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中,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谢瑜却并不知情,而只是做着无?意?义?的重复。
就在奶奶死去的那刻,她如从前经?历过的那般,又?“晕倒”了。
没错,她一直知晓,自己的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那个?人冷血暴戾睚眦必报,但却拥有着自己所无?法企及的力量。
这些都是谢瑜在醒过来一点点推理拼凑出来的剪影,她从未见过另一个?自己,因为?两?人不会在同一个?时空掌控身体。
那人第一次出现正是这天,她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完成?了自己报复的强烈渴求,在做完一切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后,每次出现都是极度失控之后。
但就在幻境中,宫冬菱将谢瑜唤醒,身体中的两?个?灵魂竟第一次就这样对视了。
随着梦境的崩塌,另一个?谢瑜却并没有消失,她们在识海之中,各站一侧,谁也没有动?作。
一阵诡异的沉默,谢瑜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那人明明长着和谢瑜一样的脸,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冷若冰霜,就只是对峙着,也会被气场所压抑。
她突然动?了,如魅影般闪身过来,五指掐住谢瑜的脖子,将她抵在识海的边缘,嘴角竟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杀掉你?,便能拥有身体了。”
谢瑜被掐着几近窒息,只能伸手扑腾,无?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拉开。
还?在脑海里消化着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杀掉是什么意?思……她会夺走我的身体?!
“你?这般懦弱的一魂凭何能拥有躯体?遭逢变故只会在角落独自隐忍,却要我帮你?摆平一切,承受你?逃避的黑暗现实?从我帮你?杀人开始,这身体早该属于我。”
女人将谢瑜无?力扑腾的手厌恶甩开,收紧五指,掐的越发紧。
即使无?数次与险境擦肩而过,谢瑜都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意?,在绝望之际,一种恨意?不甘从心中爆炸开来,不,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没来得及变强,才遇到除了奶奶以外?第一次对我那么好的人……
跟从前的觉醒不一样的是,这种心情夹杂着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总是我?!
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丑恶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划过,她突然笑出声来,除了那个?被“自己”杀死以命偿命的北冶王以外?,还?有谁得到过惩罚?
是不是只有选择堕入地狱,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答案是肯定的。
咎由自取也好,自作自受也罢,另一个?谢瑜诞生于她强烈的欲望中,自己也一定会将她亲手毁灭!
在这一瞬间,一股力量从丹田处成?形,流向身体中的各处。
那是谢瑜从未感受过的磅礴灵力,或许这不该被称为?灵力,它不像灵力一般温暖沁人,而是每流淌过一处地方,都会带来灵魂灼烧般的痛楚。
对方似乎还?沉浸在暴怒之中,没有察觉到谢瑜力量的觉醒。
谢瑜无?师自通地将力量引到垂下的右手之上,只见黑雾在手心中逐渐聚成?了一把?纯黑的短刃,谢瑜没有任何迟疑,拼劲将短刃狠狠刺入心脏的位置。
没有任何阻力,锋利刀刃刺入皮肉发出了噗的一声,女人箍在谢瑜脖颈上的手瞬间就松了。
但她绝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乍和绝望,相反,她癫狂笑了起来:“你?终于愿意?下手了吗?”
