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半夜被禅院直哉一个电话叫出来?,脸色极差。如果提前知道禅院直哉叫他过来?的地方是风俗店,夏油杰可能会把禅院直哉摁在地上揍。
至少要让他去?咒灵肚子里感?受一下‘回炉重造’是什么滋味。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禅院樱井的侄子,夏油杰大概连那通电话都不会接。
夏油杰对着手机那头,气压极低:“我到了,你人在哪?”
禅院直哉:“当然?在包厢里面啊!啧啧,你也不希望我因为付不起钱,被扣在风俗店里吧?”
夏油杰看了眼乌烟瘴气,四?面狼哭鬼嚎的风俗店,深呼吸,随后对着手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也不喜欢和咒灵接吻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夏油杰没?有给禅院直哉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手机屏幕上陆陆续续跳出几条未读消息,三个人的班级群里,五条悟正在刷屏发甜点?,硝子问他人去?哪了。
夏油杰直接忽略五条悟,回复了硝子之后,将?手机关上。他面无表情走近风俗店,过于出色的身高很快就吸引了大批视线,有人对着他吹了声口哨,酒精的味道四?处蔓延。
五颜六色的灯光乱晃,音乐声大得几乎要震破耳膜。
夏油杰按照禅院直哉给的地址找到老板,却被告知禅院直哉人已经走了,帐还?没?有结。夏油杰揉了揉青筋暴起的额角,却也没?有对着战战兢兢的店老板发火,问清楚账目后帮禅院直哉把账结完。
他记得禅院直哉并不是会吃白饭的人,这位大少爷惯来?喜欢用钱侮辱人,不可能来?风俗店而?不带钱。而?且禅院直哉跑到这么偏远的风俗店来?玩儿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奇怪的事情。
细心?如夏油杰,在想到这一点?后便开?始有意识的套话,很快就从老板口中得知了两?位有和禅院直哉单独相处的‘临时员工’。
店老板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敲诈客人,还?主动带着夏油杰去?大厅为他指明?:“你看,那个女孩子就是临时员工之一。”
夏油杰站在老板身边,自?高处望过去?:在一片光陆离奇的彩色灯光和喧哗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老板指的人。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个子不高,身上颜色过于黑白分?明?,反而?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即使穿上了可爱的猫耳女仆装,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眼神,仍旧像是看死物一样的冷漠。
太显眼了,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重点?是……
夏油杰犹豫:“你们这边,也收未成年吗?”
老板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里可是正经产业!小樱井成年了的!只是长得显小,外加化了妆而?已,我可是看过她驾驶证的!”
夏油杰眉心?微蹙:“你刚刚说,她叫什么?”
老板茫然?不解,又重复了一遍:“小樱井啊——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樱井抱着空盘子离开?大厅,脑袋被酒精的味道熏得有点?发晕。刚认识的新同事千美赞叹道:“小樱井你简直是个卖酒天才!”
本来?只是临时抓个人来?顶数,谁知道樱井也太会哄人了,只要是她拿出来?的酒,那群客人就像着了迷一样毫不犹豫就给开?了。
樱井打了个哈欠:“啊,熟能生巧,熟能生巧嘛~”
毕竟她可是在歌舞町长大的,卖酒这种东西四?舍五入甚至可以算樱井的第?一份工作。
千美见樱井打哈欠,体贴道:“你困了吗?要不然?先去?休息吧,现在客人少,已经不用帮忙了。卖酒的抽成你等会儿去?老板那边结算就行了。”
樱井点?点?头,站起身往后台走。
千美追上去?,往她手心?塞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冲她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舒服,就来?一支。”
樱井看着那盒便宜烟,没?有拒绝,笑了笑:“好。”
绕路到后台走廊,樱井把烟盒与打火机都放到窗台上。她不抽烟,不拒绝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收下这些,会让千美高兴。
从女仆装的围裙袋子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樱井一边透气一边想着:等会把烟二手卖给甚尔吧?
话说回来?,甚尔抽烟吗?
嘶,好像没?有看见他抽过。而?且那家伙也实在没?什么钱,万一他不买怎么办?算了,还?是下次找个借口便宜卖给孔老板好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樱井以为是甚尔,正要说您老值完班啦?
刚一侧头,嘴里的棒棒糖突然?被人抽走了——樱井愣住。主要是她也没?想到有人能在风俗店这么成年人的场所里,从她嘴里抢根棒棒糖。
少女柔软殷红的舌尖也被扯出一截,亮晶晶的唾液黏连在粉色糖果和唇瓣之间。
夏油杰:“别抽……烟?”
他尾音迟疑,看着自?己从小姑娘嘴里抽出来?的那根棒棒糖。月光落在窗台上,照亮了一盒没?拆开?的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反手居然?把糖又塞回樱井嘴里了:“抱歉,我以为你在抽烟——”
少年有些心?慌,意乱之下力道没?有控制好,棒棒糖连着糖棍大半被塞回樱井嘴里。
樱井被糖块噎到,连忙推开?夏油杰冲到垃圾桶边一阵干呕,把糖给吐出来?了。
夏油杰手忙脚乱的给她拍背顺气。樱井被他拍得背都麻了,赶紧抓住夏油杰作势还?要再拍的手:“大哥,初次见面,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夏油杰:“……我不是,我没?有,我以为——以为你在抽烟。”
樱井没?好气:“就算是我抽烟了,那也是我的个人自?由。我们认识吗?”
夏油杰抿了抿唇,情绪莫名低落:“我们,在葬礼上见过。”
接过夏油杰这么一提醒,樱井终于记起来?:她去?自?己葬礼的时候,有遇到夏油杰。当时夏油杰送的郁金香,她还?顺了两?束拿去?哄天内理子了。
见樱井不说话,夏油杰板起脸道:“你也是姐姐……也是禅院小姐,救助过的咒术师吧?”
