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昨夜出了城门口,就到了蒋延礼管辖的地盘。

即便外商安排了眼线在大街小巷蹲他,也奈何不了他。

但这次他们似乎下了血本,一定要置沈爷于死地,隐在暗处的眼线不在少数。

沈文先联系到了码头的兄弟,才带着兄弟们去找蒋延礼。

那天他和沈爷是同时失踪的,整个江都的人都知道,他沈文是沈清舟的人。

他沈文,是绝不会轻易离开主子身边半寸,更何况失踪了四天的他,敢贸然在这种情况出现,就相当于告诉整个江都的人。

他们家爷已经平安的回来了。

再者,沈文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手里有一样东西,一样为何外商会这般不计后果,也要将主子杀人灭口的缘由。

他知道那群人在各处街口巷子安排了很多暗线,若他单枪匹马去找蒋延礼,太过莽撞。

到时还没到门口,可能就会先被那些隐在暗处的眼线,一枪毙命。

他需要想办法造势,大阵仗才能唬住那些人,哪怕让他们有了忌惮,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放肆,也够了。

而且爷告诉过他,要放出一些□□来迷惑住外商。

外商才能信以为真。

沈文带过去的人,手里都拿着枪。

路上的百姓见此,都会自动避让,惊吓地纷纷逃窜,唯恐惹祸上身。

行至大帅府,沈文直接拿枪抵住站在门口守岗人的脑袋:“带我去见少帅。”

蒋延礼手下的兵没有怂货,而且都是跟在蒋延礼身边许久,在枪支雨淋地战场上过磨练过的,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铁血兵。

那人被沈文抵着头颅,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平静地看他:“沈文?我知道你,跟在沈爷身边的吧。”

然后他指了指向沈文的身后,沈文带来的人与他如出一辙,皆是举枪准备要开火的架势,问:“你敢提枪带人来大帅府闹事,想过后果吗?”

真他妈磨叽,沈文心里啐骂了句。

一群只会打仗不会看眼色的玩意儿,他没时间跟这耗,直接歪了下手.枪.射.穿地面,又快速抵在那人的脑袋上,狠厉道

“我要见少帅,听懂了吗?”

那人身后的警卫举着枪对准他们,他的人也举着枪对准那些警卫,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现在,带我去见少帅。”沈文说,

那人根本不会带他去见少帅,这帮兵匪子宁可死,也不会让蒋延礼身陷囹圄,所以沈文开枪了,只有开枪才能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果然,潘正出来了,蒋延礼的副将。

潘正行至他身前,用手覆住他举枪的手,然后慢慢移开:“带人提枪在大帅府门前闹事,沈爷知道你这幅德行吗?”

沈文丢开潘正的手,把玩着手里的枪:“不该你操心的你也甭管那些闲事,带我去见少帅就行了。”

潘正笑了,也从腰间的枪套里拿出一把枪,上膛以后,未举起,而是放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抚摸,讥笑道:“跟了沈爷这么多年,也没看你长个脑子。”

话落,遽然举枪对准沈文,口气阴森:“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说见少帅就见少帅,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

沈文用枪顶开潘正对准他的枪:“少帅不敢见我,还不是做了对不起沈爷的事,这帐总有一天能算得清。”

潘正听罢,口气已经不是可以阴森来形容的了:“少帅行的正坐得端,从不亏欠任何人。”

沈文轻蔑地歪眼瞅着潘正:“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内里门道怎样你我都清楚。”

说完沈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潘正,就带着他的人走了。

为了避开眼线,回了沈宅他就和手下互换了衣裳,换好后,手下穿着他的衣服去引开眼线的监视。

沈文戴着帽子掩目,从后门离开。

他去了一家照相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他只能相信少帅,也只能依靠少帅,才能把沈爷从里里安全的带回来。