“终是愿意?接受我了。”
她不顾身上被刺穿的伤口,抱住谢瑜的身体,在耳畔轻声说?道。
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女人身体逐渐变成?透明的魂体,却也在一点点地融入谢瑜的身体之中。
谢瑜一开始还?在拼命挣脱,满脸都是困惑与恐惧,可随着灵魂的融入,她身上属于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淡。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了,身为?主魂的自己,因为?报仇的强烈恨意?,将充满恨意?情绪的一魄分?了出来,并将身体交给她,希望她能帮自己报仇雪恨。
在那之后,她就再?未将那一魄收回?来,反而将她当成?了救世主,逃避黑暗的避风港,忍受,一直忍受到了承受不了的那天,再?让救世主来毁灭。
于她而言的两?种状态都是不健全的,主魂只知隐忍逃避,而残魄却沉迷破坏。
谢瑜杀死残魄,是她第一次杀“人”,才是从身心都真正接受了自己黑暗残忍的一面,所以那残魄才能融回?她的身体,回?归完整与真实。
一切落定,识海中只剩谢瑜一人,她像是立于高处,睁开眼,冷冷瞥过万物,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身体里那个?每日蛊惑怂恿激怒她的那团黑雾也现了形,不同于往日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它匍匐在谢瑜的脚下,虔诚地喊出了那声“主人。”
谢瑜也并未觉得任何奇怪,她眯了眯眼:“今天没空,之后再?继续给我你?的力量。”
“遵命。”
或许宫冬菱根本不会知道,原著中谢瑜即使没被抢璇玑草,也会因为?这幻境和那残魄融合,从此?走上黑化的道路。
而更让宫冬菱没想到的是,谢瑜这场灵魂融合就连系统的检测也骗了过去,只要她不再?陷入失控状态,系统便检测不到她微小情绪的变化。
……
“阿瑜,阿瑜。”一阵声音将谢瑜从失神中唤醒。
“师姐,怎么了?”谢瑜迅速整理好情绪,在宫冬菱面前做出往常那般迟钝乖巧的模样。
宫冬菱将璇玑草递到谢瑜的面前:“你?忘了这璇玑草吗?我说?过,会将它拿到给你?的。”
“可是我不是也说?过,我们谁先拿到就归谁吗?我不需要这璇玑草了,师姐拿去治病便是。”谢瑜没有撒谎,她的确已经?不需要这草,融合以后,她知道了很多东西,灵根能否重塑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要笑那主魄的幼稚傻气,真以为?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能得到什么吗?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宫冬菱哪知道在自己感化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的情况下,竟是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她全当谢瑜在谦让。
她知道,以谢瑜的固执劲,说?不要就断然不会接受。
“我寒气不是还?能靠丹药压制吗,不如等我先炼出丹药再?看看情况,这璇玑草就先放在我这里,说?不定你?到时候又?需要了呢?”
虽然谢瑜没有告诉她自己会用那璇玑草重塑灵根,但她看过原著,自然知道除了这一味药,还?有许多天材地宝需要慢慢收集,自己这话就是在给她暗示:你?将其他?东西收全了,再?来拿璇玑草也不迟。
也不知道她的榆木脑袋能不能悟到自己这一层意?思……宫冬菱叹口气,又?为?自己的傻“女鹅”担忧起来。
这若虚幻境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根本看不见时间流逝的痕迹,就连宫冬菱也不知她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不过看样子也不会超过历练时限的。
也就是说?虽然已经?找到了璇玑草,但仍是能在这幻境之中多呆一段时间来寻觅其他?的资源,不管是自己留着,还?是将其出售,都是一笔收获。
寻宝鼠还?在她们手上,可以在还?回?去前再?借着用用,宫冬菱想着,看了看早已在她肩头趴着睡着的寻宝鼠。
不过目前倒用不着寻宝鼠,毕竟在她们眼前,就有一大片。
璇玑草生长的这块地方,除了万星捧月中孕育的璇玑草以外?,旁边更是有许多借着璇玑草散发的灵气茁壮生长的其他?草药,数量之多品种之全,让身为?炼丹师的宫冬菱惊叹不已。
这里简直就是炼丹师的天堂,如果可以的话,她在这里架个?炼丹炉,能不眠不休炼它个?一年半载。
宫冬菱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到许多熟悉的草药,都是她随意?翻阅那本炼丹书时留有印象的。
谢瑜随着宫冬菱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于是她走在宫冬菱前面:“师姐,还?是我来吧,这里有的草药是有毒的,你?不一定认识。”
在这方面,谢瑜是行家,她虽并没有炼丹的天赋,但她看过的书实在多,又?过目不忘,让宫冬菱羡慕的很。
两?人没有将此?处的草药搬空,每种都留下几株幼苗,让其继续繁衍。
但即使是这样,也迅速堆满了半个?储物戒的空间,宫冬菱打算回?去整理登记后,只留自己需要用来炼丹的草药,其余全都给谢瑜,看看她是自己留着用,还?是去集市卖掉。
在谢瑜用玄菱帮她收割草药时,宫冬菱总觉得她的剑法似乎更凌冽了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跟她从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留影石传来的消息却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仇子荐那边的消息。
“师姐,这裘言被挂在墙上已经?三天三夜了,要将他?放下来吗?”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因为?在这几日里,他?一直尝试联系宫冬菱,都没有回?音,怕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便格外?夹着尾巴。
他?们俩在迷宫中守了裘言几天,也不敢走开,只能死等宫冬菱这边的消息,心情也是越发的急躁,私下里已经?不知埋怨了多少句了。
宫冬菱听着这台词怎么这么熟,习惯性接了句:“裘言认错了吗?”
