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今日不用去学堂。

沈香肌便一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晨时醒来,她身子不太舒服,也就更加懒散些。

等养足了精神,才打算起身下楼食些早餐。

家里也有一台留声机,是沈清舟带回来的。

挑了张似乎是新出的黑胶唱片,放在留声机里,缓缓的音调飘扬而出。

她没急着去餐桌,桂嫂在准备,应该还没好,倚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

少倾,门外有着轻微的响动,她没动,桂嫂已经走过去了。

她听到远处的桂嫂,恭恭敬敬喊了声:“先生您来了。”

睫毛微闪,她把眼睛偷打开一条小缝,从罅隙里望过去。

沈清舟——!

沈香肌反应极快的起身,殷勤地小跑到男人面前帮他脱外套。

冬日,

外面的天气是有些冷的。

所以沈清舟今日穿了件咖色的皮外套,下身套了件灰色棉麻修身长裤,脚下还踩着一双皮筒靴子,似乎是为了抵御寒冷,脖子上还系了个薄款的灰色围巾。

看这模样不像是从家里刚出来的,她帮沈清舟先把围巾解下,挂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又去帮他脱外套,问出疑惑:“爷这是从哪来的,一身风尘仆仆的。”

脱了外套,男人踩上拖鞋,径直走进屋子。

这女人的地板是穿不得拖鞋的,都铺满了白的晃眼的羊绒毯,脚踩上去的触感对他来说是真不太好。

但女人的坏毛病堆了满身,不让她铺,折身就能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到时闹的病更多,让她把鞋趿上,倒是听他的话,她什么时候都听他的话,但是完成的好不好这女人是不管的。

几次训言这女人都听不得话,

无法,也就只能随着她,

现如今,家里的地板上都满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

看的闹眼。

耳边听得女人的问话,沈清舟疲惫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随口应她:“早日去了马场。”

几个生意人约出来的休闲乐子,他是好些日子没去过马场,也没什么空闲去。

这两日倒是忙完喘了口气,他们邀约,也就没拒绝欣然赴约了,也没得理由拒绝。

租界里的外商,一直对江都这块宝地虎视眈眈,他们一直想要垄断江都的经济市场,江都的水有多深,他知道。

可以说是如果垄断了江都的经济,基本上就算把握住了整个的经济市场,所以江都的这块市场只要捏在了手里就万不能放手的。

这时候华界的商人若是还不交好,被那些人钻了空子,后果可想而知,好在华界的商人的心是比较齐整的。

强国之心,人人都有。

不知近日子里是不是忙的多,头总是痛的厉害,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对那女人说:“过来帮爷按按,头痛的厉害。”

女人的一双小手是没什么力气的,但给他按的次数多了,也钻研出了些巧劲,倒是能帮他缓解下头痛的毛病。

沈香肌知道沈清舟头痛的毛病,初始为了讨他欢心,一直想帮着他按按,缓解头痛。

但她蛮劲没有,技巧也毫无章法,沈清舟就对她的手法颇为嫌弃,一直不让她碰他的脑袋。

后来她就专门去学了下,知道了在哪个穴位上,该用什么样的巧劲。

她学成以后费了好大的唇舌,才让沈清舟同意她碰他那颗金贵的脑袋。

试了回,男人觉得力道似是不像之前那么无力,才给了她今后能碰他那颗脑袋的权利。

她把沈清舟的脑袋轻柔搁放在腿上,找着穴位点,力道适中打的按捏着,她看的出沈清舟近日子可能忙坏了。

满脸的疲倦,这是之前是不曾有过的。

可能她的按捏让沈清舟感觉到了舒适,没一会便睡着了。

桂嫂那边的饭食也准备好了,站在远处无声的询问她。

她是有些饿了,想食饭,但看了看一脸倦色熟睡的沈清舟,到底是摆了个手势让桂嫂把饭食温在厨房,等男人醒来了在一起食。

男人其实没睡多久,半个时辰都没有就醒了。

沈香肌见男人醒了,便把他扶起来,指尖自然地搭在男人的灵觉骨上,帮他缓着精神。

片刻,看男人的脸色恢复了才开口询问:“爷饿了吧,要不要食点东西。”

沈清舟听着,半睁开眼睛瞥了下墙上的钟表,知道也不早了,回她:“摆饭吧。”

沈香肌这时候已经饿的狠了,吃的有些快,但想到身边还坐了个男人,还是刻意保持着美态,食着饭食。

沈清舟的动作就有点细条慢理,不慌不忙跟个贵公子一样,装的很,时常这般模样沈香肌也无力说什么。

她也没那个胆子,讥讽沈清舟的毛病,她又不是撞破脑袋了。

食过饭,沈清舟还在细条慢理的就餐,连眼风都懒得扫她。

沈香肌撑着手肘搭在桌案上,沉默看了沈清舟半晌,心里觉得还是要找些存在感,她起身就坐到了男人的腿上,腕骨自然地搂着他的脖颈。

沈清舟被人打断了用餐,心情不是太好。

微触起眉头,很细微,如果不是沈香肌离的近,根本都看不出来,男人不悦的训她:“没骨头,下去坐着。”

沈香肌不肯,她从来都不怕沈清舟训她。

只要她不跟他硬着来,一般情况下,男人对她是很宽容的,她跟他甜蜜,凑在男人的耳畔说好听的话给他听:“在爷身上我就是个没骨头的。”