他刚刚塞了一张纸条给潘正。

一张带给少帅的纸条,那上面写着沈爷如今的藏身地址。

而这家照相馆,是他们汇合的聚点。

另一边

沈清舟带着沈香肌沿着窄小巷子一直跑,他知道这条路最终会通向哪里。

是那座租华两界各占一半位置的高山。

华界的山不受约束,可以随便进出,但租界那半不一样,那儿常年会有人驻守巡视。

若他想从安然无恙地藏进那座山,几乎渺茫,可他必须要进,这是他唯一的路。

那座山的占地很广,地形崎岖蜿蜒,这对于他来说是完全的优势。

他擅长在这种地方藏身,只要他进了山,他就能保证任何人都抓不到他。

运气好的话或许他会找到出口,回到他的地盘,若是运气不好,他也能拖延时间,等到沈文的救援。

如果这些沈文都做不到,日后若他能侥幸活命出去,他必定会让沈文那不靠谱的混账生不如死。

或是沈文现在就已经遭遇不测,他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要扒了这没用东西的皮。

当初跟爷保证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话,都像喂了狗似得,爷现在还不是跟条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到处躲逃。

说多无用,现在怎么进山才是关键。

沈清舟隐在暗处,观察着前面的地形和巡逻的人,然后把女人扯在怀里,用力咬了口她:“看到山上那棵树了吗?”

沈香肌埋在他怀里点头。

沈清舟把女人的脸抬高,让她可以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的眸眼:“你记住,一会这没人之后,你就从侧面冲上山,一路跑到那棵树的周围藏起来,等我过去找你,听明白了?”

这种时候沈香肌只会听沈清舟的,她不想拖沈清舟的后腿,他怎么安排她都会照办:“我听明白了,我会在那里躲好,等着你。”

沈清舟又去亲了亲她的额头,慢慢转至她的檀舌里嘬了口:“沈香肌,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爷是不会去救你的。”

“你的命在自己手里,不在我。”

“所以你必须要跑得快一点,藏得好一点,不然没人会救你。”

沈香肌低下头,停顿了两秒抱着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定能等到你的。”

沈清舟放开她,将白玉佛珠子拎缠在手上:“在这等着,一旦那边起烟儿把这群人引走后,你就从侧面的小道跑上山。”

“沈香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沈香肌点头,她踮起脚去亲男人的脸颊:“我会做的很好,我不会让爷失去我的。”

沈清舟用手抹掉女人亲过的地方,轻笑了声没言语,提着白玉佛珠子离开。

这女人确实是个麻烦,没有她也许自己能更轻松些,可以说他可以没有任何压力的就能逃出这片山。

可现在因为这个女人,他连逃出这座山都要看运气,大部分只能等人来救。

他真是疯了,为个女人他要去承受这些风险,根本不值当。

可他还是用珠子制造了一场烟雾,就为了让那个女人能安全逃到山上。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最后她还是进不了山,被那些人逮住,他也不会去救她。

这白玉佛珠子是他们家祖传的保命物件,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信佛。

而信佛的根本,是为了保命。

这白玉佛珠子是特制的,一颗珠子打出去,碎了会产生烟雾避开他们的视线。

两颗打出去,就相当于一颗小型弹药的威力,甚至可以炸得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除了他们沈家人,谁都不知道这事,而如今的沈家,只剩他一人。

他有时也怀疑过这珠子,到底能不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他的命。

毕竟他父亲,他祖父即便每日带着这佛珠子,终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沈家还不是只剩他一人。

沈清舟信这珠子的心,如他信佛祖的心,若有若无。

可自小家里祖训,就是必须要时时刻刻地带着这串珠子,摘不得。

最后戴着戴着,就成了习惯。

沈清舟趁乱跑进了山,想跑进这座山而不被发现,很难。

他拿自己当靶子,放了烟雾迷惑那些人的视线,是为了沈香肌能安然无恙的进山。

等他们带人进山后,才是他头疼的。

不管之后怎样,他还是要先去找到那女人。

没他护着,那女人能被人捅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