“认什么错?他?好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仇子荐跑去戳了戳死气沉沉的裘言,得出这个?结论。
“你?们把?他?放下来吧,注意?保护自己,半死不活可以,别让他?真死了,也别被人家打死了,等我来迷宫。”
宫冬菱已经?拿到了璇玑草,显然已经?没什么困住裘言的必要了,出于善意?,她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大师兄,我们奉命来放你?下来了。”仇子荐堆起一脸假笑,看着不成?人形的裘言。
裘言被挂在了墙上三天之久,即使是修士之躯也抵不住这么折腾,他?没有力气,也懒得理那两?人,听到此?话头也不抬一下,蔫蔫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三天时间已经?让仇子荐和齐拓忘记裘言是如何被挂上墙的了,在他?们提剑砍向树枝的一瞬间,身体也被卷上了墙,跟裘言一样,三个?人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裘言瞥了他?们一眼,喉间滚出一声嘲笑:“呵呵。”
这回?轮到了仇子荐两?人无?言哽噎。
等宫冬菱和谢瑜到了迷宫处,远远地就看见整整齐齐树墙间,三个?人形“旗帜”被高高挂起,格外?瞩目。
谢瑜在面对他?们三人时,情绪略有失控,残魄归来后,她心中的阴暗面疯狂滋长,再?也无?法轻松地面对曾经?的仇人,毕竟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特别是,曾经?对峙过,却没能下手的裘言。
不行……宫冬菱还?在一旁,若是自己的手段太明显,会被师姐所怀疑的,想到这个?的一瞬间,她清醒了点,抿了抿嘴。
在师姐面前,谢瑜本能的不想暴露自己的暗面,毕竟她和师姐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她接受这残魄开始,就更不可能了。
“师姐,你?们不要攻击这些枝叶藤蔓,不然也会被卷进来的……”仇子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谢瑜一声嘲讽的轻笑。
“不砍藤蔓砍你?们的手脚吗?”
她不耐地看向三人,只用玄菱挑起一片落叶,用剑引着叶片向几人急速飞去,剑没出手,但叶片却能完美复制剑法,带着冷冽的剑气,擦过他?们手腕的动?脉,就此?割断了缠绕手脚的藤蔓。
因为?武器是叶片,树墙并没有将此?判定为?攻击,即使它被砍掉了许多藤蔓,只是茫然地甩了甩枝叶,将露出的空隙又?填满了。
或许只是为?了泄愤,谢瑜还?是挑起了几人手腕上的一层皮肉,露出了整齐的切面。
若是师姐不在旁边,挑起来的可不是这么点了,谢瑜沉沉看向捂着手腕哀嚎的几人。
毫无?生气的裘言被谢瑜所伤,却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抬头,对上谢瑜的眼神,他?,仿佛看到画像活过来了?对解除封印的狂热追求让裘言在一瞬间又?兴奋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再?去好好研究谢瑜一番了!
