住了周伯通。

丘处机都快要哭了,他感觉再让师叔闹下去,全真教迟早要完。哦,不,是他丘处机迟早要完。

马钰劝道:“师叔,您累不累,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

周伯通不理他,只对着丘处机大声道:“快还我的空手接白刃。”

丘处机有苦难言,其实,这一招虽很有用,也很好玩,但他并不是那么想拥有。他得让师兄弟们陪着他练多少次剑,才能消耗掉这些‘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

马钰无法,只好道:“师叔,您的师父还在这里呢,想必前辈定然有办法。”

周伯通大喜:“对哦,丘处机,你快撒手。师父师父,你还有么?”

唐一菲无奈摊了摊手:“我也只做了这么多,都让你师侄给用了。”

周伯通:“啊,早知道是这么好玩的绝技,我就不该推荐他们学习。我一个人学就很好嘛!”

全真七子:……师叔这次回来,果然又是像以前一样,学了新的武功招式,拿他们几个来试招的。

师兄弟七人面上都有些生无可恋。这么奇葩的师叔,若说不管他吧,还怕他在外对面出了意外。可他真要留在全真教,那这全真教上下,个个都得成了惊弓之鸟,就怕他忽然从角落里跳出来,要人陪他一起玩。

马钰走到唐一菲面前,深施一礼:“前辈,您来了终南山,可要在山上多住一段时间。”

唐一菲:“我此次来,也是为了满足伯通的愿望。他既愿望达成,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周伯通还有些不舍:“师父,咱们这就走么?”

唐一菲做了个口型‘狼人’。

周伯通大喜,也不顾七个师侄的挽留,直接跟着唐一菲等人飘然而去。

马钰感慨道:“师叔这般洒脱,实是令人羡慕。”

其他几人并不如此想,如果他们沉稳可靠,宽和待人的大师兄,也变成师叔那般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只顾自己玩耍的顽童模样,那他们师兄弟几个,还不知要多吃多少苦头呢。

几人忙岔开话题,心里想着以后多为师兄担一些俗物,可不能让师兄再劳心劳力,苦苦支撑这全真教偌大的基业了。

王处一又说到丘处机出行一事上,就怕大师兄羡慕着羡慕着也移了性情,万事撒手不管,那他们师兄弟几人,可就真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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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王怜花、洪七二人,正蹲在皇帝寝宫的房梁上,等着朝臣们退去。

只看皇帝和这些臣子的面色,就知必有大事发生,使皇帝于寝殿召重臣商议国事。

赵昚:“罢了,此事诸公回去好好思量,明日早朝过后再议。”

众臣行礼告退,赵昚一人立于窗前,望着院外的夜色,久久不言。

贴身太监上前劝道:“官家,时候不早了。”

赵昚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太监还欲再劝,见皇帝面色不愉,再不敢多言。小心翼翼退了出去,给皇帝带上门,却不敢走远。他在门口静立片刻,见皇帝并未有其他吩咐,这才吩咐人为官家轮流守夜,自己回了一旁的配殿,打算好好休息,明日早早起来应卯。

赵昚喃喃自语:“二月,黎州叛乱,三月,潮州又出事了。想做些事,怎么就这么难。”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可伏在房梁上的二人,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怜花再不迟疑,他用唐一菲送他的阵法,将室内外隔绝,自房梁上跳了下来。

赵昚大吃一惊,本以为是刺客,待他看清来人相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

王怜花微微点头:“你竟还能识得朕的真容。”

房梁上的洪七还在奇怪,这‘宪元显德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又是谁。

待他看清王怜花此时的容貌,也不禁一愣,他何时竟给自己易容了。看这情形,竟还是皇帝的熟人。

赵昚自然不曾见过哲宗,但他又怎会没见过这位皇帝的画像,他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王怜花:“一切皆有可能。”

赵昚自然不信,此时,他心情已平复下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擅闯朕的寝宫,意欲何为?”他心中担忧,为何两人这般对话,都未放低声音,外面的侍卫,竟无一人发现。难道,都被这人给杀了?

王怜花:“你不敢相信我就是哲宗。也对,永泰陵遭盗,朕之尸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若非当时的太常少卿方庭硕以自身衣物裹之,还不之会遭怎样的劫难。”

赵昚并不答话,他显然不相信来人真的会是哲宗赵煦。

王怜花手中忽然现出一块玉牌:“你可识得这个?”

赵昚:“这,这是……?”

