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手镯发出响动,只响了一会儿便停下了。
应柔转了一下，还未消失的红光在她腕上行成一个圈。
还没等她思考是不是盛寒生那边出了什么事，全部的思绪就被突然向自己攻击的阿五吸引了过去。
“嗖——”阿五的指甲像划破空气的刀,发出斩断气流的声音。
阿五尖利的爪子袭击过来,应柔见它直接往自己脸部攻击,连忙侧身躲开,气得捂着脸大骂，“你娘的,阿五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张貌美如花的脸？”
系统：【滴滴滴！】
阿五再次攻击,速度没有因为她的怒骂而减低半点。
它的能力比之前那次交手时还要强许多,应柔与它对抗是躲避多，还手少,她身上的伤口被牵扯了许多次,有些招架不住了。
血流染了绷带，顺着颈线进了前胸。
应柔用手背蹭了一下发疼的脖子，沾到手上的猩红色很是刺眼。她从背包取出匕首，举起来对着阿五说道,“既然你来真的,那我也不客气了。”
房间中的血味渐渐浓郁，阿五闻到后更加发狂了,毫不留情地向应柔呲了呲牙。
应柔带着它向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横冲直撞,时而引它向右，时而引它向左。然后趁它被自己绕晕了，还没寻找到自己所在的方位，便抬脚照着它的屁股狠狠来了一脚。
等它趴到地上后，应柔的右脚踩住它的背。
见它动弹不得，应柔得意地挑眉,气喘吁吁地说，“小样儿，有本事再爬起来咬我啊？！”
她的乌鸦嘴很灵验。
阿五又仰头嘶叫了一声，然后弓起背部从地上起来，一只手往身后扫了一下，抓下应柔的一片衣角。
应柔知道现在自己的小命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就能因为阿五的一爪子而去了西天。
念着阿五算是自己的朋友，她一直不忍真正下狠心去对待它，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狠下心了。
匕首的刀鞘被取下，银白色的刀面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寒光。刀身弯弯的，像一轮弯月，又像美人的弯眉。
应柔握紧了刀柄，看阿五向自己冲过来，咬牙迎上前。
她灵活得很，用全力躲避着阿五的攻击，在它周身绕了几圈。她的手腕随着她的移动而翻转，手里的刀每一次都紧贴着皮肉划到了阿五身上。
“嘶嘶嘶——”刀刃划破阿五身上的官服，在青白色的身上留下几道痕迹。
几圈之后，应柔帅气地跳出几步，落在了两米之外。
阿五刚被缝补好的官服此刻破烂得不成样子了，它腰部那一圈被划了数十道口子，露出了里边白色的中衣。
不知道应柔和盛寒生是不是看它这身衣服不顺眼，两人今晚竟然都对它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估计这身官服要光荣下岗了。
“嗷唔——”阿五抬头长啸。
应柔捂嘴憋笑：“哈士奇吗？”
应柔从背包取出攀岩绳索，趁阿五这只哈士奇还没回过神来，连忙将它双手缚住，然后捆吧捆吧推着它往门外走。
门刚被推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阴阳街被白雪覆盖，俨然一副冬日的景象。
“我的天！”应柔家在北方，这种雪景看过不少，但此刻还是张大了嘴，“八月份下雪？有病吧？！”
她在吃惊中打了个寒战，探出头看了看四周。
其他几家晚上营业的店铺都关上了门，灯笼虽然还亮着，但没有了继续营业的意思。应柔正纳闷呢，余光瞥到了自己右手边。
几个模样难看的鬼跑了过来，它们也失去了理智，像疯了一样冲应柔攻击。
“靠！”应柔骂道，不管系统的警报声多响，对它嘱咐道，“去寻心找红线怪人来帮忙！”
系统无奈地为她去跑腿，临走时又【滴滴滴！】了一声。
———
手上的匕首已经卷了刃。
就算应柔再强，一打N也顾不过来。
她的手臂被一只饿死鬼啃咬下了一小块肉，皮被啃咬下来时，连带着周围的皮向下扯，伤口又往下延了几厘米。
“滚！”应柔看它还想咬，挥了一下胳膊躲开。血点子撒到雪上，像极了落梅。
见它咀嚼着自己小臂的那块肉，应柔气得进屋抄起木椅就往它头上砸，可惜实物无法触碰到它，这一举动并对它造成实际伤害。
长了肝火不说，还白瞎了这只上好的红木椅子。
“玛德，竟然杀不死你这个狗东西！”应柔咬牙切齿地说，眼眸中升起凶光。
【它说它很快就来。】去喊红线怪人的系统回来继续坚守岗位，【滴滴滴！】
其他的鬼见这位兄弟得了好处，也想分一杯羹，对应柔的攻击更加猛烈了。
这个有异食癖的鬼想吃应柔的脑子，那个造了许多业障的恶鬼想活活掐死她……
还有一个爱美的想要应柔的头发，一个没牙的看上了应柔的小虎牙……
应柔听着警报声大骂：“你们傻币吗？！”
然后她又对系统骂道：“它们想杀了我，我都不能发牢骚的吗？靠！”
系统对着她一身伤痕愣了一下，选择暂时不报警。