宫冬菱看见了三人手上的伤口,很难不怀疑谢瑜是故意?的,她刚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就看见谢瑜也捂着手心一皱眉。
“怎么了?”她奔过去,查看谢瑜的手心,只见似乎是收回?叶片时误伤的手心,拉出了一条血痕。
“我好像还?没掌握剑操纵它物的术法,自己受伤了还?没什么,主要是他?们的伤口……”谢瑜一脸愧疚,一双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委屈,带着点小心翼翼。
宫冬菱自觉错怪了谢瑜,心里愧疚,语气也越发的软下来,宽慰她道:“那几人纯粹是咎由自取罢了,受点苦也好长长教训,这连累你?才是不应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师姐……我,我还?想要你?上次的那般吹吹。”谢瑜犹豫半天,像是难以启齿一般,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谢瑜从前不与人靠近,全然是小乞丐那会儿被人嫌弃又?脏又?臭成?的习惯,修仙之后固然脱胎换骨,但骨子里的自卑却改不了,也是缺了那一残魄的缘由。
如今,倒是脱胎换骨,那卑劣的性子,早就不复存在。
仇子荐和齐拓差点吐血,那一条再?迟点就看不见的血痕能跟他?们这整齐的切面相比吗?!但宫冬菱偏偏还?心疼的不得了,又?是吹吹又?是包扎,忙前忙后。
不过裘言比他?们更惨,似乎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都不管血流成?河的手腕,只阴森森盯着宫冬菱谢瑜那边,不知在心中谋划什么。
就在此?时,宫冬菱身上熟睡的寻宝鼠又?按时按点的醒了过来,看到裘言这张熟悉又?讨厌的面孔,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冲他?恨恨地龇了龇牙。
“既然已经?拿到了璇玑草,就把?寻宝鼠还?给我。”裘言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等宫冬菱开口,寻宝鼠率先骂了起来:“吱吱吱!”想都别想!
它边骂边缩进了宫冬菱的衣领之中,是铁了心不想和裘言在一块。
“师姐就将那璇玑草弄到手了?!”仇子荐的重点却在璇玑草上,讶异道,想想也是,师姐失踪了三天,可不就是去寻那玩意?儿了吗,也该找到了。
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又?格外?不平衡……毕竟自己和齐拓为?宫冬菱做事,一点好处没得到就算了,还?被谢瑜所伤,伤口到现在还?生疼。
这时便全然将谢瑜两?次救了他?俩命的事抛在了脑后,心里一团从未灭过的邪念就这样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不是我不想还?,你?也看到了,它跟着你?还?是会偷偷跑掉,到时候真人那里师兄如何交代,不如就放我这,等回?去了给真人不是一样的么?”宫冬菱只是一笑,悠悠看向裘言。
裘言已经?失去了斗志,漠然道:“那你?领着便是。”
只这么点就受不了了?那也太好摧残了些,比起他?当时对谢瑜做的一切可差远了,宫冬菱恶劣地想着,裘言知道自己即将落入和谢瑜一般的境地吗?
“师妹,你?可知道,你?现在正在养虎为?患?”
在临走之时,裘言突然抬头,看向宫冬菱,表情很是诡异,夹杂着些许兴奋与幸灾乐祸。
谢瑜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回?过头,冷冷看向裘言,眼中有愠怒和警告之色。
裘言并不畏惧,而是迎着她的目光看去。
宫冬菱莫名其妙,知道裘言说?的是封印之事,只觉得好笑,都现在了还?在离间她们。
她毫不客气回?敬道:“我身边人如何我比你?可清楚多了,你?可少说?两?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
谢瑜现在可是被自己养的根正苗红,新时代好少年,现在自信心也提起来了,宫冬菱自己不知道多满意?,轮得到你?个?妖怪逼逼赖赖?
等她俩走远了,仇子荐才和齐拓互相包扎起了对方的伤口。
齐拓直呼痛,咬牙回?忆:“谢瑜绝对是故意?的!我们还?给宫冬菱办事吗?”