话落,沈清舟拿着帕子擦拭着唇周,神色淡然的瞥了眼,妄自坐在他腿上的女人。

这女人似乎看出他没受这句话的影响,依然是想赶她下去的,又跟他讨巧:“我心疼爷呢,爷累成这般的模样,我伺候爷食饭。”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沈清舟很喜欢她伺候他,堪达到了执着的地步。

所以一般他是不会拒绝这种事情的,沈香肌的屁股,便安稳的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之上。

她自觉自己是不重的,要不然沈清舟的腿也不会连挪都没挪一下,稳稳当当的托着她。

沈清舟爱食什么,忌口什么,她是知道的。

男人看起来性情清淡,却是喜欢食荤腥的,以往她都会挑些他爱食的菜肴。

但有时候,

也会逆着他,挑些素的。

她知道男人不爱食,但不食蔬菜身体早晚会出问题的,她把蔬菜参在了荤腥里一起喂给他,细声细语的劝:“爷你近日子疲劳成这般模样,不食蔬菜补充下营养,肯定扛不住的,只要食一些就好。”

沈清舟是不擅长跟女人这样来回磨合打交道的,让他跟女人费口舌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也是万不可能去做的。

女人拿着汤匙喂过来,他便低着头食了,总归就那么一点子时蔬,也不多。

结果这女人蹬鼻子上脸,又给他递来一汤匙的时蔬,这勺子里是时蔬多,荤腥基本见不着的。

沈清舟没张嘴,淡淡的睨着沈香肌不言语。

沈香肌的汤匙也没气馁,一直举在男人的嘴边,她看男人不说话,就直勾勾的望着她,像是无声的警告。

她没理,弯唇跟男人媚笑了下,撅着嘴巴就去寻他的唇...

她用舌尖把男人的唇顶开,伸进去勾他的舌,等男人有些沉醉以后,便从男人的唇上退开,把那一汤匙的时蔬,都喂进了男人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里。

时蔬咽腹,沈清舟是做不出再吐出来这种不雅的事情的,嘴里的东西没怎么嚼碎就吞进了肚子里。

这女人,让他惯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抬眸,晦暗不明的拍了下沈香肌的后腰:“滚下去。”

这回沈香肌没在赖着,老老实实的从男人身上下去了,嘴里还不忘说着:“爷好吃的,你应该多食些。”

男人没理她,自顾自的用餐。

沈香肌虽然从男人的身上下来了,但还一直贴着他站着。

见男人不理她,就又凑到男人的耳畔轻语,诱哄着:“但没爷好吃,爷最好吃。”

沈清舟被这女人吵的,刚缓解了些的灵觉骨,又有些犯疼。

他突然开始反思,今早决定来看看女人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他端着木箸,警告着女人:“去沙发上歇着,再吵,看我收拾不收拾的了你。”

他认真训话时,沈香肌都很听他的话,也不会跟他反骨,一直都是这样。

果然,女人听完就回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歇息,没来吵闹他。

只是目光一直紧随着他,这都是不打紧的事他就没管,只要别再吵他就好。

可听他的,不代表这女人就真的乖觉听话,他食完饭辗转到客厅,打算看份报纸,这女人就又缠上来了...

腻腻歪歪,没完没了。

这回女人倒是一句话未说,玉白藕臂篡着劲的勾着他亲他,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享受的哼哼声。

在沈香肌发出缠绵的哼唧声时,沈清舟就抱着她上楼了,总是要教训之后才能长记性的。

他把女人扔在床上压下去,女人今天很热情,一直都在主动,他对着女人轻嗤了声。

这女人永远都是撩的起扛不住,没一会便求饶,到处躲着他。

他有力的修长手指移下去,从女人的睡裙里摸进去...

然后沈清舟的动作,蓦地僵住。

他没好气地把缠在身上的女人推开,眼里难得的温怒,咬牙切齿:“沈香肌。”

怪不得这女人今日热情的厉害,原来他动不了她。

沈香肌知道事情败露了,赶忙抱贴着男人哄着认错:“爷别恼,我也不知道我今日怎么小日子就来了。”

沈香肌心里是开心的,但面上还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爷别气我,下次我给爷补回来。”

沈清舟推开这个碰不得、还一个劲往他身上点火的女人,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怕他气她的讨巧话。

满身燥热,无心再理会她,

沈清舟直接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降了降火气。

等出来时,他随手在柜子里扯了条长裤套上,换身衣服他就打算走了。

女人窝躺在软床上,似乎察觉到他要离开的意图,急急赤足下地,跑来闹他。

玉藕缠劲腰,

赤血男儿都受不住。

沈清舟本不预理的,但听到女人的话到底是迟疑了稍许。

女人在他耳畔娇软哀求:“爷留下陪陪我好不好,这么大的楼子里就我一个人,好不容易见到爷没多久就要走。”

说着说着便有了些鼻音,还带了些哭腔,控诉着:“难道爷来我这就为了做那档子事吗?”

沈清舟动摇了,看着乖觉窝在怀里,跟他诉说委屈的女人,朱唇粉面,盈盈欲滴,惑人神智。

他竟有些心软了。

沈香肌哭的时候从不会掉眼泪,只会把眼圈弄的红红的,然后直直的望着他的眼,让他看她的委屈。

虽然未必是真的。

但,罢了。

纵然语气依旧不太好,男人到底松了口:“行了,再闹你留也无用。”

沈香肌知道这是不走的意思了,忙着保证:“我不闹爷了,我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