王怜花将那玉牌抛到他手中,任他仔细打量,片刻后,赵昚才道:“您真的是……”这可是在赵氏皇族内,堪比玉玺的存在。

王怜花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以前的身份不提也罢。我如今在江湖上行走,号千面公子,易名为王怜花。”

赵昚不想相信,可自己手中的身份玉牌骗不得人,眼前人的容貌气度也骗不得人。他不解:“那您此次入宫,可有要事。”

王怜花叹道:“我也曾在这个位置上呆过,自然知朝廷如今的艰辛,前日恩师送了我一些银钱,自己留着也是无用。”

赵昚有些哭笑不得,心说哲宗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些银钱就亲自入宫见他,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听王怜花继续道:“我有一友,名为洪七,乃是丐帮帮主,你若要打探些消息,或可传信给他。丐帮别的没有,就是无人问津,不引人注意的乞丐最多。”

赵昚虽贵为皇帝,可江湖上的事,自然也知道一些,此时平白得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助力,心中自然欢喜。可听哲宗说,丐帮别的没有,就是无人问津,不引人注意的乞丐最多。他又觉面上无光。若非他治理不当,天下又哪里来的这许多乞丐。

可他接手的皇朝,本就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从不间断。

他叹了一口气:“多谢您出手相助,不知……”

王怜花:“我如今改头换面,逍遥江湖,皇帝称我为怜花公子就好了。”

赵昚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外号怎么起的,千面公子也还罢了,王怜花这名字怎么来的?难道怕人认出他的身份,竟然连姓氏都不要了。还是说,这只是他行走江湖时用的名字。

“怜花公子。”

王怜花笑容温和了一些,他道:“皇帝有空着的库房么,带我过去吧。”

赵昚上下打量王怜花:“公子带的是现银?”他可没看出来,这人身上有能放银子的地方。

王怜花笑得高深莫测:“我能活到今日,自然会些旁人不会的法门。”

赵昚不再多问,只当他卖关子,直接带人去了自己的寝殿,打开一道暗门,转进去后,其内是一平平无奇的书房,待他启动机关,又露出一个向下的洞口,这里竟然还有一间暗室。

至于暗室之后,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密,王怜花也不在意,只让赵昚停在门口,自己走到角落处,将师父特意给自己送来的金银自包裹中掏出来,很快,二十几个平方的房间已隆起一座小小的金山。

赵昚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想来,眼前人真的是哲宗陛下。否则,谁会将这样一座金山,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送入宫中呢。

有了这座金山,他总算能缓口气,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并未问王怜花是不是修道有成,才有这般‘袖里乾坤’的大本事。

反而对他之前所说的丐帮有了些兴趣,如果这些武林中人能为他所用,成为他手中的消息网和一把刀。那他……

王怜花将那些金银全部倒出来,见赵昚还在发呆,顺手塞给他一枚令牌:“见此牌如见丐帮帮主,可号令丐帮子弟行事。只是他们毕竟都是乞丐。皇帝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还是要多多思量一番。”

他不待赵昚答话,又将天工、农耕水利、医书药典等典籍,塞到他怀里:“此中自有利国利民之策,望皇帝珍而重之。”

王怜花与洪七,来的快,去的更快,赵昚还在查看书册中的内容,他们二人已出了皇宫。

赵昚越看越兴奋,他终于想起给自己送金银、送人手、送天书的哲宗陛下了。可他再抬头看时,这密室之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在?

一出皇宫,王怜花就与洪七告别,他要去追自己的师父了。

望着王怜花潇洒远去的洪七公,心中一叹,他也想去西方长长见识,他也想陪仙人一起出游。

然而,王怜花刚把代表丐帮帮主的令牌给了皇帝,他此时哪里还敢轻易离开临安。只怕此后几年,他没能找到十分可信的人代替他守在临安前,他都无法心安理得的离开临安了。

丐帮四大长老虽武功不弱,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来他们的身份太过明显,就怕他们要查什么消息,再被敌人给知道了。二来,他们只怕对朝廷并无多少忠心。

皇帝的事不可轻忽,洪七想破脑袋,终于想到一个人。

洪七心中暗喜,这人忠义够了,只是自己要留他在临安听候皇帝的差遣,最好收他为徒,好好教导一番。小半年内,他是别想着逍遥江湖了。

洪七深觉自己被坑了,可,是他自己非要跟上来的,也是他自己将令牌交给王怜花的。

唉,洪七叹了口气,打算再入皇宫,给皇帝传个信。

不过,他总算为自己偷入皇宫,偷吃皇帝的御膳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哲宗:朕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有朕的传说。看吧,朕这次没出手,已经有人借着朕的名誉去救大宋了。

王怜花:本来想亲身上阵,显示一下能耐的。但是,师父都跑出去玩了,他为何还要给赵家皇帝做白工。看在赵煦的面子上,就帮他的同宗这一回吧。

洪七:所有人都跑了,就剩下我一个,感觉自己好可怜。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