“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当然是不办了,不过我们得抢先和裘言联合起来,毕竟宫冬菱还?有我们的把?柄。”
“裘言?我们这么害他?,他?不报复我们就不错了,还?怎么联合?”齐拓听了都直摇头,认为?不妥。
仇子荐恨铁不成?钢,狠狠敲了敲他?的脑壳:“你?没看方才裘言那个?眼神?明显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估计也是冲着璇玑草去的,我们的目的也是璇玑草,不就能达成?合作了吗?”
“可是只有一棵璇玑草,怎么分??”齐拓一愣。
“我们都不需要这东西,卖掉不就成?了,三人平分?钱,若是裘言需要,我们卖给他?也是一样的。”
璇玑草虽然稀有市价高,但其用途功效都有限,一般修士用不上,最好的选择就是卖掉,总有需要的人会来买。
等他?们俩撑起胆子,上前去问浑身写满生人勿近二字的裘言时,裘言居然嗤笑一声:“可以合作,我不需要璇玑草,你?们拿走便是,之后自然有人会来买,但我的条件是,你?们要帮我对付谢瑜,最好能三人合力将她击晕。”
听到此?话,两?人皆是一愣,他?方才阴森森地一直在看谢瑜?
心中不由地猜测,难道裘言对谢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裘言脸色一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要去求证一件事情。”
他?们对裘言的修为?还?有所忌惮,也不敢再?嚼什么舌根,只是聚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在幻境之中实行计划。
仇子荐细细斟酌字句,问出了心中所想:“师兄这般修为?,怎么呢还?会怕那谢瑜?谢瑜不是才刚筑基吗。”
“这就是我要求证的事了,若是真的,我大概打不过她,人多势众才行。”他?皱眉,回?忆了下谢瑜方才用剑气驱使枯叶,精准了伤了他?们三人的剑法。
裘言肯定,若是她想,只怕筋都会被挑出来,这不该是个?筑基期的修士的能力。
三人皆是意?识到了此?事,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今晚,幻境会出现一个?时辰的阴时,是其更新交替的日子,所有光源都会就此?熄灭,也是我们的机会,你?们跟着我一起,璇玑草应该能得手。”
裘言原本就在阴时就安排了计划,但现在因谢瑜的变故,只能就此?调整。
“那如何找到她们?谢瑜刚刚就走了,现在人早就没影。”
“你?以为?就她们能定位我的位置,我定不了她们?”裘言不屑,他?之前的挫败完全是因为?大意?和急迫,太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不由地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若是一直坚持原有的计划,根本不会出错,裘言也一阵懊恼。
但或许是因祸得福,让她们拿到璇玑草,竟还?有解除封印这一结果,这倒真是个?意?外?之喜。
另一边,谢瑜看着突然暗下去的天色,忽的也记起这件事,看向一旁的宫冬菱:“今晚幻境有一个?时辰左右的阴时,到时候天地间漆黑一片,师姐可要做好准备了。”
她记得师姐似乎在夜晚容易看不清东西。
“阴时?!”宫冬菱倒不是害怕夜色,只是这个?词她也在书中见过,甚至还?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这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那段剧情不应该是这时发生在若虚幻境的,而是百来章以后,谢瑜在历练之处遭逢阴时之变,她在黑暗中遇袭,却因为?黑化变强了直接大杀四方。
可能听这个?描述,会以为?是一段装逼逆袭的剧情,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是一篇虐文,怎么可能会让女主改走爽文路线呢?
就在谢瑜解决了来袭击她的敌人时,自己的师尊却突然出现,揭露了她已经?入魔的事实,并不分?青红皂白,将正当防卫的谢瑜以伤害正道人士为?由关入了地牢之中。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魔界已经?发现了谢瑜,并想让她彻底与不周山决裂,这样她就只能选择为?魔族效忠。
这些弯弯绕绕的剧情另说?,今夜怎会是阴时,那剧情中的突袭还?会不会出现?