樱井含糊其辞:“算、算是吧。”
夏油杰蹙眉:“你还?这么年轻,又是咒术师,做什么不好,非要来?这种地方兼职呢?”
樱井看看外面的风又看看屋里的夏油杰,编着借口:“我怕死,不想当咒术师。”
她这句话说得太过于直白,以至于夏油杰都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驳樱井。
似乎……她说的也没?有错?
夏油杰心?底感?到难过,为禅院樱井难过。他压下那些难过,保持着平静的口吻:“就算不当咒术师,别的工作也可以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你知道你这样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工作有多危险吗?如果你暂时找不到工作的话……”
“樱井,下班了。”
走廊尽头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樱井和夏油杰几乎同时侧头望去?,只见甚尔又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懒散的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瞬间就让夏油杰炸了毛,同时又记起了这个男人:“禅院甚尔?!”
樱井抓起窗台上的烟和打火机,小跑过去?:“嗳!等会,我要去?找老板结算抽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被夏油杰扣住。樱井茫然?回头,因为夏油杰的动作过于突然?了,以至于向来?临危不乱,最高记录同时翻五条船都不眨眼睛的无下限三流神明?,也露出了无措的表情。
好像一只突然?被揪住了后脖颈的猫。
甚尔突然?站直,大步走过来?,一只手压在樱井肩膀上,和夏油杰对峙:“这位小同学,我同事虽然?穿着女仆装,但她可不是你的女仆哦。”
“还?有,我现在不姓禅院了。我叫伏黑甚尔。”
夏油杰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扣着樱井柔软的手腕,能感?觉到那片皮肤冰冷得仿佛某种冷白色瓷器。
这样的温度让夏油杰很难不将?她和自?己已逝的老师联系到一起。
他道:“你不应该和他混在一起……也不应该在这里工作。”
樱井:“——哈?”
甚尔身子前倾,曲起的胳膊压得樱井肩膀一沉,男人身上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透过来?,将?樱井的半个肩膀都捂热了:“哇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喜欢和我混在一起,是吧?樱井。”
他咬重了那个‘混’字,自?上而?下睥着夏油杰的目光,似笑非笑。少年被男人的目光激怒,手背上逐渐用力绷起了青筋。
樱井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你们要打架了吗?能不能等我离开?再打?我怕老板找我要维修费。”
一个咒术师和一个天与咒缚,打起来?绝对是行走的破坏机!樱井才不要留下来?给他们垫钱。
她还?没?有找老板结算抽成呢!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樱井手腕,正色道:“禅院甚尔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是被老师帮助过的人,老师不会想要看见你现在这样自?甘堕落的样子。”
樱井的手重获自?由,赶紧给自?己揉揉。
听完夏油杰的话,甚尔‘嗤’的笑出声。夏油杰当即对他怒目而?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忍着没?有和甚尔动手。
樱井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以后就不在这里工作了。”
说完,她也不管夏油杰信不信这句话,拉着甚尔就跑。
两?人并肩走出走廊,樱井往后一瞥,见夏油杰没?有纠缠不休的追上来?,她松了一口气。甚尔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你认识?”
樱井:“算债主。”
甚尔:“那还?挺有韧性,追债追到这里来?了。”
樱井皱眉,苦着脸:“我最怕应付这种人了,超级麻烦。”
甚尔想了想,难得附和樱井:“确实。”
在这方面,连甚尔也不得不承认,他和樱井很像。他们都怕应付夏油杰这类人。
两?人找到老板结了工资,天□□明?。他们在公寓附近对付着解决了一顿早饭,就回公寓补觉了。
樱井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身边时熟悉的心?跳和呼吸声,还?有人类的体温。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阴冷的雨天,独自?将?温暖的带着好闻香味的被褥全部堆在床上,整个人裹着陷进去?一样。
以至于她都有点?不太愿意起床。
直到她的标记意识反馈,告诉她里香那边出事了。
想到自?己的投资,樱井不情不愿的撑开?眼皮,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旁边甚尔还?在睡觉,她偏过头看了一眼,甚尔睡得姿势倒是和樱井很像,微微蜷着,手脚都保持在最好发力的状态。
两?人之间恰到好处的留出了三十多厘米的距离,如果有人偷袭的话这个距离足够两?人同时翻身起来?做出反应,而?绝不会撞到对方。
在樱井坐起来?的瞬间,男人也睁开?双眸,目光倦懒。
她滑到床边,曲起一条腿穿袜子:“你睡吧,我有任务,出去?一趟。”
甚尔很快又闭上眼,但原本明?显的呼吸瞬间轻了下去?,几不可闻。他原本就是为了让樱井好好睡觉,才刻意不压制呼吸声的。既然?现在樱井要走,那么他也就没?必要让自?己大咧咧的露出破绽。
他不问樱井去?做什么任务,樱井也不安排甚尔睡醒之前要去?做什么。虽然?是同睡关系,却意外的并不如何关心?对方死活。
不过两?三秒,少女像只半夜出门捕猎的野猫猫一样,安静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子里。甚尔重新又睁开?眼睛,单手曲起枕在后脑勺底下——屋子里没?有开?灯,床头的白色雏菊有些焉了,却还?散发了淡淡的清香味。
很安静,旁边的位置也是冷冰冰的,好像这间屋子里从来?没?有躺着第?二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爹咪和小樱花的关系,更像是两个都失去了主人的野猫猫凑合着互相取暖。
以及,为什么你们都猜到了彩云猪猪会摇杰哥阿喂!
你们也太聪明了叭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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