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沈清舟将枕头垫在后腰,慵懒地椅在床头,想要缓缓方才身上疏解过的后劲儿:“给你戴着玩的。”

大致意思就是这串白玉佛珠子,不过是个摆设。

沈香肌心里略失望,但还是掩盖不住地欣喜,这珠子颗颗莹白,还价值不菲。

沈香肌兴奋地去搂男人的颈脖,腻着亲他:“爷,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爷。”

沈清舟听闻,内心觉得好笑,一串珠子罢了,还真是眼界小的很。

他思量着要不要多拿回点好物件,给这女人长长眼界,面上却不显:“去楼下拿些吃食上来。”

刚刚他们就该食的,只不过耽误了时间,过了饭点。

食过饭,女人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地洗了个澡。

沈清舟等的时间有些久,不耐地喊了一声,女人才应了一声,套身睡裙端着一个水盆出来:“爷,我给你擦身子。”

他现在碰不得水,可让他几日不洗澡,无外乎让他死。

如今每晚都是靠着这女人,拿浸湿过的毛巾给他擦身净洗。

忙活大半夜,两人才歇下。

女人掀开被子就窝进了他的怀里,他没推,也没去揽着,他肩上的伤让他使不上力气抬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蒋家宴会的日子。

沈香肌不是名媛,更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这种宴会她自然是参加不了。

沈清舟这几日身子恢复了些,面上看着亦有几许血色,没那么苍白了。

看着沈文又送来的请柬,沈清舟随意指了一处:“搁那吧。”

“爷真不去?”沈文按照沈清舟的吩咐,把请柬放在一边。

沈清舟翻开报纸,没去看多舌头的沈文,这性子不教训一回,看来是真改不了了。

“你去码头呆三个月,把你手头上的事都交给沈西。”

沈文脸色顿时变了

“爷...”

“爷,您放心,沈文手上的事,我肯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沈西你个鳖犊子行啊你,落井下石的事你干得挺溜啊。”沈文气得大骂道

“好了,都出去吧。”沈清舟提了下眼,警告道

这两人吵得他脑袋疼,见报纸上的内容依然了然无趣,便揉着鼻梁,靠在沙发上养养神。

他在楼下刚清净没多会,楼上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女人赤着脚一路跑下来,自发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爷,好看吗?”

沈清舟揽着女人乜了一眼,淡淡“嗯”了声。

他今天让沈西从主宅那边挑了两条项链带过来。

这些都是放在库里珍藏起来的,他母亲生前的嫁妆和母亲生前购买的物件都在里面。

母亲去世后家里一直没有女人,他就一直珍藏的放进了库里。

沈清舟看着女人脖颈上戴的那条项链,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纹理,母亲的首饰很多,但只要母亲带过的首饰,他都记得。

母亲的皮子就很白,如现在的沈香肌一般模样,戴什么都会迷的人乱了眼睛。

沈清舟情不自禁地、俯身亲上女人的脖颈,低喃问道:“喜欢么?喜欢过几日再送几条给你。”

沈香肌觉得最近和沈清舟生活在一起,简直太幸福了。

这男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没事就许她一些银钱,要不就是总会送她些价值不菲的首饰。

这段日子她过得都晕乎乎的,不过这都是因为兴奋的,金银首饰天天拿到手软,能不兴奋么?

沈清舟轻托起女人的臀,示意她下去,他最近压了很多文件,总要去看一看的。

不能总跟着这女人磨。

去书房时,不经意瞥到之前放在一旁的请柬,顿了顿,然后目不斜视地朝着书房走去。

蒋家大帅府

蒋欣兰有些焦急地问家里的管家:“送到了吗?”

“送到了大小姐。”

蒋欣兰松口气,但还是惶惶不安着,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总归请柬是收下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期望的。

上次弟弟回来就跟她说过,沈清舟不会来。

她知道他受伤了,她曾去沈氏府邸探望他,府里的人却说他不见客。

她已经很久未见过他了,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见到他不可,她只是想知道他伤的重不重,问弟弟,弟弟又不肯说。

以前只要延礼出面,他总归会给几分薄面来的,这次要是他没有出现,她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伤的很重。

另一边

冯香婷换好之前订制回来的旗袍,不管哪种旗袍,合身才能体现出自己曼妙地身姿。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坐在梳妆台上精雕细琢脸上的妆容。

冯香婷画的是淡妆,最后却选了个大红色的口红涂抹在唇上。

她的唇形很饱满,涂了红色,会有种隐性的诱惑,让人想去采摘。

等一切准备好,她才坐上小汽车向着大帅府出发。

冯香婷到时,并未像往常一样在前面的草坪上,见到那两条虎虎生威的大狗。

想是这样的日子被家里的主人拴起来了。

冯香婷拢了拢披肩,拿着请柬缓缓走进去。

那两条蠢狗被蒋延礼关在了房间里,他坐在床上,对着那两条胖得威风凛凛的狗打着手势。

做对了蒋延礼就会奖励一块肉干,他将最后一块肉干喂进狗嘴里,有人来敲门。

“小哥,爸叫你过去。”

“知道了。”