眼前这个姑娘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一身的血和邪气。她眉头紧皱，为了撑住一口气而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应该很疼吧。】系统没有感官，没有七情六欲，它也不知道“疼”是什么感受的，但它想起应柔之前那副乐观又爱笑的样子，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不近人情想道个歉。
“疼？你被伤成这样会不疼吗？”应柔瞪了它一眼，“真他娘的废话。”
系统：“……”
算了，不道歉了。
这几只鬼仍旧在攻击，应柔躲避时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红线怪人来的刚好，它挡在应柔身前，每处缝着红线的部位都长出了一根银针，带着红线刺向这几只鬼。
针尖戳进的穴位是致命的，等这几根针从它们体内出来后，它们皆化作黑烟消失在应柔的眼前。
痛快！只是没能亲手了结了它们，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多谢。”应柔对红线怪人由衷地道谢。
两人带着还在挣扎的阿五进了门，为今晚所发生的异象思考对策。
天空中依旧飘着雪花，在地上堆积的雪已经没过了第一层台阶，还有继续向上的趋势。这一场雪来势汹汹，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囫囵吞下。
玲珑心门前的那一抹血红没有被雪覆盖，依旧红得刺眼。
———
应柔被攻击的这段时间里，两人的手镯一直在不停地抖动发出阵阵鸣响。
鬼怪暴走后，盛寒生被小胡子三人护送进了藏宝阁躲避。他在接受疗伤时，一门心思都放在手镯上。
“是出了什么意外？”红光和响声从手镯上发出，进入盛寒生的眼里、耳朵里。最后在心底印下，像火一样灼痛。
他心里乱糟糟的，因为气血运行不利，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胡子帮他捋了捋背，然后递上一颗药丸。
盛寒生接过来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口腔中瞬间全是苦涩和草药香了。
他看了一眼背包里静悄悄待着的安胃片，心道，“她也是让我吃中成药的，说是刺激小……”
越想心里越难受，他捂住心口又咳了几下，学着应柔的臭不要脸对自己的系统问道，“系统，可以帮我去看看应柔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好的，请稍等。】绑定盛寒生这么久了，它跟这位爷一直都很少交流。
如果不是看这位爷跟应柔相处时，进度会动一动，它险些就以为这位爷忘记自己的存在了。现在听到他拜托自己做事，它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盛寒生见小胡子一脸懊悔，心里也有愧疚，便想着仔细询问询问寻找补救的方法。
小胡子将手伸进前襟，拿出一张纸。
“你和应柔离开的时候签了这个。”他将纸展开，指了指下方两人的签字和手印。
纸上的字是竖版排列，全是用毛笔所写的繁体字。盛寒生认出那个签名的确是自己的字体，开始思考如何赖账。
自己名字下方的“应柔”两个字龙飞凤舞的，完全没有女孩子家的文静。盛寒生虽然没见过她的字体，但看这两个飘逸的字就知道绝对真实。
“不记得了。”盛寒生把它递回去，“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记忆被剔除了。”
小胡子点点头：“你们两个不再是藏宝阁的守护者了，所以你触碰阁门时，会自动开启机关。可因为你们两个在藏宝阁建设时投入过心血，所以金圈认得你们，不会阻拦。”
盛寒生：“……”
这个设定真是失智。
“谁设的机关？到底有没有脑子？”
小胡子憋着笑回答：“你。”
盛寒生：“……”
这个设定其实有合理之处。
“那怎样做才能让这个机关失效？”
“凑齐五颗玲珑心。”
五颗……
阿五一颗，唐老板一颗……
盛寒生抬头深有意味地看着三人，试探道，“我可以找到两颗，听说还有三颗在藏宝阁里……”
小胡子指指自己的心口：“你忘记了？咱们五个守护者都有一颗玲珑心。”
盛寒生愣了一下，抬手抚上心口，装作丝毫不吃惊地问道，“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凑齐？”
“不。”小胡子摇摇头，“你现在受重伤，是无法参与的。就算你把应柔喊来，也还是缺了一颗。”
他不知道阿五和唐老板也有玲珑心。
系统回来汇报：【宿主，应柔小姐的情况已经转换为mp4格式，是否为您播放？】
盛寒生焦急地应下：“播放，快。”
视频里的应柔伤势惨重，他的心被揪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闭上眼睛后，脑中的片段挥之不去。他的眼睛里仿佛灌了好几斤血，全是红的。
“应柔她……”他拳头攥紧，全身不自觉地抖着，“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盛寒生绑定了什么系统？
【坏笑.GIF】
提示：系统的属性一般是宿主最缺乏或最需要的。
比如应柔的【五好青年系统】，她爱爆粗口破坏力又强，所以需要系统来约束她。
那盛寒生这位爷，他最缺乏最需要什么呢？【坏笑.GIF】