原著从未提及过若虚幻境的阴时,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键剧情点了吧……
“师姐,怎么了?还?是害怕黑夜吗?”谢瑜的声音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夜倒没什么,到时候点上灯别到处乱跑就是,我只是担心在幻境中碰上这样的变故,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比如跟巨蟒类似的灵兽、甚至是人的袭击。”
宫冬菱尽量将自己的信息不动?声色地传递给谢瑜,希望她能提高警惕。
“有我在,便没事。”
自从融合了灵魂,她便继承了残魄的力量,但这股力量究竟强到何种地步,谢瑜也不清楚,她倒是希望能有机会测试一番。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掩盖那股黑雾,那是魔气的标志。
正如对阴时的描述一般,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幻境中的最后一道光亮都慢慢熄灭,万物都一起仿佛陷入沉睡之中,这是幻境在自我调节。
因为?幻境中灵气充沛,适宜所有灵草花木的生存,但放任其生长也会带来灾难,于是,就有了阴时的“扼杀”。
不是万物都能熬过这场天黑。
谢瑜找了一处山洞,将洞门用枯树枝杂草盖了盖,便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了。
这山洞的入口很狭窄,区区只能由一人通过,但内部却宽敞干燥,最关键的是,在里面点灯,也会被完美的遮住光源,不会泄露到洞外?。
这本是万全之策,坏就坏在,裘言跟着过来发现了此?处,并利用山洞不好通风散气的缺点,往空气中投了昏睡的迷药。
等谢瑜发现时,宫冬菱已经?被放倒了,直接就瘫倒在地上昏天黑地睡起来。
谢瑜迅速封闭住口鼻的感知,避免吸入迷药,将玄菱握在手中,阴沉走出了洞穴,她的确是没想到,竟真有人敢前来夜袭。
漫长而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还?不出来?”谢瑜一声冷笑。
说?着,她单膝跪地,伸手触在地上,在黑暗中,没人能看见,黑雾由谢瑜的掌心向四周迅速扩散,游龙一般奔腾在植被的掩盖之下,所过之处,皆是发出剧烈轰鸣。
地表上的一切都因这黑雾而猛地炸开。
倒是格外?粗暴的寻人方式。
没过一会儿,左侧稍远处就传来了两?声惨叫,那是仇子荐和齐拓,他?们修为?低,没能躲过游龙的潜伏,被一股冲击力猛地炸飞到了半空中,最后再?重重跌落下来,没了声响。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谢瑜五指一收,止住了黑雾,站起身来。
她一转身,魔气瞬间在眉心处聚起一道屏障,“滋滋滋——”一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这薄薄一层屏障竟是硬生生挡住了金丹后期修士裘言的全力一击。
此?时的谢瑜浑身黑雾萦绕,魔障重重,只因黑暗的伪装更加肆无?忌惮。
裘言想用感知去探寻谢瑜此?时的状态,但即使是识海,也只能看见一片黑色,谢瑜操纵的黑雾似乎能轻易地覆盖他?的感知。
但他?本就是魔族人,对这魔气再?熟悉不过了,裘言肯定,谢瑜已经?觉醒并在使用那股力量了。
“您终于醒了……”裘言怀着激动?和憧憬,刚准备开口,膝盖却是一阵刺痛。
他?往下看去,只见玄菱正硬生生地剐掉他?的膝盖骨,剧痛和脱力让裘言在瞬间跪倒在了地上,他?不解地望向谢瑜。
“需要我教你?怎么跪下?”谢瑜高高在上,看着蝼蚁般的裘言,突然就有了捉弄的心思。
“是我将您唤醒的!”裘言试图为?自己辩解,却是小丑做戏一般。
自作聪明往往是蠢人毁掉自己的原因,裘言更是其中之最,他?自以为?是,以为?策划那些把?戏就能解开谢瑜体内的封印,殊不知唤醒的魔鬼最深的恨意?便是来自于他?。
谢瑜冷声:“所以呢?希望得到我的馈赠?”
裘言无?可救药地点着头,没有意?识到半点危机的到来,他?将解除封印、唤醒魔神为?己任,自封为?她最忠实的信徒,裘言根本不理解,魔神会降罪于自己。
一声长叹,谢瑜声音蛊惑人心起来:“想要馈赠?那先把?你?的两?个?同伙杀掉,以示你?的衷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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