蒋延礼从一旁抽出皮带系在腰上,又拿出狗链,将他的两条狗拴在床边,防止它们在他走后不老实,自己偷跑出去。

戴好军帽,黑皮手套之前被他随手扔在一边,没去拿,径自出门去找他的父亲。

父亲找他谈了一些事情,出来时,客厅里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

蒋延礼立在楼上,弯身睨着楼下的来往宾客,神情有些恍惚。

大帅府,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大帅府的男人喜静,女人们却都很喜热闹,这家里男人太少,有些事情大都以少数服从多数服从。

其实人多又吵闹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有些烦躁不耐的。

他捏了下眉心,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枪套,而后踱步到东边相对安静的阳台。

冯香婷客套地打发掉一位来打招呼的名媛,就被来寻她的蒋欣雨拉到一边

“香婷,晚宴结束的时候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有东西给你。”今天她实在太忙了,明明是她大姐的宴会,可是大姐忙不过来,就拉着她去当苦力。

冯香婷点点头,看着女孩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就开口询问:“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事,忙得过来,香婷你先吃些糕点,我马上就回来了。”女孩说完就走了

冯香婷拿了一块糕点,然后装作无意地在大厅里扫了一圈。

当余光里见到楼上因为步子迈得太大,只留下一片衣角的军绿色残影时,冯香婷无意识地收拢手掌。

放下糕点,冯香婷游刃有余地打发掉来与她搭讪的男人。

阳台里,一阵微风袭卷而过,吹灭了蒋延礼将要点燃香烟的火柴。

烧过的火柴杆被他随手扔到地上,蒋延礼又掏出火柴盒,夹出一根崭新的火柴。

火柴被划燃的那一刻,他收拢手掌挡住总是作乱的风,笔挺的下巴凑到火柴边缘,点燃嘴里叼了已有一会的香烟。

蒋延礼倚在墙边,用黑暗完全遮挡住他高大的身型,深深吸了一大口香烟,然后缓缓吐出。

耳边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是个女人。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而发出独有的脆响,让他觉得在这样寂静地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烟头叼在嘴里,蒋延礼的眉间几不可闻地皱了下,他掀起眼皮,觑着突然拧开阳台门闯进来的女人。

女人站在亮光处,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女人的面貌。

她勾着红唇散发着诱人地笑,轻轻叫他:“少帅。”

这样的笑,这样的语调,

蒋延礼见过太多。

他对这样的女人半点提不起兴趣,蒋延礼弹了弹指间的烟蒂,吸尽最后一口,扔在地上用军靴捻灭。

蒋欣雨跟这女人交好,他不想弄得太难看,又不耐烦去应付她,他没有回应女人,直起高大的身躯打算离开这间阳台。

却没想到,当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一时不察竟然被这女人大力拽回,顶在他曾倚过的墙角。

他又重新被黑暗吞噬。

蒋延礼看着女人,有些诧异,皱着眉不悦的出声警告

“冯小姐。”

二楼很少会有宾客上来。

二楼的东边有一条长廊,从那条长廊开始,就是蒋家的不开放区域,专有人把守。

而这阳台也是属于这个区域里的,这女人若不是平日常在蒋家走动,把守的人也不会放她上来。

蒋延礼难得有些动怒。

“我知道,少帅对我不感兴趣。”冯香婷将整个人压在男人的身上,她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吐出。

她看着发怒的男人,她知道他会发怒,他当然会发怒,谁敢这样对雷厉风行的少帅呢。

冯香婷仿佛未受到男人的情绪影响,拽着男人的手绕过她,她贴着男人的耳面,谆谆善诱着:“但我想,少帅总会有对我感兴趣的地方。”

蒋延礼感受着女人贴着他而散发出的热气,讥讽地嗤笑了一声。

他的一只手,被放在了女人的大腿内侧上。

蒋延礼没去收回那只手,反而另一只手绕到身后,从腰间掏出个冰冷的物件,抵在女人的腿根处。

他垂眸看着贴在身前的女人,显然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

“冯小姐,若你在近一寸,也许这颗子弹就会刺穿你的身体。”

“哦,也许那里还会留下一道丑陋的枪.疤。”

“冯小姐。”

“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尝试皮开肉绽的痛苦。”

冯香婷没去理顶在她身上的那把枪,而是一直认真地望着男人。

男人刚刚说话时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将身体稍微撤出了少许,将自己暴.露在了亮光处,这样可以让男人更清楚地看清她。

她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美,特别是她曾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她勾起嘴角,蓦地去寻男人的唇....

田婉静跟父亲到达宴会时,就一直在寻找冯香婷的身影。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二楼的冯香婷,瞬息就不见了踪影。

找到冯香婷她显得有些开心,提步上了二楼打算去寻她,朝后喊:“父亲,我去找圈圈。”

父亲看着没等他应答,就跑远的女儿,摇了摇头,继续和友人交谈。

“孩子大了,就没有小时那么懂事乖巧了。”

“哈哈哈,令千金活泼些才讨人喜欢。”

另一边

“林少爷,少帅在二楼。”常年跟在蒋延礼身边的副官,跟林才知说。

林才知点点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林才知理了下长袍,打算去二楼躲躲清静,他们读书人还是喜欢清静些的地方。

他走到二楼的转角处,看到那边站了个呆住的女人。

他看着那道身影,觉得有些熟悉,没等他细想,

就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从二楼的阳台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